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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迫不得已,难道为师就是心甘情愿!皇家的事,从一开始我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但你们不是!风雨不该来的这么早,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这么多年的风光与权势让他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淮绍之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与杜家、与三皇子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储位之争,他势必要和师父淮绍之还有其他师兄弟分道扬镳。
“师父,圣上选择了一条新路要走,而徒弟们也早就站在了岔路口,无论我们愿不愿意,都会有人推着我们前进。”淮绍之的大徒弟何卿无奈地说道。
他以为自己悉心教导的徒弟,闻名天下的七弟子,会跟他站在一条船上,却没想到,他们早就各为其主。
“你们都决定好了?”淮绍之的声音有着苍凉和无奈,更有着愤怒。
宰辅府里,淮绍之的书房偏厅内,何卿、魏启、仲覃、陈崇之、张显、聂之良六位淮绍之的弟子分左右坐在两边,淮绍之脸色阴沉地坐在厅中主位。
临青溪在屋里奋笔疾书的时候,京城的局势随着新年的到来也愈来愈紧张。
回到家之后,临青溪让蔷薇先回了溪园,她要好好想一想下一年的计划,还有要重新想一个管理农庄的制度。
“嗯,蔷薇明白!”
“不怕就好,这个世上很多事情是可以超越年纪、性别和身份的,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有没有能力做到让人信服,明白吗!”一开始,也许别人会以貌取人,但一个人的实力会证明自己,也会让别人另眼相看。
“姑娘,蔷薇不怕!”也许一开始不容易,但蔷薇想着只要自己跟着临青溪好好学,总有一天,她也能让那些人不敢小瞧她。
“蔷薇,是不是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怕不怕?”古代很少有女子做成大事的,尤其是在管人上,在这里女人管男人比女人管女人更难管。
从一品香回来的路上,蔷薇一直低着头想着什么,她发现临青溪管人的手段和对人的手段实在是厉害,她真是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学习了。
以后,这五个农庄所需要的农具将是由溪园统一发放,而且每个人在园子里都有自己要负责的事情,具体的制度临青溪决定年后再告诉他们,先让大家没有任何负担地过一个轻松年。
另外,为了更好地区分他们,临青溪重新给他们住的地方命了名字,许尤在赵家村管的地方叫桃园农庄,范大海在祁家村管的地方叫石园农庄,孔二在小安镇管的地方叫梨园农庄,马文在张家村管的地方叫水园农庄,夏老大在王家村管的地方叫雨园农庄。
几个人先是在一品香吃了饭,饭后,临青溪又安排了他们一些事情,并且给了他们一些银两用来买过年需要的东西,还让他们明天派人去临家村用架子车拉一些白菘之类的蔬菜和酱菜,这样还能省下一些银两。
文书签好之后,吴彪有事就先离开了,许尤、范大海、马文、孔二和夏老大又被临青溪留了下来。
“东家,咱没意见!”许尤第一个摁上了自己的手印,其他四人也跟着摁手印,然后文书一式两份,他们和临青溪各自保留一份,吴彪这个保人也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既然吴彪哥哥有了好去处,小妹我也不强人所难了。那你们五个就互相监督吧,只要同样的粮食或蔬菜,你们哪一家的亩产量最高,我就会给其相应的奖励。当然,如果你们管的人出了问题,也要算在你们自己头上,如果你们没什么意见,这文书就可以签字画押了。”临青溪拿出了十张纸,还有一盒印泥。
临青飞竟然比自己还要快一步,临青溪觉得可惜的同时也替临青飞高兴,这说明临青飞成长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融三少!”吴彪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别人?谁?”是谁抢在她前头把吴彪“挖走”了?
“小妹,你给我多少银子,我现在也没办法答应你,因为我已经先答应别人了。”吴彪笑着说道。
“为什么吴彪哥哥?你还没听我给你的酬劳呢!”吴彪是一个可用之人,由他来管理这些流民,临青溪就能省下很多麻烦。
“小妹,你这个‘大管家’我还真没办法帮你做,呵呵!”吴彪心里很感谢临青溪这么信任他,只是他已经有别的事情要去做了。
“其实就相当于钦差大臣,如果你发现他们做事不用心,或者有吃里扒外的人,就要帮我处置,或者他们有表现很好的,也可以帮我奖励他们。换句话说,我想让你当我这万亩土地的‘大管家’,酬劳待会儿告诉你,呵呵!”临青溪故意没把话说完。
“小妹,什么是评审员?”吴彪不解地问道,其他几人也没听明白。
“吴彪哥哥,保人自然是你,不过我还希望请你做我万亩土地的‘评审员’,你愿意吗?”临青溪笑呵呵地问道。
“小妹,你别担心,我来做你们双方的保人,任何一方出了事,我吴彪替你们扛下来。”吴彪爽快地说道。
“文书签下就生效,这份文书我可是要到县衙备案的。”临青溪笑着说道。
马文、孔二和夏老大也没有多少犹豫,都表示要签下这份合约。
“东家,我也签!”像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范大海也不想错过。
“东家,我签!”不用考虑太多,许尤就想签下这份契约文书。
“不用了,只要你们按照文书上所写的帮我管理好各自手下的人,让他们一心种田,我就会按照文书上面所说,只要田里产量增加,我就会把增加的产量分一半给你们。这份合约是三年为期,如果三年后你们还愿意做下去,那么可以续约。不过,如果你们三年间有些地方做得不好,我是有权利处置你们的。”赏罚要分明,临青溪懂得要怎么做。
临青溪听出他们是担心她自己做不了主,她只是笑了一下,这份合同式的契约文书在现代很常见,而且她也没打算让这些人成为她最信任的人,她和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
“东家,这文书要不您再回家商量一下!”临青溪在他们眼中毕竟是个孩子,又有吴彪在,许尤他们虽然明知道这文书对他们有利,但也怕事后空欢喜一场。
“小妹,我看出你是个仁心仗义的好人,可是这样做,你不是很吃亏吗?”又是给这些人银子,又是给他们分地里的收成,那落到临青溪手里的还有什么。
在场的除了临青溪,还都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契约文书,而且照上面所写的来说,临青溪似乎很吃亏。
说完,临青溪从怀里掏出几张一模一样的合同文书,然后当着几人的面念了一遍,里面写到这几人只要签下三年的合同契约就可以了,他们的薪资和他们土地的收成成正比。
临青溪摇摇头说:“不需要签什么卖身契,我说让你们做我的管家,是雇请你们,咱们只需要签一个雇佣文书就行了,如果你们遵守约定,雇佣期限到了之后,你们来去自如,如果你们违约,只要赔了我一定的银子,然后也可以离开,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
“东家,我愿意签!”这次也是许尤表现得很积极。
“小妹,你看让他们签卖身契吗?”吴彪觉得还是签了卖身契保险一些。
“我也愿意!”随后四人也先后表了态。
“东家既然相信我许尤,我许尤义不容辞。”许尤住在赵家村附近,他们那里住着的流民早就听说了临家村的事情,也知道临家村有个小能人叫临青溪。
“你们没听错,我就是想让你们当我的管家,前几天,管着你们的那些人因为某些原因都被我送走了,现在只能你们自己管自己了。吴彪哥哥说,你们都有能力,能帮我管人,所以才请你们过来,你们愿意吗?”临青溪又问道。
“东家,你这话的意思是?”几人都有些不敢想,他们原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吴彪他们不是饿死就是被打死,现在有了地方住,每个月开荒还有银子拿,生活已经好太多了。
“谢谢吴彪哥哥,那小妹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几位,今天我烦劳吴彪哥哥请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做我的管家?”临青溪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不说冲着吴氏和临青海这一层关系,就是但凭着和临青飞的交情,吴彪也会尽心给临青溪办事的。
等到几人都坐下之后,吴彪对临青溪说道:“小妹,你有什么话,就对他们说吧。放心吧,这些人都不是那油滑之人,定是能帮上你的。”
“几位别客气,快请坐下!”临青溪很友好地说道。
“见过东家!”五个人眼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很恭敬地给临青溪弯腰拱了拱手。
“小妹,这些人就是你想找的人,这个是从赵家村来的许尤,祁家村来的范大海,小安镇来的孔二,张家村来的马文,还有王家村的夏老大。别看我小妹是个小丫头,她可是雇请你们这些人的真正东家。”吴彪给双方进行了介绍,然后就坐了下来。
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吴彪就带着五个人走进了一品香,然后又带他们见到了临青溪。
“这个我以后会教你。”既然“洗脑教育”对茉莉和蔷薇这样本就聪明的人都有用,那么对那些没她们聪明的人,就会更有用。再说,她只希望那些流民能好好种田,其他的她也没有多少要求。
“姑娘,我该怎么做?”蔷薇也只有十五岁,她不像临青溪懂得那么多,更何况人心最难掌握,她应该怎么做呢。
“你说的是没错,不过这也是咱们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将犹如散沙的流民团结起来,在福安县除了我师父那个知县,恐怕就只有吴彪了。蔷薇,你日后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些流民的心在咱们的地里定下来,然后是向着咱们这一边的,要让他们明白自己真正应该感恩的对象是谁。”没人能预测以后事情的发展是怎样的,但现在要做一个对目前来说最有利的选择。
“担心日后他一权独大,那些流民就只听他的话,而不听姑娘你的话了。虽说她是姑娘二嫂的亲弟弟,但姑娘不也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吴彪身上有草莽之气,蔷薇对这一点很担心。
“担心什么?”临青溪反问道。
“吴彪这个人在福安县的很多流民那里有一定的威信,他不但愿意帮助流民,还和他们做朋友,为人十分仗义,所以很多流民里的老大不是敬他就是怕他。既然咱们用的流民都是他找的,那就说明这些流民和他的关系匪浅,也会很听他的话。只是,姑娘不担心吗?”蔷薇将心中所想所思所惑都说了出来。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说说你的理由?”临青溪笑着鼓励蔷薇。
吴彪走后,蔷薇问临青溪:“姑娘,您是不是打算把管理流民这件事情交给吴彪来做?”
“小妹你放心,这件事情吴彪哥哥马上帮你办,咱们都是一家人,这就是小事一桩!”说着,吴彪就出去了,并让临青溪在一品香等他的消息。
“不用了吴彪哥哥,就找他们自己人,这样那些流民还好管一些,你能不能现在就把你认为合适的人帮我找来,我想先看看他们,吴彪哥哥最好也在,我怕他们见我是个小孩子,就以为我在胡说。”临青溪示弱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有倒是有,可是溪丫头,他们都不是咱们本地人,让一些流民当管家,总有些危险,要不,我再给你找一些人?”吴彪和那些流民的关系虽然亲近一些,但并不是所有的流民都愿意听他的。
“不是的,吴彪哥哥。吴彪哥哥,你也不是外人,溪丫头今天就对你说实话吧,这些荒地其实是我替别人耕种的,前两天因我把一些下人都送走了,所以流民那里就没咱们自己人了。我想问问吴彪哥哥,那些流民里有没有能当管家的人?”临青溪问道。
“没错,远山阿爷说,这些荒地都是替别人耕种的,让我帮忙找些流民开荒,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人不听话?”吴彪语气有些沉了下来。
吴彪坐下之后,临青溪主动给他倒了茶水,等他喝了一口,这才问道:“吴彪哥哥,阿爷说,当初那些开荒的流民都是你帮着找的?”
“你们先说话,我厨房里忙着呢!”临青海关上门出去了。
“你这小丫头还真会说话,说吧,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吴彪没把临青溪要说的事情当成一回事,想着一个小丫头能找他帮什么大忙,但他也没有不耐烦,家里只有两个“嫌弃”他的姐姐,他早就想要一个听话的妹妹了。
“多谢吴彪哥哥,吴彪哥哥请坐,今天这酒和肉就算溪丫头请吴彪哥哥的。”临青溪嘴甜地说道。
“原来是姐夫的小妹,那也就是我吴彪的小妹,小妹,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当哥哥的一定帮你!”吴彪以前听吴氏和临青海说起过临青溪,只知道她很勤快,也很聪明。
“吴彪,这是我小妹溪丫头,她有些事情想要请你帮帮忙,你们谈完事,姐夫请你喝酒,你不是想吃姐夫最拿手的红烧肉吗?待会儿这肉就好了!”临青海笑呵呵地说道。
“二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吴彪对临青溪没什么印象,有些糊里糊涂的。
吴彪到了一品香,以为是临青海邀了临青飞他们和他一起喝酒,却发现走进房间之后,是临青溪这个小丫头,身后还跟着一个大丫头。
于是,临青溪第二天又带着蔷薇去了福安镇,并且在一品香见到了吴彪,是临青海专门去请他过来的。
“蔷薇,你跟着我明天再去一趟福安镇。”培养茉莉、蔷薇她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速成的,她打算先从基础的开始教起。
当时,临远山他们找的流民都是吴彪帮忙找的,说起来,最了解这些流民的就是吴彪,自己现在手里没有多少人,只能让这些流民自己管理自己。
临青溪为卫玄耕种的这万亩荒地如今开荒开得还不到一半,而且土地相对来说不集中,一共分成了五部分,赵家村有一千亩,祁家村有一千亩,小安镇有三千亩,小安镇附近的张家村有两千亩和王家村的三千亩。
“姑娘,自从临大安他们走了之后,就暂时没有人管理那些流民了,您看要怎么办?”蔷薇在管人方面还是新手,临青溪虽然快速地教了她几招,但是还都没用上。
腊月十八,临青溪让蔷薇带着两三个人和叶氏、穆氏一起去福安镇上买年货,同时蔷薇也顺便去为卫玄雇请的流民聚集地里看了看,之后就回来禀告给了临青溪。
因此,她要做那头领导群羊的狮子,不过现在她要先把自己的羊群都调教出来,只有这样,就算她的羊群遇上豺狼虎豹,依然有胜算的可能。
以前,有人问过她这样一个问题:“你是害怕一只羊领导的一百头狮子,还是害怕由一头狮子领导的一百只羊?”临青溪记得她当时的回答是:“我更害怕后者!”
临青溪把这三十六个人细分成很多小组,每个小组都有自己要负责的事情,而且每个小组都有正副两个管理者。她相信,各司其职能把事情做得更好,而适当的竞争意识也会让他们更努力。
“不是,不是!”黑松和红松怕临青溪误会,赶紧摇头一同说道。
“没错,就在溪园,怎么,委屈你们了?”临青溪笑道。
“在溪园?”黑松和红松还以为临青溪会送他们到一品香。
“那好,从明天开始,国槐和黄槐你们就跟着白桦和白杨学武,黑松和红松你们就留在溪园给大家做饭。”只有做自己喜欢的,他们才会更有冲劲儿,不过,这四个人还需要打磨。
“姑娘,我也想当厨子!”红松饿怕了,他要当厨子,以后就不怕没饭吃了。
“姑娘,我想当厨子!”黑松这几个月在一品香后厨学了不少本事,他喜欢看到自己做出来的饭菜,别人吃得很香的样子。
“姑娘,黄槐也想学武功,黄槐不怕苦!”听说学武很辛苦,但是黄槐不怕,只有学好了武功,他才不会像以前那样被人欺负。
“那你们三个呢?”临青溪又问黄槐他们。
“有了武功就能保护别人,不受别人欺负。”其实国槐想说的是,他真正想保护的是临青溪。
“你为什么想要学武功?”临青溪问道。
“姑娘,我能跟着白桦哥学武功吗?”国槐有些小声地问道。
“你们跟着我二哥学习厨艺学得怎么样?二哥倒是常夸奖你们,说你们很勤快,你们都给我说说自己的想法,是喜欢种田,喜欢当厨子,还是喜欢做别的什么?”前两天,临青溪才把四个人从福安镇接过来,对他们的了解还不是很深。
“回姑娘话,国槐今年十二岁,黄槐他们三个都是十一岁。”国槐是四个孩子的头儿,他们四个的感情也非常好。
“国槐,你们具体都多大?”临青溪现在还不知道几个人的确切年龄。
最后,临青溪又找来了国槐他们四个孤儿,在跟着临青海学习厨艺的这几个月,他们长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安排好了白桦和白杨,临青溪又找来了冬青,让他继续负责育苗房的事情,同时也让他开始带徒弟,以后田地多了,光靠冬青这个还没完全长大的孩子是不行的。
“是,姑娘!”白桦和白杨或多或少都有教别人武功的经验,让他们专门教武功,他们自然很乐意。
“你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相信你是诚心要留下来帮我。你们两个都有武功,我希望你们能帮我训练出一些可用的人,他们不需要像你们一样飞檐走壁,至少能保护溪园和我家人的安全。另外,你们还要教溪园所有的下人一点儿基本功,主要是强身健体,空闲的时候就行。”有两个武功高手在自己身边,临青溪当然要好好利用。
“一个对我家有恩的人,姑娘放心,以前我不是谁家的下人,以后我就是你的下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白杨甘愿留在临家村,是他羡慕老临家这一家人的温馨和睦,他知道,自己再没机会和家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但他也想离这种快乐近一点儿。
“顶替谁的身份?”临青溪好奇地问道。
一家人都死光,这可真是听着有点惨,但想想在她这里的人,又哪一个不是身世可怜的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放着自由的日子不过,甘愿在她这个农家女手底下做下人。
“回姑娘话,白杨本是京城人士,我爹是镖局的镖师,我从小就跟着他学武,我还有一个妹妹。后来,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妹妹也死了。我不是谁家的家奴,我是为了顶替别人的身份,才自愿来到这里的。”白杨说这些的时候,那口气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我信你!白杨,你呢?你又是来自哪里?”白杨平时话不多,武功和白桦差不多,难道他也有一段痛苦的经历?
“多谢姑娘体谅,白桦为您刀山火海不惧。”白桦发誓道。
“是我强人所难了,对不起!白桦,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已经不可能挽回,活在回忆之中的确痛苦,忘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你的私事我不管,我要的只是忠心。”白桦的痛苦藏在眼睛里,临青溪都能看到,也许有一天他自己能学着放下,到时候伤口也就不那么疼了。
“姑娘,请恕在下无礼,陈年往事白桦不想再提。白桦对姑娘绝无二心,日后如若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情,甘愿遭受天打雷劈。”那些伤心往事白桦只要想起一点儿,就能让他痛苦不已,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只有强迫自己忘记。
“你为什么要离开京城?”临青溪总觉得白桦没有把话说完,或者他想故意隐瞒什么。
“回姑娘话,白桦原是京城杜家救下的无家可归之人,后来,为了离开京城才自愿来到姑娘这里为奴。”白桦能够感觉出来从京城回来之后,临青溪就对他们这些京城来的下人有了戒心,甚至还想把他送给卫玄,但他并不会伤害临青溪,对于这个小姑娘,他早就充满了敬重。
“白桦、白杨,你们原来的主子是谁?”和刚才对几个女孩子说话的语气不同,临青溪这次带着试探。
茉莉几个人离开之后,临青溪又把白桦和白杨叫了进来,这次她让两个人在凳子上坐下,他们倒是一直站着听临青溪说话。
“是,姑娘!”四个人站起来福了下人礼走出去了。
“我都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呵呵!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和你们说,芙蓉、水仙、含笑和海棠四个人也很聪明能干,你们选一个当自己的副手,让她们帮你们一起完成各自负责的事情。另外,你们回去之后就先别绣花了,都跟着茉莉学学认字,以后用得着。”真不知道古代的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绣花,似乎一逮着机会就想学学女红。
“木槿妹妹,别在姑娘面前瞎说,她还小呢!”茉莉红着脸有些无奈地说道。
“姑娘,茉莉姐姐和蔷薇姐姐都能嫁人了,要不,白桦哥和白杨哥一个人娶一个,正好配成两对,呵呵!”木槿笑着说道,却没想到她一语成谶,日后还真在临青溪的撮合下成就了两段好姻缘,只是过程曲折了些而已。
“不嫁可不行,我可是打算第一个把你嫁掉的。虽说我不过问你们的婚事,不过有好男人也不能放掉,白桦、白杨看起来都不错,要不你选一个。”白桦、白杨年纪也不小了,可能是因为都长着娃娃脸,倒是看不出实际年龄。临青溪也暗地里问过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没有成家,也没有意中人。
“姑娘,茉莉一辈子不嫁!”茉莉是四个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虽然她刚过了及笄之年,过了年也已经是十六岁的适婚年龄,但她心中真没想着嫁人。
四个女孩子听了临青溪的话,全都是俏脸一红,她们没想到临青溪小小年纪说起夫君、成婚之事,竟然如此理所当然,真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臊。
“以后溪园有了你们四个通力合作,我相信咱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你们也放心,只要你们做得好,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我许你们一个心愿,以后的夫君你们可以自己选,而且我会风风光光地把你们嫁出去。”古代女子的婚事很少自己能做主,临青溪让她们日后自己挑选夫君,这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奖励,比金银珠宝更重要。
“姑娘,我一定管好!”铃兰干劲十足。
“我相信你们都不会让我失望的,呵呵!铃兰,以后咱们溪园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会增多,俗话说‘破家值万贯’,更何况,以后咱们溪园会越来越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管好溪园所有的东西,哪怕是一把铁铲,也不能让它不明不白地丢了。”铃兰非常爱惜东西,而且很细心,临青溪相信让她来管理溪园大大小小的物品,她一定能管好。
“姑娘,田里的事情木槿会努力学得,绝不会让姑娘失望。”木槿在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这一辈子她都会留在临青溪的身边做好应尽的本分。现在,临青溪这么信任她,并且把管理田产这样的事情交给她,就算付出再多的辛苦她也会做到。
“木槿,你跟在我身边学习种田的时间最长,而且对于很多种田的知识也都知道的比她们三个多,所以以后你要管理溪园名下的所有田产,同时也要更加用心跟着我学习种田,以后咱们的田会越来越多,你的担子也会越来越重。”临青溪故意疏远木槿和铃兰,就是想考验一下她们,结果总算没有让自己失望。
“姑娘,茉莉会用心跟您学得!”就算心里很激动,跟着临青溪的这段日子,茉莉也已经学会了不过分显露自己的情绪。
“茉莉,你不但识字快,算盘也打得不错,所以以后溪园的账目全都交给你处理,每个月让我看一次就行,待会儿我会教给你一些管理账目的技巧,你要用心学。”茉莉是这四个女孩子中最聪明也是对她最忠心的一个,而且各方面的能力也都很出色,稍加时日,临青溪相信,她的存在就会和当初马玲的存在一样。
“是,姑娘,蔷薇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这要是在大家族里,那可就是权力很大的大管家,蔷薇没想到临青溪会这么信任和看重她,她一定要做好这个“大管家”。
“那好,从现在开始,咱们这边院子暂且改名为溪园,蔷薇你来管溪园的所有下人,不但包括现在留下的这些人,也包括以后的长工、短工。”知人善用是一个成功领导者的基本手法,这一次,她要打造一个由内而外坚不可摧的“大厦”。
蔷薇和铃兰也表示愿意跟在临青溪身边,临青溪这样对她们四个说,那就是最信任她们四个,这种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姑娘,茉莉愿意,誓死跟着姑娘!”临青溪是年纪小,可她的能耐不小,茉莉早就坚信只有跟着临青溪,她才能有好日子过。
“姑娘,木槿愿意!”木槿第一个表示要跟着临青溪,她原来还以为临青溪不喜欢她了呢。
“茉莉、蔷薇、木槿、铃兰,你们四个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你们都是同病相怜的孤女,选择留下来跟着我,也就选择了把彼此当成亲人。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很喜欢你们四个,所以希望你们四个以后能跟在我身边,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尽量全都教给你们,你们愿意吗?”临青溪声音轻柔低缓。
临青溪在炕上坐下之后,让四个女孩子也坐上炕,但是她们没有坐,而是搬来了凳子坐在炕边儿。
四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跟着临青溪走进了另一个房间,那是专门为临青溪准备的房子,里面一直打扫的很干净,不知道临青溪什么时候会来,所以里面的炕一直都是热的。
“茉莉,你和蔷薇、木槿和铃兰先跟我过来。”三十六个人对于临青溪来说已经不算少了,她名下的地是不少,但并不需要自己人去干,她要把这三十六人都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干将,让他们以一敌百。
“姑娘,下这么大雪,您怎么来了?”下雪天做什么都不方便,下地干活就更不行了,再说现在地里都冻得硬邦邦的,那些荒地就是用铁犁也没有用。
“你们忙你们的,我有事再叫你们!”临青溪笑笑,走进了茉莉几个女孩子的房间。
到了之后,茉莉几个女孩子正坐在屋子里学绣花,白桦带着几个男的在屋檐下擦拭着农具,见到临青溪进门,他们都很恭敬地站了起来。
大眉山这边的下人没有必要的事情是不会去老临家的,他们的活动范围很窄,几乎就在大眉山院子附近。
第二天,就像临远山事先预想的那样,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临青溪吃完早饭,披着穆氏一个破袄就去了大眉山的院子。
临六乐和临五安改名为木槿和铃兰,临十福改名为冬青,选择留下来的临七喜和临六安改名为白桦和白杨,回京途中收留的那四名孤儿分别改名为国槐、黄槐、黑松和红松。
所以,她就让女的以花为名,男的以树为名。好在,留下的三十六人,男女比例倒是差不多。
“你们能留下,我很开心。农家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都不怕吃苦,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身份是什么,也许和我一样都是农人的孩子,也许是商人之子,也许当过乞丐,不管怎样,你们经历了我所没有经历的苦难,而那苦难我希望从这一刻开始你们能够选择忘记,把那些当成是另一个人的生活。今夜之后,你们都将有一个新的名字,而且我会重新给你们安排事情做。”临青溪打算一切从零开始,那么跟着她的人,也应该有个新的开始。
吃完饭,临青溪又让人把篝火再烧旺一些,然后她让茉莉搬来一个小四方凳,自己站在了凳子上,这让她显得高了不少。
晚饭很简单,自己地里种出来的菜,黄豆磨成的黄豆饼,虽然老临家已经不再吃黑面,但是白面也吃得少,大米就更少了,黄豆渐渐成了主食。
“茉莉,让人再重新点燃篝火,你和蔷薇几个人去做晚饭,今天我和你们一起吃。”临青溪心中没有任何的失落或伤感,此时的她,就像第一次拿着钱创业一样,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干劲儿。
大眉山的院子变得安静了许多,篝火快要燃尽了,天也要黑了。
一下子走了七十多人,就算临家村再安静,还是有很多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他们都觉得,这些人之所以离开,是老临家养活不了这么多人,看来临青溪没有说假话,她真的把这段日子赚的钱都买了地。
拿着卖身契离开的人有临大安、临大寿这样踏实肯干又能力不错的人,但临青溪也明白,他们心中有牵挂,而这牵挂会让他们的心始终不安定,倒不如放他们离开。
古代人在贫穷、饥饿、战乱、死亡……的多重压力下,渴望自由的程度让临青溪惊叹,一百一十二人甘愿留下的只有三十六人,其中二十二人是从屏陵县送过来的,四人是她回京途中收留的那四名孤儿,剩下的十人是当初临青溪收到的“礼物”,而且这十人都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