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亭榭,一林桃花,两个人。
这里没有旁人,宋雪衣自身躺在铺着软毯的地上,灵鸠就趴伏他的身上。
情到浓时一切自然而然,尤其是如仙男子有意的蛊惑。
外边不比房里,褪去衣裳的肌肤能感受到风的吹拂,还有桃花瓣不小心落在他们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感让人颤栗,感官更加的敏锐。
这次灵鸠又发现了异样,她腹部的图腾竟然消失了,哪怕两人融合一块也没有出现。
难道说图腾消失的契机就是破身,然后代价就是她现在的状况吗?
灵鸠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多想,因为要了一夜的宋雪衣,到了这时依旧精力不减,犹如不会疲惫的发动机,将她的思绪都冲击得一点不剩。
一连几日的时间,灵鸠和宋雪衣都呆在这片桃花林内。
他们甩手掌柜当得好,可苦了温包子和九华洬等等这些做属下的人。
朔云州大难已去,可损害尚在,需要能揽大局的人稳着。经宋家为中心,联合溯雪城几位王侯组成一个联盟,互相牵制也互相相依,让有心人难从朔云州取得好处。
两人再次出现人前的时候,还是因为朔云州的祭天日到了。
往年这是溯雪城百姓唯一能够亲眼目睹国师的日子,往年这一日也都是裴玄举行,这次则换上了灵鸠,不难想以后也只会是她。
秦魑和木连城等人还没有离去,一起参加祭天日。
宽阔的广场已经占满了百姓,满脸虔诚和安静,王侯们则站在最前面。
恒古的钟乐声响起,空气中漂浮着宁静人心的香味。
灵鸠一步步的走上国师高台。
今日的她身穿一袭白底金边的长袍,看起来华贵圣洁又毫无装饰的简朴,她一头秀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长及小腿,小脸肃穆又柔和,朝上看去却发现一段白绸遮住了她的双眸,尽管这样也让人觉得那面貌如画,精致无双,更显一份神秘。
当她站在高台之上,哪怕什么话都不说,浑身都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净若水晶,柔似清风,沉若清潭,明似晨曦。
雷皇身边站着的秦汉礼朝右边看去,发现秦魑目不转睛的目光,撇着嘴角又环视了一周,发现江家的那位还有一群男女都是这副模样,他才冷着脸收回目光,心情很复杂:这样的女子,秦魑会喜欢上也不奇怪,只是魑魅动情难,一旦动情就是一生一世,死不悔改!
一旦百里灵鸠有异心,还不将秦魑玩弄于鼓掌之中,弄死他都是易如反掌!
秦汉礼就是见不得秦家千百年来还不容易出来的几尽纯血,被外人控制。
当秦汉礼在纠结万分的时候,祭天仪式已经被灵鸠做完,满城百姓都跪伏下身子,齐声喊道:“朔云大洲福泽不尽,国师大人吉言必显。”
祭天礼之后,就是挑选国师近卫官的时候。
千厥宫的近侍之所以这么少,一是裴玄喜好安静,一向生活简单朴素,二则是因为千厥宫的近卫要求严格,只有在祭天日这天,才能被国师亲自挑选。
可能是一位,可能是两位\三位,也有可能一个也没有。
如今是国师是灵鸠,挑选的人自然也是灵鸠。
下方密密麻麻的百姓心中都有期盼,在大多人看来能够入千厥宫做近卫是无上的荣耀。
灵鸠侧头看向下方。
她的眼眸被白绸遮掩,谁也不知道她是否看到谁。
人群中忽然传来轻微的喧哗声。
秦魑飞跃上高耸的台阶,一发现他这样的行为,秦汉礼气得脸都红了,“这孽子!”
堂堂飞荆州秦家的少主去溯雪城国师的近卫,这不是让整个秦家都丢丑吗!
他连忙跟上去想把肆意妄为的秦魑抓下来,却有人比他更快。
一抹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一脚不偏不倚的踢中秦魑。
秦魑及时的用手格挡,身体还是退后了两步,被后面追上来的秦汉礼拉住。
“啧。”秦魑抿了抿嘴唇,跟被发现做坏事的叛逆孩子般,死不认错却还是停下了自己的所为,冷声道:“真是小心眼的雄性。”
“人家至少已经是成年的雄性,你现在的所为就跟没长大的幼崽一样!”秦汉礼嘲讽他。
秦魑深深的看向他。
秦汉礼也被他的眼神惊了下。
这一点的闹剧很快被人遗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雪衣的身上。
这时候的他正一步步的往台阶上走,每一步都在靠近灵鸠。
场面从微弱的喧哗到安静。
宋雪衣就仿佛是准备朝拜的虔诚者,明明只能够看到他的背影,依旧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他那份真挚诚恳且深沉的心意。
白璧王到底准备做什么?
这个疑问浮现每个人的心头。
谁都知道灵鸠和宋雪衣已经成亲,成为夫妻的他们现在是要做什么?
终于,宋雪衣走到了高台之上。
白绸只能隔绝外人看灵鸠的眼瞳,却挡不住灵鸠的视线。
她看到宋雪衣微弯的眼尾,上扬的嘴角,澄澈的眼神和剔透的笑容,正如他的称号白璧王,白璧无瑕,一身昭华无限。
她正要询问,宋雪衣接下来的动作就让她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他单膝跪地,伸出手向灵鸠,低下高贵的头颅。
下方传来巨大的喧哗,是人们没忍住震惊发出来的叫喊。
他正面对着灵鸠,所以只有灵鸠能够看到他虽低垂着头,却抬着眼皮,眼眸紧紧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守护在你身边的人,独我一人就够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意外的每个人都能够听到。
“我宋雪衣,无论身心都将属于您,您意既吾命,犯之必除。”明明是一句溯雪城人人都熟悉的宣誓,从宋雪衣的口里说出来,却让人体会到更深沉的虔诚,以及深情。
下面不少女子都已经动了心神,红了眼眶。
男子们则低下头,自认无能羞愧和和宋雪衣相比。
有宋雪衣在前面挡着,不说他们敢不敢去争取灵鸠的近卫官,就说两者的区别对比,也让男人们望而却步,自认不够资格。
灵鸠既好笑又感动的看着宋雪衣,将他的手握住。
这是接受了他的立誓,也赋予了他近卫官的身份。
宋雪衣顺着她手掌的力道站起来,期间听到灵鸠用只有他才听得见的声量道:“你玩够了没有?”
“没在玩。”宋雪衣嘴唇轻轻的挪动,低声道:“贴身近卫,只能是我。”
灵鸠看了他一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宋小白这么霸道?
不对!
其实他一直都这么霸道,只是往日都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
从成亲到今日的所作所为,他明摆着是要前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霸道。
这样的行为,并没有让灵鸠反感,反而安心。
正因为深爱,才会偏执。
两人对话下面的人都听不见,不过不影响有人把他们嘴唇的挪动看在眼里,知道他们在说着悄悄话。
高台上站在一起的两人,谁也无法否认他们的相配,是谁都没办法插足的自然和谐。
时间宛若流水,缓缓的流淌着,无声无息的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变化,等到一定的时间过去,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三年的时间,听起来不长也不短,却让三大洲发生极大的变化。
这变化的重点就在于朔云州和国师神权上。
从三年前云国覆灭,朔云州成为无主之地,却因为往日的各大王侯家族联合,加上有灵鸠和宋雪衣的坐镇,以及气运稳定的缘故,使得这里哪怕无主也没有混乱,反而成为一处中和之地。
雷皇的算盘打得好,觉得就算不能夺得朔云州,可也不能放着好处不占,所以没有阻止飞荆州的人民进入朔云州,还有意让飞荆州的人民尽量的融入朔云州,可以尽早的占得大部分的资源好处。
树海洲这边也一样,不断有树海洲的人民行走在朔云州,没有了云国的皇权政治,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国民之分,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能自在的行商办事。
三年的时间让不少飞荆州和树海洲的人融入朔云州,飞荆州和树海洲从中得到的好处的确不少,看上去很是其乐融融。
直到三年后的今日,雷皇才终于发现,这里面得到最大好处的却不是他和木皇,而是灵鸠和宋雪衣。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飞荆州和树海洲都没有国师,往常的飞荆州和树海洲人民也不存在信仰者这回事。然而由于和朔云州渐而密切的融入,使得灵鸠的名声也开始在飞荆州和树海洲流传,尤其是树海洲木皇女还有心帮她,飞荆州这边也有秦魑‘从中作梗’,让雷皇隐隐觉得灵鸠大有成为大陆国师的野心和迹象。
只是等他发现的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何况阻止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还有坏处。
再说他们得到的又一个大好处就是九一商会了。
本来九一商会就在朔云州的大头,如今少了云国皇权的束缚,飞荆州和树海洲有心从朔云州内得到好处,却忘记了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也是大肥羊。
一来二去的交易,等众人察觉到的时候,九一商会被他们养肥成为了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结果让雷皇不禁想,是不是打从一开始一切都是灵鸠和宋雪衣计划好了的,几乎把全天下的人都利用到了,还是让人们心甘情愿的被他们利用。
这些不止是雷皇想到了,许多聪明人到后期都想到了,只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想想罢了,并且更顾忌灵鸠和宋雪衣,暗想不能轻易和他们作对。
三年来平静的生活,让朔云州的人民都觉得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比云国执掌朔云州的时候还要悠然平安。
然而一道仿佛要划破天空的惊雷打破了这份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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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第三卷的转折,真是折腾死我了!第二更还在磨着……很想一次写完,免得让你们说咱又卡乃们,可是要是真卡了,绝对不是咱故意的~(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么么哒,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