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正经主子,倒是让苏锐和宋氏愣了,在这个年代,姨娘只是半个主子,半奴半婢的,身份十分低下,让她们出来帮忙操持家务,的确是于理不合。
苏锐坐到一边的锦榻上,道:“夫人,看来我思虑不周全,这姨娘毕竟是姨娘,跟着你出去打点,的确不太体面。”
“孩子还年幼,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宋氏知道,苏锐这是被人蛊惑了才会想到削她的权利,没有抓出这个人之前,她是决计不会让苏锐打了退堂鼓,“妾身寻思着,抛头露面的事情,不适宜姨娘出手搭理,跟管事商议外面的铺子庄子,也不适宜姨娘来做,倒是在府里,帮着管这起子的下人,约束底下的奴才,不妨值得考虑。”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谁是府里的墙头草,看清楚谁是真正的小人,等到时机成熟,她不介意一锅端了。
“那绛唇呢。”苏绛唇又跑到苏锐的面前道:“有什么好的差使,爹爹尽管吩咐。”
这番话引得苏锐哈哈大笑,而宋氏又气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孩子今日真是卯足了劲跟自己唱反调。
“姐儿这么想帮手,夫人就想想,有什么差使,姐儿做起来既上手又不容易出错的?”苏锐望着女儿的脸颊,眼里充满了慈爱。“姐儿年纪虽小,却是府里的正经主子,这事情说了出去,也不怕人家说三道四,指不定还有人夸苏家的门风好。”
“老爷和姐儿,真真是妾身的克星来着。”宋氏嗔怪道:“你们父女俩,合着联手起来为难我这个妇道人家。”
“娘。”苏绛唇跑到拔步床边,仰着脸道:“女儿这是为你分忧,为你分忧。”
这话一出口,宋氏也忍俊不住,笑了,“姐儿真真是可人儿。”
苏锐也顺着话头往下说:“既然你也觉得好,不如就这样安排下去,寻个妥当的小差使,让她耍上几天,许是一会儿的功夫,也就腻味了。”
“老爷要容妾身好好思量一番才是。一时之间,妾身哪里想得起什么差使是个稳妥的,什么差使不容易出错。再说,这吩咐底下人做事,也马虎不得。”宋氏话里有话道:“若是找了人过去看着,做事不妥当,不但连累底下的那一干奴才,只怕也会生出许多是是非非的。按着妾身的意思,帮手打理日常的事务,看着是件小事,若是做的不好,难保会有人寻机闹事折腾。”
“这府中的事,一贯由你主持,我自然说不得旁的话。”苏锐见宋氏说的在理,也不好坚持自己之前的想法,“什么差使容易做,你尽管使唤着姨娘替你做。你也趁机养好身子,盼着日后,你能够为我们苏府诞下健康的嫡子,这才是正正经经的大事。”
宋氏一听,心软了几分,原以为他一意削权,是受着他人的挑唆离间,现在想来,有一半也是为她着想,语气顿时柔了几分:“妾身也是如此思量着,只是肚子不争气,硬是几年也没有个消息,妾身也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