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鸣怀中的娄凰凤有了反应,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而无神,一掌拍在崇鸣胸口。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崇鸣想直接撒手,血水猛地从口中喷出,崇鸣忍住了,他死死抱住了娄凰凤,控制了她的双手,头也不回地冲到了进来时的山谷之中。
一颗闪亮晶莹的水珠一样的东西破透娄凰凤的胸口而出,这是崇鸣利用符力触角,将娄凰凤心里的发光物沿着血管巧取而出的娄凰凤心头的东西。这东西晶莹而无定形,散发出巨大的寒气,崇鸣知道,通过它,大执教才可以控制住娄凰凤的肉体,崇鸣将它依旧放在娄凰凤身体上方,使之冻保娄凰凤肉身,然后一起收入储物戒中。
娄凰凤确实没了生命体征,是死了,但就崇鸣现在掌握的知识,知道娄凰凤或许还有救,崇鸣心情复杂,知道眼下不是大闹报仇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活娄凰凤。
若在以前崇鸣肯定绝望了,但现在崇鸣知道,一切或许需要等待——崇鸣寄希望于符力,这扇若隐若现的门窗,自从崇鸣符力七级以来,崇鸣对符力的理解更加深刻,符力蕴含的能量让崇鸣对复活娄凰凤抱有一丝希望。
崇鸣就耽搁了一会儿,大执教又追了出来,看得出娄凰凤似乎挺重要的,不过她拿崇鸣毫无办法,依靠水力的飞行连火力飞行都赶不上,更何况身兼符力的崇鸣。崇鸣不想跟她打,直接飞行逃遁,不久就将大执教甩得没了影。
崇鸣回到人群中,现在所有人都在谈论一件事——火神墓现。
确切点说,不是火神墓被人在地下发现了并且公布了出来,而是火神墓自己突破大地的土层钻了出来。
事情就发生在龙焰醒后不久。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崇鸣决定还是要去,崇苍就在火神墓旁消失,崇鸣一直猜测他是被火神墓中那些古怪的召唤物给拖到墓中去了,这次火神墓出,没准自己能找到关于崇苍的蛛丝马迹。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但只要找到,崇夫人那里就有交待了。
说到崇夫人崇鸣心里就犹豫了,估摸着要不要先回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等的是丈夫,更加等待的是儿子。崇鸣一想马上作出了决定,打算还是先去火神墓,若要回去,自己怕就不想再出来了。崇鸣向西方掠去。
由皇城至一线渊的路上,明显热闹了许多,许多成群结队的探险者们,在听到火神墓出的大消息后,纷纷在第一时间响应,不远千里,不辞辛劳,向那里进发。毕竟诺大的火神墓,其中机缘无数,随便在其中分一点羹,怕就是一辈子都受用无穷。
这样的人潮比之当初因追击自己而组织起来的人流不知道汹涌了多少倍,这是无等级限制性的,无范围性的,全国甚至全大陆性的,二者不可同日而语,由此可见舞火大陆民众对火神的崇拜和对力量的向往,只是大家全然忽略了其中的危机。
崇鸣在通往一线渊的滚滚人潮中,看到了军队的影子,而且非常多,看来炎腾是将国内大部分军力都调了过去,朝廷也是将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处理的。这要一个处理不好,便是一场天大的动荡。其实最头疼的就是炎腾的皇帝明景轩了,火神墓出在自己的地盘,这是件好事,自己的子民可以就近的通过火神墓得到更多好处。而坏处就是火神墓给了舞火帝国出兵的最好借口。
舞火帝国帝宫内,如今的帝宫与以往相比,有焕然一新的变化,这是炎腾崇鸣的功劳。
“看来我舞火再次统一大陆的日子就要到了!”祝凝看毕信使送过来的羊皮纸,心花怒放。信上写的是火神墓出的消息,祝凝终日统筹策划,想要征服炎腾,但各个领地领主一盘散沙般的状态一直是祝凝的心病,他们表面绝对服从统一,其实暗地里为了私利互相排斥,谁也不服谁,以致于舞火综合实力远超炎腾,祝凝却迟迟不敢下令攻打。不过祝凝突然觉得没必要再操碎心去管这些了,眼下,更好更简单的机会来了,这则消息,是联合各大领主的最好契机,而且他们绝不会有异议。
祝凝站在地图前稍稍在心里策划,便下令撤回所有在其他通道征战的军队,哪怕放弃手里的城池也在所不惜,所有军队,全部集中到一线渊第一通道。祝凝也不想正面与炎腾最精锐部队火并,那势必会拼得两败俱伤,但是与火神墓相比,牺牲再多也不算什么。
祝凝想通了一切,有点迫不及待起来,不仅因为可以借此事将所有领主的实力联接起来,更是因为祝凝知道——火神墓中,只有他知道的一个大秘密。
年轻的火仙面对祝凝毕恭毕敬,他可是记得,祝凝自几十火皇巅峰强者中,偏偏选中了资格最年轻的自己,将神火残晶给了自己,使得自己在短短几年内便有所突破,成为火仙。
“猊灿,现在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祝凝说道,猊灿欣然应允。当夜,祝凝携五位火仙向着一线渊最靠近火神墓的那条通道——第三通道赶去,去火神墓,人多是没有用的,火仙多实力强才能占得主场,同时祝凝还催促领主们出兵主通道,最好拖住那里的藤格木尔,一般人当然不是藤格木尔的对手,但是不一定要硬碰硬,只要拖住就好,当然如若没有藤格木尔或其他强手守关,那就一举攻破!!
一线渊中,一个巨大的平台自底升起,次鳞化成人形,向着藤格木耳所守的那关飞去。很快来到了目的地,藤格木尔同他一起出现在空中。
“我们已经等了你好久了!”藤格木耳说道。说罢朝着脚底下的军营大帐下落。
“我们?”次鳞皱了皱眉,追随藤格木耳而去。进到大帐,看到了火延武与黎缺。大帐中除主座外分列四张桌子,左右各两张,火延武坐在左边的第一排,黎缺坐在右边的第二排,而左边第二张桌子坐的是一个年纪仅十四五岁的少年。
次鳞懂得人类的礼仪,最有身份的桌子让给了自己,看得出火延武与黎缺十分在意自己的,上次不期的一战引发的怨怒顿时消散了些许,不过次鳞才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会假意去推让,径直坐到了右首的位子上,好奇的望向那个少年,心里升起奇怪的感觉——对方明明是个小孩,却给了自己他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感觉。
少年正用心对付桌上的果与肉,觉察到了有人在观察自己,抬头看了一眼,正好与次鳞四目相对。然后他有随意的转开目光,似是毫不在意。
这对视一眼却在次鳞的心中掀起狂澜大波,次鳞直觉得这哪里是一双眸子,哪里头好像蕴藏了一片火海!这至少是一个火皇中级强者。
“这位是?”次鳞道,手指少年,双眼盯着他,快冒出火来了,次鳞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竟能达到这种境地。这种问法顿时让帐内气氛凝滞不少。
“次鳞老弟,延武仙尊,黎缺仙尊,首先我要向你们道歉,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你们在五年前产生那么大的误会!”藤格木尔道,他的话缓解了一下刚才紧张的气氛。
“藤格老将军言重了,要不是当初我太鲁莽,也不会冲撞了您的朋友,现在想想,当初是多么的不应该,我该当自罚三杯!”黎缺站起来连喝三杯“只是不知道次鳞道兄肯不肯原谅我?”
次鳞默默听着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却更像是对黎缺的道歉不屑一顾,黎缺只好悻悻然坐下。
“当初也是我不好,不问缘由就偏帮我这位义弟!”火延武也发话了。他望向次鳞,语气中夹杂了点火力,这人要是这么不识趣,自己就没必要跟他讲好话了。
“什么啊,乱七八糟,五年前的事早忘了!”次鳞手一扬一拂,一副要荡尽眼前乌烟瘴气的样子,“木尔,你们人类就是这么麻烦,我不过想问问这位小兄弟的来头,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不?”
“哈哈!”藤格木尔大笑:“我就说了吗,我这朋友就这性格,你们还不信吧,这下看到了吧!”
火延武与黎缺也不禁宛尔,两人与次鳞便在这笑声中冰释前嫌,火延武笑着介绍:“这就是我的弟子,名叫火蛋。”
“我知道,我知道!”次鳞还未等火延武说完就插嘴道,“崇鸣小子跟我讲过,他的好兄弟就叫火蛋,是舞火大陆上第二个化形火师。难怪会这么厉害。”次鳞说这句话时,突然发现自己突然漏掉了一条重要线索。
火延武听到次鳞的话,得意得拉了拉胡子,人家夸火蛋,从一些方面来讲,就是在夸自己,但明显次鳞的表情还不够夸张,火延武故意留了一些话。火蛋则是听到崇鸣二字之后马上停止了吃喝,着神听着次鳞讲话。
“难道”,次鳞见火延武不语,似是在卖关子,怪叫一声,他为自己找回的刚刚漏掉线索吓了一跳,他以询问的眼神望向了火延武。
火延武含着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得意地道:“不错,坐在这里的是整个舞火大陆古往今来最年轻的火仙。而且是化形火仙。”
“哈哈!”次鳞指着藤格木尔大笑,“我就知道你老小子准备好了。这次一定要让舞火帝国那些人大吃一惊!”
最后大家商定留下一位火仙在此地坐镇,其余火仙均赶往火神陵墓,如若有人趁虚攻打,便发信号,其余人便来支援,以火仙的速度,从火神墓赶至这里不需要多久。要是对方队伍中没有火仙强者,镇守的火仙强者便再去火神墓。
火蛋对于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异议,反而因为一身本事没机会印证而跃跃欲试。俗话说出生牛犊不怕虎,何况火蛋一出便是一只老虎呢?
最后是决定谁留下在此镇守,火延武是必须去的,只有他才能拖得住祝凝。火蛋不能留下,他涉世未深,留他单独一人肯定不行,况且守军们面对一个小孩未必服管。
“我和次鳞必须去!”藤格木尔站起身道,说得非常笃定。火延武与黎缺都以讶异的眼光望着他。
“你也感觉到了吗?”次鳞说道。
“什么意思?”黎缺皱眉道,如果藤格木尔与次鳞都要去的话,留在这儿的必定是自己,他本意是想将次鳞留在这里的。
“恩!”藤格木尔向次鳞点点头,“在火神墓出之时,有道信息提醒我,需要去火神墓一趟,而这道信息来自神火残晶,你们应该知道那个关于神火残晶的传说吧?”
“传说神火残晶是进入火神墓必备的钥匙。而神火残晶只有得到火神认可并有机缘的人才能得到。难道次鳞兄。。。”火延武道。
“不错,次鳞也和我一样,拥有神火残晶,可我没有想到神火残晶还有传讯与指向的功能,现在我闭着眼睛封闭火识都能找到火神墓所在。”藤格木尔道,“想必我们被火神选中是有原因的,所以我和次鳞有必要前往。”
“黎缺老弟,那就只有烦劳你在这儿守了。”藤格木尔道。
“只能这样,不是吗?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商榷的。”黎缺无奈道,十分失落,既然是火神墓,就可能有成神之机,这对一个火仙来说,诱惑力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早去与晚去的区别大了去了,至少在心理上是这样。
“黎缺,此关关系炎腾大局,十分重要,若有所失,整个炎腾都有危险,此去火神墓,我若有所得,必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火延武道。
“既然大哥这么说了,你们就放心去吧,在此期间,我会严守此关,不会放舞火一只苍蝇过来。”黎缺叹了口气。
众人决定一下,便立马作出了相应的行动,藤格木尔下令一万将士火速前往火神墓,自己就与火延武,次鳞,火蛋向火神墓赶去,此去的众人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谁都知道,火神墓的出现,会导致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哪怕是现在大陆的势力格局。
炎腾西部的一线渊一段。
昔日的愁魂桥以及它周边的一些断崖,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巨大的城池,此城池气势宏伟,看起来比炎腾的皇城都要巨大得多。
但是城池里面,却空无一人,更是没有绿树,河流等等,整座城池显得死气沉沉,而在他的外面周边,密密麻麻布满了蚂蚁一样的东西,天空中也有,只是稀疏了许多——从近处看,这些“蚂蚁”是前来火神墓的火力强者。
在火神墓外边的更外圈,本来是一片荒原的地方,现在已经变得热闹非凡,许多人已经搭起了简易的帐篷,以作栖身之所,甚至还建起了几幢简单的砖石建筑,有人想得开,知道自己与火神没有半点缘分,干脆现盖了楼房干起营生,有开酒馆饭店的,有行医施药的,有贩售火晶的,等等,这种情势下,那价格自然贵得令人咋舌。
火神墓虽然看得到里面的情景,但还是封闭的,一层不知名的隔膜罩住了它,围在他周边的人,无一不想突破这层隔膜,亲自去里面转悠。火神墓,一个葬着火神的地方,凭空想像下陪葬品就会让人热血沸腾。
天空中一个中年人飞空而至,他昂着头,静立在火神墓边,闭目养神起来,大有视周边群雄如无物的气概。原来在这占了位的人想要撵走他。显然,这个人占自个的好位置,必须得教训教训才是。在这里,只要火神墓结界一破,便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中年人在此时放开气势:火皇中级!那些准备靠近上来的人立即偃旗息鼓。
“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心急!”天空中传来一声笑,一个年老的人出现在中年火皇身边,年老的人也放开气势,同样是火皇。
中年火皇一笑,没有搭茬。
“既然来了,就早点动手吧!”年老的火皇道:“相信凭你我二人之力可以打开一道缝了。”
两人同时收起了气势,这个时候不是显摆的时候,所有力气要用在面前的火神墓上。
“慢!让我先试探一下!”
火皇级别的中年人,将手伸到隔膜上,试图用暗劲震破这层隔膜,最终结果是一股更大的力道反噬而回,中年人脸色顿时一白,腥气充满喉间,一口鲜血就要夺唇而出,他用力下咽,才不至于当众出丑。顿时吓出满背冷汗,自己仅是用暗劲,就受了重伤,如若全力强攻,怕是命都会没掉。
老年火皇似是知道中年火皇的状况,震惊地看着这层看似薄弱的结界,庆幸没有贸然出手。
“这种结界我在外历练的时候遇到过。只要受力达到一定程度他就会自动破掉。”一个年轻的男子插嘴道,他容貌俊朗,嘴角微微上扬,一脸自信的样子。在他的家乡,他是个名人,年纪不过二十八,便是火尊强者。他自信有他的理由,少年时候就外出闯荡,在山中战过凶禽猛兽,在道上遭遇过恶霸土匪,荣归故里时就是火尊一枚。在乡亲们的爱戴中,自信渐渐变成了骄傲。
这次他也是奔着火神墓而来,来时心里提醒自己火神墓不是一般的地方,要保持低调。到这儿的第一天,血气方刚的他见到这个不可多见的美丽女子,为了显摆,还是出手了。
“这位小哥说的不错,何不让他来给你演示一下呢?”中年火皇道。
女子一脸期待的看着火尊,年轻火尊看到自己的话有人附和,鼻子翘到额上去了,大为自满,他大步流星朝着火神墓走去。
“你最好不要试!”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挡在了他面前。年轻火尊一看,看到一个比他更加年轻的少年,少年的头罩在自衣领翻起的帽子中,少年的样貌与气质都让他震惊,那是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庞,尤其那双眼睛,青幽而深邃,里面仿佛还有一个灵魂,他嫉妒心起,这可是在美女面前,自己相貌被比下去了,岂能再输了胆识?
“哪来的毛头小子,滚!”年轻火尊盛气凌人,自己身为火尊,哪里轮得着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对自己指手划脚,牛逼哄哄地直走而过,还不礼貌的撞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年轻火尊手上光华四射,一掌轰在了结界之上,样子极尽威猛炫酷,而他想象中的结界被打穿的一道口子并没有出现,结界上露出一些晦涩难懂的符文,同时一股巨力反弹而回,将青年火尊震飞,当他再落地时,口吐鲜血,整条手臂也被震的如皮条般棉软。
年轻火尊还剩下一口气,他用力偏起小半边头,怨毒地望着中年火皇,换来的却是一个不屑的眼神。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换了别人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中年火皇道。
帽子中的少年望了中年火皇一眼,默默掉了个方向,朝人群拥挤处走去。中年火皇觉得这是个挑衅,手中一道火线一射而出。这试探的一招能试出少年的斤两,他要看看有胆管自己闲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火线在临近少年时便无声消失,仿佛被什么吞噬了一般。这个现象让这个中年火皇下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他努力在心中烙印下这个背影,以便再次相遇时提醒自己戒备。而那道火线,只有少年才知道,它被自己的一道隐形屏障给挡了。
少年行走穿梭于帐篷与临时搭建的石头房子之间来到了这些简易落脚点的外围,一座石头房子映入他眼帘,这就是他的临时住宅,如若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这是一整块巨石切削掏空而成。
石头屋有门,就是一块巨大的光滑方形石板,严严地嵌在门洞中,普通人要打开,更本就没有着力点,而少年来到那时,石门仿佛知道主人回来了,自动就开了。这时蹲在石屋旁的一个壮汉站了起来,土黄得特别明显的皮肤显示出他可能是一个土火力修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