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初现
初现
雪山上面,依旧冰天雪地,银白的世界有着炫目的白!昨晚一场大雪几乎盖住了这山顶。
树木上面积着厚厚的雪,感觉起来沉重无比。
突然,如同一声雷鸣的声音让山顶为之震动,厚重的树木瞬间为之一松,因为它身上的雪都被刚才那道声音给震落下去了,整个雪山顶上面树木插在厚厚的积雪中,但树木却难得的是光秃秃的……
从刚才的雪山塌倒的地方走出来了一个人,松垮的白衫挂在他削瘦的身子上面,如同挂要树枝上一样的宽松。
但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眸,比这雪山中的寒冰还要冰,毫无任何的人气,有的只是刺骨的寒戾!但那张不失精致的脸上有着让这雪山失色的绝色容颜……
杨亚初看了一眼被他夷为平地的山洞,脸上缓慢的露出一丝笑,笑意只是在嘴角微现了一下,眼睛里面如同结了冰了冰的冰冻!平静而深沉!让人不由自主的从心里冒出一股寒气。
不知他如何出手的,一只玉萧从积雪中破雪而出,瞬间就到了他的手中!
轻轻的抚摸着这支陪着他呆了三年多的玉萧,杨亚初扬起长长的眼睫,看向远方,具体有多久,他也不知道了,但是至少有三年了!三年……三年的时间不是三天。随心……不……娘子,我该要拿什么才能平复我失去你的恨?
终于知道为何曾经师父为叫我不要恨了?呵呵,三年的时间?不恨?我做不到了!如果硬要站在这世间的天地间的最高处才能让众人生畏!那么……哪怕死后下地狱我也不惜双手沾满血腥。永不后悔……娘子,等我,三年了,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更或者他(她)根本就没机会来到这个世间?
绝色男人缓缓的闭上眼,一个旋转,玉萧放入了嘴角……
顷刻间,光秃秃的树枝为之颤动!惊动天地的杀气铺天盖地的传来……
一道快如风的身影在雪山上面飘动!杨亚初用尽全身的力量他只想下山……下山……
他要杀到银十国去,他要去找回他的娘子!他的娘子!
从白天到黑夜,白色的身影如风的飘动!不曾停过一刻……
杨亚初站在了山脚下面再回头望了一眼那望不到顶的雪山,师父,安息吧!您说五年我才能下雪山,但是我用了三年的时间,你应该也会为我感觉开心吧?只是你临终前的要求,我是做不到了!不恨?这三年来我靠思念她来支撑着我,靠那恨意支撑着我,我才能活着下了雪山。恨和思念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全部了。
杨亚初在心里默默地说着,黑发飘散着,寒风吹起他单薄的白衫衣,吹起了他披散的黑发,但却吹不散他眼中那刺骨的寒意,若隐若现间寒风吹开了黑色,露出了他绝世的容颜!
这是怎样一个战场?不,这不能称之为战场,这只能称之为屠杀场,满城守城的士兵再也不敢上前,只能惊魂丧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白色长衫飘飘,翩然萦旋的瘦削身躯如乘风而去的仙神,但他的动作却如同地狱出来的索命修罗一样的残酷,一个翻身,一个旋转,无人能再靠近他的身边,因为靠近的人都死了。
不到片刻间,最后一群士兵也都倒下了。
“不……不要……我不想死……”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最后只剩下了自己,士兵咽了咽口水,结巴的求饶。
白色身影眼睫轻扇,如同地狱来的声音缓缓地出现在整个边境城门上下:“告诉银流人,这只是开始,如果他不把我的娘子还给我,那么,我杀的就不再是你们银十国守城的士兵了,而是……屠城。”这座城池根本就拦不住他!他想要进入银十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杀过去,但是他不能!不是不想杀人,而是他不能冒一点点的危险。因为他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他不怕死,但是他怕再也见到她了,见不到他的娘子。
抬头望了一眼城门上面的畏畏缩缩的众人。杨亚初眼眸平静!这宇默风如此想要这银十国,那么……他就把助宇默风一把吧!他要让银流人永生后悔……后悔碰了她……
“这次只是个小小的礼物,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开胃菜,告诉银流人,我只要一个月,我就能踏平银十国。”
“大……大胆……你……你……你是何方妖孽……啊……”一支地上的箭飞速而来,插穿了说话人的心脏。他缓缓地低头看了一眼,极度恐惧的连叫都不敢叫,更感觉不到痛楚,他只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白色的人影如风一样飘远,只是那寒厉的声音却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城门上的人耳中:“我叫杨亚初,特来讨三年前的不共戴天之仇。”
银流人震惊地看着快马加鞭的急信,是西境传来的,三百条守城士兵的性命不到两刻钟就取走了?
“皇上,怎么啦?”银岑人看着银流人的脸上大变,不禁出声问道,什么事情能令皇上如此震惊呢?
银流人一年前登基了,太上皇和皇后在别院中休养天年。
“鬼心”银流人眯起了眼,杨亚初竟然没有死,而且还能卷土重来,并且成为了他不容小觑的阻力。
“如果让你杀三百守城的士兵,你要用多久时辰?”银流人脑中急速的运转着。
鬼心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一眼银流人“回皇上,这……”
“朕要听实话。”银流人厉声喝道。
“是,半个时辰左右”鬼心如实的回答,这守士城的士兵虽然武功不高,但人多,一人敌三百,半个时辰算快的了。
“皇上”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来人坐在椅子上面被一名披着头发的人推着上了议事殿。
“大皇兄,你怎么上朝了。”银岺人惊讶地看着三年前就不再上朝的大皇兄,震惊地问着。
“无名,你说吧!”虚弱的声音缓慢地说着。
“臣参见皇上”披着头发的人用手拨开些许的头发朝银流人跪安。
“起来”银流人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面的大王爷,自少体弱多病,但却是天生的智者。
“皇上,臣与大皇子一直在夜观天象,天宇帝王星旁边昨晚归位了一颗星,天宇的帝王星越来越亮了,随着这颗星的靠近,另外一颗一直不曾发出过光亮的星也发出了光芒。”这预示着天道已定。
“大皇兄的意思呢?”银流人紧皱起眉头看向坐在椅了上面虚弱的人。
静静地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皇上,您今生不可能打败天宇。只不过天宇想要打败您,也需要付出代价,但是……苦的就是这天下的百姓了。”本来皇上绝对有有机会一统天下的,只是他为何偏偏逆天而行?
银流人垂下眼,良久才抬起头来“朕不信。”他向来不信天!他信的是自己。
坐在椅子上面的人看了一眼银流人“无名,推我回去吧。”他当初并不同意皇上去天宇,皇上一意孤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天道啊!
“皇上,这……”银岺人看了一远去的人,再看了一眼坐在高位的男人,心里更疑惑了。这大皇兄意思银十国打不过天宇吗?
“你们都退下,朕要静一静。”银流人支手撑上头。
你高高在上,你习惯了唯我独尊,你自负的认为这天下就是你的,所以没有任何事情能入你的眼……
想到她说过的话,银流人轻轻的合上眼。随心……
在心里静静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可知道,我后悔了,不是因为后悔今日杨亚初的出现,而是因为如果我不曾拥有你。那么现在我就不会这样思念你了。
“启禀皇上”太监的声音在大殿里面响起。
“说”
“梅妃娘娘差人来问,无忧皇子想见您,您今晚……?”太监小心翼翼地问着。
银流人睁开了眼睛,无忧?
无忧宫
“娘娘,您要不要换个衣服,等下皇上来了……”身为荣梅的贴身奴婢,现在是这宫里最有资格的嬷嬷了。
荣梅摇了摇头“不用了,随便点好。皇子呢?”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宫人在宫门口大叫,荣梅立时站起来“放肆”
“娘娘,不好了,无忧皇子的纸鸢买进了兰妃娘娘宫里去了,皇子非要进去讨回来。”
“什么?”
听到这里,荣梅飞速的往外面跑,脸上有着焦急!虽然这后宫还没人敢动无忧一根汗毛,但是钱水柔这贱人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她不能让钱水柔接近到无忧丝毫。这些没用的奴才!她就知道她就不能指望她们做些事情。
“无忧皇子,您还是回去吧。奴才们真没看到您的纸鸢飞进来了。”几名太监模样的人站在那儿恭敬地对一名三岁左右的孩童弯腰说道。
“大胆”童稚的声音有着嚣张。头带黄金冠,一身锦服,很是眉清目秀的孩子。
“是……是啊……奴婢明明也看见皇子的纸鸢是飞进去了。”远远地看着荣梅的身影,跟着无忧身边的奴婢们也敢出声了。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可是兰妃的宫里。”太监看着一名小小的婢女也敢朝他出声,不由得有些强硬。
“是吗?那么如果让本宫找了出来,那么本宫就要了你的狗命。”荣梅眯起眼睛看向站在外面的太监,原来是太后留给钱水柔的奴才啊!不过……嘴角微微的勾起。她早晚要了他的狗命。
“母妃,纸鸢”单稚的声音扯着荣梅的衣摆。
荣梅蹲下身子,朝眼前的人温柔地说道:“乖啊,母妃去给你要回来。”
“嗯”
“这……娘娘,这兰妃娘娘刚生下皇子,您还是不要打扰的好。”站在门口的奴才为难的看向荣梅。
“大胆”出声的童稚的声音,跑上前去用脚踢了站在那里的人。
“怎么回事?无忧”银流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参见皇上。”
银流人并未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只是看着站在那儿不高兴的无忧“无忧?”
“父皇,无忧的纸鸢”说完用手指了指兰妃的宫里面。
银流人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太监“为何不替大皇子拿下来?”淡淡的声音却让跪在那儿的人身体颤抖。“是……是……奴才这就去拿。”
“无忧,来”接过手里的纸鸢,银流人递给站那里人。
“谢谢父皇。”甜甜地朝银流人一笑,银流人微微的眯起眼睛看向站在场中的小人儿,随心,你看到了吗?无忧都这么大了。
天宇京都
杨亚初看着眼前的随心居,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的汹涌!在这里他娶了他娘子。在这里有他和她的缠绵……他每天可以拥着她睡觉……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竟然如此的萧条?仿佛十几年不曾有过人烟的样子?
推开门,走到卧房,这里一切都没有变,他仿佛看见她睡在床上的样子……“娘子……”
我回到了我们曾有的家,可是你……放心吧!我会接你回来的,一定。
看着杨府,一个提气,人已经到了屋顶上面了。
“爷爷,您说弟弟为什么这么喜欢睡觉呢?”一道童音问着坐在太师椅中的杨老爷,比起三年前,现在的杨老爷最起码老了十几岁,满头的白发,胡子也全都白了,而脸上也是有着淡淡的哀伤。听到膝上面的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说的话,脸上浮出了一丝微笑“那是弟弟才刚出生。所以他要睡饱了,然后快快长大,到时就可以陪着香儿玩了。”
“真的?”
“嗯,爷爷骗过你吗?”老人脸上在笑着,但眼睛里面的空洞让他看起来有些痴呆。
“没有”
杨亚初闭上眼,爹,对不起!我还没有接回我的娘子,所以不能见您!因为……如果没有了她,我也活不成了,亚初不想您经历同样的伤心,所以……您就当亚初已经死了吧!
再留恋地看了一眼,断然的离开了。飞速的身影朝皇宫奔去……
御书房
“皇上,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小申子看着还在批阅奏折的宇默风忍不住上前说道。
“退下”
“皇上……”
“退下”
“是”
小申子叹息出声,皇上似乎变了好多,但是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皇上,路王爷在殿外候见”一名太监进来禀报。
宇默风微皱起了眉,这个时候三皇兄进宫?是有什么事情吗?
“宣”
“是”
宇默然大步跨进来“你们都下去”
这……御书房里的宫女太监们都看向皇上,这路王爷为何一进来就下令让他们都退下去呢?
宇默风提笔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来看宇默然看了一会儿,方出声:“你们都退下,没有朕的宣召,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皇上”
宇默风放下手中的笔,直视着宇默然“怎么啦?三皇兄。”不是有什么特殊事情,三皇兄不会如此行事匆匆?
“皇上,您看!”宇默然从怀里拿着一本册子递给宇默风。
宇默风疑惑地打开册子,眼睛定住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宇默然“这……”
“这是刚刚西境传来的急报。三天前,银十国西境三百名士兵遭到了不明人物的屠杀。”宇默然脸色凝重的说着,他收到这急报可是连夜进京。
“以皇兄看,这是……”“臣一时也难以有头绪,三百名士兵,要全部斩杀,如果是多人一起,那我军绝对会听到消息,但是……奇怪的是银十国遇到如此大的事情,三天来不见银流人有任何的反应。”宇默然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宇默风脸色也同样沉重。
“我怀疑是……”
“不要怀疑了,是我杀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宇默然的话,只见烛火微闪,一道白色人影背对着宇默风和宇默然。背影优雅飘逸中却透着一股凄凉的孤寂。
“谁?”瞬间有十几名暗影闪了出来,包围着宇默风,心里大骇!这人潜进皇宫,他们感觉有到丝毫,如果不是这人自己出声,身为暗卫,他们竟然不知道有人靠近?这……想到这里,如果这人是来刺杀皇上的?那……不只是暗卫出了一身冷汗,就连宇默然都出了一声冷汗,这人的武功很高。
“你是谁?为何潜进皇宫?”宇默然厉声说着。
宇默风垂下眼“暗,你们退下”看着眼前的人,听到刚才的声音,他知道是谁了。
“皇上”暗有些迟疑,来人武功很高,如果他们撤离,到时万一……
“退下吧!是朕老朋友了。”
“是”
宇默然听到宇默风这样说,也仔细地打量着那道身影,虽然是背面。但散发出来的森寒冷戾的酷厉之气让他很是吃惊。
“当朕知道你无故消失的时候,朕就知道你会有出现的一天的。”宇默风轻叹出声。只是出现了又有何用,人……都已经离开很久了。
宇默然睁大了眼,看向那道缓缓转过身子的人,真是杨亚初。那张精致的脸不是杨亚初是谁?只是……宇默然垂下眼,他眼里的寒气……他心里也想起了那个总是让他梦中惊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睡的人。
“我可以帮你踏平银十国”杨亚初像是没看到两人垂下的眼睛,淡淡的出声。仿佛他说的是事不关已一样的轻松。
宇默风站起身来朝杨亚初走过去,直视着他:“朕很抱歉”在他的国界上面发生了这样的事,他难辞其疚。
杨亚初垂下眼,嘴角微扯了一下,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明天就发兵吧!我会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要这天下,我要我的娘子。”杨亚初扔下这句话人影就闪了出去了。
“这……”宇默然瞪大了眼“难道他还不知道……”她已死了吗?
宇默风紧皱着眉,抬着头看向他消失的地方,他真的不知道吗?
“皇上,明天发兵吧!不能再容银十国坐大了。”宇默然咬牙说着。这一生他不踏平银十国,他不甘心。
宇默风并不出声,有了杨亚实的帮助无疑是如虎添翼!但是……他真的能承受得起她已经死了的事实吗?
绚烂的夕阳下,一个小小的人影蹲在泥巴地上面用一根树枝刨着地上的泥。
“匆儿,你在干什么啊?”一旁看起来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子歪着头好奇地问着。
“挖银子”匆儿口齿清楚地说着。
“银子是这里出来的吗?”小女孩疑惑不解地看着在认真挖着的人,嘴巴里面的口水流了出来,匆儿好好看哦,脸上的肉让她想到了她昨天吃到的肉包子,白白的,好像比肉包子看起来还香……“哇……呜……”正在认真挖泥的人突然被脸上的刺痛给吓得哭了起来,用力的推开抱着他的女孩子大哭起来。
“匆儿……我……我……哇呜……呜……”小女孩看着匆儿脸上的红红的齿印也吓得哭起来了,她只是一时没忍住才上前咬了一口的,她不是故意……呜呜……以后匆儿都不会和她玩了。
两个孩子的哭声引来了红参等人“怎么啦?匆儿?怎么啦?”看着他坐在地上大哭,三人都紧张地问着。
“呜呜……我不是故意……呜呜……”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也大声的哭着。
“怎么啦,小姐”一名丫环模样的人听见哭声也从院子里面跑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女孩焦急地说着。
“呜……呜……”
红粉拉开匆儿的手,看着上面的齿痕,倒抽一口气,倏地转过头:“看看你家小姐,竟然把我家匆儿咬成这样,你们陪得起吗?”
红参连忙抱起地上的人往屋里跑去“来,参姨你你擦药。”
“呜……”小女孩本就吓着了,现在被红粉一凶,更是吓的大哭了。
“来,小姐,我们回去,下次不跟这个匆儿玩了。”丫环虽然知道是她家小姐不对,可是不就是咬了一口,有必要这样吗?真是的!下次再也不让小姐和她们家的匆儿玩了。
“不行……呜……我要找匆儿玩……”小女孩呜呜地哭着。
“天啊,匆儿,你怎么被她咬成这样子啊?”子云看着那白嫩的脸上两排齿痕,惊吓的说着。
“下次再也不和那个怀雪玩了。听到没有,匆儿?”红参也出声。
小小的匆儿眼眶里面含着泪,右边的脸颊上面两排红红的齿痕……
三人看到他那个可爱的样子,心里也都浮出了想咬一下的冲动。谁叫这小子长这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