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不说,我也明白,他们找我做什么?不过是看额娘落了名分,看我落魄了,拉拢我,想让我冲锋陷阵。”
“十四弟。”
胤祯在舒瑶面前是开朗的,但在胤禛面前,透着浓郁的愤恨,胤禛捻了捻手指,“太子名分早定,皇阿玛是看重太子的,大哥也好,八弟也好,都入不了皇阿玛的眼儿,他们...他们得了些许皇阿玛的称赞,便以为...以为不得了。”
胤禛眸光深幽,透着一抹的阴暗之气,胤祯问道:“他们没机会?”
胤禛扯出一丝苦笑,“君父,先是君,才是父,你如果当我是亲哥哥,听我一句,其中的事少搀和,额娘...她总是盼着你平安。”
“八哥没希望?”
“大清的太后绝不会是辛者库出身,皇阿玛最为重视血统,八弟名声越是显赫,隐患越大。”
胤禛平淡的说道,胤祯洒然一笑,“我还以为皇阿玛真有心扶植八哥,如今大哥在支持八哥,九哥十哥同他一向交好,他是最接近太子之人。”
“太子爷的生母是元后,是皇阿玛最爱重思念的元后,在皇阿玛心里谁也及不上她,何况太皇太后健在,太子爷地位稳固,大哥支持八弟是将他捧起来,他被皇阿玛整治怕了。”胤禛深思了一会,缓缓的说道:“原先唯一的变化在索额图身上,权倾朝野的索大人为皇阿玛忌惮,外戚皇阿玛不能不防,可最近几日索大人...确切的说赫舍里家变了,比原先多了几分内敛,往后如何,我看不准。”
“四哥不想争?”胤祯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四哥,“您就不想?”
胤禛握紧了拳头,眸光越发深谙,淡淡的道:“不想。”
没得到帝位总觉得皇位至高无上,但在梦里胤禛看见得却是孤独,彷徨,辛苦,这些都无所谓,雍正皇帝熬到油尽灯枯得来得一片骂名,朝野上下,当面不说,却没一人真心的称赞他一声,而且成为皇帝,也不是为所欲为,需要顾虑很多,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他如今日子过得清闲愉悦,闲着没事宠宠福晋,逗逗女儿,将来教导教导儿子,何必去争那辛苦位置?
“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做个亲王足以。”胤禛说得极为认真,他从未搀和夺嫡,同众位兄弟关系不远不近,也没结下死仇,无论是太子登基,或者是别人,胤禛都不会有危险,富贵贤王是他努力的方向。
“我听四哥的。”
胤祯同样光棍儿的很,生母已经是嫔了,大清子以母贵,他年岁在兄弟们中间又小,四哥都没指望,何况是他了,没生母庇护,康熙儿子多,对他也没以前疼惜,胤祯即便是想争也没条件,为他人冲锋陷阵,掺和进去储位之争,胤祯觉得不值当。
“回四爷,福晋说可以用膳了。”门外的小丫头回禀胤禛,在他们兄弟谈话时,屋子里是没奴婢伺候的,四爷府的下人都被舒训练的很有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该退出去。
“你用了膳食再回宫,我记得额娘喜欢水晶肘子,你四嫂偏好吃,新找的厨子最擅长做这道菜,你回宫的时候带上一份,送给额娘尝尝。”
“好嘞。”
他们兄弟一起往外走,家宴设在东厢房,胤祯常来贝勒府,对方位很熟悉,收拾齐整的贝勒府,很有规矩的下人,胤祯道:“我将来的福晋,能学到几分四嫂治家的本事,弟弟就知足了。”
胤禛嘴角不由抽了抽,默不作声的领着胤祯去用膳,学舒瑶几分难道他也想娶个慵懒的福晋?胤祯将来福晋的额娘可没瓜尔佳氏的本事,胤禛经常看着舒瑶一手拿着额娘语录,一手拿着额娘攻略的培训下人,且不提舒瑶带进来的陪房,都成为贝勒府后宅的主导力量,她们都是被瓜尔佳氏训练出来的,专门帮着舒瑶掌控后宅。
舒瑶日子能过的悠闲,还能将贝勒府后宅把得死死的,没瓜尔佳氏提点,胤禛不信她能做得到,虽然她有时会冒出些奇怪可用的好点子,但大体的还是听了瓜尔佳氏的话。
酒足饭饱,胤祯提着食盒出了贝勒府回宫。舒瑶让人撤掉晚膳后,主动陪着胤禛唠嗑,她可知亲身体会到胤禛话唠的本事,别看他摆着一张冷面,别看他同外人没什么说的,但面对舒瑶,就算是一个瓷器,他都能说上半个时辰,今日见他的神色不太好,舒瑶难得乖巧贴心一把,当然不到半刻钟,胤禛就觉得肩头一沉,不出所料,舒瑶又睡着了。
抱着她上了床榻,胤禛一手拍着舒瑶后背,一手撑着脑袋,想着朝政上事儿,索额图最近很不对劲,不似往日跋扈的作风,谦和了许多,到底是谁影响了他?今年是康熙三十九年,明年康熙皇帝会封禅泰山,梦中...梦中就是那一年康熙处置了索额图,太子储位开始不稳,可如今索额图竟然有些收敛?
”呜呜...呜呜...四爷...又是女儿...呜呜...”
胤禛的衣襟被舒瑶的小手抓住,“呜呜...又是女儿...”、明显在说梦话的舒瑶眉头皱着,胤禛回神揉开了她紧蹙的眉间,“没事,女儿就女儿。”
他对舒瑶更多了一分的耐心,不禁反思他给舒瑶很大的影响?做梦都在想着生女儿怎么办?胤禛从不怀疑他会没儿子,舒瑶一定会生出儿子来。
梦中的舒瑶,笑得前仰后合,胤禛左手一个女儿,右手一个女儿,背后还背着个小萝莉...多和谐有爱的一幕啊。
忠勇公爵府,志远也同瓜尔佳氏说起索额图的变化来,虽然细微,但志远还是道:“索大人变得不同,今日散朝后,同为夫说了几句话,夫人可记得郭御史?上次弹劾索大人,都说索大人会报复郭御史,但今日他却保举郭御史为右都御使,为夫看皇上都吃惊不小,他处世公允许多,大清之福,太子之福。”
同胤禛不一样,志远首先想到的是索额图改变带来的好处,瓜尔佳氏眯了眯眼睛,“不同又如何?他一日舍不得致仕,一日就有可能被皇上厌弃了。”
“惠雅。”志远不赞同,瓜尔佳氏总是看不上索额图,甚至总会认为索额图会拖累太子,“没他,太子爷的储位不会稳固,废黜储君,另立储君,对大清不是好事。”
瓜尔佳氏向志远怀里靠了靠,忠君耿直的丈夫...顺着他的话道:“是这个理儿,太子位置稳固是大清之福,老爷说谁有此影响力,说动了他?”
从索额图的表现来看,他是一心要做权臣的,瓜尔佳氏不信他一时就想通了,志远摇摇头,“猜不出,总之是好事。”
志远楼着夫人躺下,一会志远就睡熟了,瓜尔佳氏眉头越皱越紧,听外面的消息,索额图身边没见新面孔,不可能有人给他出主意,那到底是谁?索额图当了这么多年权臣,斗倒明珠后一家独大,旁人的话鲜少能听得进去,他有今日的转变,虽说不上是大彻大悟,但对将来的朝局影响甚大,瓜尔佳氏动了动身子,借着些许的光亮,为丈夫志远掖好被角。
她如果不想出个大概来,心里有了准备,如何都放心不下,回想听到的消息,索额图刚愎自用,一般人的建议他不会听,门人只会讨好他谋得最大的好处,不会给他指出,他的权势即是太子的保障,也是太子的最大隐患,能劝得他些许收敛,不是外人的话,难道是他身边的人,更甚者是他亲人?
瓜尔佳氏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棚顶,德妃因秀女中毒降位为嫔...对四阿哥也是有影响的,瓜尔佳氏对子以母贵嗤之以鼻,但旁人可不如此认为,中毒,降位,索额图的转变...这一切难道都能牵连在一起?
瓜尔佳氏不信德妃会愚蠢的下毒...难道是秀女中有人动了手脚?当日不仅有秀女,如果舒瑶走得快一点...瓜尔佳氏不寒而栗,身上泛起后怕的寒意,腰间突然伸出一手,将她想身子向后拽,她落入志远的温暖的怀里,“慧雅,睡吧。”
温暖驱散了她的寒意,瓜尔佳氏弯起嘴角,安心的靠在志远怀里,明日得去看望舒瑶,详细的问一问经过,秀女中毒的都有谁,恍惚记得有赫舍里氏。
翌日,瓜尔佳氏送丈夫出门后,让人准备马车去了四贝勒府,舒瑶见瓜尔佳氏一脸严肃,知道事情大条了,不敢撒娇卖萌,瓜尔佳氏问什么她都详细的回答。
“额娘,您说的是赫舍里芳华?”
“你见过她?”
舒瑶仔细的回想了一会,道:“我进永和宫时见过她一面,眉眼标致,最为难得是她的沉稳,真不像是第一次进宫选秀的人,她...她...我也说不好,总之很特别。”
舒瑶总觉得她有些不同,瓜尔佳氏道:“她可是带着贵不可言的命格儿去选秀的,又中了毒,没准万岁爷会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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