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炎早早起来了,手中握着风天佑给他的金卡,默默叹息一声,掀开里屋的门帘,看了眼自己女儿还在熟睡的模样,脸上浮现宠爱的笑容。
他今天要去偿还亏欠任家的四万金币,心中已经下了决心,不管如何,是不会用紫儿去交换的,女儿可是他现在最为珍贵的人,如果那任家公子还是过分之及,哪怕鱼死网破曹炎也不会让他得逞。
他的心中已经有此觉悟。
非是他想的太过夸张,任苟世本就是那样一个人,不管什么恶事他都做得出来,不,应该说他的意识里,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一点也不过分。
咬咬牙,曹炎放下门帘,就要出门去。
但一阵敲门声却适时的响起。
“这么早会有谁来?”曹炎心中疑惑,还是将门打开,口中问道:“谁啊?”
一开门,曹炎猛地愣住,随即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他牙齿都开始发颤,背后冷汗直冒。
容不得他不紧张,只因为来人太过意外。那奢华的穿着,亮瞎眼的大金链子,长的毫不出众得一张脸让人一见到他就惧怕三分,恨不得退避三舍,
这不是昨日侮辱于他的任家公子,任苟世么。
曹炎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海中瞬间闪过数个想法,赶忙弯身行礼:“任……任少爷,小的已将四万金币凑齐,正要去往任家还这四万金币,没想到任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饶恕小的耽搁之罪,误要为难小女。”
“姓曹……额咳咳……曹…曹大叔。”出乎意料,任苟世竟是结结巴巴的吐出惊人之言,还有些异常的别扭。
曹炎猛地抬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任家公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的身体弯的更低,说道:“任少爷,小的已经凑齐四万金币,这便交到您手中!”
说完,他双手拿着金卡往前送了送。
但他的双手却被拖住了,任苟世竟是将他扶了起来:“曹大叔,昨天是我不对,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那四万金币的事也是我一时糊涂,还望您不要计较了。”
他说话,竟然带上了敬语?!您?!大叔??
这简直比让他一天赚千万金币都不现实。
而任苟世身后跟着的四个大汉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他们一大早就跟着任苟世来这,以为要在上演一出强抢民女的好戏,但他们所听所看到的皆是惊得他们掉了下巴!这真的是他们天天保护的少爷么?
曹炎抬头,更加惊然,方才只是大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而如此近距离的与任苟世对视,他才发现,任苟世下巴红肿,像是被巨物击中过一样,深黑色的双眼圈深深的印在那里,颇为显眼。
他头垂的更低了,就连话都不敢讲。
但出乎意料的,任苟世对着曹炎深深鞠了一躬,很是别扭的说道:“曹……曹大叔,你在我们任家做事也不容易,这四万金币就当是我补偿于您的,还请您昨天的事不要再计较,哦对了,你还继续在我任家做工吧,我给你双倍工钱。”
曹炎:“………”(他脑筋抽了么?)
“好了曹大叔,你先忙,有啥事吱一声,我任苟世义不容辞。”任苟世拍拍胸脯,很是负责任的道,而曹炎的大脑一直处于当机的状态,根本反应不过来。
任苟世说完便退出房间,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堆金币,对身旁的几个大汉吩咐道:“你们去买些食物,把这里的乞丐全都施舍一遍。”
“啊?”这次,不仅是别人,就连天天跟着他的四个护卫眼睛都掉到了地上。
之前,任苟世最鄙夷的就是这些乞丐,别说施舍他们,只要他不从人家乞丐碗里拿钱就不错了!可现在怎么了?这还是他们的任苟世任公子么?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任苟世黑着脸道。
“哦哦……”四个护卫赶紧应声,拿着金币办事去了。
任苟世左看右看,确定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里才闪身回了去,到达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双手合十,低声念叨:“无常大人,阎君大人,我任苟世今天做了好几件善事,就请你们发发慈悲,把我的寿命恢复吧。”
周围的一处颇为隐蔽的屋顶上,是早已跟踪任苟世许久的风天佑两人,他们看着下方任苟世那虔诚的模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兀自有些不敢相信。
从客栈出来,他俩便偶遇路上的任苟世,并且及时躲藏,想看看他要干什么。后面的,任苟世找到曹炎家亲自赔礼道歉和施舍乞丐的事都一一看在眼里。
“这还不够,别忘了本尊昨晚说了什么。”
突然,这片空间不知从何传出来了一声阴历到刺激心魂的东西,任苟世一哆嗦,赶忙拜倒,许久不敢起身。
风天佑一声轻笑,不再管这任苟世,拉着璃梦晨离了去,这样一来,就算他再怎么不知悔改,至少这一段时间可以消停下来了,风天佑也放心,可以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
“爹爹,刚才怎么回事?”曹紫不知何时出现在曹炎的身后,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隐隐觉得,这任家公子的转变怕是与风小兄有关。”曹炎回头,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
炎龙城,城主府
“喝……嘿……哈…!!”
一处空旷的庭院内,炎夕铭抓着鸿炎刀,双臂使力,挥舞的虎虎生风,口中不断的爆发出低喝声,他的周身浮现淡淡的炎力,随着他每一次的舞动,皆是荡开无匹的热浪。
逐渐的,他手中的鸿炎越舞越快,滚滚热浪也呈一种恐怖的速度膨胀!
气浪一波波的扩散着,整个庭院被他的炎力照成通红之色,炎夕铭的脑海中浮现一道身影,他手持黑刀,不断的舞动着,而奇怪的是,他舞动黑刀的招式与姿势竟是与炎夕铭所舞动的招式一模一样。
简直就像是一个模板刻印出来的一般。
“不行,还不够!!”炎夕铭眼神微冷,鸿炎刀挥舞的越来越快,卷起一圈圈滚烫的风力,刀身所燃烧的火焰和周身的炎力异常的暴躁,就去他越来越不稳定的心境一般,幕地,随着他一声暴喝,鸿炎刀直劈地面,炎力爆发,地面炸响,好好的庭院被他硬生生的破开一个大坑!
随后,炎夕铭眼瞳颤动,就这么直挺挺的仰倒在地。
“铭儿,我们炎家的刀法,为父可是这么交给你的么?”庭院外响起一声粗犷的高音,炎威迈着豪迈的步伐走了进来。
炎夕铭看到来人,不紧不慢的起身,就那么坐在地上,声音有些颓废:“父亲大人,你来了。”
“哈哈,我若再不来,我家祖传的烈焰刀法恐怕会被舞成菜鸡刀法了。”闻言,炎威仰天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往日严肃的模样。
炎夕铭调转身体,半跪在地,说道:“孩儿不孝,让父亲大人失望了。”
炎威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铭儿,为父教过你,心虚不定,心境不稳时不得妄自修炼,而其原因,便是非常容易走火入魔,这是修魔大忌!”
“父亲教诲,孩儿不敢忘。只是……”炎夕铭咬咬牙,继而道:“父亲,孩儿资质太过平庸,二十三岁才半步玄魔,烈焰刀法也才堪堪修成三分,着实惭愧,与他人比起来,更是远远不及。”
“呵呵……”炎威看着炎夕铭微笑道:“原来如此,你的心魔是在这里。”
闻言,炎夕铭的头垂的更厉害了。
“你从小便对刀法感兴趣,五岁就开始学习烈焰刀法,十岁才真正开始修魔,两重并进,并且在十年的时间中,魔力突破魔师,半只脚踏入玄魔之境,并且,刀法也变得越来越纯熟,虽是半步玄魔,但却使出了连玄魔师都使不出来的炎煌之技!”炎威徐徐说道:“你虽然不是为父见过最优秀的,但却是最努力的,可在苦练无果之后,你碰见人外人才会轻易的被击垮。”
“而风天佑的出现,倒像是命中注定的。”
炎夕铭猛地抬头,目光变动:“怎么说?”
“你争强好胜,做事不拘一格,但那只是表面。实则你的心中颇为脆弱,在演武台之时,风小子不管是躯体还是兵器上都不弱于你,以全方位压倒性的优势将你战胜,那是我还担心你会心有芥蒂,但让我意外的是你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我让我颇为欣慰。”
“只是,你进入一次炎龙秘境之后,却像是受到了打击一般,一蹶不振,整日浑浑噩噩,虽然你不说,但我想,定于风小子有关。”炎威沉声道,不愧是一方城主,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也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那,孩儿该怎么办。”炎夕铭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忙问道。
炎威却没有安慰之言:“铭儿,这要看你自己了,唯有坚持本心,方可战胜心魔。”
话音刚落,从外边跑来一名穿着守卫装的人,他看见炎威便是弯腰行礼,急匆匆的道。
“大人,风天佑与璃梦晨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