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落晚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如此倒霉。
就忍着疼痛,快要到达医馆时,忽然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喊住了她:“落晚,落晚。”
是谁?
有些疑惑的殷落晚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几丈距离有个面容姣好,全身穿的和花蝴蝶似的女子,朝她微笑的招手叫唤。
“这,难道就是那个什么彩蝶郡主?”殷落晚嘀咕了句,放缓着步伐的慢慢朝女子走去。
天知道,在中本是比拟的如同蝴蝶般美丽阳光的彩蝶郡主,在现实中竟然是这番模样。满身蝴蝶刺绣不说,那本来令她很有好感的银铃般爽朗的声音,如今只想让她闭耳。
“哎呀,落晚,你怎走的如此之慢?”彩蝶郡主穆胧月,看着缓缓走来的殷落晚,秀眉一皱,捏着自己软软的嗓子小女孩似的娇嗔道。眼中,却满是嫌弃。
要不是这老女人对她还有点用,她真想现在就直接用他们的腐蚀散毁了这张让她一直嫉妒到不行的脸。
看的穆胧月眼中透出的丝丝毒意,殷落晚皮笑肉不笑的行了个礼,回忆着以往和穆胧月交谈时的语气道:“瞧郡主说的,这不是落晚前几日不小心伤到了腿,才有些怠慢。郡主别记气,下次落晚自是奉上玉泉轩的珍珠粉做赔礼可好?”
虽然不懂为何记忆中殷落晚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讨好一个外姓郡主,但是恐被这个郡主发现自己有所不一样,还是笑的十分谄媚。果然,惹来了穆胧月轻蔑的眼神。
佯装亲昵的牵起殷落晚的手,穆胧月笑容满溢的回道:“那落晚你可不能食言哦,本宫就在宫里等着你的珍珠粉了……啊,对了。”
本以为就此打发了穆胧月的殷落晚刚想松口气,对方却似记起什么样的顿了顿。
“郡主可是,还有什么要和落晚说的?”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本宫就是想问问太子表哥这次狩猎之行可还顺利?听说,太子表哥这次射杀了只白虎,可…有受伤否?”穆胧月问的很委婉,但是,从其娇羞的申神情中不难猜出她对萧玄烨有意。
有点想扶额的殷落晚,她真不知之前的“殷落晚”为何要和这个对自己丈夫抱有意图的女人交好。这么裸的神情,难道她就丝毫没有察觉吗?
没察觉……
忽然记起一些书中内容的殷落晚愣在原地,她忽然想起,似乎当时殷落晚想毒杀殷落雪的计谋就是眼前这个穆胧月提出来的。不仅教唆她除去殷落雪,最后还想洗白的出来反咬了她一口。
“落雪?落雪?你别这样愣着不说话呀,难道太子表哥出事了?”瞧着半天迟迟不说话的殷落晚,穆胧月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急急问道。
会问她萧玄烨的境况,也就是说这个穆胧月还不知道她已经被省亲一事。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不在太子府的殷落晚,思虑了片刻抬头道:“没,没没。”安抚似的反握了握穆胧月的手:“太子乃是龙子,受皇室龙气庇佑怎会被白虎伤了?郡主倒是宽心回宫吧,毕竟这天色也不早了。”
“嗯……”听到太子没事的穆胧月不知为何,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唤了身后的随从便上了马车的驰骋而去。
虽然觉得穆胧月反应有些怪异的殷落晚,也因天色不早,来不及多想的便朝医馆走去。倒是身后,跟着不远处的小雀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皇宫议政殿。
严肃紧张的气氛凝聚在静谧的大殿里,文武百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全部跪着,几本耀眼的黄色奏折被甩在大殿中央,上面一些被圈起的朱红字眼,显得格外刺目。
“旱情”、“贪污”、“废太子”。
“圣上,请您明鉴啊……户部上多出的几万黑户,太子府突然多出的十万银两,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太子萧玄烨贪污了这次南部赈灾的灾银吗?”
白胡子花花的老太师,似乎是顶着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依旧不怕龙椅上已经发怒了的皇帝,还在字字珠玑的说着萧玄烨的罪行。包括,这次几十位大臣联名上奏废太子一事,他也是首当其冲。
萧玄烨摸了摸自己中指上的玉戒,虽然是在听着老太师对自己的谴责,但是视线却是紧紧的落在一身玄衣的江子熠身上。
“太师,你作为三朝元老,凭着这些片面之词就要废太子,实在太过草率!禀圣上,臣认为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啊!”太子的岳父左相殷雳,从文官队列中走出,拱了拱手的为萧玄烨说辞。
“殷雳!你不能因为是太子萧玄烨的老丈人,就这样替太子说话。从长计议,怎么从长?南部的灾民等的了吗?旱灾就会停下来吗?”站在老太师身后的尚书,不禁开口接到。
一时间,电光火石。
摸了摸玉戒,萧玄烨知道此时他再不出声,老太师必定会将他所有后路全部堵全,再加上如今朝堂局势混乱不堪……
暗了暗眼,于是,萧玄烨上前行礼一揖道:“父皇,这次事情,儿臣难辞其咎去,恳请父皇给儿臣些时间来彻查此事!”
此话一出,朝堂上立刻哗然起来。年轻轻的太子,虽然已经入朝,但是从政时间尚短,根基人脉完全不能同老太师比拟。这次说要彻查贪污一事,明显有点蚍蜉撼树。
果然老太师得意的笑了笑,捋了捋胡子道:“即然,太子殿下如此请命,微臣也不好说什么。不如,就请圣上定个时间,以免老臣年事已高怕忘了此事。”
龙椅上,因狩猎而旧疾有些发作的皇帝,苍白着脸,眯起眼睛的精明盯着太师打量了片刻后道:“咳咳,太师建议虽说不错,可是,眼下还是南部灾情最为重要……”
看起来有些体力不支的皇帝顿了顿,继而眼睛盯着萧玄烨一字一句道:“不如,就让太子南下治水管理灾情为时限?咳咳,事情就这么订了吧,朕也有些乏了,庆公公退朝。”
不等众人说话,皇帝便咳嗽不停的宣驾寝殿去了。留下文武百官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