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承被气笑了:“怎么,那如此说来,这谋逆之罪,还是我犯了不成?”
白衣人再不吭声,只是齐齐的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黑衣人也不吭声,左手匕首右手三棱刺紧紧握着。
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舒承将军。”坐在冷川身边的柯正杰突然开口,吓坏了正在紧张对峙着的一众人,冷川刚想起身阻挡,却发现柯正杰却已经走下了马车,朝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中走去,看到舒承,还不忘拱手行礼:“舒承将军,这本是团圆夜,却没想到让你来到这里处理这等事情,真是难为你了。”
舒承的脸在月光下却看不到一丝感情:“你若知道难为我了,便乖乖跟我走,说不定我还能让那死牢的头儿给你点好酒好菜。”
“恐怕我是没有福气享受了。”柯正杰面带遗憾。
“也就是说,柯小侯爷今日是宁死不从了?”舒承的语气中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
柯正杰笑的开心,摆弄了一下腰上的玉佩,叹气道:“我只知道大家都在传,说舒承将军为人老实,却没想到是一个不知变通顽固保守的人。”满意的看着舒承脸色变冷,这才踱步走到了舒承面前,因为后背和腰上的伤让他有些踉跄。
他突然伸手一把拉过舒承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其实谋逆的另有其人,我柯正杰今日人头作担保,如果你今日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开刀的话,恐怕接下来你就会看到你今日做这件事要遭到的报应。”
身边的御林军都以为舒承是被柯正杰给劫持了,吓得就要往前走,可是前面的黑衣人却突然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御林军转身,却发现白衣人一个个也蒙着白布,面无表情,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腹背受敌的御林军只好无奈的看着舒承与柯正杰。
柯正杰依旧面带微笑,声音小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不如这样,我与舒承将军好好谈谈,今日这件事情,我看大家就各回各家,你只要跟皇宫里的人说,这只是一次闹山匪的事情,而我柯正杰,只因为认识听风阁的阁主风辰,提前知道了消息,带着风辰借给我的人,前来剿灭山匪即可,后面的事情,我看还需要我们坐下来慢慢讨论。”
“你这可倒好,将自己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柯小侯爷。”舒承忍不住冷笑。
柯正杰深吸了口气,忍住了满腔怒火:“舒承将军不要在不知变通了,这本来就是一场阴谋,而你,则是这个阴谋中的棋子,你若不想用完就被扔掉,那么还是照我说的去做好了。”
舒承低头沉思了起来,与听风阁的关系密切,听风阁虽然是一个江湖中的门派,但是他们的情报之多,让人咂舌,连皇宫都忌惮他,曾多次与之协商归顺朝廷,可是听风阁却是此次回绝了。朝廷正准备将其拿下,这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摆在眼前了?
抬起头来,突然伸手拍了拍柯正杰的肩膀,面色和缓的好像刚才剑拔弩张的不是他:“那么就这样吧。”转头叫来了一个御林军,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个人便撒腿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舒承伸
手让自己的所有人都放下武器,笑道:“刚才只是误会一场,现在误会解开了,大家就都相安无事吧。”
冷川蓦地吐了口长长的气,瘫软在马车上。
“启禀陛下!外面来消息了!”老太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叶志远的身边,而叶志远正坐在叶弘文的身边,抚摸着叶弘文的额头,轻声道:“说话声小一点,怎么,讲。”
“陛下,刚才有人来报说,外面就是遇到了一小伙山匪,比较强悍,现在已经全部围剿完毕。”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现在,就看弘文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叶志远的嘴角不禁向上挑起。
太监急忙称是,退了下去。
终于松了口气,叶志远有些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身边的子书皇后看着叶志远,也微微叹了口气,对叶志远悄声道:“陛下,妾身认为此事与太子身边的人必定有重要关系,现在太子还在生病,所以我希望先控制住他身边的人,然后再……”
叶志远却不同意她的看法:“弘文喜爱他的太子妃,你说的他身边人不就是太子妃吗?生病期间,还是让崇溪羽照顾他,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子书皇后有些不悦,却再没说什么,作揖道:“妾身明白了。”
崇溪羽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天空已经快要泛白,对着叶志远和子书皇后作揖:“父皇母后,现在已经快要清晨了,二位一夜未合眼也疲倦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殿下这里有妾身照顾,不会有事的。”
“那也好。”叶志远揉了揉额头,疲惫的起身拍了拍崇溪羽的肩膀:“不要太难过,好好照顾弘文,我便先回去了。”
子书皇后看也没看崇溪羽,跟在叶志远的身后随着他一道走出了东宫。
冷川和柯正杰将舒承带到了马车上,四周有听风阁和锦於阁的人把守着,安全的很。
舒承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二人,有些警惕。
看着舒承一脸警惕的样子,柯正杰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舒承将军,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看看外面都是我们的人,如果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恐怕你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不悦的瞪着柯正杰,沉声道:“本将军第一次如此胆大的将性命交给两个贼人,我真害怕你们要做什么伤害皇上伤害太子的事情,到时候,我是十个头也还不清楚了。”
“我是太子最好的朋友。”柯正杰声音已经明显虚弱:“我俩一起长大到现在,你见我什么时候骗过太子?”
“这可说不准,但是我敢肯定的是。”舒承看了看冷川:“她可是刺杀过陛下未果被抓起来的。”
“舒承将军,在下敬你是个忠臣。”柯正杰伸手拍了拍舒承的肩,道:“我只想说的是,叛乱之事是没有错,的确有人打算谋反。”
舒承怒目圆睁,看着柯正杰,道:“此话当真?”
“听风阁阁主是我的生死之交,锦於阁阁主又是我的夫人,你觉得……”柯正杰转头朝着冷川抛了个媚眼,惹得冷川一个肘击,柯正杰无奈,转过头来,看着舒承:“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舒承有些将信将疑,看着柯正杰半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我也落到你们手里了,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次居然轻易的相信了你们。”
冷川转头看着柯正杰,却发现他额头上都是薄薄冷汗,微皱眉头,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你们先不要说了,我们得先找地方给柯正杰包扎伤口,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他撑不了多久了。”
舒承看着柯正杰,也不禁一愣,点头。
冷川探出头去,对着窗外的人一打手势,瞬间,窗外的黑衣人全部都消失在了树林里。
柯正杰无声的对着窗外点了点头,窗外的白衣人也躬身,消失无踪。
禾阳秋跃上马车,载着三人朝着城中走去。
崇溪羽擦拭着叶弘文额头上的汗水,叶弘文紧皱眉头,好像非常痛苦。
崇溪羽眼中噙着泪,看着叶弘文,好你个窦桐,还是我低估了你,原来你这么大的能力,对你怎么防备着,你都无所顾忌,依旧这样伤害我,伤害太子……崇溪羽闭紧了双眼,吸了口气。
“小姐,药来了!”窦桐突然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
崇溪羽脸色大变,不动声色的将药碗接过,脸色铁青:“你先下去吧。”
窦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崇溪羽,却发现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抿嘴,没有说什么,躬身退了下去。
“元宝……”崇溪羽突然喊了一声,却怔住,看着东宫里空荡荡的,从前元宝都会无奈的走过来对着崇溪羽苦笑道:“姐姐,杂家是元百,不是元宝。”然后接过崇溪羽手中的药碗,道:“姐姐,看杂家给你大显神通!”
崇溪羽低头,叹了口气,起身从自己的绣囊上面拿下一根银针来,放进了碗里,半晌,拿了起来,看了看针尖,没有毒?崇溪羽奇怪的低头思索着,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窦桐下的毒?咬咬牙,崇溪羽将叶弘文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喂到了叶弘文的嘴边让他喝了下去。
窦桐小心翼翼的走出了东宫,这才吐了口气,拍着胸口在墙边使劲儿穿着粗气,幸亏王爷说了让我最近几天不要下毒了,不然的话恐怕今天就要被拉出去正法了。吐了口气,窦桐低头冷笑:“小姐,是奴婢对不住你了。”
当叶弘文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崇溪羽趴在他的床边,睡得香甜,手握着叶弘文的手,让叶弘文的眼中一片温柔。
叶弘文吐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晕,不过幸好昨晚救治及时,现在毒应该已经有大部分排出体外了,看着睡得香甜的崇溪羽,微微一笑,晚上肯定一晚上都在照顾我,真是难为她了。
轻轻抽了抽手,却发现崇溪羽也不安稳的皱了皱眉,将抱着叶弘文的手又紧了紧,无奈苦笑,叶弘文只得躺好,看着天花板。
回想起昨晚之事,叶弘文皱起眉头闭上双眼,临昏迷前看到众多人围了过来,却看见窦桐的脸在面前人们的身后朝着自己瞅了瞅,便消失了。这是他昏迷前记忆最深刻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叶弘文皱眉,将另一只手放在了额头上,叹气,难道,溪羽才是主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