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村老叹了口气,忍不住又道:“给给吧,那也得给少一点,咱的银钱也来之不易啊,这么多人口还要吃喝呢!哪一样都要银钱。他们有手有脚的,还愁养不活自个?”
墨云深哈哈大笑,点点头:“好,依孟叔。”
商量好了,各自便散去,把话一处处传了下去。
听说明天出发启程了,众人都高兴坏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话说自打岸后住在这人影子都没一个的小渔村里,跟原先住在村子里哪有什么两样?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是还不如村里呢!
这外头的世面,也都没见着啊!
这会儿终于可以去见世面了……
第二天一早,集合了那些俘虏来的百余人,跟他们说明分道扬镳,给他们每人二十两银子,让他们自己去谋生,那些人忍不住都苦苦哀求起来,求收留。
谁都不是傻子,虽然只跟村民们相处了这么一两日、两三日,可也看得出来、感觉得到他们不是坏人,是普通的村民——呃,普通村民要傻许多的村民。
这么大一个队伍,跟着一起混以后说什么生活都会有保障啊,怎么都出去单枪匹马的闯荡要好得多。
他们这些人,家里人不是都死了是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基本相当于孤家寡人了,哪里肯自己去闯荡?
况且,即便还有家里人,冲在海盗窝里待过,也不敢再回家啊。即便回了,家里人还能容得下他们吗?
男人们尚且如此,何况女人们?尤其哭得凄惨伤心。
如莲花、梨花等不安分的,一个个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那叫一个凄凄切切的望着背自己下山的护卫队员们,一双眼睛不停的乱转从人群搜寻他们的身影。
如果没有昨天穆青荔的那一番话,或许队员们还会心疼心软,会忍不住帮忙求情。
可是穆青荔那番话对他们造成的刺激和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此刻看到她们一个个柔柔弱弱、含情脉脉的样,再想想穆青荔的话,想想她们不知陪多少海盗睡过,还有更劲爆的一天睡好几个……
护卫队员们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直犯恶心,恨不得离她们远远的才好,怎么可能肯帮她们出口求情?
穆青荔不知道的是,他给村民们造成的心理阴影一辈子都无法磨灭,村里男人今后也从没有人过青楼。
后来有个小辈的小子被人诱哄着去了,却是个倒霉催的,去了一次便染了花柳病回来,死的无凄惨。
把村民们给气得组队杀进了那家青楼打砸烧了,之后更是立下规矩,严禁村里人去青楼那等地方,谁要是敢违抗,驱逐出村,永远也别再回来了。
莲花、梨花等做足了姿态,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人为自己求情,心里又气又恨,嚎啕哭喊着什么“没良心啊!”、“狠心啊!”、“好残忍啊!”之类的话,配合那幽怨的被辜负的眼神,有牵扯的护卫队员们无不黑了脸,暗自气恼: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了啊?怎么成了没良心、狠心、残忍了?
墨云深喝住众人,冷冷道:“不想要钱的直接便走,总之留下来那是不可能。”
谁也不是傻子,他们想留下来不过是想寻个庇护罢了,凭什么呀?管救人还得管安排他们的生活?管娶媳妇还得包生儿子?
正在这时候,赵小柏、阿远等气喘吁吁跑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姜老叔、姜槐他们一家子、还有他们表亲赵家、走得近的好几家五六十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的离开了!还顺走了不少东西!”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他们这是啥意思?”
“真不是个东西!”
“胆子还挺大,死在外头才活该呢!”
“他们顺走了啥?快说说呀!”
墨云深、赵村长等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会偷偷的走了。
不过,也松了口气:走了好啊!走了也省心,不然还得提防着他们使坏。
赵小柏便划了一番,他们偷走了一口从海盗岛带回来的箱子。
从赵小柏的描述,穆青荔和墨云深相视一眼,均有些诧异。
他们可没带过那些看不顺眼的人进城,他们闹着有意见也被无视了——合着你们成天闹腾使绊子生事儿,还得顺着你们?有好事得先顾着你们?想都不用想!闹翻天都没用!反正他们绝对是排在最后的。
所以,如果说他们顺走茶叶、布匹、皮子等,穆青荔和墨云深是能理解的,但是,他们偷走的那一大箱子装的应该的犀角、玉雕、象牙、珊瑚、楠木檀香等雕件摆件,两人挺纳闷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值钱?
目光无意一扫,穆青荔突然定住了目光,仔细的扫过那百余人俘虏,冷声道:“那两个叫艳子的和茉莉的女人呢?怎么不见?”
众人一愣。
有认识她们的便忙在人群寻找起来,没有。
“真是啊,两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
“哼,还想混在咱队伍里赖着不成?门儿都没有!”
“是,那两个不要脸的,昨天闹得最凶是她们!”
“天,不会跑了吧?”
各处寻找不见,众人不由惊呼。
大家伙儿猛然醒悟:没错啊,可不是跑了啊!
不然大活人还能不见了?
再想想前姜村长等人也跑了,众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了。
“不要脸的,我看准定是她们勾着姜家人、赵家人他们跑了!”
“我看也是,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绝对不能留,尽不干好事儿!”
听说偷了东西跑路,众人气急败坏,迁怒剩下这些俘虏,看他们的目光满是厌恶。
众俘虏也吓得愣了,没想到这些人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到了这地步,他们也明白没有留下来的余地了。
那么,多争取点好处总可以吧?
于是又开始诉起苦来,说道今后的生活会如何如何的可怜,求他们多给点儿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