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来得晚,进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训练几个月了。也就是说,来得最早的人,也不过训练了半年。虽然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还远远不够。
根据爱德华的想法,真正要出来战斗,至少也需要一年。可惜的是,法师公会不给他们时间。
接到“水晶之刃”出动的任务,爱德华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如此危急存亡之际,这样的命令是正确的。自己的使命,就是如何带着这样一支尚未成熟的团队,取得最大的战果,至于保存自己,都是要放在最后考虑了。
“他们只有三个人,第一小队围上去,不惜一切代价格杀!”爱德华冷静地发布着命令,同时也暴露了自己。仆兵开始冲过来,剑刃的寒光映亮了他的脸。少年微微眯起眼睛,丝毫没有后退。
这个时候,第一小队终于集结了队形,用武器和身体,将三名仆兵死死围住。虽然只是少年,却毫不畏惧。每个人都双持着长短两把匕首,招招都是以命搏命。
这些少年虽然勇猛,却终究不够成熟,以多打少的局面,仍然付出三人死亡的代价,才将两名仆兵击杀。最后一个腹部被匕首划开一个豁口,竟跌跌撞撞冲出了包围,一直来到爱德华面前,举起鲜血淋漓的长剑。
爱德华面无表情,用长匕首格开这有气无力的最后一击,短匕首则顺势刺入仆兵的胸膛。他用力踢了一脚,尸体跌落在一旁。
少年顾不上擦去面颊的血迹,抬头看去,诺顿师的魔法刚刚完成。那是一个庞大如磨盘的火球,红里透紫,好像一颗熟透了的水果,又被人从里面点了一把火似的。
——火球飞了出去,轰鸣四起,好像一千只猛兽在同时嚎叫。赤红的尾焰划破夜色的衣襟,一头撞在了高塔上!
“糟糕!”爱德华咽了口唾沫,心中一片惨淡。他知道,此刻的塔内,只有肖恩主教领着几名教士在驻防,看来是要随着高塔一起粉身碎骨了。
陡然,一道明亮纯洁的光辉,自高塔上闪过。
那光芒,是一个三角形的透明晶体,形成了一个绝对的防御壁垒。天空光芒闪烁,隐隐传来飘渺的圣歌。
巨大的火球被防御偏斜,直射上高空,然后像一枚烟花,四处爆散。整个首都,都能看到这瑰丽的光芒。
“女神万岁!”所有水晶之刃的少年,都不禁大声呼喊起来。爱德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强硬压制下沸腾的热血,冷冷地命令:“第二组掩护,其他人撤退!”
火球在天空中爆发的时候,楚门一行抵达了帝都法师塔。所有人都抬起头,凝视这最美丽的焰火。
“已经开始了。”楚门舔了舔嘴唇。
“是三角偏转术的效果。”娜塔莉对水晶开发出的神术了如指掌,如果愿意,她随时可以沟通女神,借到神术力量。
“该看我们的了。希望他们都顺利。”楚门扭过头,看着黑暗中,高耸的法师塔。塔顶上一点淡淡的微光,好像海洋中的灯塔。
“没有魔法陷阱。”娜塔莉从冥想中恢复,睁开眼睛。
楚门掏出生物感应罗盘,仔细看了看。上面只有周围的一堆光点在闪烁,却无法显示塔中的情况。
“法师塔里有恒温魔法,掩盖了所有红外热源……”楚门苦恼的抓抓头,“这算是运气不好吧。”
“上吧。”娜塔莉低声发出命令。
随着她的声音,少年们开始潜伏着前进,三十人分成三个小队,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包抄而去。他们的任务,就是打开法师塔,控制塔内的学徒和仆兵。
那些正牌的法师以及副会长,则交由楚门和娜塔莉对付。
少年们十分小心,看得出,半年的训练确实起到了相当不错的效果,他们像狸猫一样轻盈,走起路来悄然无声。走在最前面的少年已经接近了大门,他拔出匕首,小心的戒备着,挥手叫后面的队员跟上。
突然,一道明亮的光束从塔顶直射下来,顷刻洞穿了那名少年的胸膛。他哼也没哼一声,倒地死亡。
“有埋伏!”娜塔莉皱了皱眉,“注意隐蔽!”
水晶之刃收到命令,立刻就近卧倒,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但是,那死亡的光线好像长了眼睛,连续发射,将三名最靠近的少年杀死。
“退回来!”娜塔莉面色发白,命令着。
水晶之刃迅速回退,围拢到娜塔莉身边。光柱没有了动静,只有塔顶仍然放射着微微的光芒,谁也难以想象,这竟然是死亡之光。
“上当了!可恶,明明察觉不到魔法陷阱……”娜塔莉脸色有点苍白,又因愤怒而涨红。
四个少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让楚门心中充满了怒火。他摆了摆手,僵硬地说:“这不是你的错,魔法塔的防御系统,我们侦察不出来……”
“该怎么办?”娜塔莉问。
“没别的办法了,既然已经被发现,就硬上吧。”楚门吸了口气,四下看了看:“水晶之刃全部后撤,注意隐蔽自身,随时准备策应。”
少年们点点头,向后退去,悄然无声地融入夜色之中。
“娜塔莉,你在这里等我……先把铠甲穿上,记得,别乱开枪,你只有三次机会!”楚门吩咐。
“明白。”娜塔莉点点头。
楚门最后看了她一眼,突然向天空一跃,同时一对银色的翅膀展开,整个人好像辉煌的天使。地面的黑暗中,传来一阵躁动,水晶之刃的少年们以为教宗呼唤来了天使的力量,激动地低声祈祷。
这是楚门的银龙形态,不是战斗模式。不过,他没法在属下面前展现邪恶的力量,那样不用别人,水晶神教自己就会一哄而散吧。
陡然,一道光芒闪过,直击向楚门。楚门双翅一振,钻入高高的天空。那道光柱射空,好像灯塔上的探照灯,在夜空中倏然扫过。
然后,又是一道。楚门侧过身,如一架俯冲的战斗机,作螺旋躲避。光束擦着身体掠过,皮肤一阵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