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澜怔怔地望着施尧嘉,面色平静,眸色里没有一丝起伏。
施尧嘉是不是受伤,都是自找的。与她并不相干!她还是离开比较好。
施尧嘉看安静澜一脸淡定的神色,疯狂地扑了过来,安静澜眸光剧烈闪烁,身形快速往左侧一避,施尧嘉力道太大,扑了个空。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嘴巴摔破了,血流出来,牙齿也硌到了。
她咬牙切齿地偏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安静澜:“你干嘛推我?”
“我推没推你,你心里有数。”安静澜也不动怒,跟这种人,没什么好动气的。
她也知道为什么施尧嘉第一次歪到脚的时候,不诬蔑她,现在却诬蔑她了。
因为那个时候,还不够惨,也没有观众。如果她那个时候离开,施尧嘉就栽赃不到她头上来。
多摔两下,又惨,又延长了时间,等到人来,她栽赃的戏码才好继续演下去。
果然,脚步声密集地响起来。
伍爷爷与伍卓伦还有几个下人大概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匆匆地赶了过来。
一过来,就看到施尧嘉趴在地上,嘴角挂着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唾沫里也有血。
“瞳瞳,你怎么了?”伍爷爷看到施尧嘉趴在地上,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道。又吩咐左右的下人,“还不快把瞳瞳拉起来,叫家庭医生。”
施尧嘉被人拉了起来,她眼神瑟缩地看向安静澜,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安静澜瞬间觉得百口莫辩。
伍卓伦皱了皱眉,看向安静澜,说道:“不是你,对吗?”
安静澜与伍卓伦眸光对视,她的眸子里,很平静,没有心虚。伍卓伦了然地点了点头。
施尧嘉正坐在石凳上,由家庭医生处理着伤口。听到伍卓伦的话,她叫嚷起来:“伍卓伦,你什么意思,不是她,难道是我自己吗?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表哥啊!是亲表哥吗?你看看我的脚,肿成什么样了?”
伍卓伦看向施尧嘉肿胀的脚踝,唇角勾了勾,正要说话。
施尧嘉瞪他一眼,眸子里噙着泪水,恨恨道:“如果你要说是我故意扭到的,那就不用说了。”
伍卓伦:“……”
他的确是想说,这是施尧嘉故意扭的。
伍爷爷的脸色冷沉沉的,看样子心情很差。他心痛地望着施尧嘉那肿得老高的脚踝,蹲下来,慈祥地问道:“瞳瞳,很痛吧?”
“呜呜,外公,好痛的。”一见伍老爷子关心她,施尧嘉立即开始演戏,眼泪汪汪的。
医生还在处理着她唇角的伤口,拿碘伏消着毒。又开始剪纱布。
伍爷爷看向医生。
医生立即说道:“表小姐伤得很严重。背上的伤我还没有看,光是嘴角的伤口,就很严重了,牙齿也有一颗硌得松动了。另外脚踝更严重。一会儿我给表小姐正骨以后,还要打石膏。伤筋动骨一百天,表小姐是演员,至少半年的时间不能拍武打戏了。”
安静澜皱了皱眉,这医生怎么看上去像是和施尧嘉串通一气的?
“外公,我是来和安静澜和好的,我不想让外公夹在我们中间为难。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呜呜,外公,我现在心里好难过。薛导的下一部戏,是武戏,已经内定我是女一号了,戏份特别多。呜呜……”施尧嘉扮出一副柔柔弱弱乖乖女的样子,说着说着,就伤心地哭起来。那眼泪,一颗一颗地滚出来,跟不要钱似的。
安静澜捏了捏拳头,抿了抿唇。她这会儿真的有种哑巴吃黄莲的感觉。
伍爷爷看向安静澜,安静澜嚅动了一下嘴唇,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她觉得,她现在如果说不是自己,真的有种欲盖弥章的感觉。
医生又说话了:“唉,这下手也是真狠啊,五个手指印那么重,脸都肿了。”
伍爷爷立即转过头来看着施尧嘉的脸,他的神情,就更冷了。
可是,他一句遣责安静澜的话都没有,这让安静澜心里很难受。
爷爷要是骂她几句,她或许会解释。
可是爷爷连骂都没骂她,说都没说她半句,她不知道从何而解释。这件事情,有点复杂。她一解释,施尧嘉必然会跳起来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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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施尧嘉故意装作情绪很激动的样子,再故意伤到自己的腿。还是当着爷爷的面伤的,爷爷就会更为难了,更心痛,更不能理性地思考问题了。
算了,这个黑锅,她背就背了。要是伍爷爷讨厌她,就讨厌吧。
毕竟施尧嘉是他的亲外孙女,还是失而复得的。爷爷心里一定是内疚的,想要补偿她的。
她还是离开,这样,爷爷只要一心一意地对施尧嘉好就行了,一点都不会为难。以后,伍家她最好也不要再来了。有施尧嘉出现的地方,她都绕道走吧。这是她之前答应伍爷爷的。
施尧嘉,大概也是怕她来争宠,所以才那样伤害自己吧。
想了想,安静澜恭敬地对伍爷爷说道:“爷爷,我还是先回去吧。”
“也好!”伍爷爷点了点头。
安静澜离开,施尧嘉唇角快速滑过一抹冷笑。
伍爷爷看着安静澜离开的背影,眉头皱了皱,满脸的皱纹越发深邃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瞳瞳脸上的五指印时,非常愤怒。可是当他想要责骂安安几句的时候,又骂不出口了。他看到安安那双清澈的眼睛,就觉得,安安不会对瞳瞳做什么。
可是,瞳瞳脸上的指印又是那样的明显,总不会是瞳瞳自己打的。
算了,可能是她们因为什么事情而闹了矛盾起了冲突,安安失手了吧?
一个耳光而已,不要紧的。他以后再多对瞳瞳好一点就是了。
想到这里,伍爷爷心头释然了,对伍卓伦说道:“卓伦啊,你去看下安安,把她安全地送到韩家去。”
他怕安安情绪不好,别做什么傻事。
“好的,爷爷。”伍卓伦立即往别墅大门方向走去。
安静澜离开伍家别墅以后,心情特别不好,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
秀眉微微地蹙着,贝齿轻轻地咬着下唇,一步一步往前走,心情沉闷闷的。
后院的厨房里失火,也是施尧嘉做的吧?
这个女人,之前不是没脑子吗?
难道做了霍家的小姐以后,突然长脑了吗?
这么高明的稼祸术。
烧厨房,把伍爷爷调开。然后骂她,激怒她。如果她对施尧嘉动手,那么就中计。如果没动手,施尧嘉则自己故意扭伤。知道如果栽赃她,她一定会见死不救,扭头就走。所以,她先是说自己摔的,然后趁她拉她的时候,故意摔倒,起身的时候,拉她的手抽一巴掌。
这样,全身都受伤了,而她们也滚到了一起。稼祸起来很真实。说不定,施尧嘉还安排了下人在附近吧?
如果她刚才拼命地解释,施尧嘉说不定就会让下人出来作证。
并且,那下人一定是在伍家很憨厚,不会说谎的。这样的人出来作证,很有权威性。
那么远的距离,滚在一起,下人作证也会说是她推的吧?
什么时候,施尧嘉有这样的脑子了?
如果不是施尧嘉想出来的针对她的计策,那么,指使施尧嘉或者给施尧嘉出谋划策的,会是谁呢?
手上突然被拉扯,她一转身,发现自己手里的包被抢了。
一个精瘦的男人拎着她的包疯狂地往前跑去。
安静澜目瞪口呆。她这是青天白日被抢了吗?
想到手机和钱包银行卡身份证之类的还在包里,她立即往前追去。
保镖不知道干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也飞速往前追去。
砰砰砰——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安静澜看着面前的场景,惊得一愣一愣的。
一个西装笔挺长相帅气,看上去还有些眼熟的男人,对着抢匪一阵拳脚,抢匪倦缩在地上嗷嗷叫着求饶:“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我上有老……”
西装男人又是一脚踹过去。厉声喝斥:“滚!”
抢匪立即爬起来,一溜烟地跑掉了。
保镖见安静澜没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隐去了,也不知道隐在了什么地方。
西装男人拍了拍包上的灰尘,冲着安静澜扬唇一笑:“包是你的?”
阳光下,他的脸帅得一塌糊涂。笑容灿烂得能让人瞬间觉得心情暖起来。
“嗯。”安静澜点头。
男人又笑了笑,拉开包的拉链,问道:“包里面有什么?”
安静澜有些欣赏面前这个男人的缜密,的确,抢到包是应该确认一下失主的。
笑了笑,安静澜说出自己包里的东西:“钱包,钥匙,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一份合同。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安静澜!我想这应该可以确认我的身份。”
男人低着头,翻到钱包,打开,从里面取出身份证,念叨:“安静澜,嗯。对的,包是你的,给!”
说着,他把包递给了安静澜。
安静澜接过包,道谢:“谢谢啊!”
“不客气,举手之劳!”男人说完,转头就走了。
安静澜想着人家辛苦把包抢回来了,总不能一句谢谢就打发了,也太不会做人了。她冲着男人背后喊道:“先生,请等一下!”
男人转过头来,扬唇一笑,笑得阳光又灿烂:“有事?”
“先生有时间吗?我想请先生喝杯咖啡!”安静澜说道。
她最不愿意欠人人情。
男人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笑道:“也好。正好还有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