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情种

战龙云?

看着纸笺上的字,傅沧泓黑眸幽邃。

伏幽一言不发地站立着,他跟从傅沧泓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深知他的个性,不该问的事,绝对不会多问。

“你手上现在可用的,还有多少人?”

“两千余人。”

“嗯,”傅沧泓略略颔首,脑子里急速地计算着,“附近还有可以调动的兵力吗?”

“有清邑的驻军五千人。”

“很好。”傅沧泓点头,“立即传朕旨意,令清邑驻军分成五批,每批一千人,妆扮夜行至琉华城,不要惊动任何人。”

“属下遵令。”

待伏幽离开,傅沧泓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他在这世上,虽只活了二十多年,所经历的险风恶浪,却比寻常人多太多,是以,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危机,都能冷静对待。

战龙云。

是那个男人,他的身后,又代表着什么势力?

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容许任何人,再伤害璃歌,这方天下,必须是安宁的,是平和的。

想到这里,傅沧泓重重一拍桌案,站起身来。

天色擦黑色,伏幽终于返回:“皇上,清邑的驻军已经按照御旨,分批连夜赶来。”

“好,”傅沧泓点头,将已经拟好的详细作战计划交给他,“一切按上面的安排行事。”

……

一片郁葱葱的树林。

身穿白色战甲的士兵身形站得笔挺,眼中却闪过丝不解:“少君,为什么始终滞留在此处?探马不是来报,说北宏皇帝现在就藏身于惊虹别院吗?咱们只要冲过去,将他活捉,不就成了吗?”

面容冷毅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转头阴冷地扫了他一眼,士兵立即乖乖闭上嘴。

倏然转身,战龙云走开了——他心里很清楚,跟这些普通士兵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会懂的,如果傅沧泓是那样容易束手就擒之人,那他就不配做北宏的皇帝。

况且,自己的目标,也并非是傅沧泓的性命——

“少君!”一名哨兵忽然匆匆飞奔而至。

“何事?”

“前方出现了两支人马,我们是否拦截?”

战龙云双眸霍地一沉,然后疾步往战马的方向而去,翻身跃上马背,握紧缰绳,朝最高处的山岗奔去。

立在高高的坡顶往下一望,但见两队打着旗帜的人马正朝两条黄土道上而去。

傅沧泓本人,会隐藏在这两支队伍里面吗?战龙云急速地作着判断。

终于,他的双眸霍地一跳,长呼一声,打马朝右边那支队伍冲了过去。

随着一阵人嘶马呼,整支队伍停止前行,一个个北宏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间杀出来的冷毅男子。

“你们的皇帝呢?”战龙云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阴冽的气势。

“皇上?”几名北宏士兵对视一眼,内中一人高高昂起脖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但听得“啪”的一声,那人已经从马背上,被直接抽落于地,连打好几个滚,才跌跌撞撞地站起。

“再问一次,你们的皇上呢?”

“绕行水路,早已取道北宏了。”另一名士兵答道。

战龙云闻言一怔——这可能吗?琉华城一带数条水道,每一个码头,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傅沧泓就算是长了翅膀,也不会那么轻易地飞过去。

“事实如此,想来阁下,不久就会收到消息。”那名士兵不卑不亢地道。

盯着他看了小半会儿,战龙云哼了声,调转马头奔回山岗上。

“北门啸剑!”

“属下在!”

“还记得你在帐中立下的军令状吗?”

“请少君明示!”

“傅沧泓跑了!”

“什么?”北门啸剑抬起头来,面上尽是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立即去查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重责不饶!”

“是!少君!”

待北门啸剑离去后,战龙云重重一拳砸在树干上,眸中闪过丝狠光——傅沧泓,傅沧泓,想不到你竟然狡猾如斯!

坐在运行平稳的船上,看着两岸缓缓滑过的景致,傅沧泓心中却是难得地宁和,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到怀中女子那娇柔的面容上时,更觉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快慰。

不管这场战争是如何激烈,璃歌,你终究是属于我了,从此之后,这天下再没人,能够将我们分开。

两天两夜之后,航船终于缓缓靠岸。

“伏幽。”

“属下在。”

“朕先小住船上,你且先行前往宏都,打探一下战况如何。”

“是,皇上。”

夕阳往地平线下滑去,晚霞的光在湖面上铺染开来,天地间的一切,看起来优美到极致,谁能想到,离此不远处的宏都,却正战火纷飞?

“璃歌。”簇拥着女子坐在船头,轻轻擦着她的脸颊,傅沧泓柔声低喃,“咱们回家了……”

几只水鸟从空中飞过,洒下串清远的鸣声……

多好啊……

倘若时光一直如此静谧,他或许愿意选择,忘却凡尘俗世其他一切的一切。

只有她,和他而已。

“皇上。”

月亮升上树梢时,伏幽折回船中。

“情况如何?”

“夜魁国死伤惨重,随时都有溃逃的可能,张将军请示皇上,是就地全歼,还是?”

“罢了,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罢了,”傅沧泓一摆手,“打开一个豁口,让他们自行离去吧。”

“是。”

三日后,傅沧泓一行人等,平安进入宏都城,高大的城墙下,处处可以看见双方士兵的尸首,以及炮火弹燃烧轰炸后留下的痕迹。

回到皇宫之后,傅沧泓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将夜璃歌安置于龙榻之上,并且召来御医诊治。

细把着夜璃歌的脉搏,御医陈伦时而擦擦额上冷汗,时而转头看看满眸沉凝的皇帝。

“如何?”

“微臣,微臣……”陈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诊断不出,夫人到底身患何疾……”

“哦?”傅沧泓难得地没有发火,“你在御医院供职多年,可曾听说国内,有什么出众的人才没有?”

“出众?”陈伦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眉头却紧紧揪起,思索了好半天,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若论出众,倒是有一个,长年隐居于天沐山,专擅采集药草,和救治疑难杂症——”

“既如此,就写封书信去,召他前来。”

“这个——”陈伦面现难色。

“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微臣不愿意写,只是这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不容易找。”

“那也容易,你且将他的形容告诉画师,临摹成肖像,交给当地衙府的官员,让他们去找。”

“可是——”陈伦仍旧迟疑。

“你还有何话说?”

“这人的脾气,向来耿介,只怕不会听从官府差使,不是那起呼来喝去之辈。”

“哦?”傅沧泓听罢,摸摸下颔,“他可有特别喜爱的物事,或者嗜好?”

“医书,他唯一嗜好的,就是医书,尤其是上古失传的医书。”

“那就容易办了,只需在当地悬出榜文,言说京中有大员患了重疾,特向民间召集名医,只要能治好病症,许入内藏库随意观书。”

“这就好办了。”陈伦当即面露喜色,朝傅沧泓重重磕了一个头,“微臣这就去做。”

看着他起身离去,傅沧泓一直静默着。

夜璃歌的病症极其棘手,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

是日夜间,梁玖冯翊递牌子请见,傅沧泓在御书房中召见了他们。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平身。”

“恭贺皇上平安归来,实乃我国之幸,百姓之幸。”

“免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现在夜魁乱军已去,剑昌贼寇也销声匿迹,不知道皇上接下来,将如何打算?”

“依两位爱卿看呢?”

冯翊和梁玖对视一眼,梁玖方拱手道:“微臣觉得,皇上应该停止一切作战计划,两年之内,如无意外,不可擅启兵锋,而应休生养民,兴百业倡文化,使百姓富足的同时,识礼明义。”

“梁丞相所言极是。”傅沧泓点头,面色难得地平和——这多半是因为,夜璃歌已然在他身边,他不需要再担心什么,忧虑什么,可以腾出全部的精力,来打理北宏的内务。

但是他的反应,显然大大出乎梁玖和冯翊的意料之外,他们都以为,自己必定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这个“任性”的皇帝,不过现在看来——

“皇上!”见皇帝态度“良好”,冯翊的胆子立即大了数倍,踏前一步,“还有一事,也必须提上日程。”

“什么?”

“正宫皇后的议立。”

提到这个,傅沧泓面色顿时一沉:“此乃朕之内务,冯爱卿,你管得太多了!”

“皇后选立,事关国事宁定,皇上怎可说是内务?”冯翊得理不饶人,脸上浮出几许血色。

傅沧泓眸中隐现怒意:“那依你说,朕该如何?”

一句话,倒把冯翊给噎住——其实,他也不是那起不开通的迂腐老头,只是想给皇帝提个醒——立夜璃歌为后不合适,一则是因为夜璃歌之前跟安阳涪顼的种种,二则是因为夜璃歌的出身——再怎么说,她也是“亡国之女”。

可是看傅沧泓这模样,他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这个陷入情网的男人,早把夜璃歌当成了他的一切。

罢了。

如果立夜璃歌为后,能让他安下心来,他也只能说服外朝所有人等,接受这个现实。

“微臣……告退。”憋了半天,冯翊只得蹦出这么句话来。

梁玖也躬身请退,得到傅沧泓的允准后,两人从御书房里出来,沿着宽大的御道,慢慢朝外走。

“梁丞相。”冯翊满脸忧虑。

“怎么?”

“你说,皇上如果执意立夜璃歌为后,后果如何?”

“后果?”梁玖停下脚步,脸上浮起几许惊愣。

“你也知道,夜璃歌身上牵涉的秘密,实在太多……”

“我懂了。”梁玖深深叹了口气,“你是怕她,会为北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难道不是?”冯翊脸上浮起几许冷笑,“此女美则美矣,慧则慧矣,却是个祸根子,你瞧瞧安阳涪顼,不就是个很好的例证吗?”

“可是,”梁玖神色一凛,“你断乎不能拿安阳涪顼,同咱们皇上比啊。”

“我却不这么看,”冯翊摇头,“自来温柔乡,便是英雄冢,痴情的帝王,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嘘——”梁玖赶紧打住他的话头,“你不要命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冯翊将双手抄进袖中,“凡治理天下者,受个人私欲牵绊越少越好,若是心有挂碍,必然处处受挟,实在有百弊无一利,皇上此刻情深似海,自然看不见其利害,难道聪明如你梁大人,也看不见吗?”

梁玖涩然一笑:“谁让咱们皇上,偏偏是个情种呢?再则,男人嘛,有几个能轻易过得了情关?更何况,是夜璃歌那样的女人?”

“是啊,”冯翊点点头,脸上浮起几许怅然,“所以咱们这帮做臣子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事情,不会变得像你我想象的那样。”

“应该不会。”梁玖略一思索,道,“毕竟,现在璃国已经不复存在,皇上想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了啊。”

想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了吗?冯翊心中冷笑,面上却神色不动——得到与得不到,很多时候,绝不像表面上看见的这般简单,有的时候,你看似得到,其实已经失去,有的时候,你看似没有得到,可只要那样东西在你心里,你便是得到。

只是这样的话,他并不想多说。

这世间的人,愿意糊涂的糊涂,愿意聪明的聪明,愿意冷眼的冷眼,而他,偶尔缠身政务之时,也愿意做一个淡然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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