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父女相见,相对无言



Alex和白静的事情甚至都还没有解决完,梵天雨就带着梵天到了。

站在梵雨的房子外面,看着那有模有样的小楼,梵天雨不禁“咦”了一声。虽然早就已经听白静说过,现在的梵雨过得很好,可看到这别墅一样的小楼的时候,他还是不禁暗暗对梵雨有点佩服起来。想起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好像还在为了怎么追求自己美丽的初恋而烦恼。可同样十六岁的梵雨,却已经有房有车直奔小康社会而去了。

再看看自己身边,已经年方十七,却除了花老爸的钱,耍他大少爷的脾气,什么也不会的儿子,梵天雨不经哀声叹了一口气。看来,此行的目的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啊。

还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就看到白静和Alex两个人大包小包的,就往外走。梵天雨不禁有点好奇起来。

“小静,你这是?”梵天雨上前,不解的问。

“你问他!”白静没好气的说。

“Alex先生,这是?”

“我,唔!Alex语塞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被自己的女儿草地出门,这是何等丢人之事,更丢人的是,自己甚至不是已到暮年的老人。这绝对不属于天伦惨剧,只能再一次证明他自己没用而已。

几分钟后,问清楚了事情经过的梵天雨,更深的皱起了眉头。现在,他的心里面,和白静有着同样的一个想法!这个小鬼,怎么这么难搞?对于他此行的目的,梵天雨越来越不敢报以希望。在内心深处,梵天雨和梵雨很默契的达成了一个共识。似乎,这次相隔十年的谈话,注定不会改变太多什么。最好的结局,恐怕,也就只是保持原状,仅此而已了。

相隔十年,梵家一家人又一次,坐在一个房间里面交谈。

说是交谈,却还不如用无言对视来形容更加贴切。

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半个钟头,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

看着十年不曾见面的女儿,梵天雨本就沉默的性格,让他选择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寂静。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梵雨给他和梵天端来咖啡,然后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一样,一言不发。

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沉默着。只半个钟头,他就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的视线,从开始时候的透着半分喜悦,慢慢变得,写满了苍凉。可即使是这样,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面前这一个女孩子,哪怕一秒。

仔细观察下,他才发现,梵雨和白雪,确实长得又八成相像。可气质上,却是天壤之别。虽然她始终和自己一样,一言不发的坐着,但那份强势的气焰,却不是简简单单的保持沉默,就可以随意压制的了的。以他的老道,又怎会看不出来,梵雨的气质呢。以她仅仅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就已经表现出来的那份不弱于自己的强势,梵天雨完全可以想象的出,平时生活中,那个女孩的嚣张跋扈,可见绝不一般。心中,

也是不禁暗叹: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人,却都没有一个人,可以压制她的。看来,自己始终还是小看了自己的女儿。

一份说不出来的感觉油然而生,梵天雨不知道,这是该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呢,还是该为自己感到可悲。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面前的两个孩子,其实都已经长大。而在他们整个成长的过程中,自己竟然可悲的几乎从未参与其中。

他突然开始有点羡慕起自己的妻子。起码,她和孩子们,一起度过了足有六七年的美好时光。而在他们的心目中,母亲的角色,也一直都是完美的。

可自己呢,自己,在这两个孩子的心目中,是个什么样子的呢?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么?还是,比坏蛋更加可怕的,恶魔。

和他一样,梵雨也没有说话。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坐在面前这两个人对面。心中,完全没有她原本以为必定会存在着的,害怕,或者说是恐惧的情绪。

很多年以前,其实她的记忆就已经完全复苏,她知道,自己始终是要回来面对这一刻的。但是,那股发自内心的对于梵天雨的畏惧,让她多年来,一直选择着逃避。

此时此刻,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他,就这么坐在自己面前,她却反而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可能是在心里已经演练的太多遍,所以,自己此刻可以足够冷静。又或者是,害怕畏惧的过来头,所以,反而直接就没有了感觉,麻木掉了。

梵雨不断在心中问着自己,我真的害怕他么?他是长着三头六臂,还是会张牙舞爪的对着自己咆哮?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畏惧,这么多年的纠结,这一起,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呢?

想了很久,她才在一瞬间意识到,是因为害怕伤心。自己,既然是在害怕再一次的伤心,再一次,变得遍体鳞伤。

老实说,自己的情况,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梵雨深知,这么多年来的历练,让她自己变成了一个很极端的人。当痛快,伤害到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必然是死扛。当扛无可扛,自己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点什么事来。她固然神经比较大条,但这父子两的问题,却始终是自己心中,那道过不去的坎儿。压在心里,已经太多时日。她完全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了得。而如果自己承受不了,那自己又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呢?或者说,她还能再做点什么呢?

想到这里,半个小时来,梵雨第一次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她在想点儿什么,对面的两个自然是完全不知道的了。他们眼中,对面这个女孩儿露出的这个表情,意味着,她对于这样的沉默,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

梵天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的,要她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正常情况下的话,恐怕她早就已经暴跳如雷了。现在之所以没有发作,恐怕还是因为梵天雨就坐在她对面的缘故。对于梵天雨,梵天和梵雨一样,有着与身居来的

畏惧。多年的强势高压,让他心目中对于梵天雨的害怕,和小时候的梵雨比起来只多不少。所以,他本能的认为,梵雨是畏惧梵天雨的。

看着妹妹面目上的表情,梵天开始苦命思考,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是不是,缓和一下气氛先。过去的半个小时时间,梵天一直很紧张的看着梵雨,他不敢说话,却害怕梵雨被惹恼了,一走了之。这是他无法承受的,可他也同时知道,这是即使是梵天雨,也无法阻止的。他的那个宝贝妹妹,早已经和小时候不同,早就已经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了,甚至没有人真正知道她心理面到底在想点什么。

就在梵天苦思冥想,到底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梵天雨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在你们心里,我是什么样子的?坏蛋,还是恶魔?”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孩子心目中的样子,所以,时隔十年,父女间的第一个问题,既然是这样。有点荒诞,有点可笑,却同时透露着一点可悲。

“恩?”梵天被自己老爸问的一愣,想了片刻,他老实的回答道:“Boss,大Boss。很大,很恐怖的那种。”

对于他,梵天雨确实就好比是一个游戏里的Boss,很高大,很难对付,也最够威慑。同时,他也是现实生活中,真正的大老板。给他发钱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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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给出这么一个好笑的答案的梵天雨微微一笑,转而看向梵雨,“你呢?”

沉默了很久,梵雨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说了一句。

“陌生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梵天雨又一次,沉默了。而梵天,则是完全呆滞了。显然,两个人都完全没有想到梵雨给出的答案,回事这样的。

其实,梵雨没有说谎。对于她来说,面前这个梵天雨先生,确实只是一个知道身份的,陌生人而已。只是,她没有说出口的,或者说更加残忍的,是,“你是我很讨厌的,陌生人。”

事实上,如果她这么说了,或者梵天雨还能从她的话中,听到半分安慰。讨厌,代表着,或者,他还是被在意的。而如果仅仅只是陌生人的话,就完全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了。可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梵雨才省去了“讨厌的”,三个字。

很多人都说,梵雨是一个残忍的人,她的残忍不仅仅只对于其他人,同时更是对于她自己。在伤害别人的同时,她深刻的知道,自己也是在受着伤的。可是,她有的时候,却很享受这样的伤痛。她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每天说着,自己害怕受伤,但当事情来临的时候,她却总是选择最难看,最决绝的方法解决。这是很多夫妻离婚的原因,而对于梵雨来说,这却是,注定她和梵天雨之间的父女关系无法修复的最根本原因。

怨恨是一把双刃剑。造就了梵雨是一个强大的人,但同时,也毁掉了可能拥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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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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