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死亡和归途

再次醒来,阿拉德感觉如同置身火海,全身都是炙热的痛感,有些什么东西滴落在他的脸上,可是他连眼都睁不开,隐约有打斗的声音传来,他如同航行在大海上,起起浮浮,最后还是失去了知觉。

浑身都被束缚着,干渴,身体有一种虚弱到了极点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竟然隐隐的变成了一种快感,似乎生命的流淌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阿拉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还能看到天空,他想转头看看身边,但是他动都动不了,有个黑色的影子遮挡在了他的眼前,利赫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阿拉德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干渴的厉害,喉咙发不出声音,他张张嘴,发现有个水囊递到了他的嘴边,他连着喝了好几口水,终于能发出一点声音。

“利赫?”

“别说话,阿拉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最后成功了!!!!敌人的指挥部完了!!!我带回了他们的前线指挥官的符印和戒指,还有一些他们的机密书信,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和黑熊都被人驮在马上,其他人都不见了,我们突击了那支部队,他们竟然没有逃跑,最后我们甩掉了他们,绕过防守,回到了山林,可惜的是那些补给没能弄回来,而且在路上为了节省马力,我们的盔甲和马甲都扔掉了,我们现在在营地里,时间还没过去一天,你伤的太重了,好好休息吧。”

“不,不,利赫,马上,马上去拿回我藏的给养,立刻就走,那些亚兰人肯定会跟着马蹄印追踪过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立刻出发,把我随便放到什么东西上就行,我们走!!”

“安心些,阿拉德,我们已经出发了,现在我就在马车上,你没发现嚒?”

“该死的,除了疼我没任何的感觉了!!!”

“别说话了,阿拉德,放心休息吧。”

也许是天上父保佑,也许是祖先保佑,也许是那些草药和油脂起了作用,阿拉德发了几天的高烧,最后挺了过来,伤口开始愈合,精神也一天天好起来了。黑熊那家伙好的比他都快,现在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了。阿拉德对黑熊很是感激,把身上的钱全都送给了他,黑熊到是也没有推辞,共同面对过死亡的人之间在说什么客套话都是多余的了。福萨一直照顾着阿拉德,大小便都要靠他照料,利赫有时间就和阿拉德呆在一起,看的出,他很愧疚,因为没能及时的回来支援阿拉德,阿拉德倒是安慰了他,大家都知道这是在赌博,如果不是先去袭击了补给营地,直接突袭指挥部的话,按照那支部队的实力,他们会全军覆没。后来听黑熊说,这支部队好像是个大型的雇佣兵团,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只是到达亚兰人的指挥部的时候晚了一些,正好碰上了阿拉德和利赫这一队人,阿拉德暗暗发誓,以后如果和这些人再在战场上遇到,一定要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虽然受了重伤,阿拉德的心情倒是不错,起码以他们的功劳,只要回到公国,一切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利赫的心情也不错,看到阿拉德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他也逐渐的和阿拉德说笑了起来,一起憧憬回到公国之后会有多么巨大的名声和荣耀。他们的队伍损失了很多的人手,所以阿拉德准备的那些给养就显的很充足了,亚兰人的追兵始终没有出现,利赫和阿拉德这一行人放慢了脚步,毕竟阿拉德的伤势最好是静养,他们慢慢的赶路,终于回到了公国的领地,而时间已经过去了2个多月。

利赫和阿拉德决定先去找约卡纳德爵士,向他汇报一下自己这队人的功绩,然后回首都去觐见大公,获得自己应该获得的荣耀,等他们到达前线指挥部,发现已经没人在那里了,向其他人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袭击了亚兰人的指挥部和补给营地之后,他们的雇佣兵们果然发生了混乱,约卡纳德爵士抓住机会,一举占领了诺威尔港,并且依托诺威尔港建立了新的防线,利赫和阿拉德跟着开赴前线的部队一起前进,抵达了诺威尔港。

阿拉德的伤势好了一大半,虽然还有些虚弱,单是起码能骑在马上了,利赫也不再坚持让他坐马车了,两人骑马并肩而行。

“回去你有什么打算?阿拉德?”

“呵呵,继承骑士领,举行个婚礼,多生几个孩子,也许过几年,在上战场,天上的父啊,下次我绝对不会在干这么疯狂的事情了。”

“虽说损失惨重,但是结果还不错,不是嚒?”

“你呢,利赫,你准备做些什么?”

“和你差不多,阿拉德,回去,继承家业,安定几年,然后回来,再给亚兰人点教训!”

“说不定在过几年,我们和亚兰人的仗就打完了,毕竟大公阁下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不是嚒?”

“也许吧,阿拉德,也许吧。”

他们很悠闲的赶路,利赫派人回去通知了自己的家族,自己还安好的消息,阿拉德倒是也想派个人回去,但是就剩下黑熊和福萨在他身边了,黑熊的伤也还没有完全好,阿拉德决定还是算了,等自己带着成功的消息回骑士领,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来到了诺威尔港,他们见到了约卡纳德爵士,也许是最近战局的顺利

让这位骑士很高兴,他很热情的接待了利赫和阿拉德,这位50多岁的骑士现在看上去就像30多岁的中年人一样,荣光焕发。利赫把从亚兰人的补给营地和指挥部缴获的一些证据给约卡纳德爵士看了一下,又让自己的扈从来跟他说了一下战斗的过程,最后告诉他,自己和阿拉德一起进行了一次成功的袭击,干掉了亚兰人的前线指挥和补给营地。

约卡纳德爵士先是惊奇,然后是一阵热情的拥抱,他给了利赫和阿拉德极高的评价,立刻就开具了证明和荣誉证书,证明他们的行动扭转了整个战争的态势,然后殷勤的邀请利赫和阿拉德在诺威尔港多住几天,利赫和阿拉德满意的在诺威尔港住了5天,所有他们见到的公国的骑士对他们都致以崇高的敬意,让这两个年轻人的虚容心大大的满足了一番。

最后,他们决定回到首都,临行前,约卡纳德爵士带着几位公国贵族和2位骑士团团长一起来送行,送了很多的礼物和不少钱给他们两个人,利赫自己留下了几个小玩意做纪念,剩下的都给了阿拉德,让阿拉德大大的赚了一笔,这些精美的盔甲和华丽的武器都是些高价货,还有一些东方来的货物,精致的装饰品。

回去的路上,终于有钱了的阿拉德不好意思再让利赫请客了,一路上都是他出钱安排一切,这让利赫大为惊讶,他可是知道阿拉德有多么的‘简朴’,现在这个吝啬鬼居然肯请客了。阿拉德倒是很感慨,他以前跟着弗拉丁的时候就常常想象那些富有的骑士是怎么招待朋友,怎么享受生活的,现在自己终于有机会尝试一下了。最后还是利赫看不下去了,劝阿拉德要节省一点,毕竟他的骑士领没有利赫的骑士领那么富饶,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呢,正好这段时间的开销让阿拉德也有些心疼了,他就顺势又过起了以前一样的日子,利赫那家伙的口袋永远都掏不空嚒?

来到首都,利赫和阿拉德安排好了住处,准备休息几天再安排去觐见大公阁下,这次他们可不心急了。晚饭之前,阿拉德来找利赫。

利赫正在和自己的扈从商量回程的安排,看见阿拉德来找他,挥手示意自己的扈从退下,笑着对阿拉德说:

“怎么了,有什么事?”

阿拉德很随意的说:

“我们现在没什么事情,一起再去浴室玩玩吧,上次没玩痛快,这次我请客,好好享受一下,走吧,上次我们要的是包间,这次我们试试大浴室是什么感觉的,怎么样。”

利赫犹豫了一下,对阿拉德说:

“那里去玩过也就算了,我听说首都这里有家饭馆的小牛里脊做的特别好,今天我们一起去吃一顿,比洗澡更符合你的心意吧。”

阿拉德听说有好东西吃,也就忘了洗澡的打算,高兴的和利赫一起出门吃饭去了。

在餐馆,很意外的遇到了法修骑士,其实首都也就是个小圈子,这些有身份的贵族能消遣的地方也就是这么几个,遇到也不奇怪。法修对他们很热情,看来他们干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大公的耳朵里,法修很是恭维了他们两个人一番,从表面上看来对阿拉德击败他的事情一点都不介意,还主动的邀请他们一起用餐,阿拉德应付了一下法修,其实心里对这些大公的护卫骑士戒备的紧,德林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利赫看出了阿拉德的意思,故意的说这家饭店的人太多,太喧闹了,拉着阿拉德换了个地方吃饭,阿拉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连吃饭的时候都还是闷闷不乐,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和利赫一起回了旅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福萨和黑熊都在,他们在整理约卡纳德爵士他们送的盔甲和武器,这些华丽的东西保养起来也很麻烦,福萨自己忙不过来,阿拉德闷闷的一起动手收拾这些东西,黑熊看他不太高兴,凑他身边小声的说:

“大人,您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阿拉德看着黑熊,这家伙脸上的表情真诡异,他马上就明白了黑熊说的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个16,7岁的少年,他对这些事情还真是很有兴趣,可是想到自己也算是个贵族骑士了,要矜持一下,而且自己和利赫一直住在一起,那家伙可是在这方面正经的很,从没听他说过什么和找女人相关的话题,阿拉德也不好意思去偷偷干些什么。

“别多事,我们就要回骑士领了,你有那个意思就自己去吧,反正你现在有钱,别回来太晚就行,明天上午我们要去觐见大公,我就剩下你们两个扈从了,一定要早点回来。”阿拉德扳着脸,藏起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很正经的对黑熊说。

黑熊说着谢谢大人,立马就跑出去了,该死的,这家伙一路上不是都挺安分的吗。让这家伙身上的伤口再裂开!阿拉德心里酸酸的想着。正好利赫拿着份东西来找阿拉德,看黑熊像风一样的就冲出去了,很奇怪的问阿拉德:

“他去干什么?像是被人拿着刀追赶一样。”

“那头野熊又发*了,别管他了,你拿的是什么?利赫?”

“哦,我们的证明文件,你的那一份一直在我那里放着呢,我给你送过来了,明天觐见大公的时候别忘了带着。”然后利赫看着阿拉德,小声的

问:

“你刚才的意思就是说,黑熊去找女人了吧?”

阿拉德接过文件,怪异的看着利赫,这还用问嚒,难道那家伙的手下就不去找女人嚒?阿拉德可是记得刚到首都的那次,他的扈从可是跟着利赫的扈从一起去找女人的。

“是啊,很正常吧,扈从也是男人,去找女人不是很正常的嚒,我们这些上战场拼命的家伙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说不准,扈从们去喝酒,找女人都很正常吧,连公国部队的驻地都有*女,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利赫红着脸,没有说话,阿拉德看着他,嘿嘿的笑了。贴在他耳边说:

“利赫,我记得你们这些有钱的家伙家里不是都会买些侍女之类的嚒,奇怪啊,你比我还大,难道??”

“该死的,阿拉德,你给我去死!!!”利赫恼了,用力捣了阿拉德一下,转身就出去了,阿拉德用手揉了揉被捣的地方,看着离去的利赫,心里想到“还真是个处男呢,罕见啊。”

第二天一早,利赫和阿拉德都是一身盛装,连扈从都是全副武装,排开队伍向大公的城堡前进,这也是大公的意思,公国的官员提前就通知了他们,这次可以以行军的方式觐见大公,这也是一种荣耀,对他们的功勋的一种肯定。

骑在马上,阿拉德得意扬扬,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街道两旁欢迎的人群啊,撒花的少女啊,躲在窗口里头偷看的贵族小姐啊,那是传说中的场景。一路上遇到的行人只是对着他们这一行人略有些好奇的打量而已。阿拉德有些不满的对利赫说:

“我们好歹也算是公国的英雄吧,我不指望有人欢呼万岁之类的,起码也该给我行个礼,让个路之类的吧》”

利赫坐在马上,很随意的对阿拉德说:

“这里毕竟是公国的首都,大人物天天在城里转悠,这里的平民已经习惯了,我们的功劳还没有大到震动整个公国的地步,除了大公阁下,其他的人都没有让这些平民在街上行礼的权利,最多就是派人在前面开路,而我们连这个资格也还没有呢,毕竟贵族骑士只能算是贵族阶层的最底层的部分,不过是大公阁下的打手而已。当然,如果你能带着人把亚兰人的首都打下来,那你肯定能受到最热情的欢迎,说不定大公阁下还会给你一个世袭的贵族头衔呢。”

“利赫,照你说的,难道那些小小的男爵也比我们高贵??”

“瞧你说的,阿拉德,这么说吧,大公阁下之外,还有3个有领地的侯爵,17个有领地的伯爵,46个有领地的子爵,男爵几乎都是些只有头衔的家伙,除了这67位贵族之外,就是我们这些有领地的贵族骑士了,当然,还有一些公国的官员之类的获得了大公阁下赐予的贵族头衔,但是都不是世袭的。连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骑士想得到领地都那么困难,更别说官员了,所以说吗,没有领地,什么头衔都没用,没人会把他们看成真正的贵族。难道你觉得那些靠着父辈的血统才能混个贵族头衔的家伙能和我们这些有领地的骑士相比嚒?”

“怪不的死去的老爵士说,没有领地什么都不是呢。”

“没错,阿拉德,我们这些有领地的骑士被很多人盯着呢,比如说吧,一个新继承头衔的骑士,连着好几次在战场上都没有建立足够的功绩,或者是没钱交‘代管领税’,大公也许就会收回他的领地,然后,大公也许就会把收回的领地赐予某个出众的平民骑士。所以我才反对你加入什么骑士团,跟那些平民骑士混在一起可没什么好处!”

“你没什么这方面的烦恼把,利赫,布芬格家族的地位在公国里不低于那3位侯爵吧。”

“天上的父啊,你太过奖了,阿拉德,最多就相当与伯爵而已,那3位侯爵都有广大的领地呢,我们家族差的远了。”

“对了,听说有几个由这几位侯爵册封的平民骑士,在这些侯爵的领地里也有自己的骑士领呢,是真的嚒??”

“呐,按照规矩,只有有领地的贵族才能册封骑士,而只有大公才有权利赐予骑士领,说白了,就是让所有的骑士都为了骑士领来为大公阁下卖命,不过领地大一点的侯爵和伯爵都私下里给自己册封的骑士留了一些小领地,就是模仿公国的那一套,也想找人替自己卖命而已。到不是对大公阁下的位置有什么想法,只是防备领地里的山贼啊,强盗啊,暴乱的农夫啊之类的,所以大家都没太在意这些东西,只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听说有几个缺钱的伯爵直接把骑士头衔拿出来卖呢,当然,没有领地,只有头衔,要不你以为公国哪来这么多的骑士?”

“拿钱买骑士头衔?天上的父啊,真疯狂。”

“所以我们这些想要继承骑士领的世袭骑士都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啊,要是公国没有战争,就得‘漫游’到别的公国参战,或者在各大公国的首都举行的骑士竞赛里获得个好名次才行啊。”

“呵呵,反正你和我都没有这种烦恼了,继承骑士领肯定没有问题了。”

“用命换来的,阿拉德,我们心安理得。”

说着话,两个人来到了大公阁下的城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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