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清一路纵马疾驰, 终于在第五日的清晨赶回落梅庄,顾不得拂去身上的尘土,便快步冲进内堂, “父亲、父亲!”
“冰清!”玄铁声抚着下颚上的胡须从内室走了出来, 面色和蔼, 声音里全是宠溺, “回来了!”
“父亲!”玄冰清扑进玄铁声的怀中, 见他面色如常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定下来。
“父亲,到底什么事要我大老远的赶回来!”庄上一切如常,父母一切如常, 究竟为什么要自己赶回来,从回来到现在父亲就只是坐在厅前的太师椅上捧着茶碗细细品茶、微笑不语。
“父亲!”玄冰清气闷至极, 忍不住跳起脚来!
“一个女孩子成什么样子!还不快回房去梳洗一下, 冰清大了, 不能再像小孩子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子!”想到小空这会说不定都回乐山了,可自己却被父亲没事给叫回来, 一跺脚转身跑回房里。
刚刚梳洗完,丫鬟送上一领新衣,玄冰清拎起,淡绿色的罗裙款式新颖,剪裁也十分出众。
“哪里来的?”
“老爷吩咐奴婢送来, 嘱咐小姐一定换上!”玄冰清皱眉, 虽然这衣服很是不错, 可还是不喜这亮眼的颜色。
“衣服放那吧, 我自己会换!”见丫鬟出去, 玄冰清还是从衣橱内拿出自己往日穿惯得纯白旧衣,款式虽比不上那新衣别致, 穿在身上却闲适许多。玄冰清在镜子前刚为自己挽上同色的白丝带,丫鬟早在外面催促:“老爷吩咐小姐一收拾好便到大厅去!”
“果然有什么事吗?”玄冰清拉开门,甩了甩长发,长长的白色丝带杂在齐腰的青丝里,随风轻荡!
刚走进大厅早有一人等在门口,见玄冰清走进来立刻迎了上去,“冰清!”语气里全是欣喜。
“如玉?”玄冰清显然也是一惊,随后便被喜悦代替,手被来人紧紧抓住也不挣脱,反手一同抓牢,突来的喜悦让两人都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是厅上的笑声惊醒了两人,玄冰清忙抽回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冰清,还不来见你温伯伯!”
“温伯伯!”玄冰清乖巧的向站在父亲旁边的高大男子问好,男子捋了捋自己半长的胡须,微微点头,满面笑意,“几年不见冰清长大不少啊,真是愈发漂亮了!铁声,你生了个好女儿啊!”说罢两位老人一同笑了起来。
“冰清!”身旁的年轻男子温柔的低唤,语气里还带着一点羞涩和压抑不住的喜悦!
“如玉什么时候回来的?”长辈已回到主座坐好,玄冰清自然地拉起温如玉在下首坐下。
“回来已有月余!”
“要待多久?”
“还未定!”温如玉再次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如玉怎得还这么害羞!”玄冰清笑了起来,这一笑如春风拂面,温如玉眼前一亮,脸色登时红润起来。
“呵呵,如玉你要是穿上女装我定要以为你是女人了,要不是我自小便认识你!”玄冰清凑到温如玉的耳边偷偷开他的玩笑。
“冰清你!”温如玉一时语塞,脸更红的剔透!
“好嘛!我不说就是!”玄冰清心情愉悦,笑的自然更加开心,没留意一直在主座上闲聊的二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笑容。
几个人在厅上聊了一会,玄铁声与温博寒站起身,
“如玉!”
“冰清!”二老对视了一下,玄铁声清清喉咙,“你和如玉也不小了,终身大事早就该定下了,今日我和你温伯伯做主,将你们的亲事定下!”
“什么?”玄冰清愣住了。
温如玉却是喜上眉梢,“谢谢玄伯伯,谢谢爹!”
“我和你爹几十年的至交好友,你和冰清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女婿不选如玉我第一个不答应!”玄铁声大声笑起来。
“爹!”玄冰清一片茫然,而厅上的其他三人却融洽的如同早该如此。
“爹我不要!”突兀的不和谐中断了一室的春意融融。笑声戛然而止,定格。
“冰清定是怪爹没提前告诉你?小女儿家总是会害羞嘛,爹替你做主,如玉我从小看大,定会对我的宝贝女儿很好,是不是如玉?”
“一定,玄伯伯,我一定好好待冰清!”
“好孩子!哈哈,还叫玄伯伯!”
“是---!”
“爹!”玄冰清气极,这间屋子根本没有人在她讲听话,就好像鸡在同鸡讲鸭在同鸭讲。玄冰清一跺脚,干脆奔出了大厅。
“冰清!”温如玉跟着追了出去!
“如玉!”
“让她们去吧,年轻人要说些悄悄话,我们老喽!”玄铁声拍了拍温博寒,两人又笑起来。
“爹!你忘了我跟你提起的事了!”玄冰清这几日被气的已不知跳过几次脚,哪还顾得什么玉女形象!
“什么事?”玄铁声靠在紫檀椅里,端着茶杯一口接一口就是不去看玄冰清的败坏模样。
“我有喜欢的人,要成亲的人!我说过,你答应我带回家来见见的!”
“噢!有嘛?唉,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没准哪天就·····”玄铁声长叹一声。
“呸呸,爹一定长命百岁的!”玄冰清自然地被她老爹带离了主题,从义愤填膺的正方变成了因内疚要哄人的反方。
“所以爹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有个好归宿,爹走也走的安心!”还是老爹带回了主题。
“可我的好归宿为什么会是如玉,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有要在一起的人!”
“是那个小县令还是商家堡的少堡主?”
“爹--!”
“年轻人嘛,感情来的快去的快很正常,爹也年轻过。成亲是大事情,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是要一辈子的,爹不能让你胡来!”玄铁声终于正色。
“我没有开玩笑,我和小空是认真的,爹你怎能这样说女儿!”
“就是你提过的县令?孤身一人父母双亡,只靠薪俸度日的小县令?”
“爹---!”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被父亲说成如此模样,玄冰清自是十分不快,可又碍于是父亲而无法发作。
“爹不是市侩的人,可作为父亲我也希望我的宝贝女儿能有富足宽裕的生活。你温伯伯与我世交,如玉我从小看来,人品家世我都放心,你嫁给如玉爹放心。”
“我与如玉只有兄妹之情,怎能成亲!”玄冰清被父亲的自作主张气的无语。
“有兄妹之情不是更好,其实再深的情爱最后也终是化成亲情!爹也年轻过,个中道理爹知道的比你清楚的多。”
“爹是爹,我是我,爹又怎能代表我,我说我只有和小空在一起才会幸福、粗茶淡饭也甘心情愿,没家世背景又怎样,小空他人上进、懂生活,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只嫁他,别人我谁也不嫁。”
“子女亲事但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温家聘礼已下,爹就此给你做主了,这几日不要再乱跑了!留在家里。”玄铁声斩钉截铁,不再给玄冰清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