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光散淡,星辰微弱,冷风吹动着冰寒的雾弥漫在树林周围,树林就像是隐藏在烟幕里的怪兽。茂密的树林中燃起了篝火,火光烧得很是旺盛,驱散了周围一片的雾气。远远看着树林,就像是一个怪兽的眼睛似的,分外吓人。三个大大的帐篷已经支好了,五个少年正围着篝火享用着美食,时不时地灌几口酒,倒也其乐融融。
“今天攻城战成绩不错哈,得了三匹战马呢。”
“拉倒吧,这也叫攻城战,咱们就三个人,还是逃出来的。”
“反正比前几次打劫强盗收获大,这可是战马呀,随便拉一匹卖了也是百两银子呢。”
“三个笨蛋!多抢些马出来会死啊?难得碰上发财的机会。”
“还好意思说我们?依露你除了放你们家小黑出来吓人,根本就没帮什么忙。”
“就是,我们三个累死累活的,就你最舒服。”
“呵呵,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么?”依露吐个眼圈,眯起了眼睛。
这个被后世称作“依露的微笑”的表情,总是让三个未来名人不寒而栗。
果然依露拿出那几份合同,“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斗得过三位老爷呢?麻烦各位老爷把小女子的账清算一下吧。”
“哎呀,老鬼,今晚天气不错呢。”
“是啊,风和日丽的。”
“岑岑,今晚的太阳真美啊,你瞧那星星,全都像你的眼睛。”
“哎?你太阳的我有长那么多眼睛么……”
————————————我是分割线————————————“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老子我给他升三级,给他一千两金子!另外免费赠送怡红院姑娘一名!”
君狂愤愤地大吼着,被三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戏耍,那种委屈如山洪爆发。
三军鼓噪,各举兵器,奋勇杀了上去,那三座金山可真是可爱啊,比俺家那婆娘可爱多了,他们都这么想着,立时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三个少年抢到战马,各自拉出兵器,如狼似虎般杀进人群。有道是“大将军八面威风”,此言不虚,这三个少年,都是名家指点,十数年辛苦练就的武功,加上正是少年最得意的时期,放开手脚以后,将长期所学发挥到淋漓尽致,片刻间就把这两千人马杀得如滚汤泼雪,纷纷闪避。
其实说起来也难怪这些士兵没用了,自炎龙三八零零年,大将军剪爱十三骑破黑蛮以后,整个东洲国泰民安,二十年来未动过刀兵。除了边关重镇经常操演人马外,一般城池根本就只是例行公事地随便练练兵,那还只是为了上头下来视察时有队伍迎宾用的,而一般的马匪贼寇谁会打劫城市的?像“死神兵团”那样的能有几个?这些不怎么操练的兵马对付那些乌合之众的贼人光靠人数的优势就足够了。大将军剪爱眼见与此,不断上书圣主,要求整顿炎龙军纪,加强军备,偏偏当今圣主白盛世真以为是盛世天下,每日里只带着飞艳妃吃喝玩乐,根本就不加理会,加上国师日明又以各种名目裁减军队,克扣军粮,就连这当世“军神”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三个少年夺路而走,朝北门方向冲去。背后追杀而来的士兵跟在他们身后还在呐喊鼓噪,那些骑兵被前面已经失去理智的步兵挡住去路,又不敢纵马踩人,反而落在了后面。君狂气得跳脚,不断喝骂着,用马鞭抽打士兵,“都他妈的废物!骑兵快上啊,弓箭手干吗吃的,给老子放箭啊!”队伍在只能容两辆大车并行的街道上挤来挤去,更加混乱了,要不是三个少年道路不熟,早被他们包围了。
北门就在眼前,百名守卫站稳阵脚,张弓搭箭,正看着他们。
无语催马跑在最前面,“我负责挡箭,你们去破门!”身体贴近马背,策马猛冲。
距离一百五十步,无语猛地从马上弹出,跃上半空。守卫们放箭了,如此好的目标,正是绝佳的箭靶子。完全暴露身体的无语在空中转动手腕,风刀似缓实快地舞出一团刀花,射来的百支箭矢根本就伤不着他分毫。
“凤炎!”无语不等他们射出第二轮箭,风刀朝下斜劈出去,刀劲幻出凤凰撞向守卫。“轰隆”声中,地面塌陷,百名守卫至少半数落到刀劲砍出的坑里去。烟尘飞扬四散,惊得众守卫目瞪口呆,谁曾见过如此威猛的攻击?这是正常人的武功么?
红杏和豪鬼却是根本不加理会,策马从人群头上跃过,待马一落地,两人同时弹离马鞍,半空中展开各自的枪剑,口中暴喝:“开!”一红一黑两道光芒直撞向城门。阳平关不比临海关那种军事重镇,城门只用了五根巨木门栓,但也是重达千斤,竟然被这两人强横的劲力给生生撞开。
君狂正好带人追了过来,看见了这他从来也不曾想过的场面,总算他见过点世面,倒也不失冷静,“他妈的!都不是人来的!给我拉起吊桥!快拉吊桥!”
城头发楞的士兵醒了过来,扯动铰链就拽吊桥。
三个少年刚落回马上,就见眼前突然一黑,那吊桥正缓缓地收了起来。这时再想出城已经是不可能了,他们有能力砸碎吊桥,可那宽达十丈的护城河,他们怎么过去?跳进水里就是弓箭手的活靶子啊。
————————————我是分割线————————————就在他们急得想要杀回去的时候,君狂已经是大喜过望,“臭小子,无路可逃,还不给老子下马受降!”失而复得后的得意表情都快扭曲了,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早就唱起歌来了。然后那扭曲的表情就那么固定在他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十个黑色的小火球飞上了城头,正好打在那十个拉动吊桥铰链的士兵身上。火球似乎没什么杀伤力,却把穿着金属盔甲的士兵们烫得到处乱跳,拉着铰链的手全都松开了。失去控制的铰链盘架急速转动起来,原本拉起的吊桥“轰隆”一下又放了下来,砸得地面爆起一蓬灰土。
三个少年绝处逢生,高兴得怪叫连连,旋风般策马出了城。
人们都震惊了,先是少年们从酒楼杀出,然后看到千斤城门被破,再是吊桥收起又被放下,一连串的事件让他们的思维险入停顿,全都像塑像一般发起呆来。
君狂事后因此暴病一场,那种从高兴到失望,再从狂喜到绝望的心情极度转换,令他精神饱受摧残。此刻他的表情就像要吃人一般,口中连连发出吼叫,“给我追啊,死也要抓住他们。抓不到全都军法处置!”表情仍然是扭曲的,这次却是因为怒火中烧。
一大群人马“忽啦啦”冲过吊桥,顺着三个少年的足迹追杀过去。刚到城外,他们就发现,三个少年已经跑出老远,只剩下个豆大的黑点。军法处置的严重后果让他们已经发疯了,仍然不舍不弃地叫着、追着。
陡然间,天地间阴暗下来,紧接着狂风大作,沙土飞扬,一道金色光柱破开云层从天而降。人人以手遮面,不敢睁眼,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空转眼又明亮起来,仿佛是上天在变换着自己的心情。士兵们回过神来,却又看到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惊异场面。
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老虎站在前方,火焰一般赤红的条纹像条条溪流在那光滑柔顺的皮毛上斑斓生辉,额头上那个象征万兽之主的醒目“王”字清晰可见,血盆也似的大嘴露出锋利的白牙,利剑般的爪子还在不住地刨着地,一条钢鞭粗细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口里兀自低低咆哮,好象在兴奋着什么。
一个浑身金黄的女子正在虎背上侧坐着。流云般飘扬的金色长发,湛蓝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她的嘴角微微翘着,带起个迷人的微笑,正在打量着他们。那一身性感装束让他们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是个现实的存在。不少人流下了无耻的口水……
在场的人没有不惊异的,这突如其来、神秘出现的一人一兽再次击溃着他们的神经。关键时候还是守备大人撑得住场面,高声大喝:“什么人?竟敢拦截朝廷军马!”
依露眯了双眼,微笑仍在持续,“哎哟,军爷,您可吓着小女子了。”不等君狂有所反应,忽然嘴唇翕动,快速念起咒语,左手抬起,一柱风卷绕在她的手臂上,“利刃旋风!”左手往前一落,那卷风柱直冲面前那两千人马。
无数的风刃割了出去,一片蓝荧荧的光芒横过双方两丈许的空间,撞进队伍中去,顿时将队伍打得慌乱起来。风刃撕破了战士们的铁甲,划破了他们的脸庞,在他们身上,在马儿身上,在旗帜上,到处是刀割过的痕迹。一时间人喊马嘶,场面慌乱不堪,各个小队的领头都喝止不住,气得守备君狂都要吐出血来。谁能想到这看似娇滴滴的美女会发出这么强悍的攻击呢?
紧接着一声虎啸破空而来,那仿佛雷霆般的吼叫震得人耳鼓疼痛,彻底打击了士兵们的斗志,在那充满杀伤力的声音里,他们都听出了战斗的讯息。士兵们都明白,接下来一定是那个神秘女子更加强悍的攻击。
可接下来发生了远超士兵们想象的更加离奇的事情。
依露看着热闹混乱的场面心花怒放,吆喝了一嗓子,“byebye!”一拍老虎的头,“小黑,快跑!”
老虎低低咆哮了一声,满不情愿地转身跑了。
“别发火啦,以后给你找个母老虎好吧。三围有什么需要不?”
等君狂好不容易将队伍整顿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敌人已经跑远了。
“哪有这么不专业的!违反战士规章啊!”君狂的怒骂声竟然盖了刚才的虎啸,强大的声音远远传到依露的耳中。
“呸呸!本小姐是祭祀来的。战士?战士是哪根葱?甭理他,小黑你别停啊,接着跑!”
————————————我是分割线————————————岑岑侧头看着还在笑的依露,“你就这么跑回来了?也太没劲了吧?”
“你还想让我去和那些臭男人打架么?我到底是个美女啊,不好动手动脚。”
“……”
依露根本不管他们的反应,站起身来,“好啦好啦,赶紧睡觉去,明天还要赶路。小黑就留着守夜吧,这鬼天气。”
红杏瞅着无语走过去的背影,“喂喂,你又想钻到我帐篷里去?”
“我有什么办法,那个死女人什么都买好了,就是没买我的帐篷,难不成让我睡外面?”无语头也没回。
“谁是死女人!”依露的声音从帐篷里传了出来。
“没有没有,大人您听错了。这鬼天气,连声音的波动都很混乱啊。”无语赶忙打岔。
红杏可没放过他,“喂喂,你干吗不去老鬼那?”
豪鬼“嘿嘿”一笑,“我没拦着他哦,是他自己不肯。”
无语钻进帐篷,声音透了出来,“才不要。上次在他帐篷里睡,那家伙帐篷里都是香粉味,我打了一晚上喷嚏。”
“……”红杏泄了气。
豪鬼还是“嘿嘿”地笑着,“就说你不识货了,那可是西洲地道的熏衣草香啊,素质,真没素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