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韵笑笑说道:“这里是红莲谷,我们安全的很,你担心什么。司马花畴留在谷中养伤,可能要过几日才回去。”
杨遇山听了不以为然,摇着头对苏菡韵道:“不对,不对,换做我是司马花畴,受了大辱之后又打不过,一定拔脚就回上方山。司马花畴断无继续留在谷内等我报复的道理,那样他们时时都要担心我去找麻烦。他们既然已经留了下来,刚才又偷偷去谷口偷看我练剑,必定就是查看一下我的伤势是否恢复,这说明他们正在谋划另外的阴谋。”
苏菡韵听了仍旧不当回事,拉着他就往回走,口中说道:“你是惊弓之鸟,担心的有些过了,司马花畴和曲长老修为平平,又已经见识了你的厉害,哪里还敢再对你不利?”
杨遇山听了如何肯信,同时他对苏菡韵的毫不在乎有些不解,但他转念一想,昨日曲长老劈下的那一剑劈的是他杨遇山,苏菡韵并未亲临也没体会,也许没有全信那是要命的一剑。另外,如果苏菡韵就是内奸,很可能她正巴不得司马花畴耍个阴谋弄死杨遇山。
杨遇山知道他在红莲谷没有真正的同盟,所有人都得提防,非如此不能保住小命,尤其苏菡韵和罗颖两个嫌疑犯是不能依靠的,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问苏菡韵道:“你们早上去跟大长老报道点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回来?”
苏菡韵道:“又到了每年炼制贡品丹药的时候了,大长老带大家清点了所有库存药草。好在姐妹们勤快,谷内药园照料的好,罗颖师妹又常年在外采药不曾偷懒过,药草数量虽然紧张,不过勉强能够贡品丹药的数。”
杨遇山听了皱眉道:“药草都炼成贡品上缴给上方山,你们自己用什么?你们忙碌一年不是白辛苦吗?”
苏菡韵露出满脸的无奈之色回道:“这也没办法,红莲谷如今势弱,罗恒山猪妖和啸天崖虎妖一直蠢蠢欲动。只有按时上缴了贡品,上方山才会答应保我们红莲谷平安,这总比留下丹药却被兽妖屠戮的下场强。”
杨遇山将眉头皱的更紧:“这绝不是办法,你们为了贡品丹药荒废了自己的修炼,如此下去只会更加势弱,年复一年的恶性循环,永远也摆脱不了兽妖和上方山的挟制,哪会有翻身出头之日?”
这时罗颖插话道:“不仅如此,上方山每年都会提高贡品丹药的数量,到了今年,有几味药草都险些不够,我采的碧纹幽灵菇现在一颗多余的也没,原本还指望今年贡品丹药能减少些呢。”
杨遇山闻言恨道:“可恶的上方山!”
上方山打着保护者的旗号大肆征收保护费,真真正正的是个黑社会兼吸血鬼,罗颖还天真的指望上方山会大发慈悲,可是哪有不年年加码的黑社会?吸血鬼岂会照顾被吸者的感受?
苏菡韵叹口气说道:“恨也没用,道理大家都懂,可眼下的形势根本没有别的出路,姐妹们勉强维持红莲先祖留下来的基业,日子虽然难过,但总比散去这个道门强。”
杨遇山插话问道:“你们谷主应该出关了吧?”
苏菡韵答道:“没有,这事我也正纳闷着呢。往年谷主也常闭关修炼,但是到了炼制贡品之前,总会早早的出关亲自采药炼丹,今年也不知为何,明天就要开炉炼制贡品了,她老人家还是没有出关。”
杨遇山闻言很是惊讶,皱着眉头暗想辛琼的奇怪行为会不会跟内奸有关,于是问道:“我们能不能去敲门把辛琼叫出来?”
苏菡韵连连摆手摇头道:“万万不可,闭关之人忌讳打扰,若是练功至紧要关头被人搅扰,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你千万被鲁莽行事惹出祸端。”
杨遇山不情愿的回道:“好吧,我不鲁莽就是,我们现在去辛琼的阁楼外探查一下总行吧?我就想知道她闭关修炼有没有出事。”
苏菡韵道:“这个可以,不过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万万不可敲门或是高声喊叫,谷主要是出了事,我们红莲谷可就完了。”
杨遇山点头答应,三人便折向转去辛琼闭关的阁楼。
到了阁楼前,三人屏息静听了许久,阁楼内安静的出奇,一丝声息也无,杨遇山甚至怀疑辛琼是不是真的在里面。这时,阁楼内忽然传来一阵声音低语声,声音含糊不清而且又轻又快,屋外的三人谁也听不清低语声讲的是什么。苏菡韵赶紧拉着罗颖和杨遇山走开,走的远了才冲杨遇山说道:“听见了吧,谷主还在闭关,没有出事,这回你放心了吧?”
杨遇山点点头算是回了苏菡韵,不过他的心里隐隐觉得辛琼一定出了异常。
走在回去的路上,杨遇山指着大片药园说道:“我刚进谷内的时候,还羡慕你们这片片药园,现在才知道,它们其实是上方山的,甚至连你们这些女修,也不过是上方山的药园仆从。”苏菡韵闻言也没有话说,只好还他无奈的苦笑。
到了客房附近,苏菡韵和罗颖说杨遇山伤势已好不用照顾,她们明天还有炼丹任务,今夜得回自己的阁楼休息打坐,等会儿苏菡韵还会派她的弟子给杨遇山送来药膳。杨遇山便和她们分开,各回各自的阁楼休息。
苏菡韵的女弟子果真送来例行的药膳,虽然杨遇山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不过药膳仍然有助于提高修炼速度。
杨遇山在客房内打坐了一个时辰,将真气蓄满,然后便站起身来不再打坐。
苏菡韵罗颖被谷中事务缠身,今夜不再作杨遇山VIP病房的值班护士,他很可能也因此摆脱了内奸的监视,重新有了独自行动的自由。苏菡韵和罗颖仍然是嫌疑犯,她们不来监视杨遇山,杨遇山便想着再去监视她们。
杨遇山起身下楼,外面的月光照例明亮,空中飘着团团云朵,偶尔会遮了月光,杨遇山便乘着月色暗的时候,一路借着药园草动和树木阴影隐匿着身形,像贼一样悄悄的又来到苏菡韵的阁楼前,然后轻车熟路的再次躲到上次藏身的那棵树上。
杨遇山再次选择监视苏菡韵,乃是因为他还不知道罗颖的住所,不然得仍枚铜钱来决定一下今夜该监视谁。杨遇山这个业余警探做的很辛苦,千州大陆没有网络监控,他要想收集嫌疑犯的证据,只好亲自用眼睛看,回头等他认识了红莲谷所有的女修,知道了每个女修的阁楼位置,恐怕得先练好分身术才行。
杨遇山选的大树位置极佳,离苏菡韵的阁楼有三十多丈远,周围有一片茂盛的草丛和另外几株树木,易于藏身,他跳到了树上,用枝叶掩藏了身形,视线又刚好能看见苏菡韵阁楼的纱窗,透过薄薄的纱窗,正好看见盘膝打坐的苏菡韵。
苏菡韵坐在离窗不远的蒲团上,房间里亮着一枚夜明珠,夜明珠的光华照在她的身上。杨遇山透过薄纱般的窗帘,能清楚的看见苏菡韵的身影,此时她正在练气,并无异常。
杨遇山在树上观察了大约半时辰,已经到了半夜时分,苏菡韵仍旧一动不动的打坐,没有任何异常举动。杨遇山想着再观察一会儿就回去,打算明天打听清楚罗颖住所的位置,改去监视罗颖,因为罗颖更符合内奸的外貌特征。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山风忽然变大并且换了个方向,杨遇山便闻到从背后飘来的一股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好在他前几日来过此处,也曾闻到过栀子花香,并发现了附近有一丛栀子花树,所以此时杨遇山
的心里并不奇怪,他也没下树搜索,想当然的默认现在所闻的花香仍然来自那丛栀子花树。
风吹着树叶哗啦啦的响,一大片厚厚的云遮住了月亮,地上的光线变得非常昏暗,此时正是夜半做贼之人的赶路好时机。杨遇山虽不是个夜行贼,但他也打算趁着此时的黑暗好撤退,正想从树上下来回去自己的客房,就在这时,他忽然从风声中听见两个很轻的脚步声,脚步声正慢慢靠近他藏身的大树!
脚步声来自上风口,杨遇山处于下风口,此时虽然风吹树叶的声音较响,但杨遇山屏息凝神,从风声中辨的清清楚楚,有两个人正摸黑靠近过来!
一个声音很小声的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从声音里听的出,说话之人正是司马花畴的随从曲长老。
另一个声音小声说道:“不回,七孔别院的那个小子既然不在客房,就一定在苏菡韵这儿,今晚说什么也得杀了他!”
第二个说话的当然是司马花畴,听他的话,曲长老和他已经去了一遍杨遇山的客房,不知今夜他们有了什么手段,敢再去客房找杨遇山。
曲长老又说:“万一那小子要是不在苏菡韵这儿呢?”
司马花畴又道:“他要是今夜不在这儿,就让他再多活一天。我们既然来到苏菡韵的门前,当然要进去尽兴一番。”
曲长老又道:“苏菡韵是个丹道高手,精通药理,只怕我们准备给那小子的迷药对她不管用。”
原来他们备好了迷药,手段果然下三滥。
司马花畴再道:“我大哥给我的迷药,就算神仙也会中招,这个你无须担心。”
迷药来自司马花畴的大哥。
曲长老再道:“花畴公子,苏菡韵比她妹妹还要倔强,一定不会乖乖的从了你的。万一迷药真的不管用,我们岂非就暴露了?”
司马花畴有些不耐烦:“今晚既然杀不了七孔别院那小子,说什么我也要得到苏菡韵!你忘了出门前我跟大哥的赌约了吗?我拿了他的迷药还办不成事,回去岂不是被他笑掉大牙?还有,想起那天她瞪我的眼神,那股子不服的劲儿,我非常不爽!哼,她觉得傍上了七孔别院的小子就翅膀硬了?!她不过是红莲谷二代弟子,还敢冲我发飙,今天非要治她服了不行!等下若是迷药真的不管用,她又不从,你就出手制住她,实在不行就直接杀了!”
曲长老听出司马花畴的不耐烦,好像他也不敢违逆自己的主子,顿了一顿,说道:“也好,反正我们已经得罪了七孔别院的野小子,苏菡韵与他走的很近,留了也是祸患,可能会跟别院的大高手透露我们和野小子之间的仇怨,那便杀了吧。”
司马花畴再哼一声,说道:“杀了苏菡韵,后半夜再去蹲守那个野小子,杀完之后把尸体丢到啸天崖喂了虎妖,谁能知道是我们干的?嘿嘿,那时我们再散布消息出去,说虎妖杀了那野小子,让七孔别院的大高手去扫平啸天崖,如此岂不是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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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长老还想再说,司马花畴嘘了一声,说道:“别再啰嗦,等会儿玩女人的时候也有你的份,现在乘着月黑我们悄悄摸过去。”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杨遇山藏身的大树下面,
曲长老果真不再说话,两人蹑手蹑脚的抬脚要往前走。
忽然,一把飞剑从他们的头顶飞射而出,眨眼间削了曲长老的头颅,再削了司马花畴!
两颗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一声喊叫都没发出,鲜血从两人的脖颈上喷涌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