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陷阱丛生,步步惊心

华书记看着这份举报信,沉思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和云婷之通个气,最近一个阶段,云婷之摆出了一副捉对厮杀的架势,让自己几次的计划都化为泡影,还是不要激怒她为好,只要打击了任雨泽,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样可以达到打击云婷之的效果。

并且,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何必在藏着掖着,就让云婷之也知道一下,量她也鞭长莫及。

他就拿起了电话,拨上了云婷之的号码:“云市长,你好,我华啊。”

云婷之在那面就客气的说:“华书记你好,有什么指示请讲。”

华书记说:“是这样,今天接到一封对洋河县任副县长的举报信,他过去是你的秘书,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云婷之在那面显然有点意外,她犹豫了一下,说:“什么内容的举报信?不要是捕风捉影的事吧?”

华书记平淡的说:“他在舞厅把一个人大代表打伤了,还有他们洋河县雷副县长的证明,关键是这件事情的背后隐隐有他进入县常委的一些蹊跷在里面,所以纪检委请求过去澄清一下。”

云婷之冷冷的笑笑,纪检委能是去澄清事情吗?他们还不是听你老华的指挥,云婷之就说:“既然华书记如此重视,那请华书记严肃查处,不过也希望市委调查一定要实事求是,尊重事实,保护干部,有必要的话,我们政府也派人一同前往,做到不偏不倚,公正透明。”

华书记在电话中听得很清楚,云婷之把“保护干部”这几个字咬得很重,华书记也在官场混迹了多年,可谓是炉火纯青,他明确地听出了云婷之表态背后的含意,看来云婷之是一定要保这个任雨泽的。

华书记就暗暗的笑笑,就怕你云婷之置身事外,你要跳进这麻烦堆里,那是再好不过。

华书记就说:“好啊,就让纪检委和你们政府相关部门一同前往调查。”

放下了电话,华书记那粗大的手指有节奏地叩着办公桌,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浓密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炯炯的目光时而平静,时而凌厉,他把需要考虑的问题都考虑了一遍以后,抬起了头,拿起那封检举信,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批示:纪委和政府组成调查组,立即核实情况,严厉查处。

云婷之市长也在办公室里面思考着,她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她也相信任雨泽还不是这样飞扬跋扈的人,对这个举报信的问题,她更多的想到了可能是洋河县主要领导间的派系问题,这个雷副县长吗,云婷之也是知道的,应该和哈县长是一拨的,也就意味着是华书记一拨。

这次他在举报信上签字,不知道是哈县长和华书记的授意,还是他自作主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任雨泽是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搞下来,应该要他早点做个准备,防患于未然。

云婷之拿起了电话,直接就打到了任雨泽的手机上:“雨泽,你好,我云啊。”

任雨泽接到电话就知道听出是云婷之的声音了,他连忙放下正在书写的材料,很恭敬的问了好:“云市长你好,最近都还好吧?”

云婷之“嗯”了一声,没有继续和任雨泽叙旧,直截了当的说:“雨泽啊,你在洋河县应该严格要求自己,和雷县长他们搞好关系,你们在洋河县舞厅发生的打人的事件,市里已经准备去调查了。”

任雨泽心里一惊,犹如世界轰然倒塌,不是哗然巨响,而是静寂无声,只有沉寂的灰尘四处飘散迷漫,任雨泽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没想到果然还是闹出了事情,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问题是华书记插手了,这就让事情的复杂程度加剧不少。

而且很显然,从云婷之的话里可以他能听出,这事情和雷副县长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一定是他挑唆了那天那个老板,写了东西,把自己告上了市委。这样一来,自己就算是给了一个机会,让华书记通过自己来打击云婷之了。

任雨泽缓和 一下自己惶恐的心情,现在没有时间细细的想这些,他连忙对云婷之说:“云市长,那天事出有因,我也就不多解释了,只是希望不要影响到你。”

云婷之一听任雨泽在这种时候,还是如此的关爱自己,担心着自己的处境,也就心肠一软说:“我到没什么,就担心你,对方是个人大代表,真怕你.....。”

任雨泽也确实很担心的,看来自己那天是有点莽撞了,他缓缓的挂上了电话,他要好好的想一想了,对自己来说,时间也许不会很多,可能也就是一两天,这事情要按本身来说,也不是很大个事情,但把此事和自己升任常委委员联系起来考虑,问题就有点麻烦了,看来雷副县长这一刀砍的恰到好处,火候掌握的很到位。

如果自己对此事处理不当,就会暴露出一个自己最不愿意涉及的问题,一个刚来几个月的扫尾副县长,怎么就可以一跃成为一个县常委委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猫腻,是不是有什么**藏匿其中,让人联想和深挖的最后,也许就要暴露出自己威胁哈县长和欺骗吴书记的真相。

这才是事情最可怕的地方,自己只要大小受个处分,也就说明了市委华书记对自己毫不留情,那以后很多人,包括吴书记都不敢和自己靠拢了,谁也不敢沾上一个让华书记打击的人,他们可以让自己进常委,一样也是可以让自己出来。

任雨泽在细细的想通了所有问题以后,一种恐慌的情绪,就渐渐的弥漫在了全身,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起自己走入仕途的这条道路是不是正确。

在这里,一点小小的漏洞都可以把自己苦心经营很长时间的梦想击碎,自己那些理想,那些壮志,就因为一时的冲动,一切都给毁了。

他闭上眼,让沮丧和颓废的心漫无目的游荡起来。

他想到了这些年自己忍辱负重,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一切往事,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如此的艰难,但要失去它,又是如此的轻易,这怎能让他不暗自灰心。

他也算看透了人生和官场,有升有降,起起落落,时儿引吭高歌,时儿销声敛迹,这就是官场。

任雨泽在一阵的神魂出窍中,想了许许多多事情,后来,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思绪的漫游,渐渐的把思路又拉回到这件事情上,既然已经发生了,光沮丧又有什么用处呢?还是面对现实的来想一个应对之策吧。

任雨泽皱起了眉头,在办公室里来回的晃悠着想,怎么才能让自己成功的金蝉脱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他决定先下手为强,摸下情况。

任雨泽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给刑警队王队长拨了过去:“王队吗,我任雨泽。”

电话那头一时间是没有什么答复,任雨泽也就耐心的等了一会,估计王队长正在脑海里搜索着任雨泽这个名字,任雨泽,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但又好像不认识啊,好一会王队长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那一个啊,打错电话了吧?”

任雨泽有点无奈,就想笑了,看来自己的知名度确实有待提高了,本来任雨泽现在的心情是不大好,但想到对方那傻样,也不由他不笑:“哎,看来我真是混的背啊,前几天我们还在歌厅见过面,这么快你就把我忘了啊。”

对方依然是在迟疑着,那面王队长应该还在抓脑袋:“我们见过面,在歌厅,谁啊。”

突然的,任雨泽就听到那面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估计是这王队长终于是想起来了,这一紧张,应该是想站起来在对面给自己敬礼,所以把杯子什么给带翻了。

电话那头的王队长就忙不择言的说:“是..是任副县长啊....啊,错了,错了,是任县长啊,你好,有什么指示我一定照办。”

任雨泽是不会和下属们计较什么称呼问题的,他知道了王队长很惶恐,对自己还是很害怕,这就够了,只有达到了这个效果,自己也就可以进行后面的计划了。

任雨泽淡淡的说:“现在忙吗?要是不忙,就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王队长自然是不敢说忙的,本来现在刚好他也没事情,就是有事情,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是一定要赶过去的,这是主管公安局的任常委啊,他毫不犹豫的答应着说:“10分钟之内,一定赶到。”

任雨泽就笑着说:“那好吧,我在办公室等你。”说完,任雨泽也就满意的放下了电话。

时间还真的不算长,估计也就七八分钟的样子,王队长应该是跑着上的办公楼,在任雨泽的办公室门口,他喘气喘的比较严重,他先调了调自己的呼吸,深吸两口气,在缓缓的吐出,等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喘息,这才敲响了任雨泽办公室的门。

这倒让任雨泽真的有点佩服,速度真快。任雨泽把脸板的的平平的,依然在一个什么文件上写着,在他的脸上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他只是点了一下头,示意王队长进来,自己是一句话也没说。

王队长就开始担心着自己今天只怕要糟,一定是上次歌厅的事情惹恼了这个任县长,要和自己算账了。

他很快的就证实了自己这个推断,因为在他进来以后,任雨泽依然在写他的东西,没有招呼他坐,也没有说话,这是个不好的信号,不要以为县长真的有那么忙,这不过是一种方法,这方法王队长在刑警对也是经常用的,特别是对嫌疑犯,主要就是给对方一个无形的压力,还有就是调节下自己愤怒的情绪。

王队长的头上就有了点虚汗,现在天已经开始热了,但任雨泽的办公室是有空调的,在这出汗就有点不大正常了,他的心就有点乱,但他也不敢乱想,他怕想的自己脑子乱了,一会任县长有什么问话,自己反应不过来,那就麻烦大了。

他就在沙发上用半个**小心的坐上,随时准备站起来回答问题。

就这样过了好几分钟时间,任雨泽算着自己给王队长的压力也差不多了,他才抬起了头,他双眉如剑,两目如锥的看王队长,让王队长后背一阵阵的发麻。

王队长赶忙站起来,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任县长,上次,上次真是个误会,我知道错了,我一直想来给你做个检查,但害怕惹你不高兴。”

任雨泽没有都对他稍微的假以颜色,很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检讨的问题,我最讨厌两面派。”

王队长就有些发愣了,两面派是什么意思??管他娘的,县长说什么那都是对的,王队长似懂非懂的点头说:“我检讨,任县长批评的很对。”

任雨泽看看他这样子,实在憋不下去了,就说:“我还没开始批评呢,怎么就对了,我来问你,你真的以为你和那个姓什么的,就那天在歌厅喝醉的那个老板,搞点小活动,给上面举报一下,就可以把我任雨泽搞垮吗,哼哼,今天叫你来,就是告诉你一声,看看我们两个人谁先垮掉。”

任雨泽的语气是越说越严厉,眼神也是更加深邃犀利了。

王队长一下子彻底的蒙了,难道张老板个傻b真的把这事告上去了,我的个乖乖,他是有病啊,这不是害老子吗?

王队长很惶恐的说:“任县长...天理良心,我真不知道这事情,我要知道了,就是打断他的狗腿,也不会让他上市里去的。”

其实,任雨泽判断过了,也是相信这王队长不会参与的,一个公安局的队长,他和那种老板不一样,他是明白后果的,今天的恐吓就到此为止吧。

任雨泽摆出了一副不大相信的眼神,瞅着王队长,片刻才问:“你真没参与这次事情?那我问你,你和那个老板关系怎么样?”

王队长一时不知道是该回答关系好,还是回答关系不好,他两种答案都很难选择,因为他现在搞不清这个任县长的心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王队长就嗫嚅了一阵,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任雨泽看他回答不出来,就冷冷的说:“你们要是关系还好,你就给我出一次力,你们要是关系不好,那就算了,我再找其他人。”

王队长听任雨泽如此一说,也算明白了一点,他是绝不能放过这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今天和任县长就此别过,以后自己倒霉就指日可待了。

王队长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他马上就回答了:“关系可以,任县长有什么事情直接指示就是了,我保证完成任务。”

任雨泽凛冽的看着他,在判断他是否可以当得起这个重任,而后,任雨泽说:“事情不大,但要求很高,我不能让随便的什么一个人都如此嚣张的。”

王队长也是心里一紧,他是没有想到,一看看似温和宽厚的人,怎么眼中会有如此冷冽的煞气,他赶忙接上话说:“任县长,我理解你的意思,你直接说,怎么收拾他?”

任雨泽看着这个王队长急切的样子,才有了点笑意说:“收拾是一定的,不过呢,先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假如他可以悔过,对告状的事情来个返悔,那一切都好说。”

王队长点点头说:“任县长,这个事情你就把他交给我吧,对这个人,我还是有点办法的。”

任雨泽赞许的看了看王队长说:“行,要是可以的话,你这个朋友我也就交定了,有什么情况你直接和我联系,说好了就约个地方,我和他见见。”

那王队长现在感觉有了立功的机会,就信誓旦旦的表态说:“县长,你放心好了,我要不让他姓张的把说出来的话吞回去,以后我就不见你了。”

任雨泽就哈哈的一笑说:“那到大可不必,你办不成,我还有办法。”

王队长嘿嘿一笑说:“别人吃不住他,我是吃定他的。”

这不是吹牛,王队长心里清楚的很,就自己知道他的那些个逼良为娼,坑蒙拐骗,偷税漏税的事,他要敢不配合,有他小子受的,在洋河县这块地盘上,没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任雨泽的心里才轻松了一些,他也很有点庆幸自己上次争取到了公安局的分管权,不然啊,今天这事情还真的会让自己阴沟里面翻船。

任雨泽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这王队长也火急火燎的就离开了,他要好好的为任县长把这件事情办妥,自己做了多年的小人物了,从来也没有在县上领导们的视线里停留过多久,或者,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机会,倘如可以靠上任县长这样一个后台,比起自己拼死拼活的熬到现在来说,以后的道路就顺畅许多。

任雨泽看着王队长的离开,他的眼睛也就眯成了一条细缝,事情才刚刚开始,对于化解此次的危机,自己还要精确的计算出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只有那样,才能让自己摆脱现在尴尬和危险的局面,自己的事业也才刚刚有了一点起步,绝不能就这样毁在姓雷的手上,对于权利,自己还没有真真的享受和使用,以后的路还很长。

直到下班,任雨泽都没有离开办公室,本来下午他是有一个活动的,但任雨泽也让秘书小张给推了,小张看他情绪不大好,也不敢随便来打扰任雨泽,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了很长时间。

任雨泽焦急等待的电话终于来到,王队长说:“任县长,都妥了,我已经叫上张老板,在一家茶楼里,你看是不是抽时间过来一下。”

“嗯,好的,我一会就到。”任雨泽压抑住急切的心情,如无其事的说。

“那行啊,我们两人就在这等你了。”王队长在那面讨好的说。

任雨泽就答应了,挂上了电话,他不敢多耽误,细细的想了一遍一会过去应该说的话,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匆匆赶往茶楼。

茶楼离政府也不算太远,任雨泽步行走了过去,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谁也没有注意这个来洋河时间不久的副县长,这样也好,任雨泽就少了许多招呼和滞留,很快到了那个茶楼。

任雨泽感觉这个茶楼的格调很不错,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它幽雅,静怡,给人朴实,沉稳的感觉,正对着大门的墙上,在“旺位”之处,还悬挂了一副唐朝的古诗,让茶楼更显的庄重古韵。

王队长和张老板已经早在包间了,看来他们也谈了很长时间,桌上摆起茶具,一壶茶已经显得颜色发白,还有一壶刚刚泡好的茶,在飘着袅袅的热气。一进包间的门,任雨泽就看到了那天在歌厅自己扇了一个嘴巴的张老板,此刻,这个张老板再也没有 了上次的那种嚣张和狂妄,他的脸色是黯淡,表情是尴尬的。

他见了任雨泽,慌忙站起来招呼,他的眼神是不断的飘忽,极力的回避和躲让着任雨泽射来的眼光。

今天的任雨泽衣冠楚楚,神采奕奕,他没有用嫉恶如仇,或者是厌恶憎恨的表情,任雨泽给人的感觉是亲切,安详,恬静,文雅,他先什么也没说,径直的打开了那壶茶的茶盖,一阵的清幽,淡雅,甜润,悠远,捉摸不定的茶香就飘了出来。

任雨泽微微的闭上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流动的茶香,这才说话:“真是没有想到啊,这洋河县的小小茶楼里,竟然有如此的好茶,真是难得,难的。”

王队长就一面给任雨泽倒上了一杯茶水,一面讨好的媚笑着说:“茶楼最好的茶叶就数它了,今天请任县长,等闲的茶叶,怎么上的了桌面。”

“呵呵,谢谢王队长啊”,任雨泽从容不迫的坐了下来,这时候淡淡的看了张老板一眼说:“张老板,好多天没有见面了,看起来你的起色不错啊。”

连连点头,张老板满面羞愧的说:“是不错,是不错,谢谢任县长关注。”

他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搽着脸上的汗水,虽然包间还并不热。

任雨泽提起了茶壶,给张老板也倒上了一杯茶,淡淡的笑了笑。

那张老板更是手忙脚乱的异常惶恐的双手接过了茶杯,嘴里说着:“客气,客气,谢谢任县长。”

任雨泽放下了茶壶,平淡的说:“上次见你了一面,实在是失敬啊,真是没有看出来,张老板还写的一手花团锦秀,洋洋洒洒的好文章,呵呵,不错,不错,才华横溢。”

这话说的和和气气,平平淡淡的,但张老板听在耳里,惊在心中,他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当初也没太想什么,雷副县长让自己写,自己写就是了,谁都知道雷副县长是哈县长的铁杆,比起任县长来,雷副县长在洋河县的威望上一点都不比任雨泽差。

现在王队长给他细细的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也给他做了一些政治教育,让他看清形式,想用这点破事,就把任县长怎么怎么的,那是痴心妄想,只要等这事情结束,等待他的一定是任县长经常关照他那个酒店,一定会让他做个本本分分的好商人。

这还不算,王队长还说了,只要他张老板不悔改,不改口,一定要把他过去的老底端出来,不要说酒店的问题了,他自己能不能好好的在外面待着,都很难说。

这一番的教育之后,这张老板现在才是越想越后怕,除了怨恨自己做了个傻事外,还把雷副县长恨之入骨,要不是他蹿腾自己,自己怎么会脑袋发晕。

张老板哆嗦着嘴皮,有点结结巴巴的说:“县长....任县长,我..我也是不得已,是雷副县长逼我这样做的,你也知道的,他管的是税务,我拧不过他。”

任雨泽笑笑的端起一杯茶,在眼前晃悠了几下,研判着茶水的汤色,再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看来张老板经常是偷税漏税啊,不过呢,相对而言,那到底还不会危害到你的人身自由,你说是不是。”

任雨泽在说话的时候,又看了看王队长,王队长就使劲的点点头说:“是的,人要是完蛋了,那钱再多有什么用,总不能在监狱里面摆阔气吧?”

那张老板就更是汗流浃背了,自己的小名自己是知道的,这些年做了那些坏事,他心里清楚的很,当然了,他也相信王队长更清楚,而对于王队长,他是不敢心存侥幸的,官场上的人,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出卖个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看着张老板这瘪样,任雨泽就有了另外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来的太过突然,就像是电闪雷鸣中那夜空瞬间的闪亮,他沉默了。

他需要重新的调整一下自己的原有计划,刚才在办公室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金蝉脱壳,怎么让自己脱身而出,看来是自己在考虑问题上是狭义了,这雷副县长对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发难了,他已经完全的影响到自己在政府威信。

固然,宦海路上自己本应该是多栽花,少插刺,但对于雷副县长这样的人,不插他一插,光凭笑脸是解决不了问题。

何况,上次吴书记也专门的叮嘱过自己,想要让自己发起攻势除掉他,自己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就算吴书记不值得自己去卖命,但至少,自己目前还不能两线作战,看来自己是该下重手了,不然对不起姓雷的这么多次的照顾,也对不起吴书记的淳淳教导和殷切希望。

任雨泽拧起眉头沉默了许久,这段时间,王队长和张老板也不知道任雨泽心里在想什么,两个人都是大气不敢出,扑闪着小眼睛,看着任雨泽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

许久之后,任雨泽微闭的眼睛也蓦然睁开,他很突兀的问了一个问题:“张老板,我们的事情先不说,说说你和雷副县长吧。”

说完话,张老板有点不解的看看任雨泽说:“我和雷副县长?”

任雨泽“哼一声,用阴森森的眼光锁定了张老板说:“过去你和雷副县长有没有经济往来?”

这张老板就一个冷颤,他是搞不清楚任雨泽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张大了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坐在张老板旁边的刘王队长等了片刻,也不待任雨泽再说第二遍,就先自冷笑一声说:“张老板,任县长问你话呢,你该不想让兄弟我为难吧?”

任雨泽也冷冷的说:“你只管讲实话,我不会抓你什么辫子,要报复你,还不需要这样麻烦”。

张老板紧紧张张的来回看看任雨泽和王队长,嗫嚅着说:“我们做生意的,有时候也没办法。”任雨泽并不接话,继续的等他说下去。

张老板知道今天不说点什么是过不了这一关,也就把心一横说:“雷副县长过去管公安,我为求的生意太平,他们少来骚扰,每年都会送上几次厚礼,一年下来,几万元是要化的。”对于这个问题,任雨泽也是可以想象的,现在的很多事情都是明的,彼此谁都知道,只要民不告,官不究,收了也就收了。

但有时候你运气不好,或者别人要拿这问题做点文章,这也就成了隐患,现在任雨泽就嘿嘿一笑又很跳跃的转换了一个话题说:“老张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面对我和雷副县长呢?”

任雨泽的口气很温柔,也把张老板的称呼变成了老张,然而这老张是一点都没感觉到任雨泽的和蔼,他的处境太艰难了,一面是分管公安的常委副县长,一个是主管工商,税务的老派雷县长,那个他都难以得罪。

任雨泽看他说不出话,也料想他没办法回答,他就又说:“老张,今天你是一定要在我和雷县长之间做出选择的,你自己掂量吧,你要维护他,我也无话可说,就算我们今天没见过,你要是选择我,我倒是有个办法帮你以后每年节省下来那好多万的礼钱。”

任雨泽的话一出,张老板和王队长都是一愣,他们从任雨泽眼中那浓浓的杀意中,就感受到了一股冷冽和惧怕。

张老板强打精神,小心问:“那么任县长,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我肯定以后跟你混了。”

任雨泽收敛起刚才眼中那一抹的凌厉,淡淡的说:“在必要的时候,你只要说出这次事件你是受他逼迫,处于无奈,再说出你每年受他勒索不得不行贿的问题,其他的都简单了。”

张老板的脸上就阴晴不定的来回变换这神色,他细细的想想,自己其实除了此路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反正不是雷县长,就是任县长,总是要得罪一个,要真能把雷副县长直接搞翻,那得罪了也不怕。

想到这里,张老板就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刚才那一身的猥琐全然不见,他面露凶光的说:“好,我听任县长的。”

任雨泽这才呵呵的笑笑说:“这就对了,张老板这朋友我算是交定了。呵呵。”

接下来,任雨泽就转换了话题,不再说这事情了,气氛也就慢慢的融和起来,他们谈着,聊着,喝着,又点了几个茶楼的特色小菜,还要了一瓶酒,喝了起来,就连张老板竟然也不再紧张了,抽个机会,还能说上一个**的段子出来,引的任雨泽和王队长一阵的哈哈大笑。

刚刚吃完饭,任雨泽正准备离开,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任雨泽一看号码,是云婷之的,他就赶忙对王队长和张老板打个告别的手势,走出了包间,才接通电话:“云市长你好。”

“雨泽,你没在办公室啊,方便说话吗?”云婷之在那面说。

任雨泽一面往外走,一面说:“方便的云市长,我一个人,正准备回办公室。”

“嗯,市里明天要过去人,你怎么样?”看起来云婷之还是有点不放心。

任雨泽知道云婷之说的怎么样,是指自己有没有脱身之术,他很谨慎的说:“问题不大。”

云婷之“哦”了一声说:“你再想想,需要的话我可以想办法拖上几天。”

任雨泽很稳定的说:“谢谢你,云市长,本来我就没有什么的,应该都是诬告,我不怕调查的。”

云婷之就长吁了一口气,她感到一阵的轻松,是啊,自己选定的千里马,怎么就能够随便的毁在一些宵小之辈的手上,对任雨泽她还是很了解的,她相信他的智慧,也相信他的应变能力,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云婷之就轻轻一笑说:“那就好,对了,在那里多注意身体啊,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光想着工作。”

任雨泽幸福的听着云婷之絮絮叨叨的叮嘱,他的心又开始游荡在往昔两人那浪漫温柔和缠绵之中.....。

自己真的很幸运,自己在冷酷无情的仕途,能遇到这样一位疼爱自己的红颜知己,这事多么的难得,就算有一天,自己在宦海沉浮中会有伤心和绝望,但因为曾今拥有过她,拥有过云婷之,一切都不会完全的灰暗,那点点的过去,都会灿烂着自己的心田。

有时候,这政府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主要看什么事,谁安排的。

第二天一大早,市委的两辆小车就开进了洋河县政府大院,门卫老头也精明的很,对市里几大院的车牌号码专门在传达室墙上贴着的,闲来无事也时常的背诵几遍。

这一抬头,就看到市上的小牌照汽车开进了政府,自己这里还没有领导下来迎接,心知不妙,是突然袭击,老头的嘴里就抱怨着,来也不说声,老是喜欢搞偷袭,又不是战争年代,日本鬼子进村扫荡。

门卫老头就赶忙抓起电话给办公室报了警:“黄主任,黄主任,市里来人了,快下来。”

办公室那敢马虎啊,不管是谁来,也不用管他是公事,还是路过,就算他是憋不住进来尿一泡,你也不敢随便对待。

黄主任带上办公室的几个干事,火速的冲了过来,当然了,这也是要兵分两路的,还有人就给没出去的县上领导打起了电话。

黄主任冲下了办公楼,就径直的来到了小车旁边,黄主任对市上的一些主要领导那是记得很清楚的,不管是长相,岁数,还是职务,做办公室主任要没这点功夫,那你就不要混了, 小车也刚刚是停稳一下,市纪检委书记刘永东正在从车上走下来。

黄主任就连忙上前,满面含笑的招呼起来:“刘书记你好,什么风把你吹到了,也没提前说下,我们好做点准备。”

他认识市上的几个主要领导,特别是很有特点的领导,这市纪检委书记刘永东就是很有特色的一个领导,好记,因为他的肚子是很大的,这就很符合肚子越大,权位越大,官腔越重,职务越高的原则。

黄主任一面在招呼,心里也就打了个鼓,这个阎王来了,而且还是搞的突然袭击,只怕没什么好事,不知道那个干部又要倒霉。

刘书记哈哈的笑着,简单的和他握了个手说:“准备什么啊,就是来谈点小事情,老哈在吗?”。

黄主任点着头说:“哈县长在呢,哎呦,魏秘书长也来了,欢迎欢迎啊。”

他刚说了一半,就一眼看到了魏秘书长也从后面的一辆车上走了出来。

魏秘书长就笑笑,说:“好久没来洋河县了,今天陪刘书记一起来看看。”

黄主任的心里就更沉重了,这市委,市政府两个重量级的人物都来了,显而易见,会有重大事情要发生。

这时候,哈县长也下楼迎了出来,他和这两个都很熟悉,问过好,开了两句玩笑,就一起的上楼,到了会议室里。

几个人客气一下,各自坐定,哈县长就问来道:“大书记和秘书长来也不先招呼下,好在我还没出去,不然就罪过大了。”

刘书记也是哈哈大笑说:“我就知道你在家,我们心灵有沟通的。”

他这玩笑让旁边的几个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纪检委刘书记就对哈县长说:“你给你们吴书记打个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哈县长答应着,就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吴书记,你好,市委刘书记和市政府魏秘书长过来了,请你来一下。”

放下了电话,他们就东拉西扯的聊了一阵,等着吴书记过来。

办公室也是没闲着,泡茶,上水果,发烟,一阵的凌乱,这面准备好了,吴书记也就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一见面,纪检委刘书记就开玩笑说:“老吴啊,你是不是一定要在体重上超过我才罢休啊。”

吴书记也喘着气,说:“向领导靠拢历来就是我革命的宗旨。”

几个人都哈哈哈的笑着,但可以看的出来,市纪检委书记刘永东和魏秘书长的笑是坦然的,吴书记和哈县长的笑是有那么一丝不自然的,他们都在心里暗暗猜测着,今天这个袭击所谓何来,他们的目标会是谁呢?

玩笑几句过后,刘书记就收敛起了笑容,把此次自己过来调查举报信的事情,给吴书记和哈县长做一个简单的说明,在话意中,还隐隐约约的涉及到了任雨泽进常委的疑惑,这吴书记和哈县长也是心里暗暗惊讶。

只是在没有看清事情演变之前,两人也没有随便的发表什么议论,只是唯唯诺诺的应付了一阵。

纪检委的刘书记就问吴书记:“这个任雨泽同志来洋河也好几个月了,你们对他的印象如何啊。”

吴书记在迟疑着,他需要一个短暂的时间来判断出事情背后的含义,这个举报信既然涉及到雷副县长,那么,毫无疑问的,是哈县长的指使,而哈县长背后就当然是市委的华书记了,但现在矛盾的地方在于,当初让任雨泽进常委是哈县长提出的,难道形势又发生了转变,他们又准备拿这个任雨泽来试刀了。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是不能再袒护任雨泽的,今天这纪检委的刘书记,本身就是市委华书记亲信,还是和任雨泽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急切中,吴书记就说:“任雨泽同志啊,人的本质应该还是不错的,但年轻人嘛,有时候难免把握不好自己,谁又能保证他们不犯点错误。”

纪检委的刘书记就点点头,虽然吴书记的回答没有多少实质,但至少是表明了他对任雨泽很普通的关系,他不会为任雨泽抱打不平,出头强护的。

而魏秘书长的脸色就阴冷了很多,他这次来就是授意于云婷之的,目的也是在必要的时候为任雨泽洗刷一下。

过去魏秘书长没少对任雨泽防范,但时过境迁,两人现在没有了根本利益的冲突,这次能不能让任雨泽过关,也是代表着自己是不是很好的完成了云婷之的重托,但从职位上来说,纪检委的刘书记是市常委,魏秘书长不能完全来主导这次调查,他注定只能是见机行事了。

现在魏秘书长是不能容忍吴书记这样的回答的,这样的回答,无疑会把任雨泽推上任人宰割的境地,他就冷淡的说了一句:“吴书记这话就不对了,任雨泽同志是交到你们洋河县来的,你们作为洋河县的主要领导是有必要对他负责的。”

吴书记心中一阵的悸动,原来魏秘书长此次就是来保任雨泽的,这真叫自己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偏向那面了。

纪检委的刘书记也从魏秘书长的话中听出了一些意思,他不满的扫了魏秘书长一眼,但也不好说什么,这魏秘书长就代表的是云婷之,为任雨泽这样一个小人物的祸福,自己还犯不着和云婷之为敌。

刘书记就把眼光又投向了哈县长,他相信,哈县长是会有一个比吴书记更为明显的态度。

哈县长的心情实际上更为复杂,他需要完成市委华书记的构思,尽快的把任雨泽击倒,他也一直在这样做,在认真,耐心的寻找着这样的战机。

但今天这件事情,显而易见的,不是一次战机,从自身的角度来讲,也唯有让任雨泽度过这次难关,把事情的落脚点引导向打人这件事情,才能保证自己的最大安全,一但任雨泽在这次被上面拿下,或者处理,都势必会有人追究到任雨泽进入常委的问题上来,那么自己该怎么对华书记解释自己推荐任雨泽进常委的意图呢?

那是没有办法可以解释的事情,除非自己敢于说出真像,自己能说吗?毫无疑问,这个真像自己是不能说出来的,一个县长,因为私利,妥协于下属的威胁,不要说别人,只怕华书记就第一个不能容忍自己。

他看到了刘书记的眼神,知道该自己说点什么了。

他摁熄了还有很长一截没有抽完的香烟,看着刘书记和魏秘书长说:“任雨泽同志来洋河时间不是太长,我们的接触相对比吴书记要多一点,都在一起办公,对这个人我还是看好的,同时,对这件事情,我是持怀疑态度的,就我对任雨泽同志的了解,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其中一定有所误会。”

刘书记疑惑的问:“误会,什么样的误会?”

哈县长理直气壮的说:“不排除当事人小题大做,或者无事生非。”

纪检委的刘书记和魏秘书长,再加上吴书记一起都瓜了,哈县长的回答完全的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连魏秘书长心里都“啧啧”称奇,没想到哈县长能替任雨泽说话。

倒是吴书记现在开始明白了一点,看来此次事件,不是哈县长授意的,纯粹是雷副县长的个人主张,那么换句话说,现在市委的华书记和云婷之还未必彻底对立,刚才自己有点唐突了,他就也连忙说:“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意思,对年轻干部,我还是希望市里领导从保护他们的角度多考虑一下。”

形势一下子就发生了逆转,两个当地的主官都倾向于保护任雨泽,这让魏秘书长的脸色也亲切起来。

而纪检委刘书记却邹了下眉头,他沉吟片刻说:“这样吧,你们的意见我们会考虑,现在我想和当事人任雨泽同志谈谈,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哈县长赶忙站起来说:“那我去叫任县长过来,你们先谈,谈完了一起坐坐。”

刘书记没有回答,只是挥挥手,在他们惯常的问话中,一般是不需要当地主官在场的,他算是默许了哈县长这个提议。

哈县长就来到了任雨泽办公室,敲了一下门,也没等里面传来声音,他就推门走了进去,任雨泽正在办公桌看一份什么材料,见哈县长进来,到有点意外,站起来招呼着,就准备给泡茶。

哈县长伸手制止了他,说:“市纪检委刘书记和市政府魏秘书长来了,在小办公室等你谈话。”

哈县长没有具体说谈什么,他不必要说,既然魏秘书长可以来,他是绝对相信任雨泽一定知道今天的谈话。

他也确实没有在任雨泽脸上看出什么惊慌失措来,在任雨泽走到门口的时候,哈县长就又说:

“进去以后,记得住的说,不好回答的就说忘了。”

看来这也是经验之谈,估计过去哈县长也是被问过话的,对上级的问话,没有的事情,那是要一口咬定,但的确有的事情,你不想说,也一定不能把它说成没有,万一将来查出来了,那就是欺骗组织,要想隐瞒,那就说记不清,忘了,这样就是将来真的让人家证实了,最多也就是说你脑子不好使,没有原则上的问题。

任雨泽感激的看了眼哈县长说:“谢谢,知道了。”

他进了小会议室,就看到了表情严肃的刘书记和魏秘书长,对是刘书记,任雨泽是认识的,对魏秘书长,那就更不用说了,熟的都不像啥了。

任雨泽一进来就笑着先招呼了他们几句,刘书记接过了任雨泽的香烟说:“小任啊,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也不经常回市里去看看。”

任雨泽一面给魏秘书长和其他两个纪检委的同志发烟,一面说:“县上的工作很琐碎,有时候想去市里,走不开。”

等待任雨泽客气完,坐了下来以后,刘书记刚刚缓和了一下的笑脸就开始有了秋意,他缓缓的对任雨泽说:“任雨泽同志,今天我来是遵照市委指示和你谈谈,所以也算是代表了组织,以下我和你的谈话不再是我们之间的个人谈话,它是要对组织负责的。”

任雨泽过去没有涉及到纪检委,像今天这样的和纪检委的正式谈过话,他还没有过,看到刘书记的表情和这气氛,任雨泽心里就有了点忐忑不安,自己要谨慎点回答。

任雨泽也严肃起来,他也很配合的点点头答道:“我知道,我也会向组织坦白告知的,这点请刘书记放心。”

刘书记就从皮包里拿出了华书记批示过的那个材料说:“我这里接到群众的举报,说你在前些天进入常委后,大肆请客,霸占舞厅,对群众大打出手,致使他人严重受伤,我想就这个问题请你

做个如实的回答,不过我还要提前告诉你一声,我们还会进一步落实的,请你最好不要隐瞒。”

对这问题,任雨泽是有回答预案的,但现在他表现出一种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瞪大眼睛,很吃惊的发了一会楞,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最后才猛然又醒了过来就说:“有这事,只是也许有两点不实,我可以提出来吗?”

刘书记冷冷的点点头说:“今天是谈话,什么都可以说,只是要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

任雨泽继续说:“请客是有,但不是大肆请客,都是一帮县委和政府的年轻人,他们也都比我职务低,应该谈不上是腐蚀拉拢什么的,而且也没有送礼和收礼,饭钱也是我私人出的。在一个就是打人重伤的事,这我可以保证,这是无中生有,就算我再嚣张,也不会对人民群众动手啊。”

刘书记皱皱眉头,心里也想,是啊,请一些职位很低的年轻人,那自然和他进常委是没什么关系,如果是请吴书记和哈县长,那还说的过去,估计也就是年轻人的聚会,至于他说他没打,这也不怕他说谎,一会见了那个举报人张老板,一切都很明白了。

刘书记又大概的问了一些情况,这是调查,不是双规,而且还有魏秘书长在旁边不断的给任雨泽递话,拉托,所以刘书记也就没有过多的涉及其他问题,对于刘书记来说,任雨泽的话在这个调查中,本来也是无关紧要的,关键就是问举报的当事人。

很快,刘书记就让任雨泽离开了,任雨泽在次的给每人发了一根烟,和魏秘书长对视一下,彼此微微的点个头,就出了会议室。

这面,刘书记和魏秘书长也马上让办公室给他们经联系了那个姓张的举报人,他们都很期待,只要那个举报人来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任雨泽很淡定,也很坦然的离开了刘书记和魏秘书长,回到了自己那办公室,他的嘴角始终勾起着一弯浅笑,然而,他的心情并不像外表那样镇定,他知道,这事情还是有好多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盲目的乐观,不是任雨泽的个性,只是他没有把自己的忧虑表现出来罢了。

任雨泽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最后消息的明朗。

除了任雨泽以外,在这个大院里,还有很多人在在等待,雷副县长就是其中最迫切的一个,应该说整件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因为哈县长连续两次对任雨泽的宽容,在雷副县长心里是多少都有点不满意的,所以这次雷副县长连哈县长都没有告知,他想先把生米做成熟饭,让事情闹大再说。

除了他的关注,办公楼里所有知道点消息的人,都开始关注了,大家纷纷传言着事情的经过,也在判断着这次任雨泽是不是会栽倒,这样的猜测是很有意思也很有作用的,它可以提高自己的判断能力,也可以看出以后的很多政治动向,想要做个合格的宦海中人,敏锐的判断,以及持续不断的对判断的锻炼,验证相当重要。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件让人饱受煎熬的事情,在大家从上午,到下午的长久等待后,让所有的人都有了一种遗憾,气势汹汹的调查组,在整整的一天谈话,询问,了解后,却并没有说什么预告性的话语就离开了洋河县。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这绝对是不可容忍,他们怎么什么都不说呢?他们不知道多少人在关注和期盼着吗?

然而,他们就是那样的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更没有人们所渴望的足以在饭后茶余热烈讨论的结果。

很多人都是失望的,不过还是有消息灵通的人士,隐隐约约的知道了这个举报材料和雷副县长有关,是他对任副县长抢夺权利的一种回击,这就不得不让很多人对雷副县长心有忌讳,大家就在自己的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以后可不敢随便得罪雷副县长,人家多勇敢啊,连常委副县长都敢收拾。

仲菲依也很快的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来到了任雨泽的办公室,看着任雨泽有点忧虑的神情,她的心里升起了怜惜,她缓缓的走到了任雨泽的旁边,带着缕缕温馨的幽香,轻轻的拉起了任雨泽的手说:“是因为我,让你惹上了麻烦,对不起啊。”

任雨泽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为什么因为她?

自己和雷副县长,以及哈县长的对决是必不可免的,这是两大阵营之间的较量,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也不管你是否能够理解,这样的争斗也在所难免,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用什么方式开始,那一点都不重要。

后来任雨泽就突然想到了是因为那个张老板想对仲菲依无礼,自己才动手打的他,任雨泽就强颜欢笑说:“没听说过什么叫护花使者吧,我就是啊,呵呵,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这只是一种方式。”

仲菲依疑惑着,对任雨泽这句“这只是一种方式”的话,她是不太理解的,她就说:“刘书记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要不我上去找找人,给华书记打个招呼。”

任雨泽温厚的拍拍仲菲依的手背说:“感谢你的关爱,再等等,大幕还没有拉开,下面到底会演出什么节目现在还不知道呢。”

仲菲依看着任雨泽拿出了一根香烟,就主动的从桌子上拿起了打火机,帮任雨泽点上,过去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见到任雨泽吸烟,仲菲依总是要说他两句的,今天任雨泽心情不好,仲菲依也尽量的让自己乖巧,温驯,用自己一腔的柔情来化解任雨泽那心中的不快和忧虑。

任雨泽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看着眼前这气质高雅,风韵万千的美女,他的心动了一下,他看着仲菲依,却突然的想到了夏若晴,想到了那次自己也是在忧虑中,夏若晴前来看望自己的情景。

任雨泽的心就有了一点点的痛楚,为什么自己的仕途会如此艰难?

是自己不够聪明,还是自己对权利过于的奢望???应该都不是,是因为自己和他们很多人不一样,自己摄取权利的目的和出发点和他们都截然不同,自己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自己想更好的让权利去为别人服务,这或者就是问题所在。

看着沉思中的任雨泽,仲菲依叹口气说:“这个老雷啊,真是小肚鸡肠的。”

任雨泽中沉思中抬起了头。他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仲菲依继续说:“上次让你接管公安局,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没想到这人也太过阴狠了,下手如此无情。”

任雨泽淡淡的说:“他又怎么会对我讲情面啊,是怪我,夺了人家的权利。”

仲菲依恨恨的说:“权利也不是他的私有财产,这怎么算的上夺。”

“但不得不承认,现在很多领导,他们已经把手里的权利当作自己的个人所有了,他们没有想过,权利其实我们谁都没权去拥有,我们不过是借用。”任雨泽悠悠的说出了自己所想。

仲菲依对这样深刻的一些哲理是不愿意劳心费力的探究和专研,她的想法很简单,做好自己,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听任雨泽说的如此深沉,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后来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任雨泽:“对了,雨泽,魏秘书长应该是来保驾的吧?”

任雨泽就呵呵的笑笑,用手指点了一下仲菲依的鼻尖说:“组织原则,不要随便乱打听上级领导的意图。”

仲菲依见任雨泽心情好了许多,就也开玩笑说:“下级领会和猜摸上级的意图,是我们每一个革命干部应尽的责任。”

任雨泽和仲菲依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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