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三岁气鼓鼓地趴在床头,“你等着,马上我就把那个惹事的邀请函主人逮出来。好笑,我东皇御什么时候状态不好过?”
“是是是,你老人家一直都是威风八面,行了吧?”蹲下身,在他头上赏了个亲吻,我拎起书包下楼,“今晚我估计要在学校寝室里住一晚,你就别等我了!”
上午时分,我坐在图书馆的老位置,不停翻着手里的资料。这些历史资料看起来很简单,可是等入手坐起来,就会发现里面弯弯绕绕太多,本来我脑容量就挺小,这下子真的是看书看到要当机。
口干舌燥,我随手去摸水杯,打开往嘴里倒。倒,再倒,还倒,怎么一滴水都没有?
挪眼一看,果然,又被我喝见底儿了。
无奈地盖上盖子,我起身准备去打水,站起身,就见到卢践挂着工作牌,在一旁的书架上整理着书册。
“你好,又见面了。”我上前朝他打了个招呼。
他朝我点点头算是回应,扫到我手里的水杯,问了一句,“想要倒水,直接去前面的工作台里倒就行。”
恭敬不如从命,开水房还在地下一层,这巧了,正省得我跑一趟。我乐颠儿地跑到工作台那里。倒完水回来,却见卢践坐在我位置旁边,拿起我刚刚整理的资料翻看着。
见我坐了下来,他将资料还给我,“历史系的?”
“嗯,今年刚大一,”我礼尚往来,“你呢?”
“和你一个系的,不过我已经大三了。”从书堆里挑了几本书出来,卢践利落地翻开,折好页码再放到我面前,“查这几本书就行,其他的那些已经是旧版的了,论点陈旧,话也比较啰嗦,价值不大。”
信手翻看着了几页,我有些惊讶,“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随口嗯了一声,卢践回答说,“学历史的不就是这样,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你现在整理的这个老师,专门喜欢引经据典,如果你想要少挨骂的话,就老老实实多翻几本书,认真做好功课。”
“卢践,这边系统有点问题,你过来看一下!”同样担任管理员的学生小声喊道。
卢践朝他挥手,接着起身对我说,“那我先走了。”
“行,你忙你的,多谢啦。”
见他离开,我笑笑,没多想,继续开始干活。
“公元331年……”嘴里小声念着,我眼睛盯着讲义,手摸到旁边的资料,随手翻开。触摸上去,一道尖锐的感觉使得我嘶一声收回手。定睛一看,书本里夹着一张黑色的卡片,刚刚正是上面的一角戳到了我的指尖。
那模样,那质感,让我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翻开一看,又是一张黑色邀请函。
这不是我的那一张,那就是别人趁我不注意塞进来的。刚刚除了我,还能接触这本书的,只有……卢践!
如同坐在弹簧上一样一下子站起身,我四处寻找,卢践的身影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跑到工作台处,我问管理员,“请问有个叫卢践的兼职学生,他现在去哪儿了?”
管理员一双小眼睛,透过厚重的酒瓶底眼镜露出来,“他刚刚就下班了,当然是离开了,你要是跑得快点,兴许能追上。”
脚都已经迈出一步了,我又把它收了回来,继续问道,“明天卢践还会过来吗?”
“当然了,每天早晨的七点到十一点,都是他值班时间。”
慢慢走回了座位上,我看着那张凭空出现的邀请函,不知怎的,心口碰碰直跳。安慰自己放松心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天再来找,肯定能堵到卢践,到时候不就会一清二楚了。
想罢,我按捺下心绪,继续埋头进眼前的功课中。选对了方法,进度也快了很多,到了晚饭过后,初稿已经基本成型,后面的一些小问题再填充一下就好了。
“好累,现在收拾东西,回寝室休息一晚吧。”自顾自地说着,手上的速度更快,麻利地将初稿塞到了包里,接着我离开了图书馆。
虽然开学到现在,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校外的,不过学校的宿舍东皇御没有让我退掉,而是留着当做备用。以后如果换个衣服,补个午觉的话,用处还是挺大的。
打开寝室的门,三张不生不熟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尴不尬地彼此打了招呼,我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放下了书包。说实在的,眼前的三个人我连名字都不太记得,全靠我一贯用的代号代替,要是真交谈起来,我还生怕把外号给喊露陷。
在鞋柜处换好了拖鞋,我走到床铺面前,一拉开床帘,顿时蒙圈了。
这,这是发生什么了?
床上现在只剩下床板了,别说被子,连床垫都不见了。忍下一口气,我拉开柜子,下面和山洪爆发一样,冲出一大团脏衣服和脏床单,一股子霉味儿冲进了我的鼻子里。
我的柜子一般都不锁,只是扣上而已,每次来也不会想起打开它。最让我生气的是,里面的被子都是东皇御亲自带我去挑的,上面还有我最喜欢的熊大熊二,我还没有在上面打滚呢!
一下子关上柜门,哗啦一声撞击声,让另外三人都看向了我。
我尽量保持着冷静,环视了三人一眼,“这是谁干的。”
没有人说话,就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质问一样,依旧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玩手机的玩手机,打游戏的打游戏,压根儿像没有我这个人。
这真的让我气笑了,仅剩的耐心宣布告竭。好,不说是吧,那我自己动手!
用脚踹了踹那堆衣服,将里面的校服外套勾了出来。蹲下身,我看着胸口上印着的学号数字,一阵冷笑。
“喂,你干什么!”眼镜娘见我拿起她的钱包,上来就想抢回去,却被我灵巧地闪过,手指在里面抽了抽,掏出了学生证。对了对学号,不是她。
塞回去,把钱包塞回她手里,我走到了旁边大波浪那里,正巧她桌上放着本作业,拿起一看,嚯,找了个准。
作业本被我扭成一圈,握在手里,我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大波浪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好像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一样。撩了撩肩膀上的波浪卷发,她继续对着手机玩起来。
“呀,疼,好疼啊!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至于她口中的那个疯子,当然就是我。拽着她的头发,我犹嫌不过瘾,拿起一旁挂在柜子上的剪刀,乱剪一气,将大波浪的头发剪得长长短短,碎发落了一地。
随手扔下剪子,我拍了拍手,冷冰冰地说,“再问你一遍,我的熊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