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和他过去里面对的敌人不一样。
这是那个时代,甚至在现在都是实实在在的在血里走的存在。
他可以是理智的,可以是义气的,但是这一切都遮掩不了他的极端、偏执和疯狂。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有信任的朋友。而且,看起来还是超出预料的信任。
不过,如果是父亲,倒是可以理解,因为,他会为了责任当一个好的朋友。
在记忆里,那个男人总是特别理智,理智到无情。
他总是能最好的权衡好一切,去做好一切。
就像,他明明对母亲不存在什么特殊的感情,他们的在一起只是爷爷奶奶的选择,但是,他依旧是扮演好了一个好男人的角色,因为他是丈夫。
阎擎静静看着面前这个人,不知原因的,突然就想起了幼年时母亲叹息的身影。
其实两人都不太一样,不过,也许也有一些地方很像。
“后来他背叛了我们最初的羁绊。”
也许是因为这里太过于安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喑哑和暗沉得让阎擎发怔,暗沉得阎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自己知道了母亲死亡前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很黑,非常黑,超出任何的时候,记忆里,那个夜晚他一直在寻找,但是,什么也找不到,谁也不在。
他跑啊跑啊,但是只能一次一次的杯仆人们拦下,所有人都是告诉他要乖乖的,要去等待,就好像只要等待了,就可以等到全部人回来。
但是,在不安中,他等了一个晚上,一直等到看着太阳升起才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没有人回来。
任何人。
“永恒DX526,这是我们根据初识时的理想在一点一点壮大自己的实力以后,联合召集人马堆砌出一个又一个研究基地,耗费了我们十几年时间后才研发出来的药剂,初衷是为了强化身体的药剂,在你出生后的不久,我们终于做出了成品。然后,在我为了庆贺告诉他那天晚上,我丢失了一切成果。”
他的声色很淡,阎擎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就像是他的表情,淡淡的,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有一瞬间,阎擎觉得也许他会知道这个人那个时候被背叛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可惜,就像这个人感觉到被背叛的根源来自他的父亲,而他感觉到被背叛的根源却是在这个人,不论如何,那是他的母亲。
阎擎垂下眼睛,就像藏住自己的暴怒,他死死握住拳头,就好像正在认真倾听,虽然,阎擎确实是在倾听。
“一个,两个……也许我确实没什么看人的眼光吧,我不适合付出信任。”
阎擎注意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挂着几分自嘲的神态。
他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最后玩味的打量了阎擎一阵,最后只是笑笑,声色平淡的对上阎擎的眼睛:“他把那支成功的药剂打进了一个女人身体里,所以,我去找他要那个女人,但是他不告诉我。
于是,后来我就绑架了
他的妻子,你的母亲,我最厌恶的女人去威胁他。可惜……他还是不告诉我,就算那个女人死在他面前……那个虚伪的男人。”
在那一瞬间,阎擎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了然和挑衅,这些最终压塌了他的理智,他骤然腾起直袭向他的面门。
但是,拳头却被那人的格挡轻松拦下,让他险些被对方的勾拳击中,他只能选择变化腿风蹬离那人与他拉开距离。而在此刻,那人却是一笑,倾身袭来。
白若夏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实验室里,这里到处都是器皿,让人感觉特别不安。
但是,她的麻醉剂效果还没有完全消退,所以,她依旧在酸麻中难以动弹,哪怕她非常想要逃走,这让她觉得非常难受,突然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阎擎,阎家独子,阎镇的……独子。”
这让白若夏下意识转过头,然后,在声源处,她看见了仅仅只是几米距离的爱人缓缓走进房间。
阎擎。
白若夏的内心几乎是叹息着念着这个名字,这是几年前的她完全不可想象的,但是,这一切却已经发生了,哪怕他看起来不是很好,一身狼狈,完全没有过去见到时候的文质彬彬。
但是,在这个时候,却让她莫名感到滚烫的液体凝聚在她的眼眶,要遮挡住视野。
她只能不停的让泪水滑落,只为多看那个人几眼。
她是有多想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多想喊出他的名字,但是,她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就像过去一样,她总是那么无力,不论她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静静望着那边的交流,白若夏觉得有些恍惚,只是,她觉得,有些事她不能够继续逃避下去。
其实对于这一切的一切,她最初并没有那么了解,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她似乎也有一些了悟。
对于生母,白若夏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淡了。
并不是说不重要,只是,有的时候,就是因为太过于重要,所以,才会很少忆起。
在白若夏的记忆的深处,有一片小小的树荫,有阳光从上面洒下来,被小树荫遮挡着,暖洋洋的。
她窝在她的怀里,也觉得暖洋洋的。
每次有淡淡的微风吹过的时候,她总是非常温柔的笑着,伸出温暖的手心,为白若夏慢慢梳理头发,非常舒服。
在白若夏小的时候,其实白若夏很爱哭,那个时候,就是她轻轻抚摸白若夏的头发,就像是天使一样给她最温柔的安慰。其实,她一直很喜欢她,很喜欢。
但是,她的身体一直不好……
那段时间,大概也是白若夏最不喜欢医院的时光了。
每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都是在医院里。
她的身体真的很差,只是一点点的凉风都可能让她感冒,一点也不像那个时候比较活泼好动的小白若夏。
父亲说,她是因为生下了自己才让身体慢慢变得虚弱的,所以,那个时候的小白若夏总是不那么能够坦然的去面对她,会有一种愧疚。
即使,那个时候的白若夏其实并不是那么能够理解。但是,小白若夏并不希望那个人会因为自己变得虚弱,所以,就悄悄的疏远了。
现在想起来,也许,那个时候她是很难过的吧。但是,她从来没有责备过小白若夏,总是那么温柔的笑着,听着小白若夏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后来,有一天,天空特别昏暗。
那天,是小白若夏唯一一次看到她露出伤感的姿态,所以,那段记忆才那么鲜明。不过,最后她还是选择对她微笑,最后,她只是微笑的对她说,不论如何,要记住,她是被永恒祝福的孩子。
白若夏静静听着那边的话音,想起那份笑颜,心底莫名触动。
瞬息,异变突生。
这个人,很强。
伴随着终于的避无可避,巨大的破碎声骤然响起,阎擎只感觉自己撞碎了什么,只来得及护住要害,而再起身的时候,他只看见了满地的碎片,而他一直在寻找的白若夏就躺在不远处。
“呵——我才没有兴趣和你这样的人纠缠,我完美的实验体,跟着我走吧——”
黑衣人——真正的蛇蜕,抓起白若夏,一把烟,雾,弹投掷于地面做障眼法,迷住阎擎的视线。
待阎擎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只看能看到蛇蜕远远的背影。
阎擎瞳孔收缩,紧盯着蛇蜕的背景,大步冲着蛇蜕的方向追去:“放开白若夏!”
自然,回应他的空气送来的只有蛇蜕肆意的笑声。
待得几人离去后,基地里一个人影缓缓走出,嘴角得意的笑,和尖锐的眼神,正是蛇蜕另一得力手下,吴哲。
吴哲五指翻转,一支玻璃试管在他指间闪烁着瑰丽的光泽,明明是液态,来回摇动时却只是晃动,并不是上下流窜,正是之前蛇蜕所制作的“永恒DX526”。
而这支耗了白若夏半身血液和蛇蜕一生精力的药剂,如今却出现在吴哲手中。
而当事人,尚无一知情。
被蛇蜕抗在肩上的白若夏忍耐着一路的颠簸和呕吐的欲望,她的胃被蛇蜕顶的极其不舒服。
她试图清醒思维,留下些痕迹来帮助阎擎找到她的踪迹,最终只能颓丧的放弃,除了跳舞,她真的什么都不会了。
她不知道蛇蜕要把她带到哪里,也不知道蛇蜕到底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无穷的力量,长生不老,每一个都是她不敢想象的事情,她从来不曾想过这些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想起小时候跟着妈妈躲躲藏藏的日子,白若夏恨自己的不听话,如果自己乖乖的躲起来,会不会就不会有今日的境地。
也许她不会遇到这样好,这样让她爱的阎擎,可是这样好这样让她爱的阎擎,也不会因此受伤。
他应该继续做他的太子爷,肆意无忧。
一路的颠簸让她的思维逐渐不清醒,直到听到长鸣声,才觉得不对劲。
这是……飞机的声音?莫非他们要去出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