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理论上说，是会的。”
蓝色光团子没察觉到她的神情异样，自顾自道：“不过你放心，我们自然会帮你处理好这里和22世纪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人对你的消失存疑的。”
雪茵猛地转头，“那如果我竞选失败了呢，是否就能回来？”
“额，额，为了不让普通世界的生灵知道时空守护者的存在，竞选失败的人会被抹去记忆，至于去处……要是你真的失败了，当时自会知晓。”
这才注意到她神情低落，蓝色光团子安慰道：“不过，候选人一共就四位，虽然你实力是弱了点儿，但人族先天就在时空隧道之中有着其他族类不可企及的优势，再加上你学东西极快，依我看肯定能选上时空守护者的，放心吧。”
雪茵露出一丝苦笑，心道，我忧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而是不想从这凡尘之中消逝，不想对在这里得到的一切放手。
也许成为时空守护者守护苍生是很伟大，但那么伟大的事自会有其他三位候选人中之一去完成，又不非得是她。
而她，还是更想在这清代的小窝里呆着。
“我，不想参选了。”
蓝色光团子本来悠哉悠哉，听到她这一句话，惊得差点没从雪茵体内蹦出来。
它急吼吼地：“这怎么行？!时空守护者候选人按照平行时间算，也是1000年才改选一次！你们每一位候选人，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你说不选就不选？那怎么行！”
“我想，选什么都得看本人意愿吧。”雪茵语气中带着的那股决绝的意味让蓝色光团子忽然不寒而栗，“我，不。”
“你、你……”蓝色光团子脑中突然闪过她伤人时那种狠戾的姿态，声音不由得淡了下去。
“茵茵，你没事吧？”
晔辰看她盯着窗外，眉头锁的越来越紧，好似那斜阳留下的最后一缕黛紫色惹了她不悦一般，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事。”她的眉头轻轻松开，“想到了一些不高兴的事。”
又起身道：“今天也累了，我先去歇下了。”
行至门口，她又停下，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有事叫我。”
晔辰点了点头。
他为何觉得，刚才的雪茵似乎有些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呢。晔辰摇了摇头，许是她今天见了太多血腥，才神色有异吧。
————
雪茵屋内，蓝色光团子刚找回了勇气想要继续劝她，就忽然喉咙一噎，声音惊慌，“时空守护者大人——唔。”
雪茵皱眉，“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蓝色光团子的声音消失了两秒，才忽然回来，带着些许惊慌，“没事了。”
“我可以不参选了？”
“呃，这个嘛，我……”
“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雪茵疑惑地摇了摇头，吹灭蜡烛躺下。
————
杜若灵抵达了京城。
她的速度比雪茵她们一行要快上一些，因为她毕竟是只身一人，食宿都好解决。
杜若灵以前很少离开千雁宫，这次来京城也是想故地重游一番。但，很少离开也就意味着她根本就不会规划理财。
等走到繁华的京城中心，叫卖声不绝于耳的大街上，她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将双手往荷包里一摸。
双手空空，空有购物的心，却没有购物的钱。
“……没关系，反正。”杜若灵看向了京城一座妓院，“既然没钱，那就先报仇好了！”
她一个小姑娘，大摇大摆地走进妓院，不说吸引目光，也会很可疑。
不过，她就是要闹事来的。
这样想着，杜若灵旁若无人地迈进了人声喧嚷的妓院。
入目是没怎么改变的陈设，四周都是和她年纪相仿、衣着美丽的少女，那讨好贵人的腔调让杜若灵恶心。
她随手抓住了一个红衣少女，“你，我要见你们这儿的符嫣！”
她并没压低声音，再加上腰间佩着双刀，神色凶狠，所以周遭的其他少女和少爷公子们都自觉地避退开来。
“符、符姑娘，她，她在房间休息……”那红衣少女吓得面无人色，楚楚可怜，小声道。
“知道了。”杜若灵松开她，径直往二楼少女们居住的一排厢房而去。
发觉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冷笑一声，“唰”地抽出腰间一把长刀，“不想掉脑袋的，就赶紧给我撒腿跑！”
少女和客人们被她这么一下，纵使有看热闹的心也没了那个胆儿，一哄作鸟兽散。
杜若灵只身上楼，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间屋子，用刀尖挑开了门帘。
屋中布置典雅，一桌两个蒲团，靠墙有个梳妆台。
一个妆容明艳的蒙面女人就坐在梳妆台前，见到台上的铜镜中映出杜若灵的身影，她微微一笑，“杜小姐，你来了。”
看到她，杜若灵立刻怒火中烧，“你个小人，竟然有脸跟我说话！”
当年，她还很小，跟着盛梨和涟棠二人一路上京，但之后盛梨涟棠忙于选秀和对付布木布泰，疏忽了她，导致小杜若灵在误入青楼时被绑架。
盛梨知道这个青楼中都是皇室的高手，来试探了一次，结果青楼中人多势众，还设有机关，盛梨人生地不熟，不但没救出杜若灵，还受了伤，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接着，倒不是盛梨放弃营救，而是由于自身原因——她怀孕了，怀上了晔辰。
而且也是时机不巧，过了没几个月涟棠也怀上了雪茵，而盛梨又不敢出动京城潜伏的其他千雁宫势力，怕一下没弄好被布木布泰发现，趁机铲除。
所以，盛梨就给杜若心写了信，可她没料到，杜若心着急救妹妹，竟然不顾后果找黄道长修炼了‘秘术’。
几年后，功力有了显著提升之后，杜若心一人杀入这座青楼，本来马上就要成功，谁料符嫣突然出现，下了阴招，让杜若心短时间之内功力尽失。
杜若心无奈只能跑出了青楼，在京城养伤练功，又耽误了好几年。
小小的杜若灵，从还没记事起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青楼隔间中，一直过了十三年，才机缘巧合之下被晔辰使用计策救了出来。
十三年的时间，杜若灵对这座青楼的恨意积攒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重回故地重见故人，就要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