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城外的与夜郎国接壤的关卡,今天检查来往商队,行人的是小队长侯干,看着这支足有十来辆大车,百来名护卫的商队,冲着站在自己面前商队的领头杨良成问道:“杨老哥,这次怎么这么多人呐?”
杨良成连忙解释着说道:“这不是听说鸡鸣郡有贱奴暴乱吗,这也没多少人,大家不过是凑到起的!”
侯干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说到:“啧,这么多人,我可做不了主得上报,你们等着!”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哎呀,老干!”杨良成极为亲热的拉住了侯干,说到:“人多,咱们分开登记不就完了,老干!来来往往这么多年了,我可不是头一次的生面孔!喏,这些请兄弟们喝个小酒!”说着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塞进了侯干的手里。
侯干迅速的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钱袋,里面发出一阵轻微的叮当的脆响,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闪过一丝满意的无声的笑容,大手一挥冲眼睁睁地盯着他们俩人的士兵们喊道:“兄弟们,放行!”
他又转头对杨良成说到:“杨老哥,咱们下不为例啊,现在跟兄弟去登记一下这次的货物吧。”
“那是,这次可多谢老干兄弟!”说着他趁人不注意掏出一个有些干瘪的钱袋递了过去,侯干迅速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一张早已写好的通行文件,从侯干的怀里掏了出来递给了杨良成,杨良成连忙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经检查此商队贩卖之物为皮货。鲜红的朝阳城边防大队的印章清晰的可见,杨良成连忙将文件收入了怀里。又冲侯干道了声谢。准备转身跟着车队离去,
就听侯干轻声补充到:“杨老哥,可别忘了填上你们商队的名字啊!”
“晓得!晓得!老干下次我请你喝酒!”杨良成说着跳上了车队为首的那辆马车向着朝阳城内驶去。
夜幕在人们不经意间已经悄然无声地降临,不知何时大片的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明月,很快连那微弱的星光也被吞噬,黑暗完全的统治了天地。
整座朝阳城完全地沉寂在一片恬静的梦乡之中,忽然从一处旅店的屋顶上无声无息地蹿出来几十名手持兵刃身手矫健黑影,他们向四周看了下方向,轻轻跃下房顶向着朝阳城的西门方向疾奔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紧靠着朝阳城东门的一家旅店店门大开,上百条黑影从里面鱼贯而出,与先前那组黑影有所不同的是,除了手持利刃外在他们腰间还悬挂着分别悬挂一个皮囊,只见他们快速的分成了两队,一队向着城守府的方向奔去,另一队冲着城门处供守城士兵休息的门洞冲了进去,几声弱不可闻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
接着十几个黑影轻手轻脚地卸下了横在城门后面的大门闩,其中两名黑影蹲到门脚处解下腰间的皮囊,不知将什么液体全数灌进了两边门轴里。
城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了一条可以容人通过的缝隙,黑影们似乎早已分工妥当,只见城门处留下了十名黑影一动不动地紧贴在城门洞的两侧,余下的黑影纷纷穿过城门向就驻扎在城外的军营悄悄的潜了过去。
军营的门口处两只灯笼散发着幽暗的灯光,两名守门的士兵正歪斜着分别靠在两侧地打起了盹。
已经潜进到营门的两名黑影,猛地窜起分别向着那两门打盹的士兵扑去,昏暗的灯光下,两道一闪而过的寒光顺着两名士兵的咽喉划过,一阵轻微的抽搐后,两名被轻轻放倒在营墙边的士兵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丢掉了性命。
黑影们身手伶俐地轻轻翻过军营的高墙,刚要分散开来,忽然从一座营房的拐角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这是一支夜间巡逻的十人小队,他们中领头的一人提着灯笼漫不经心的走着,一心想着换防的早早接班,自己好回营房好好地睡个大觉做个美梦。
忽然就听噗地一声四周顿时一阵黑暗,在灯熄的一瞬间,他清晰地看见了数十道身影向着自己这方扑来。
他刚要张口发出敌袭的警报,忽然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一般,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咽喉处传来,在他扑身倒地的瞬间看见一柄精致的短剑牢牢地插在自己喉咙上,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好好地睡个长长的大觉,做上一个永不会醒来的美梦了。
其中一名黑影看着横七竖八躺了地的尸体,忽然低声说道:“马上行动!在换防的士兵出现之前完成任务!”
黑影们无声地点了点头,解下了腰间的皮囊分别选定一处营房冲了过去。这么黑影也解下了腰间的皮囊将它洒向了面前的营房,接着他轻轻的划着了火种,信手扔到了营房上。
轰,火种刚刚被抛到房顶上,一团炽烈的火焰就腾的升起。就着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这名黑影的容貌,他赫然是白日里的走私商人杨良成。
接二连三的火焰从军营中升起,杨良成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扫了一眼已经来到身边的手下,低喝了一声:“走!”
士兵们在睡梦中被灼热的大火烤醒,被浓烈的烟火呛醒,然而一切都晚了,欢腾的火焰已经席卷了整座营房,一时间偌大的军营里传出了一声声的哀嚎,到处是在地上打滚的浑身上下着火的士兵。
浓烈的火焰照亮了漆黑的夜空。此时朝阳城中也好似呼应一般自城中也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
杨良成站在城头上,向着草原的方向焦急的张望着,忽然从朝阳城的西门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紧接着从草原的方向也传来了轰隆的马蹄声,以及震耳的呼声,此刻顾不得他细想为何从西面也传来了杀声,他大声的喝道:“开城门!”
大批的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涌进了朝阳城,多年的马贼生涯早已让这些昔日夜郎国精兵的后代们忘记了所谓的军律,他们冲进了民居中砍死刚刚在睡梦中惊醒的百姓,掠去他们的财物,抱起他们的漂亮的女儿,年轻的妻子,宣泄着他们的欲望。
不知什么时候自夜空中落下了第一滴雨珠,慢慢地雨越来越密,雨珠噼啪地的落在了房顶,落在了青石板的街道上,落在了血泊中。
一道金黄色的身影从城守府内升起,划过夜空落到了杨良成的面前,“父亲!”杨良成恭敬地喊了一声。
而这被杨良成呼为父亲之人,竟然就是忠心耿耿,保护夜郎国夜知远的前夜郎国大将军杨思德。
“嗯!”杨思德轻点了下头算是应了一声,接着他问道:“良成,西城那边是谁的人马?”
“儿子,也正纳闷呢,我已经派人前去察看了!”杨良成正在跟杨思德说着,就见那名被派过去的手下急匆匆的跑来,喊道:“大人,是暴奴,鸡鸣郡的暴奴,是他们从西门攻了进来,现在跟我们的人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