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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北朝二公主被称为‘天下第一美’。城中众人哪肯放弃这个可以一观北朝二公主尊容的机会,方才她缩在祭台金匾下,又有贺兰皇后阻拦,看不真切,但光那身影已吸紧了台下诸人眼球,这时走到台前。
一身白色锦服裹着她娇好的娇驱,两鬓秀发松松的贴着耳鬓挽了个环,束在头顶,压了条东珠串成的珠花,发尾与余下长发一同垂下,在后背随意用白色丝带束起,侧面斜斜插了支珠钗,面如脂玉,眼如硕星,浓睫轻扇,唇色微淡,如雪中寒梅,塘中清荷,回眸间眼角微勾,又媚不可挡。
刹时间,台下一片那哑静。储人大气都不敢哈一口,怕气一暖便将这位冰雪美人哈化了。
也正因为此,众人才没曾注意到混在人群中出类拔萃的容华。
容华见她向他望来,微微一笑,神态温润如初。
白筱心跳如捣鼓,白宜仅看了古越的一双眼,已经如痴如醉,如果知道古越头盔下是这等容貌会是怎么样一副形容。
正怔忡走神,突然听耳边一声惊呼,“为何没有字?”
接着台下一片哗然,一些不满自己夫君或者情郎眼睁睁望着白筱的妇人开始指指点点。
白筱转头看向诵读官,他手中摊着的祭辞果然是白纸一张,一个字都没有,别说祭辞了,顿时傻住了。
虽然她对北皇并无多少尊敬,但祭天不光是为了北皇,还要为天下百姓祈福。这么送上白纸,是对天下百姓的漠视,也是对上天的蔑视。
就算她长得美若天仙,做下蔑视上天,玩弄百姓的事,台下人也难免不怒。
这副祭辞在临出门前,白筱还亲自看过,并无不妥,这时突然变成了一张白纸,脑海‘嗡’的一声响,闪过白宜那抹冷笑。赫然明白过来。
心里乱成了一片,千小心,万谨慎,终是被人算了一道,刚才那辆载着字画的马车根本不是无意撞上,而是一早等在了那儿,派了人在前面守着,见她的辇车过来,才赶马制造那出意外,寻机将她所携祭辞偷梁换柱。
这一切做得当真是天衣无缝,无迹可寻,如果不是白宜唇边不经意的那抹冷笑,她根本不会怀疑到白宜头上。
脸色微白,深吸慢呼,无论如何此时一定不能乱,一定要想出个办法应付。
轻咬发白的唇瓣望了望台下容华,他微垂了垂眼,浓睫微扇,在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一道淡淡的暗影,他将唇一抿,抬眸朝她又是微微一笑。神色淡然,背着手,微仰了面,看向她身后金匾。
白筱心下气苦,这时候,他倒看起了热闹。
苦笑之后,陡然所觉,双眸圆睁,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望见贺兰和古越二人头顶金匾上的‘与民永存’四个大字,这四个字凹陷进去,比匾身更为耀眼夺目,灵光一闪,眸子瞬间一亮。
回头向台下容华回以一笑。
容华收回望着金匾的视线,含笑而立。
贺兰面色惨白,双手紧握着两边轮椅扶手,微哆了唇看着她。
她就想借着这祭天的机会让女儿与百姓见见面,以后方可以接下她现在手中大权,哪里想到,竟然会出此意外,蔑视上天,漠视百姓的公主,就算不处死,也再难得人心。
一番苦心却将女儿逼上绝路,绝望的慢慢靠回靠背,闭上了眼。
白宜嘴角闪过笑意,莲步轻摆,款款向白筱走来。
古越却仍撑着头,视线锁在白筱身上。全无担忧之色,反而闪着好奇的光芒,不知白筱该如何自处。
贺兰缓缓睁眼,瞥视向他,用只有他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我女儿将被天下人不耻,你很开心,是么?”
古越浅浅一笑,不转头看她,“她大不了不能在北朝参政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横竖是我的夫人,在北朝参政本不甚妥当。既然不能参政,我接回宫生儿育女,且不是好事一桩?贺兰皇后将多一堆孙儿孙女,想必十分愉快。”
他的话象给贺兰心窝里塞进一块尖石,搁得难耐,又堵得心慌。
贺兰气得脸色发黑,冷哼了一声,“休想。”
古越不以为然的勾唇一笑,歪了歪头,仍看白筱,见她神色已定,眼中露出一抹赞许。这丫头果然不简单。
白筱听到他二人之言,心间微涩,深吸了口气。
诵读官面色慌乱,捧着那页白纸的手,不住的抖,“二公主,这……这……”
白宜近前,关切的向白筱问道:“皇妹,为何会如此大意?这该如何是好?”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台下近处人听见。
听上去关切的一句话,却瞬间将隐忍着的百姓的怒火激起。
贺兰更是气得浑身乱颤。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如此落石下井,这件事怕是与她脱不了关系。
之前几个月,在朝中的百般巴结,怕都是为了这一刻。
然怒归怒,在这万民之前,却发作不得。
古越眼里笑意更浓,饶有兴趣的换了个姿势,接着看戏。
白宜这话如果换成方才,白筱定然失色,此时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祭天是何等大事,我千惦万挂,唯恐有一点闪失,如何能大意。”
“那这……”白宜背着台下百姓,瞥视过诵读官手中白纸,露出一抹不屑,事到如今,她还能玩出花来?
白筱出了这事,朝中大臣定然会将因果推到贺兰身上,虽然病了几年无法教导女儿,但此行过于恶劣,对贺兰难免不会有看法。
她坐在那掌权之位上,也不过是孤棋一枚,过不了多久,便得从那座上下来。
北皇子嗣除了她和白筱,只得那个不满十岁的儿子金璃。
贺兰一倒,定然捧金璃上位,幼帝上位,自然得她这个皇姐垂帘相辅,她得了如此地位,还怕古越不肯与她联姻?
偷偷望看古越,见他正半眯着狭长俊目将她们看着,哪里敢露出一丝轻狂,柔声劝道:“皇妹,此事万万不可逞能。错了就错了,向大家诚心请个罪,这事也就算过了。”
语调诚恳,叫人心服口服。
下面百姓闹哄哄的附和,要白筱给个说法。
白筱又是一笑,“皇姐不必担心,我只不过是备了份与众不同的。”
“皇妹!”白宜不想再拖延下去,免生事端,提高了声量喝止。
这时古越哑沉的声音传来,“二公主既然有特别的祭辞赠与上天,长公主为何百般阻拦,难道是别有居心?又或许,长公主知道这张白纸的由来,知道二公主没有办法可施,才故有事此言?”
白宜看向翘着二郎腿的古越,脸色瞬间一变,这是他第一次与她说话,说出的话却象刀锋刮过她的皮肉,又冷又痛。
他自小弄权,她这点小手段,骗不过他的眼。
白筱突然朝着古越笑了笑,“太子,有没有兴趣一起来观赏我为上天备下的这份祭辞?”
古越浓眉一挑,“好。”当真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向她,在她身边站定,“很荣幸受二公主之邀。”
白宜又嫉又恼,沉了脸,讥讽道:“那就请皇妹把这份特别的祭辞献上来。”
下面的人顿时静了下来,好奇又迷惑的看着台上,有的想看白筱如何把这事圆过去,有的当真相信她藏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管是何种心态,都是一瞬不瞬的关注着台上事态发展。
古越立在白筱身边,微伏低头,对她低声道:“如果没有办法,不必硬撑,我毁了这祭台,带你出去便是。”
他将如此狂妄之事说得如此轻松,然在白筱听来,却丝毫不觉得他是大言不惭,就觉得他有这本事,这狂妄之事正是他拈指间的事。
扬脸朝他笑了笑,眨了眨眼,也低声道:“如果我这招行不通,就劳烦你了。”
古越唇角微勾,“好说。”
白宜见二人有说有笑,却听不见二人说什么,早翻了几坛子的醋,酸得脸色发青,阴阳怪气的道:“皇妹,不要误了吉时。”
白筱从诵读官手中取回那页白纸,清了清噪子,双手捧了,大声道:“北朝白筱献祭辞。”
白宜冷哼了一声,“皇妹,祭天可不比得儿戏,你献白纸戏弄上天和这千千万万的百姓吗?”。
事到这一步,贺兰脸上也挂不住了,喝道:“筱筱,不得胡来。”
白筱无辜的正色道:“母亲,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白纸,上面有儿臣写下的祭辞。”
众人惊讶的看向她,明明是一张白纸,哪里有什么字,古越也是一愣,不知她这是玩什么花样,如果戏弄百姓,这事可就圆不过去了,急忙凑上前去看那张白张,差点把眼睛看成了对眼也没看见上面有字,低声问,“你……”
白筱朝他又是一眨眼,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白宜失笑出声,“皇妹,为姐眼拙,你这字写哪了?”
下面即时有人不依了,一片哗然,喧闹,“你骗人,你当我们所有人眼拙?你这般玩弄我们,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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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宜见众人站在她那一边,气焰越旺,“你还有何话说?”
白筱不慌不忙的道:“不是皇姐眼拙,更不是大家眼拙,这字是我聚天地精华而写,如果不是真心爱戴先皇,拥护上天,是看不见的。”
古越也皱了眉,这丫头当真胡来得紧,简直是一派胡言。
白筱此话一出,下面的人更是恼怒,拿了石头果皮想要掷她,古越冷眸一转,重哼了一声,扫过下面愤愤不平的百姓,众人打了个寒战,哪里敢将手中之物掷上来。
心又不甘,在下面指手划脚的叫骂不休。
白宜舍了白筱向贺兰问道:“母后,皇妹这看不出字,如何算数?”
贺兰寒着脸,冷哼了一声,不答,也无法答。
在这场上,只有古越和贺兰地位最高,先不说贺兰与自己的关系,让人信服不得,就拿得民心而言,南北朝中也非古越莫属。
白筱手持白纸不露声色的悄悄换了方位,将白纸举过头顶,对古越道:“太子,请过来一观。”
古越愣了愣,见她神色淡定,不似玩笑,好奇的跟了过去,站在她身后,抬头望去,即时愣住了。
今天天气极好,万里无云,强烈的日光打在那块大匾上金碧辉煌的‘与民永存’四个金字上,再反射回来射向白纸,白纸上便出现‘与民永存’四个大字,闪闪生辉,流光幻动。
白筱看向人群中的容华,四目相对,各自微微一笑,容华转身离开。
古越愣过之后惊看白筱,白筱朝他得意一笑。
古越眼里赞赏之色毫不加以掩饰,“好一个‘与民永存’。”
与古越同方向的百姓均看见那四个大字,赞声四起,纷纷跪地下拜,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看不见到纸上字体的百姓见他们如此,哪还敢说看不见,忙跟着下跪,刹时间,下面众百姓黑压压跪了一片。
白筱向容华所在方向望去,追寻他的行踪,可是一眼望穿,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将手中白纸放入火盆,随着火起,下面百姓更是呼声一片,“二公主千岁,千千岁。”
白宜没看见纸上的字,不知玩的什么手段,让百姓突然如此,但事到如今已是无计可施,面白如纸,讪讪的回到贺兰身边,垂眸不敢看贺兰。
贺兰只道是古越有意偏袒白筱所致,虽然心里打了千把个结,但白筱过了这关,却是万幸,心情也是大好,见白宜过来,心里即时布上一层乌云,如果不是北皇刚逝,怕动她引起民心不愤,才留着她,如今敢公然挑衅,这帐得记下。
阴森森的瞥了她一眼,令她打了个哆嗦,越加不敢造次。
古越随着白筱的视线望了望台下,在她耳边低声问,“容华给你献的计?”
白筱不否认,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