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凌少川啊,”凌朵儿着急地说:“你爸爸和我爸爸是亲兄弟,你爸爸叫凌洪伟,我爸爸叫凌洪军,你妈妈的名字是刘巧兰。”
凌少川念念有辞:“凌少川,凌洪伟,凌洪军,刘巧兰……”
他用力想了好一会儿,摇头:“一个都想不起来。”
他又看向病房里其他的人,问:“你们又是谁?我认识你们吗?”
大家都不由摇头叹息,柳芽儿哭得泪眼婆娑。
万千虹心疼地搂着她:“别哭,芽儿,医生说了,凌大哥的记忆能够恢复。”
季如月看见柳芽儿哭得那么伤心,忍不住冲着凌少川吼:“姓凌的,你谁都可以忘记,就是不应该忘记丫丫,她为你吃了多少苦?上一次在T市,她被你们凌家连累,被潘丰茂折磨得死去活来,这一次她又遭受到这么多的磨难……”
万千虹接过来:“这一次芽儿也是被他们凌家连累,因为玛瑞卡是潘丰茂的亲妹妹,她为了给她哥哥报仇,才把芽儿骗出去卖给了人口贩子,并引诱凌大哥前来……”
季如月睁大眼睛,指着玛瑞卡的病房问:“你说什么?那个玛瑞卡是潘丰茂的亲妹妹?”
“是的。”万千虹点头。
欧阳横剑突地一笑,拍拍季如月的肩膀说:“原来那是你家亲戚,是你的小姑子。”
“我呸!”季如月啐道:“我没有这种亲戚!”
柳芽儿说:“如月姐,你别恨玛瑞卡,她以前不知道她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把我骗到船上后,她也很后悔……”
“她后悔,那是因为她和你一样,被人家关起来了,害人必然害己……”
“你说得对。”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大家回头一看,玛瑞卡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玛瑞卡,”柳芽儿急忙迎过去说:“如月姐说话是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
“芽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说过,如果我们有幸活出来,我会替我爸爸,我哥哥,和我自己还你一个公道。”
她走到凌少川的病床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凌先生,不管你能不能想起我是谁,我都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她又转身向着柳芽儿说:“我们和凌家的恩怨,最无辜的是你,最不应该受到伤害的也是你,但偏偏我和我哥哥都以伤害你来向凌家报复。”
柳芽儿摇头:“玛瑞卡,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芽儿,”玛瑞卡苦笑:“你很大度,可以不计较我们对你的伤害,但我过不去我心里这道坎。你从小到大有这么多不幸的遭遇,全是我们甘家一手造成的,我父兄已死,唯有我替他们向你谢罪。”
话刚说完,她的手一扬,柳芽儿看见她手上有一把剪刀,惊叫了一声:“不要!”
她已经戳向了自己的胸口。
欧阳横剑一步跨过来,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玛瑞卡的手腕一疼,剪刀掉在了地上,那是一把护士用来剪药用胶布的剪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到的。
但剪刀还是进去了,她胸前的病号服被鲜血染红了。
“玛瑞卡!”柳芽儿扑过来扶住她,急得眼泪汪汪:“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你胸口本来就有伤,又戳一刀,呜呜呜……”
玛瑞卡望着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们甘家欠……你太多了,就算我用这条命还……都不够,如果我醒不……过来了,请帮我带给洛晓川一句话,告诉他,我……爱他,如果有来生,希望他能接受我的……爱……”
她闭上眼睛往地上滑,柳芽儿扶不住,楚依然和季如月都过来帮忙。
医生来了,玛瑞卡又被送进了急救室。
季如月忍不住叹息:“我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烈性,都怪我这张嘴。”
“不怪你,”柳芽儿含泪摇头:“玛瑞卡在船上就给我说过,她会还我一个公道,只是我没想到她要拿命来还我。”
季如月问:“丫丫,她把你害成这样,照理来说你应该恨她才对,为什么你还对她这么好?”
柳芽儿讲述了在船上玛瑞卡几次帮她的经过,说:“玛瑞卡以前不知道她父亲和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恨我和少川,她的继兄说了她哥哥的事情后,她感到很后悔,后来就一直帮我。我和少川想跳海的时候,杰克开枪打伤了少川,又向我开枪,如果不是玛瑞卡把我推开,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了,她也不会受伤。”
“原来是这样,那她比潘丰茂明是非。”
“嗯。”柳芽儿担忧地看着急救室,向万千虹说:“哥,我想给洛晓川打个电话。”
“你打吧。”万千虹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柳芽儿刚一拨通,洛晓川就接了:“千虹,有芽儿的消息没有?”
柳芽儿说:“是我,我回来了。”
“芽儿?你没事吧?回哪了?你哥哥家吗?”
“没有,我回Z国了。”
“和凌少川一起?”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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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都好吗?”
“还好。”柳芽儿看了凌少川一眼,他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心里一阵难过,凌少川真的失忆了,不认识她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洛晓川沉吟片刻,说:“那我祝你们幸福。”
“谢谢。”柳芽儿说:“玛瑞卡也在这里,她中了枪,伤得很重。”
“伤得很重?”
“嗯。”
“伤在哪里了?”
“心脏附近。”
洛晓川好一会儿都没有作声。
柳芽儿顿了顿,说:“她要我转告你,她爱你,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能接受她的爱。”
洛晓川还是不说话,柳芽儿有点替玛瑞卡失望,她说:“我挂了。”
同时,洛晓川在那边问:“她在哪家医院?”
柳芽儿心里一喜,急忙回答:“D市中心医院。”
“我明天过来。”
“好的。”
挂断电话,柳芽儿松了一口气。
玛瑞卡从急救室出来了,好在欧阳横剑抢了她的剪刀,她才没有伤得过重。
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凌朵儿给凌少川买来了饭菜。
柳芽儿接过去,说:“少川,来,我给你喂。”
凌少川推开她的手:“对不起,我不习惯让陌生人喂我吃饭。”
柳芽儿解释:“少川,我们不是陌生人,我们在一起几年了……”
“你是我妻子?”
“我……”
凌朵儿说:“哥,你说什么啊,嫂子把瑶瑶都下来了,她怎么不是你妻子?”
“瑶瑶又是谁?”
“瑶瑶是你的女儿啊。”
“在哪呢?”
“她跟伯伯和伯娘,也就是你爸爸妈妈出国旅游去了。”
凌少川看着柳芽儿说:“那谁能证明她是我的妻子?”
凌朵儿哭笑不得:“这还要谁证明?难道谁还故意想当你的妻子吗?我们这么多人都可以证明,柳芽儿就是我嫂子。”
“你们证明?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谁?”
这意思是说,他连他们都信不过,自然也不能相信他们的证明了。
季如月真是火大:“凌少川,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丫丫如果不是你的妻子,你以为她愿意这么苦巴巴地侍候你?”
“我没请她侍候,她不愿意呆在这里可以离开。”
“你!”
柳芽儿拉住了季如月:“如月姐,别跟他生气,他头部受伤,想不起来是没办法的事,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一定能让他恢复记忆。”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说:“如果你非要说是我的妻子,请拿出结婚证来。”
“对,对,”凌朵儿急忙说:“嫂子,你们的结婚证是不是在海城?那你赶紧回去拿,我在这里照顾哥哥,他看了结婚证,也许能想起你来。”
柳芽儿苦笑摇头,她和凌少川早就把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现在到哪里找这样一个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怎么了?”凌朵儿脸上的笑容消失:“结婚证不在海城?”
柳芽儿撒了个谎:“在,但是在保险柜里,我不知道保险柜的密码。”
凌朵儿马上转向她哥哥:“哥,你们的结婚证在你家的保险柜里,你跟嫂子回去看了就明白了。”
凌少川冷笑:“我还没有回家,你们就打我保险柜的主意了?”
凌朵儿也气着了:“哥,你这人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就算失忆了,也不应该连性格都变了吧!”
柳芽儿急忙拦住她:“朵儿,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心里没有安全感,所以怀疑所有人,这是正常的。”
“好吧,连你都说是正常的,我也没法再责怪他,我没有嫂子这么好的脾气,我不管了。”
凌朵儿气乎乎地出去了。
柳芽儿向季如月歉意地笑了笑,说:“如月姐,你跟依然姐去休息一会儿吧,我给他喂饭。”
季如月答应一声,离开了病房。
欧阳横剑和秦少岚、万千虹吃了饭就没有回来,到街上转去了,所以现在病房里只剩下了凌少川和柳芽儿两个人。
柳芽儿把饭端过来,温柔地说:“少川,吃饭。”
凌少川说:“我不习惯陌生人给我喂,我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