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在家里本就是个气管炎,此时见老婆不停地给自己递眼色,又怎会不明白呢?
他忙看着钱张氏和单雅说道:“这道理一清二楚,大家伙也都听到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得么?若是没有什么,我便断了。”
钱张氏见了,心里暗道不好,忙瞅着村长辩解说道:“村长,刚才我是被这死丫头给迷惑了,才对着你老婆抓去的,把她错认成了三丫的,那三丫可不是一个善茬子,她可惯会迷惑人的,我都被她迷惑两次了,这卖身契你可得给个明断,若是断得不明不白,我可是不答应。”
她说着,便扫向村长老婆。
村长和村长老婆又岂能不明白,钱张氏这是在逼迫自家为她说话啊,若是不为她出头,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俗话说得好,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这都已经吃到嘴里了,难道要吐出来不成?
村长老婆眼珠一转,横了钱张氏一眼儿,笑着说道:“村长自然会公断的,你也别威胁他,咱们都一个村子住着,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事儿,谁的心里不是明镜似的啊?”
单雅听了,嘴角不由翘了起来,她等这一天可是很久了,狗咬狗呀。
单雅几次与钱张氏和钱宝儿相遇,知道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早已做好了准备。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钱张氏会在今天对自己发难,且是自己带了马府的三位少爷来得时候。
单雅见再三推脱不过,这才跟着钱张氏来到了村长家,见钱张氏对着自己抓来。
她敢忙站在上风处,拿着手中的帕子,扬手对着钱张氏摆了一下。
这块儿帕子是被单雅蘸了自己做得致幻药水的,一直密封着,今儿终于派上用场了。
此时,单雅已然放心了大半,想着做戏要做足。
于是,她敢忙朝着村长老婆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看向村长笑着说道:“叔,你断吧,三丫知道你做事最公平合理啦,虽然不小心被人给蒙蔽了,但明白过来后,定然会断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单雅说着,便看向钱张氏,见她怒瞪了村长的老婆一眼儿,随后便朝着村长看了过来,遂不屑地轻轻嗤了一声。
钱张氏见了,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想着自己送出去的一两银子的礼,瞅着村长说道:“村长,你可不能被这死丫头给蒙蔽了,她可是死过一次还了魂的,还曾说到过地府见过阎王爷的,人有点儿神神叨叨的,我就是被她这副样子给迷惑住了,你可一定要为我家宝儿做主啊。”
村长老婆听了,轻蔑地瞅了她一眼儿,心里话,若真是这样,自己倒真得帮着单雅说话了,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瞧这孩子醒了之后的做派,倒比先前能干多了。
她想到这里,忙瞅着村长提醒说道:“当家的,你快明断吧,大家伙可都等着的。”
她说着,便忙忙地对着村长使了一个眼色。
村长听了,瞅了钱张氏一眼儿,又看了看单雅,心里当即便有了主意,笑着说道:“那张卖身契既然是钱张氏自己主动还给二丫的,也就没必要再让我来判了,明摆着的事儿,大家伙都瞧见了,你们就各回各家吧,至于钱张氏手里拿得那张卖身契,既然上面没有三丫和她家人的手印,我在这里便宣布作废,当时钱张氏找了我,说三丫的卖身契丢了,我这才给她做个见证的、按了手印的,好了,事情如今都明了了,大家都回吧。”
单雅听了,立马笑着说道:“村长果然断得公正合理,三丫谢谢村长和婶子拉。”
她说着,便欢快地来到了杨婶子的面前。
钱张氏听了,顿时瞠目地看向村长,随后便朝着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了过去。
单雅见了,心里话,让他们狗咬狗去吧,她才不多事儿呢?,遂忙拉了杨婶子的手,就要朝外边儿走去,却猛然瞧见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晃了晃,不由注目瞧去。
她这才发现,不仅杨二郎、杨大郎和小石头跟着来了,就是杨满跟根,也带着马信宝、唐名扬、林志远和来旺跟着一起来了。
单雅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暗自嘀咕着,今天自己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跟着来了,看得还兴致盎然,真是……
单雅顿时感到一阵无语,随着杨婶子拉扯,快步走出了村长家的院子。
村里与二丫和杨婶子家交好的人家,都过来跟她们说话,话里话外都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远处也有三个一堆、五个一簇,聚在一起,极尽嘲讽挖苦的……
单雅根本不以为意,待自己好的,自己真诚的对待,待自己没诚意的,自己敷衍过去就成了。
等到她应付完这些儿人再往四周一看,哪里还有马府三位少爷的影子啊,就是杨满根、杨大郎、杨二郎和小石头,也不见了踪影。
杨婶子见了,安慰她说道:“他们定然已经回家了,至于马府的几位少爷,想来也去家里了吧?走,咱们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单雅的心里也是这般想的,遂便忙忙地跟着杨婶子疾步往家走去。
路上,不时地有人打着招呼。
单雅的心里虽然很着急,可她依然耐心地与他们一一打着招呼,乡里乡亲的,人家对你表示善意,你岂能不有所表示?此时可正是与他们交好的时候。
等到单雅和杨婶子回到家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笑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儿,敢忙笑着走了进去。
院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二十几个酒坛子,一群人围着正在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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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雅见了则暗自称奇,心里话,想不到马府的这三位少爷竟能放下身段,与他们说笑。
二丫眼尖,瞅见单雅回来了,忙迎了过来,拉着她关心地说道:“三丫,你……没事儿吧?”
单雅见了,忙安抚地拉了她的手,笑着说道:“二姐,三丫没事儿,他们到了多久了?”
二丫忙笑着说道:“他们也是刚到了一会儿,呀,二姐只顾着高兴了,都忘记沏茶了。”
她说着,便转身忙忙地进了堂屋。
杨婶子见了,笑着对单雅说道:“婶子帮你二姐看看去,看她需要人搭把手不?”
单雅见了,瞅着杨婶子点了点头。
单雅来到摆得整整齐齐的酒坛子旁儿,仔细地看了看,笑着看向马府的三位少爷说道:“卖得樱桃酒坛子都在这里了,你们仔细看吧。”
她说着,便看着杨满根问道:“叔,咱们第一天试做得那些儿酒坛子呢?也拿出来了么?”
杨满根忙伸手指着最前面的两坛子酒说道:“这两坛就是,酒味儿倒是有点儿淡。”
单雅瞅着杨满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叔,这两坛没做成功,所以酒味儿差了一点儿。”
她说着,便抬起头瞅着唐名扬、林志远、马信宝和来旺笑着说道:“卖得都在这里了,你们好好看看,若是还满意,咱们便象你们说得那样,银货两清,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
唐名扬微微眯了眼儿,看了单雅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今儿我们就是来看看的,等稍晚些儿再来搬,到时候一总付账。”
他说着,便若有意味地看着单雅。
单雅一时间被他看得毛毛的,不由瞅着他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唐名扬看着单雅点了点头。
单雅见了,以为他会询问自己,遂便瞅着他,待见他径自看着自己什么也不说,心里满是疑问。
她本想问他的,话到了嘴边儿,最终又咽了下去。
单雅径自思索着,若是他愿意问,只怕早就问出口了,如今却只看着自己不开口,怕是不好说出口吧?自己也别管他有什么事儿了,不问到头上,装作不知便是。
单雅这般想着,便朝着林志远看去,见他顾自在酒坛子边儿闻着,好似要把樱桃酒的香味儿统统都吸入肺里一般,那副如痴如狂的神态,倒让她感到一阵好笑,不由便朝着那边儿走去。
单雅刚走了几步,忽然感到身旁儿好似有一阵风吹过。
她敢忙扭脸一瞧,见唐名扬竟然跟着自己走了过来,忙笑着问道:“你方才说得稍晚一些儿,具体是什么时候啊?我也好做下准备。”
唐名扬淡淡地说道:“不用准备,已经去叫人了,一会儿便来了。”
单雅闻言,急忙朝四下里看去。
她这才发现,来旺此时竟然不在院子里了。
就在这时候,单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儿低声问道:“你在村长家用得那块儿帕子,能给我看一下么?”
单雅闻言就是一怔。
她知道问话的是唐名扬,忙扭脸看了过去,见他正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不由淡淡地低声说道:“不就是一块儿擦手的帕子么?有什么好看的。”
她说着,便快步朝着林志远那边儿走去。
唐名扬见了,突然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