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松手,十个方块都掉了去,摔在地上,散落一片。
“他们死了,剩你。”
三姐歪着头看着吕光,目光深邃。
吕光则是叹了口气,仰天轻声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绝了自己的念想了……”
随后他突然冲上前来,在距离三姐还有十步的距离时,猛地跪倒在地。
三姐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吕光头不抬,轻声说道:“天变了,我想,这是新天的规矩。”
三姐楞了,满脸错愕,随后猛地醒悟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突然这时,在所有人内心即轻松又复杂的时候,一个很突兀的声音从一旁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扭头去看,因为这个声音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很陌生。
只有三个人,他们的心中猛地一紧,低头,默默走向一旁。
“你是什么人?”三姐看了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忍不住问了起来。
来者扣了扣自己的耳朵,随后咧嘴一笑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就是来这里接一个人的,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把人放出来,我只带走她一个就好。”
“啊!”一个人惊呼一声,指着来人说道:“我知道你,我们刚刚……明明把你扔进苦牢里了啊,怎么可能……是谁放你出来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昃。
王昃嘿嘿一笑道:“关于这个问题啊……虽然呐,我是打不过你们,但我有一个秘术,便是传说中的穿墙术!”
“你骗人!”那人十分认真的分析道:“你要是会穿墙术的话,怎么可能这么穷?去银行里面搬点东西回家不就完了?瞧你穿的那叫什么?还穿墙术?哼!你可不要跟我说你是有道德的人所以不干那犯法的事!”
王昃听闻此言,也是一脸动容,同样很认真地回答道:“这点……哎,就是兄台有所不知了。我这穿墙术,虽然神妙莫测,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在施展穿墙术的过程中,只能我本人自己能穿越过去,至于其他一应琐碎,都是无法穿行了,莫说是带出银行保险库中的金钱,便是一粒沙子都带不出来了。”
“胡说!如果什么都带不出来,你怎么现在还穿着衣服?”
“呵呵,这位兄台,这点嘛……难道你不知道你们的苦牢是有小窗口的吗?我先把衣服脱来扔出去,再穿墙而过就行了,哎,可惜银行保险库却没有这样的小窗口,当真是设计不周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人恍然大悟,低头思索,然后突然双眼发亮的抬起头问道:“此法可难学?”
“住嘴!”
再也听不去了,三姐对那名组织成员怒目而视,若非这里面还有外人,怕是一个巴掌就把他给劈死了。如此蠢笨之人,如何加入的组织……还真是一件奇事。
三姐转头看向王昃,神色复杂。
作为一个在一瞬间之内,成就某种‘可能’的人,三姐的气度也在急速的发生着变化。
“你要接的是什么人?”
她决定先问问,再来判定王昃的生死。
王昃赶忙说道:“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屁股上有……”
依然是那个介绍,换做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但三姐却清楚的知道。
她先是一愣,随后……竟然有些想笑。王昃的描述,自然能够让人很容易想到一个方向,就是平日里冷冰冰的t11偷汉子了。而这件事情在一个从小看着t11长大的三姐看来,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t11会在这次任务中失败。
对于那个什么新能源,三姐毫不在乎,她不相信能源,因为她是组织中的人,所以她更相信自己的拳头,她也不希望有新能源,因为那些会抵消自己的拳头。
三姐眯着眼睛看着王昃,随后道:“她死了。”
王昃眨了眨眼睛,却很突兀的说道:“你们之前说的话我听到了,那个人说什么你们是生活在蜜蜂中的蚂蜂,我却不这么认为。”
“哦?你又有何高见?”
“我觉得啊,不单单你们是蚂蜂,很多人都是蚂蜂,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个拥有手枪的人就是蚂蜂,一个手持菜刀的人也是蚂蜂,但……持枪的有罪犯,也有军人。持刀的有歹徒,也有厨师。所以我认为是否是蚂蜂,关键还是看人心,而不是看能力,所以他说你们都是蚂蜂,我觉得是不对的。”
“呵呵,”三姐挑着眉头一笑,随后道:“我知道,你希望我们不是蚂蜂,但我们就是。我们承认了,所以……她就是死了,而你今天应该也活不去。”
三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逗逗这个奇怪的小鬼。
就像是饱食的狮子想要去摆弄待宰的兔子。
“哇!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还真是没啥共同语言了,对了,之前有一个韩平也在帮我找人的,你见过他吗?他应该资历很高吧?应该有些面子吧?”
“韩平?”
三姐嬉笑的脸突然冷了来,沉声道:“他是因为要帮你,所以才来找人的?”
王昃点头道:“对啊,我们在上面见过了,他要帮我找人,我等了他很久,却都没有看到他回来,我总觉得自己是被他骗了。”
“哼,”三姐冷哼一声,转身拍了两手,便有两个人影从黑暗的角落中架出一个人来。
他满身是血,浑身是伤,整个人只剩一口气吊着。
“你说的是不是他?”
三姐问着。
王昃看了一眼,原本不羁的面容突然紧了起来。
那伤者正是韩平!
“他怎么会这样?”
王昃沉声问出,声音有些冷了。
三姐无所谓的说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我原本以为他是得了吕光的命令来查我的,没想到却是因为你这个小鬼。”
王昃问道:“知道误会,你能放了他吗?”
谁知三姐继续道:“如果找知道这样的话,就不用让他吃这么多苦,遭这么多罪,非要从他嘴里掏出口供。抓到的时候直接杀了便是,也落得干净。”
王昃的眼角猛地跳动,他小手指微微勾动。
听到声音,韩平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到王昃,竟然费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歉意的说道:“兄弟,抱歉,你要找的人,我没有找到。”
也许是最后的心愿了了,也许是这句抱歉终于说出来了,他没了夙愿,一口气便松了,头一沉,死了。
王昃整个人愣在当场,向冲上前去,却又停脚步,苦笑一声道:“我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诺千金的汉子。”
三姐也转头看了一眼,随后风轻云淡的说道:“我就在纳闷,为什么这么重的伤他还能挺住,该死的人,就应该早点去死嘛。”
“你才该死。”
“你说什么?”
王昃声音很轻,轻的他自己都听不见。
“我说,你才该死。”
又说一遍,可是三姐却依然没有听清。
“你是个男人,说话能不能大点声?”
她还特意把自己的头扭了,让自己的耳朵冲着王昃的方向。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有些痒,意识伸手摸了,什么都没有摸到。
但痒的感觉立即变成了刺痛,再一摸……满手都是血!
呲!
仿佛破裂的水管喷出细密的水流,呲呲声让人牙疼。
一道鲜血直接从三姐的勃颈上冲了出来,什么都按不住。
哗!
一时间全乱了。
但除了三姐的几个亲信之外,其他人却是远远的看着,纠结着,麻木着,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最终却都有了同一个想法,就是……看着,冷眼旁观。
“你!”
三姐费力的嘶吼着,双目圆睁的盯着王昃,满是鲜血的手一直指着他。
王昃站在原地,距离这里依然很远。
他低着头,仿佛什么变化都没有,只不过他的手中却握着一柄白亮的匕首。
他举起匕首,放在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柔和从匕首上滑过,轻声说道:“师傅临死的那一天,才把它交给我,他说方外之士不可妄动杀机,因为这样会引来天劫,最终落得天要亡我的局面。但他又说,若是动了杀机,便要死手,既然想杀,就要杀的彻底,杀的不留一丝余地,杀的不让自己留一丝后顾之忧。这柄匕首就叫做‘杀机’,我当时还嘲笑说这短短的匕首也只能用来‘杀鸡’了,却不想还没等我笑几声,师傅就去了。他说杀人要干脆,原来他死的时候,也是那么干脆。”
“杀了他!”
见到匕首,虽然三姐的亲信不知道王昃是怎么做到的,但却都明白了,是他动的手!
王昃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有人向他冲过来,依然自顾自的说着:“听师傅说,这把‘杀机’刀是从远古时期流传来的,我觉得他是在吹牛,但我用过它之后,我就信了。一年多来,我从未让它出鞘,原本也想着这辈子都不要用它来着……呵呵,我果然如同师傅他老人家说的一样呐,太天真了。”
王昃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天真的灿烂的大大的笑脸,手中‘杀机’却横竖划了三道……
噗!
一阵血雾同时炸响,三个冲过来的人,身体在空中肢解……如日照血舞。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整个都惊呆了,他们不理解,为何那让人心悸的血,却也能如此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