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却远远超出了他所预想的任何情节。所有人都在,为何偏偏自己的夏天不见了,她去了哪里?
齐洛蹲下来小心的捧起草地上一盆还没有完全被毁坏的百合,心脏痛的厉害。眼眶也微微泛红起来。他好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赶到,不知道夏天哭的时候,有没有人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他想起那日,夏天拉着纪梵亚的手说她要嫁给那个男人时,自己怎么能就那样走掉。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冲动,如果自己尽力阻止了这闹剧的开始,那么夏天是不是就不会受到这些伤害。
可是现在,她到底去了哪里?齐洛捧着那破烂的花盆,指节因为难言的悲伤而收紧,露出苍白的骨节。他的瞳孔里反复出现夏天的脸,被泪水纵横得支离破碎。
那么伤心的夏天,她是否一个人悄悄躲在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偷偷流眼泪呢?
齐洛脑海中就在这时突然闪现出一些儿时的片断。随之便抱着那盆百合便开始狂奔。他去的地方正是那栋夏天最为留恋的破旧的建筑,每每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也许可能大概,她就在那个地方,如自己所想,躲在无人的小角落里偷偷哭泣。
出租车堵在了高架桥上,齐洛焦急的心随着一阵阵车子鸣笛的声音,无以加复的烦躁起来。不顾司机的阻拦,他直接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抱着百合花,狂奔起来。
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上,所有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抱着盆花狂奔的年轻男人,有人嘲笑,有人怒骂,还有严肃的交警大声的呵斥他停下,可他顾不了这些。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夏天,哪怕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
但至少,让自己知道她是安全的。
可是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当齐洛气喘吁吁的跑到这最后的地点后,他并没能看到那抹让她心心念念牵挂不已的身影。只有依旧废弃的建筑,孤独的矗立在这繁华城市被人遗忘的一个角落。耳边,是猎猎而过苍凉的风。
齐洛无奈的笑笑,把那盆百合放在夏天最经常躺着看天空的楼顶,便一语不发的离开了。他所有的愤怒,全都聚集在那握紧的拳头里。
他脸色阴郁,牙关紧咬,总是阳光和煦的眼眸里,喷发出慑人心房的怒焰,看一眼,就会忍不住的颤栗。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男人。
齐洛离开的两分钟之后,就在这栋废弃的建筑物楼顶,夏天坐在那盆百合旁,眼泪无声无息的掉下来,然后是小声的抽泣,再然后,是歇斯底里的大哭。
距离那场噩梦般的婚礼结束的第七个小时后,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伤,江河般翻滚而出。
她是在医院的角落里偷听到母亲和夏雨已经脱离危险之后才一个人跑来这里的,看到那盆百合的时候,她知道,齐洛刚刚来过。
可是,她已经没有脸面再见齐洛了。
而纪家富丽堂皇的别墅内,气氛肃穆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纪梵亚斜斜的躺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嘴角沾着血渍,那套特别定制的白色西装礼服更是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渍污渍。林枫伤的更重,右手已经打上了石膏。安静的站在一旁。
“老李,你去给我调查清楚,两天之内给我找出今天的肇事者!”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开口道。
“知道了!”叫老李的中年人收到命令,小心的退去了。
这凝重的气氛中,玄雅眼神怪异的盯着那个默默无言的蹲在表哥面前帮他清理伤口的女子。她和多年前的样子几乎没有怎么变,清秀纤弱,苍白如纸。
她叫白然,是表哥曾经最爱的女人。
玄雅就这样看着她,看她认真的依偎在表哥身旁帮他
清理伤口,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笑意,有些不寒而栗。她真的不知道,母亲让她回来,是不是对的决定。
“然然刚回来,就让你碰到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刚刚下达命令的威严女人,态度温和的对那个叫白然的女子说话。
“没什么!”白然浅浅一笑,抬头对上纪梵亚的黑眸,“能见到梵亚,我很高兴!”
那黑眸中,映出这女子的脸,苍白,纯真,淡雅。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失神不由自主,以至于海底之光就那样掉在了地上。
纪梵亚的头痛的快要裂开了,因为他眼中这女子的模样,带着冰凌,直直的看向他的心脏深处。可他的脑海里却又全是那个小女人的样子,海藻般的长发,白皙倔强的脸庞,清澈如水的眸子,清晰的几乎一伸手就可以触到。
两张不同的脸,同时冲击着他的思绪,让他异常的痛苦不堪。
白然,你为何要这么突然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也看她,黑眸发出质问。
“因为我想你了!”她甜美的对他笑,语气自然的回答他无声的提问,病态的脸上天真无邪。
“这件事情我会派人查清楚,梵亚你先老实的呆在家,等你爸爸回来之后再说!”说完,便站起身来,走到纪梵亚身边,将一个什么东西递到他手里,一字一顿的嘱咐道:“这戒指,可不是能随便送人的!”
“这个——怎么会在姑妈这里?”纪梵亚看着手心里的海底之光,脸色顿时骤变。
“差点落入外人手里,我只是替你收好而已!”
“我不是已经......”纪梵亚有些疑惑。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情况混乱之时,他明明匆忙的把海底之光从地上捡起来然后塞在夏天手心里了,怎么现在会出现在姑妈这里。
那么夏天,她怎么样?
纪梵亚抬头看着姑妈意味深长的目光,突然非常不安起来。
“你把她怎么样了?”他像只濒临愤怒的野兽,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