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水洗不清
“据本宫所知你之前交代那跟你买堕胎药的人是户部尚书白瑞家的庶出四公子,你一介妓子如何会认得白家的公子?”雪暖汐声音锐利地道,“如今方才连人的正面都没看见,便能指认出来,你的眼神还真好!”
水墨笑听了这话眼睛眯了眯,雪暖汐在他的心中虽然不算是蠢人,但是也不至于这般精明。
这个疑点水墨笑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此时被雪暖汐挑明,除了惊愕于雪暖汐的精明之外,面上还有一丝不自然,沉吟会儿,目光凌厉地盯向那妓子,“说!你是如何认得他的!”
“草民……草民没有说谎……草民一看那人是大户人家的人,虽然贪了他的钱财卖了药给他,但也害怕会出问题,所以他离开的时候草民便让身边的小侍偷偷跟着,他虽然没有从正门进白府,但是他在从后门进去的时候有一个小侍在等着他,草民的近身小侍很清楚地听见那小侍称呼他为四公子的……草民后来跟一些恩客打听过,白家的确有一个庶出的四公子,而且前不久定亲了,即将出嫁……”
他的这番话虽然带着慌张惊恐,但是却说的很顺,可见是真话而不是临时编纂。
水墨笑听了这话面上的不再然消失,看向雪暖汐,“皇贵君的疑问可得到解答了?”
雪暖汐盯了一眼水墨笑,然后看向那妓子,“白家公子出入那等污秽场合不但没有遮掩容貌还被你让人跟踪的到?方才你只是看了他的背影便认出他,本宫不得不佩服你的眼神!”
“皇……皇贵君……”那妓子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还能见到传闻中的传奇皇贵君,不禁抬头正视着他,“草民没有说谎……当时他的确带着面纱,可是走的时候可能太惊慌了,面纱掉了下来,为此,他还多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忘记他的模样。
至于跟踪……草民身边的小侍学过几日武,所以脚步比较轻……也许是这样……方才没有被发现……草民出身青楼……平日见的都是同行中人,当时忽然见了一个大家公子便多上了分心,记了一些,所以方才才会一见他的背影便认出……”
他说完,便又跪爬上前,仔细看了一眼白鞍的正面,“皇贵君……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说罢,便又对白鞍焦急道:“白公子,你也开口说句话!”
白鞍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后倏然站起身来,对着那妓子便是狠狠一脚。
“啊!”那妓子痛呼出声!
永熙帝也同时怒斥道:“放肆!”
冷雾随即上前扭着他的双手将他的跪在地上。
白鞍却仍是坚持抬着头,看向永熙帝,哈哈大笑三声,然后开口:“是!我是跟这个贱人买了堕胎药!”
神色渐渐地扭曲,几乎疯魔。
“你为何要这般做!?”水墨笑厉喝道,“谁指使你的?!”
白鞍还未回答,永熙帝便先一步开口,“来人,将醉玲珑给朕带下去!至于白鞍这番污蔑的原因便如同殿下所说的,他是嫉恨殿下对他无意,嫉恨儿臣劝殿下纳他!”
永熙帝眯了眯眼,“那你为何不劝太女纳他?”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雪暖汐尤甚,她这时候说这件事到底是做什么?!
“你嫁给太女两年却一直未孕,府中接连有人传出喜讯,你便不慌?白鞍的话是真是假朕不知道,但是他所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
白氏没有惊惶,抬着头一字一字地稳稳道:“儿臣之所以不同意一是因为殿下无意,若是殿下有意,儿臣定然不会心胸狭隘,定会让殿下如愿以偿,二是因为白家,儿臣虽然已经出嫁,但是也不希望白家因为儿臣蒙上一个送儿子博前程的不好名声!最后,儿臣不想让母皇,让朝堂的其他人认为太女和母亲暗中卖子勾结!”
永熙帝微微眯起了眼睛。
司予述听了这些话,看向白氏的眼眸多了一抹挣扎。
雪暖汐则更是心疼,虽然白鞍说的言之凿凿,可是他还是不信白氏会是这般恶毒的人!他走到了白鞍的面前,低着头沉声质问:“你说弗儿是因为你提醒了司徒侧君让他没有机会下手便转向程侍人,可先前荣王府出事,凤后让御医查过,陛下也让冷总管查过,程侍人所带去的糕点以及程侍人的院子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别说是堕胎药的痕迹,便是一些对有身子的人不好的东西都没找到!”
说完,看向水墨笑,“凤后也让人查了许久,有问题的是那补品而不是糕点,补品是来自于荣王正君的院子的,白氏虽是太女正君但也不过是一介男子,他如何将手伸到荣王正君的院子!?”
随后,转向白鞍,“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你说谎!弗儿并没有要你购买堕胎药,是你因为记恨白氏,正如述儿所说的,你觉得述儿不纳你是因为弗儿在背后说了你的坏话!弗儿寝室内的那包堕胎药也是你放进去的,目的就是构陷弗儿,你出眼警告司徒侧君也是因为要构陷弗儿!你想要司徒侧君因为你的提醒而大闹一场,然后让弗儿寝室中的那包被你栽赃的堕胎药被发现从而让弗儿水洗不清!”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将堕胎药下到荣王正君给冯侧君的补品中的!也许他早就在荣王府安插了他的眼线,又或许是买通了荣王府的下人!”白鞍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慌乱,但是说完了之后便安定下来了,勾着嘴角继续道:“程侍人经常去看望冯侧君,而程侍人身边的下人都是他给的,也就是他的人,这般多次机会,他若是想收买冯侧君的身边的下人有多难?程侍人每一次出府都必须禀报他,他有的是时间准备如何下手!或许根本就不必收买荣王府的下人,程侍人身边的人根本就是他的人,他大可将堕胎药交给陪同程侍人去的人,然后伺机下药!冯侧君也许只是倒霉中了招,又或者他根本就是目的之一!荣王府出事之后不是所有人都说冯侧君方才是被害的目标而程侍人只是运气不好无辜受连累!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皇贵君,我这个嫡出的兄长脑子可精明着了,他可是主夫精心培养出来的,这等计谋对他来说算的了什么?!今日他可以如此算计您的皇孙,明日他也可以如此算计你!到时候,你后悔都没有机会!”
“放肆!”永熙帝怒喝一声。
白鞍看向永熙帝,“陛下,我没有说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陛下若是不信大可让御医去验验从他房中搜查出来的堕胎药和荣王府出事的那些是否是一样的!”
他在赌最后一次!
白鞍知道这一次他恐怕活不成了,便是活成了,回白家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可便是死,他也要抱着白弗死!
若是上苍有眼,便让两种堕胎药都是一样的,这样,白弗便是水洗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