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于淼眸中泛起一阵阵的涟漪。不管他这句话说的有几分真心,可在她听来,却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
失去父母之后,她整个人的世界都是晦暗的。而尤郝,这个三番两次出现在她生命中,并每次都看过了她狼狈的男人,她内心深处对他还是很感激与信任的。
尤郝冲她爽朗一笑,明媚帅气的脸庞仿若是盛开的向日葵一般,阳光而又乐观,他点了点头:“自然。”
“好,那我就叫你尤郝哥。”于淼嘴甜的改口。
尤郝笑笑:“以后有什么话,不管是高兴的还是伤心的,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事情你都可以找我说,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为你开着手机。”他摸出手机来冲着于淼挥了挥。
于淼伸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上天让我遇到你这样好一个哥哥。”
“大概是弥补你生命中的某些缺失吧,于淼,我希望你能坚强乐观的面对每一天。”
“会的。”
两人说话间,出租车开到于珊珊家门口。
于淼下车,冲着摇下车窗的尤郝挥了挥手:“明年见。”
“好,拜拜。”尤郝依旧微笑着。
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于珊珊透过铁栅门正好看到了他。
她加快脚步想要出去见一见他,却还是迟了一步,刚刚打开大门,出租车便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串扬起的尘土。
于珊珊拿手在眼前扇了扇,有些不悦的拧了眉头。她冲着于淼质问:“刚才那个是谁呀?你新交的男朋友吗?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
“不是,我之前的一个朋友,刚才才说要认他当哥哥呢。”
“当哥哥?”于珊珊尖着嗓音说了一句,抬手使劲弹了弹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道:“你和我商量过吗?于淼,现在我是你唯一的长辈,你能不能把我放在眼里些?”
她怎么没把她放在眼里了?于淼没想到刚见面就被她训斥,闷闷的垂着脑袋跟在了她身后。
一直走到客厅,坐下,于珊珊才又咄咄逼人的问她:“你这段时间都去那儿了?也不说来看看我,也不说在家里住的。”
于珊珊今年才刚刚四十出头,再加上没有生育过,身形脸蛋都保持的不错。便是她训起人来,眼角都不见一丝儿鱼尾纹的,只是她望着于淼的眼神却有些失望。
“说话啊,怎么都不吱声的?”于珊珊使劲在沙发上拍了一下,怒着一张脸道:“难道我现在还比不上一个野男人在你心目中的位置重要了?”
那有人这么比较的?于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些疲惫的窝在了沙发中:“姑姑,他叫尤郝,是一名刑警,不是什么野男人。”
刑警?她之前怎么不知道于淼还认识这样的人呢?于珊珊火儿消了一些:“不管他什么身份,他到家了,最起码该拜访一下我这个长辈吧?”
“今天不是晚上嘛,他也不好意思来一个单身女人家吧?”于淼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在她看看,姑姑今天就是骨头里挑刺,故意找她茬呢。
于珊珊被她怼的噎了一下,脸色有些沉:“于淼,你是不是觉得你长大了,不需要姑姑管教你什么?”
“没那个意思,姑姑,我只是有些累了。”于淼打了一个哈欠,想要借机脱身。
可不想,于珊珊却有些恨她不争气:“焉头焉恼的,你能不能有点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坐好了!”她猛地大喝了一声。
于淼吓得激灵灵挺直了身子。
于珊珊盯着她,蓦地挑了挑眉梢。从她小腹处往上滑到她的脸上,又重新滑到小腹处,她眼睛中突地迸射出一丝儿利光来。
起身,她三两步冲到于淼跟前就想要撩她的衣服下摆:“你是不是怀孕了?”
于淼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讪讪道:“不是,姑姑,咱不用这么激动吧?”
“几个月了?”于珊珊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于淼眼神闪烁着,不敢对她说实话。
那想,于珊珊虽然没有生育经验,眼神却异常的毒辣:“都已经显出来了,于淼,这孩子是谁的?刚才这男人的还是顾墨城的,亦或者是顾白宇的?”
“不是,你怎么也会猜顾白宇呢?”于淼简直要崩溃了。顾家的人觉得她和顾白宇不清不楚就算了,怎么连姑姑,她的亲人都这么误会她呢?
于珊珊嗤笑着从她脸上扫过:“还真是顾家的种?”
“于淼,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离顾家的人远一些?”
“我,我,这孩子是那时候就有了的。”见瞒不住,于淼也只能实话实说,轻咬一下唇瓣,她豁出去的道:“孩子是顾墨城的。”
“你疯了?”于珊珊的叫声差点把房顶都掀翻。她伸手拽着于淼,就想要去医院。可眸光触及到外边的黑暗,她又狠狠甩开了于淼的手腕:“今天我不说你什么,这孩子不能留,明天你就给我打掉去。”
“我不!”于淼离她远了一些,紧紧护着小腹,她道:“不管于家和顾家有什么恩怨,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姑姑,我想把他生下来。”
于珊珊气的脸都青了:“于淼,你觉得你爸妈的死,用恩怨两字就能草草摸去了吗?你这样,对得起他们吗?”她怎么就会怀了顾墨城的孩子,这若是被夏柒菱他们发现了,还焉有她的好日子?
不行,于淼这孩子绝对不能留。
但看她流着泪,倔强而又固执的想要保全这个孩子,于珊珊又十分头疼。扶着脑袋重重的坐到沙发上,她揉了揉眉心,长吁出一口气来,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淼淼,你还年轻,未来的人生还那么长呢,你怎么就非要一根筋儿的生顾家的孩子?”
她伸手指了门口:“刚才那小伙子,我看长得也不错。淼淼,你又不是没人追,你干嘛非要这样自掘坟墓啊?”于珊珊觉得,她是真读不懂于淼的心思。
于淼双手捂着脸,任由泪水无声的肆虐过脸庞,她蹲在地上,低低的道:“可这不一样,姑姑,我没忘记爸妈是怎么死的,有朝一日,我也一定会替他们讨回公道,但现在不是时候,姑姑,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在她肚子里长了这么多些天,支撑着走过那些黑暗绝望的日子,她怎么舍得,怎么忍心去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