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在一瞬间就带来了无上的压力。
如果说石弹轰击在城墙上,顶多是让士卒们紧张。
那在这一刻,这一段城墙上的守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宛如受惊的野兽,稍有不对他们就会出现暴动或者逃窜。
王匡身为大将,自然不会坐视此事发生,当即便以亲军组建了督战队,严令诸军。
“好!”
新二军操械组。
利用望远镜观察弹道的观察手大喝一声。
刚刚他的视线里,城墙上绽放了绝美的鲜红之花。
“二号机望山保持,子母弹装填!”
“一号机上抬一刻,石弹试射。”
“三号机上抬一刻两分,石弹试射!”
观察手按着各机发射而出的成果果断给出数据。
而操械手们自是百分百相信自己的同僚。
拉绳,绞盘,二十人一组操持一具抛石机、
即便如此,抛石机的攻击频率依旧感人。
但好在三军同步,三面城墙都被攻击,一时间足够平壤城守军躁动不止了。
“将军!我们的强弩够不到他们!”
城墙上,王匡自然也在破解着新军的攻势。
城防弩接连发射,但抛石机的距离根本无法让操弩手们判断,射出的弩矢在脱离有效射程后便不知道飞向了何处。
个别运气好的,弩矢从操械组的组员头顶飞过。
但如此远的距离,操弩手们早已看不见弩矢的动向,自然无法做出有效调整。
“各操弩手继续射击,无令不得停止!”
没办法,射不到王匡也不能让操弩手停下,只能说看运气,只要一箭,只要一箭能中,无论是士气还是新军攻势都能得到对己方的增益。
平壤城中物资充沛,王匡暂时也耗得起,他不信,汉军能够在有充足的粮草补给下,各类器械也携带的充足!
操弩手们一箭又一箭的射击。
一时间还真给操械组带来了压力。
不得已。
观察手更改了射击方案。
开始优先照顾城墙上的城防弩。
“一号机”
“三号机”
双方的互射你来我往。
直到操械组抛石机使用抵达了极限断裂,这一幕才终止了下来。
三面城墙外的操械组收到命令集体返回。
而看到了抛石机的停下,平壤城守军们都送了口气。
只不过从各段城墙上朵朵绽放的血花来看。
今日新军攻势取得了想要的结果。
新军士气正盛,反之平壤方面则是低迷。
一轮攻势下来,己方无一战果,反而平添了死伤。
大将王匡只能再行犒赏。
只不过经过了这一轮的攻势,他心底也开始有些没有底气了。
这还只是汉军小规模的动作,如此就已经让守军阵脚大乱,若是汉军全军压上,那又会是怎样。
新军这边攻势顺利,而右北平方向,虎贲鹰击两军也同样如此。
视线转移回汉地边郡。
在新军从辽宁出发的当天。
虎贲鹰击两军也兵分两路同时朝着边郡进发。
不同于平壤城的抵抗。
边郡在张启的深耕下,织网大规模的动作中可以说是民心在辽。
当每郡出现辽侯旗帜的时候,各郡百姓纷纷相迎,如迎王师。
这让虎贲军与鹰击军两军收复边郡的行动顺利无匹。
路有百姓带,郡县县丞虽有抵挡之心,但各种动作却有织网以及百姓通报,无法取得任何优势。
即便是据城而守,但在县城百姓的里应外合中,城门也难得守住。
不过一两月。
虎贲鹰击两军就各自拿下了自己的目标郡县。
渔阳,广阳两郡被拿下,两郡各留一万新军镇守后虎贲鹰击两军继续朝前。
上谷,代郡,雁门,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郡皆在张启初期版图之中。
不过随着战线的拉长。
虎贲鹰击两军只能出一军收复,而另一军则是守望相助,负责阻挡汉地方面有可能来的攻击。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高。
在百万太平军的威慑下,汉军绝大部分兵力都在与太平军对峙着。
而随着边郡接连失守。
长安朝堂已经成了一锅粥。
有主张先处理边郡事宜的文臣武将。
亦有主张先消灭各地叛乱的大臣。
还有甚者想要与张启谈和,让出利益稳住他的进攻脚步。
昔日主战派一家独大的场面已经不存在了。
刘彻的话语权被掣肘。
这让他很是火大。
作为一个习惯了霸道的帝王,如今却被各种制衡。
导致这一下场的主要因果还是军权的被分割。
以前倚靠卫青,公孙,羽林郎等青年将领,刘彻可谓是天下军权尽在其手。
但是随着他培养的年轻将领相继陨落。
如今刘彻能倚靠的便只有羽林郎一支。
如果天下没有变动,刘彻还是有时间让羽林郎们逐渐掌控天下军权,但是奈何。
时局简直是瞬息万变。
刚刚平定边郡,汉地内腹就出现了起义军。
一开始,刘彻其实并没有把起义军当一回事。
因为像这样的匪军几乎每年都有,但无一例外的都被各郡县丞郡守解决。
但这一次的太平军却不是。
他们有组织,有几率,甚至文臣谋士武将无一缺少。
他们速度极快,几乎是同时在汉地各处暴起。
一支,两支,三支.直到汉地各处几乎皆有他们的踪迹,拥众百万数。
事态彻底超出了刘彻的掌控。
他只得召回边郡的羽林军,但依旧不够。
无奈,军权开始下放、
各军臣集团又开始恢复了对军权的掌控。
如今刘彻手上的牌少了,各大臣手中的牌多了,牌桌上,文景两帝为其稳固的局势再一次扑朔迷离。
“陛下,臣还是认为先行稳住辽侯,优先解决青州乱军为朝堂要事。”
“胡言乱语!乱军虽势大,但究其根本也就是一些大字不识的蚁民!若是坐视辽侯势大掌控边郡,待其兵峰锐利锋芒乍现之时,我等如何应对!”
“可别忘了,这位辽侯可是从一开始千骑破万,万骑攻十万,生擒两王的主!”
“更别说如今匈奴挛鞮氏族也被他彻底消灭,挛鞮氏族的份量诸位不知?那可是匈奴历代单于的宗族!”
“拥有如此耀眼战绩的实地列侯我等不去扼杀萌芽,却要去管蚁民,尔等可是好深的心机!”
“够了!”
皇位上,刘彻暴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