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在心里的事儿想通了,人也就精神了处理事情也就有了信心,喻文站得笔直的看着面前这个钢盔铁壳的东西,产生了研究的想法。
她对李征文说:“我开机试试,在工程师来之前自己找找原因。”
李征文虽有犹豫但还是应允了,等上那么长段时间真不如自家人先弄清楚为什么。
喻文在测试机前忙活了一上午,把那个拷贝、删除的动作反复做了几十遍,但却没一丁点收获,她感觉这个动作使她有些疲惫了,连完整的故障提示都无法看到,狂乱的抓抓头皮更无助的看向天花板。
李征文见她如此,便走过来,道:“没关系,不着急,慢慢弄会发现是什么问题的。”
“嗯,吃饭。”她有点自暴自气的丢下手中的笔,独自走出测试室
李征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看看喻文的背影又看看一桌子零乱的资料,动手整理起那堆玩意儿。
测试机停止工作一天就会给他们堆积一百多号待测品,虽这些不是新产品不急着要结果,但两星期堆积下来就会是很吓人的数量,喻文看到品质课的检验员推开测试室的门就犯愁。
“喻文,给我写个前面一点的号吧。”丝印课那个打份得花枝招展的检验员,又将身子像贴菁菁一样紧贴在喻文身上,娇滴滴的说
喻文最讨厌这种在同类面前还要卖弄风骚的女人,而她还每次都让菁菁开后门不排队来测产品。有许多部门的检验表示不满,多次向她反应此事,加之测试机的故障使她很恼火,所以现在想收拾下这个女人。
她冽起眼,说:“你测产品就先排号,靠我身上干嘛?”
那女人一点不识趣的再次娇柔道:“不就想让你排个前面一点的号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喻文冷笑到,让那女人有些不自在了,自然将身体移开了些。喻文紧接着板正脸,问:“前面的号都是挨个排的,都是检验员们送的待测品,你我有啥资格要插个号进去?”
那女人不常与喻文打交道,因为觉得喻文严肃,今天这正面的对话确是使她没办法招架了,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大姐,挨着那后面给她编号。”喻文对从制造课借调来的中年妇女讲,并递给她一支笔
那女人拿着她并不满意的号,嘀嘀咕咕的走了,将测试室那道玻璃门用力拉上。
这声响吓了投入捕捉画面的喻文一跳,更使她丢失了那个大好的捕捉机会,她站起身看了看门口又将目光放在了屏幕上,比先前更加投入的样子。
“啊哈哈,行了行了!”测试室突然冒出喻文大声的笑,也吸近了站在远处的几名测量员
“终于把这画面烤下来了。”她像胜利者一样伸着懒腰,看着几个测量员
其中一名测量员问:“看到是什么原因了?”
“嗯,电压不稳定。”她说着打开那张花了将近一天时间才烤下的图片
“电压不稳定,那怎么办?三次元断针是不是也因为电压?”那人又问,并提出另一个问题
“先打个电话给服务工程师,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很大,要不了多长时间,可以先请他们帮我们解决。”李征文站在测量员后面说
“嗯,我也觉得。那打个电话试试吧。”喻文点点头,翻找着号码
经过喻文的初步讲解对方已确定不是射线出了问题,所以要求喻文将图片发给他,等判定确为电压问题后再采取修正措施。
这道判定程序倒很快,服务工程师两小时后便打来电话,通知明天来为他们加载稳压器还想亲自见喻文一面。因为自上次使用能谱分析挽回龙兴的损失后陈喻文这个小测试员的大名就在精工仪器厂打响了,再加之这张没有一个测试员能烤下的图片更使她在几个工程师心中成了女神。
装上稳压器测试机又恢复了运行,送走工程师喻文悠闲的坐在中央大办公桌上休息,又不时拿起万用表量量电压。
菁菁一边听音乐一边测试着产品,猛然发出一声尖叫,由于戴着耳塞的原故,所以声音像杀猪般尖锐。
喻文已看到了是怎么回事,立即拿过万用表在主机箱电源插头接口处测下几个数据,又急忙盯着屏幕,试图拷贝下那条警告信息。
“金工,不好意思,我是小陈。我们的测试机运行两小时后又出现电流过低的警告,麻烦你抽时间帮我们处理一下。”喻文对刚装上的稳压设备表示怀疑,她想这也许并不是电源的问题,而是测试机内部的某线路出了问题
对方工程师也有些不可能的说:“又出现警告了?有图片吧,你把图片传给我看看。”
喻文又将图片传给了对方,对方再次更换稳压设备,但故障很快又产生了。工程师实在被龙兴这台设备搞得没了办法,最后丢下一句话,如有电流数据显示为零,那么就可以给你们更换新的设备,但那该死的测试机在它不断出现的红色警告中总没个为零的数据。
渐渐增长的待测品堵得喻文心慌,她下定决心一定烤出那个数据。于是这一整夜的时间,当赵菁菁同志砖进那个大大的纸箱并酣甜的喷出鼾声时,她独自一人守在测试机前,两眼固执的盯着显示器屏幕,唯有心中那个‘事在人为’的信念伴着她。
测试室的后门是一道半玻璃的,门外堆着暂时不外发的产品,如果领导想要监视测试室的动态,只需绕到这个后门便可一览下整个测试室。
霍烨辉对这道后门已并不陌生,每当喻文上晚班时他便会在深夜来这里看看。此时喻文认真的形态、不时因失败而叹气的样子、还有她为了让自己不磕睡而安放的脚架,让他看了异常感动,更为这小女子那颗上进心感到骄傲。
霍烨辉退出那间没上锁的库房,打开手里的照明灯,正好碰到巡逻的兰家煌。
“你在这儿?”兰家煌问,但随即明白了,他这问也就显得有些多余
“嗯,听说测试机一直有问题所以过来看看。”烨辉回答到,并关掉手里的灯
“喻文一个人在哪儿?不是还有赵菁菁和几个测量员一起上班吗,人呢?”
“那女孩太认真了,就为那破设备。”烨辉突然有些生气的到
“呵呵,不好呀?那是龙兴有福。你要不愿意改天我给她换个岗位,把她调到写字楼去。”兰家煌拍拍不快的烨辉,坐到员工宿舍楼下一石凳上
烨辉想了想,抽出两支烟,递出一支,道:“张总不是想把她调去总经办吗,女孩上夜班不太好,是可以给调调。”
“不去总经办,人事主管已上去了,让她管人事吧,对她有些发展。”
两个男人商议着有关喻文调离测试室的事,兰家煌在烨辉的谈论中读懂了他对喻文的情感,也因此而感到高兴,更为烨辉那颗找不到北的心终于有了停靠点而欣慰。但他却不明白两个年青人内心有着不能相依的煎熬。
天边出现了一抹彩光,喻文俯在窗前的一张桌子上,两手支着头望向那片美丽的天际。分不出她此时是想睡觉还是在沉思,反正就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也没有动。
厂区路面上的声响越来越频繁,这说明已经到了交接班时间,她拿起拷贝好图片的U盘不太有精神的出了测试室。
她终于可以闷头闷脑的睡上两天了,发给对方工程师的图片,绝对是正宗的可以换个测试机的数字。她并且料想到了更换时间,所以两小时之前就关掉了测试机。
“喻文,有个能谱分析研讨会,别人发来了邀请函特意请你去呢。”李征文欢喜的说着并把帖子递给喻文看
“你去参加吧,日本人的会我不想去,也听不懂。”喻文并无高兴之意,扫了眼帖子便还给了他
李征文接过后,又道:“邀请了我们两人,一起去听听又有什么,能提高你的技能。”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下星期二,在**国际酒店。”
喻文漫不经心的拿过帖子看了看,不太满意的
摇摇头,看到门口的菁菁回来便动身去食堂了。
**国际酒店门口站立着两个土刨子,李征文和陈喻文。他们从没进过装修得如此金碧辉煌的酒店,此时已完全找不到上十楼学术大厅的5#电梯在什么地方了。他们像个隐形人物,服务员们总是从他们身边路过,却总是听不见李征文的问话。
“这就是庄稼人进城,我俩现在像个叫化子,没一人答理的叫化子。”李征文无奈的对喻文说
“自己找,去哪边找找,再找不到爬楼梯。”喻文一本正经的指了指大堂左侧
天下总有好心人吧,站立在左侧一个角落里的小伙看见东张西望的两人,主动走来帮助解决了这一问题,这也证实了他们并非隐形,通过肉眼还是能看见的,不过主要还得看对方愿不愿意用肉眼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