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消消气,太子妃的孩子保不住可不就是应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老话,且叫他将人都得罪个遍去,都说风水轮流转,奴才就不信他能这么一直嚣张下去,就是万岁爷这样说一不二的办事也讲究个周全,更何况他还不是万岁爷呢。”
花月话音刚落,一旁的魏启便接了腔:“娘娘,花月说得正是这个理儿,依着奴才说,咱也不必再着风口浪尖上同太子争什么,他想要更多的权咱们就给他去,慢慢养大他的胃口,待万岁爷回来了,做主的还不是万岁爷,末了他落得一场空,心中定然不如意,一旦他起了想同万岁爷夺权的心思,那便离他倒霉也就不远了。”
“待这事儿过了,太子妃的身子也恢复了些,您啊不如就将石氏给提拔起来,是用了装病的法子也好还是旁的也罢,这摊子事儿您不管了,些个人想要权也得有本事管,大的小的都贪心想一手抓,末了什么也抓不着。”
“宫里盯着咱们的太多了,谁都觉得咱们是绣花枕头,无非是得了万岁爷的青眼这才得了好处,且不说太子,就是惠嫔荣嫔也不老实着,这二年八阿哥长大了,僖贵妃眼看着也起了心思。”
“一个个都觉得没了咱们她们就能得了便宜,只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您一退,只管叫她们斗去,石氏就是掌权也休想轻易过了这几个人的关,可叫她们狗咬狗一嘴毛去,末了甭管谁得了好,只要万岁爷一回来,还不是得乖乖让出来给您?”
玉琭可不是什么恋权的,无非是为了康熙爷这才整日不辞辛苦着,听魏启这么一说她也冷了心,干脆撒手叫人折腾去,总归万岁爷不在,后宫怎么乌烟瘴气都成!
“得!就这么着吧,不过咱们即便是退也不能叫下头人吃了亏,下头有几个管事我是用了多年了,没得上头斗法叫她们这些忠心的跟着吃亏,你下去点着些,叫她们机灵着点儿,莫叫人为了我同谁顶着干。”
“您放心,奴才这便办去。”魏启忙应下了,紧接着就忍不住感叹:“到底是有娘娘您这样体恤人的主子,奴才们才心齐能办好事儿,且换做旁人,上头的主子争权夺势,下头的奴才们也只顾着仗势倾轧,能办好事儿可就怪了。”
玉琭笑着无奈摇头,什么体恤不体恤的,她也不过是念着奴才们也都是人罢了。
“行了不说这个了,我总觉心口闷闷地不大舒坦,想睡一会子,若昭宁和温宪一会儿回来问着你们可莫说我身子不爽利,且叫她们代我去看看大阿哥家的爱兰珠,那孩子今儿一早跟着伊尔根觉罗氏去了太子妃那儿,谁成想叫她瞧见那命薄的阿哥了,恐叫爱兰珠吓得不轻。”
花月几个一听娘娘说自己身子不妥可紧张开了:“且不知您胸口闷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奴才这便叫太医来给您诊脉,您身子不适怎还顾得上关心旁的,爱兰珠受惊全赖伊尔根觉罗氏没看好她,您就别惦记着下头的孩子们了。”
玉琭不叫花月兴师动众,这节骨眼子上叫太医不合适,就是真有病也像是同太子打擂台的。
“不必惊动太医了,我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昨儿同万岁爷说话说了半宿,一大早起来又动了气罢了,歇歇就是了,若真不舒坦,我自会叫你唤乔太医去。”花月和莺时闻言,好歹是没再坚持,可心头忧虑不减,二人一左一右扶着玉琭去里间躺着,这紧张的样子还叫玉琭好笑一阵儿。
小睡了半日,玉琭仍觉身子略有些不爽,不过她也早不年轻了,熬夜得几天缓不过来也是寻常,玉琭没甚在意,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忙起来也就顾不上小病小痛的了。
翌日再用膳的时候,玉琭听下头人说,太子压不下怨气,到底是发作了一通,叫人打死了石氏跟前儿的一个一等大宫女和几个小二等的奴才,下头格格侍妾们也不少遭殃,可说除了侧福晋李佳氏,太子后院就没几处安稳的。
只要没闹到她跟前儿来,玉琭是全然不管的,她只叫花月给石氏送些补身子的药材,做些面子工夫就是了,吩咐事儿的时候席间还坐着昭宁和温宪,玉琭也不避着两个孩子,且叫她们听着学着去。
等额娘忙完,昭宁给额娘夹了块儿肉茸饼到碟中,那殷勤的小模样一看就是有事儿要商量,不等玉琭开口,温宪也有样学样,又夹了块儿甜的,玉琭不由失笑,也不抬眼看女儿们讨好的笑容,直道。
“今儿可都晓得孝顺了,说罢,又有什么事儿要求额娘的。”
俩小姑娘脸皮一热,倒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昭宁也干脆直说了:“额娘,今日我同妹妹能不能不去读书了?倒不是想偷懒来着,昨儿去我们去见了爱兰珠,她吓病了,高烧惊厥呕吐不止。”
“四格格还小,皇嫂得看着她,不能总陪着爱兰珠,我们姐妹俩平日里同爱兰珠关系最好,依着辈分又是做姑母的,哪能看着爱兰珠自个儿可怜巴巴的忍受病痛,过去了就是不说话,只陪伴也算是安慰了。”
玉琭倒没想到爱兰珠吓得这么厉害,忙看向了魏启去:“怎没听下头的报上来,可叫太医过去瞧了,小孩儿发烧惊厥可不是小事儿。”
宫中难得又魏启也不知的事儿,他听公主们这么一说也纳罕呢:“奴才失职,还真不知大格格病得这样厉害,只听说昨儿下午大福晋那儿叫了太医,没弄出什么大动静来,奴才便没在意,只当是请平安脉罢了。”
见魏启跪下了,昭宁倒是会心疼额娘跟前儿的奴才,连替魏启开脱几句:“额娘有所不知,这事儿也怪不得魏公公没告诉您,二皇嫂的事儿闹得不小,太医全被太子二哥叫去了,太医哪儿还有闲的供大皇嫂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