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碧水,就发现她双眼通红,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心里越发的凝重。苏绛唇走到榻上坐着,碧水往前踏了几步,然后给苏绛唇行礼。
苏绛唇免了她的礼,赏了一个杌子给她坐,她斜签着身子坐下来,眼睛却不断在紫玉那些丫鬟身上扫来扫去。
苏绛唇心里有数,就对紫玉和珍珠道:“你们下去看看那些小丫头的针线做的如何了。”
紫玉和珍珠连忙应是,带着小丫鬟下去了——
碧水一见这些丫鬟退下去,就扑通一声跪到苏绛唇的眼前道:“求小姐救救奴婢。”
苏绛唇的脸色顿时一沉,碧水可是母亲身边的一等丫鬟,府里除了主子,就属她和徐嬷嬷宁嬷嬷最为体面,于是,她不动声色道:“这话就糊涂了,你是府里的一等丫鬟,有谁敢害你不成?”
碧水闻言,泪珠顿时滚下来,她对着苏绛唇道:“奴婢是没有法子才求到小姐的面前,还请小姐,发发慈悲,救救奴婢吧。”
“浑说。”苏绛唇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道:“你这话从何说起,这要是外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苏府是虎狼之地,一派胡言。”
碧水何曾见到苏绛唇怒了,如今一看到这架势,身子顿时一软,哀哀哭泣道:“奴婢失言,还请小姐原谅则个。”
苏绛唇缓了缓脸色,就道:“有什么事情,太太做不了主,还要你眼巴巴的跑过来,求到我这里来的?”
碧水闻言,脸色顿时一白,方呐呐道:“这事,还真的要小姐出面,否则的话,奴婢也活不过明日了。”
苏绛唇一听这话头,就知道问题出在母亲身上,于是她道:“你在府里,也算有体面的人,怎么会动不动就说死了?这话听着就晦气。”
碧水一听,顿时也明白小姐的意思,于是她擦擦脸颊上的泪,道:“小姐,是奴婢一时心急,糊涂了,其实,奴婢今日来,是向小姐和太太讨个恩典的。奴婢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曾有个表哥,对奴婢十分的照顾。奴婢入了府,也就断了联系。前些日子,家里捎信过来,说那个表哥考中了秀才,特地到家里询问奴婢的下落,寻思着将奴婢赎了出去,做一对寻常夫妻。奴婢这次厚着脸皮过来,就是求小姐全了奴婢这番心思。”
苏绛唇听了,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于是她问道:“去求了太太不也是一样。这些年,你在太太跟前,也算有头有脸,这点要求,太太没有理由不允的。”
裁幻总总团总,。这话一出,碧水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她道:“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跟太太说。”
苏绛唇顿时冷了脸,对着碧水道:“你说一半留一半,还妄想我给你做主,是不是寻思着将我当枪使唤不成?”
“奴婢不敢。”碧水到了此刻,倒是豁出去,也不管接下来的话,是不是该说的,直接跟倒豆子一样的倒了出来:“太太自从怀孕了,就一直不断给老爷安排丫鬟服侍,这一连半个月,就先后有六个丫鬟被老爷受用了。奴婢不是个心大的人,只想安分守己的做个奴婢就够了,可今日,碧梅却对我说,太太安排我今晚去服侍老爷。”说着,碧水俯下身痛哭道:“奴婢是个卖死契的丫鬟,按理说,这种事是推不得。可奴婢从未想过攀高枝,只想寻个平头百姓,过过寻常的日子也就算了,不敢有任何非分的想法,还请小姐成全。”4633832
苏绛唇闻言,脸色越发的阴沉,她对着碧水道:“你可曾问过太太?”
碧水一愣,道:“没有。”
苏绛唇霍地站起身,对着碧水道:“你真真是昏了头,差点就中了别人的计,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碧水一听,顿时醒悟过来,道:“难道那个碧梅…”
“那被老爷受用的几个丫鬟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苏绛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问道:“听风就是雨,也不仔细思量几分。”
碧水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那几个丫鬟都是新近买来的,就连那个碧兰,也不过是一年前进了府,也就是说太太给老爷寻了都是府外买回来的丫鬟,受用了几回,若是老爷不喜欢了,再发卖出去也是正常,留着下来的,多半也就混个通房丫鬟。家生子却不同,一旦受用,还得看这丫鬟的爹娘是做什么的,若是得力的管事,怎么也得给个姨娘的身份,若不得力,至少也不能轻易发卖出去。思绪转了一圈,碧水才醒悟,碧梅到底给自己下了怎么样的套,若是自己真的存了做姨娘的心思,指不定现在就去打扮一番,然后按着碧梅的意思,去了屋里服侍老爷。当然,碧梅也会想尽办法支开其他人,把侍寝的丫鬟哄走,那么自己就落进了圈套。一旦太太知道自己爬了床,还能饶过自己?这可是背主的死罪,越是得脸的丫鬟,越是惩处的厉害。若是自己不想去,碧梅可以假借太太的名义软硬兼施,那么自己为了家里的父母不受牵连,傻傻的去了,那也是一条死路,太太知道了,还是饶不过自己,而且,自己若是也想不开,跳了湖,寻了短见,那一样是趁了碧梅的心思。
“碧梅这个贱婢,差点害死奴婢了,若不是小姐点醒奴婢,只怕明个儿,奴婢就是死人一个。”碧水哭着道,万万想不到,从小一起长大的碧梅,居然会设下这样的计策来害自己。 щшш◆ttκǎ n◆¢O
苏绛唇冷笑道:“这碧梅也不是什么好货,竟然设下这样的毒计。你可曾得罪她?”
碧水寻思了几回,然后摇摇头道:“不曾。我与她是同个日子到了太太屋里服侍的。”
苏绛唇顿时明白了,这是瑜亮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