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周的周一。这天傍晚,安剑叶特意提早结束了会议,去开发部察看了项目研制的进程,以及提醒各位技术人员做好下一次试验的全面准备。
下班时间难免交通拥堵,虽是晚了几分钟,却怎么也没想到出经纪公司的夏心光告诉他,霏扬中午就离开去音乐团排练了。
西服落落,沉郁挂脸的安剑叶随即调转车头往音乐学院驶去。
“今天不是应该一天在唱片公司嘛!为什么又去音乐团?没完没了的两头忙得快活吧!你以为你是女强人吗!”于是,憋了一肚子气。接她到家,上楼进了卧室砰上门的安剑叶就对姬宫霏扬厉声开了。
如此要挑起争端的情态,处在书桌前深色卫衣长发披肩的姬宫霏扬无奈地顺水推舟道:“你现在才知道吗!我们姬宫家的女人从来都是女强人。”
“好啊!你打算在我面前做女强人是吧!”纵是,安剑叶怒气地叫道:“想都别想!要就去伊萨那没用的男人面前做吧!你不就喜欢那样懦弱的家伙嘛!我看你有本事敢去!”
这使本还压着火的姬宫霏扬瞪起了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近些日子以来,整天和那“扫把星”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厌恶得可以,再加上进出员工频频流言蜚语,让安剑叶是忍无可忍到极点了。偏偏姬宫霏扬死活都不肯要这个孩子,好说歹说安抚了快两个月了,她就是不听,还照样一意孤行。
听夏心光说,她这么冷的天喝冰水不算还嚼冰块,向来风风火火的辣妹见了都害怕。劝她吧!即便不愿留下腹中的孩子,至少也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正如前天甄探和安剑叶通手机说的那样,“霏扬根本没把怀孕当回事儿!她完全不把自己当是孕妇,她的心里只有演奏会和新专辑的灌录,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安剑叶当然了解她的性情了,姬宫霏扬什么时候不特立独行了。只是平常洒脱就算了,这会儿孩子的问题不需要她表现自主。
他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觉得抓不住她的心。从和她相识就是,有时感到她就似轻风拂过很难把持。
“你要是再这样我行我素,我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把你锁房里了。”安剑叶认真地说,“到时别怪我太狠!”
“什么!”姬宫霏扬觉得他越来越像他父亲强横专制,她当是不予接受,“你别用你的想法强加别人行不行!作为成年人,没人可以去约束另一个人的。”
“你别跟我讲不切实的大道理。”安剑叶驳反道:“像你这样太过自由的性子只有用约束来管制。”
“什么!管制?!”听了这话,姬宫霏扬火就要上来了。
安剑叶仍旧强硬的语气,“你现在给我乖乖待房里反省。”他拿起了书桌上她的一达乐谱和琴书,“这些全部没收,到晚饭我再来喊你。”致使,甩开了要夺下琴书的她,拿钥匙锁上房门下楼去了。
被关在卧室里的姬宫霏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一年以来,特别是怀孕了后,她一直在忍受他的大男子主义。再这么下去,她真想搬去母校或是经纪公司住了。
就像蓝怡儿之前劝告安剑叶的话,“……你也别逼得她太紧了。霏扬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你要是把她惹急了,她可会跟你倔强到底哦!”
可不管是蓝怡儿还是夏心光的告诫,大少爷都不以为然。他只知道他要管住他心爱的女人,从现在开始不能再任由她肆意。在他看来,她就是散漫没个限度。
隔了两天,接近申时,下了班的安剑叶开着奔驰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商街。又是两天的感情不合,让他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车子通往音乐学院的路上他都在想,一会儿怎么跟她好好地把情绪扭转过来。
满腹着心事,车子驶到学院外不远处。突然看到前方身着白风衣长发披肩,背着挎包的她同一他极为熟悉,西装革领棕短发的男人在融洽地交谈着。
“还狡辩,看你这次怎么和我自圆其说。”安剑叶不爽地想道。
车子靠路边停下的同时,他故意连按了笛音,让谈着话的姬宫霏扬和伊萨奇怪地朝马路前端看去。
像是针锋相对了半刻,黑大衣修颈短发的安剑叶下了奔驰甩上车门,风姿潇洒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先是讽刺地看了看姬宫霏扬,她坦率地回敬了他。气氛有些尴尬,安剑叶亦是自然地望向了满面和气地伊萨,好似逢场作戏,两人似乎都看穿了彼此一样。
伊萨太了解安剑叶了,他知道此刻他心里肯定是恨他入骨,好像他们两个月前在跨国会议室的对话都验证了似的。
可自尊心极强,死要面子的大少爷在他的情敌面前是不会表露出一丝一毫认输的。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了。
纵是,安剑叶率直地开口道:“那么巧啊!在这里遇到你。路过的吧!正好赶上我们霏扬下班要回家。”
最后那句话,着实争对他们充满了讽刺。不满地姬宫霏扬走过了他身边,往前方去。
安剑叶却不肯就此作罢!他话里有话地笑着道:“那么急赶回家啊!怎么不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打个招呼再走呢!”
忍着愤气,只为给他面子。犹然,停下脚步的姬宫霏扬转过身对伊萨平和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没事,注意身体吧!”伊萨说罢,在安剑叶的蔑视下,向停在对街的保时捷去了。
他一离开,他们也就回去了。一路上坐在车里都未说一句话,到家是必定会起争端的。
今个儿大早安臣兴去赴老同事约了,管家婆婆和女仆也不在家,公寓里格外安静。
进屋上了二楼卧室,姬宫霏扬就开始翻箱倒柜整理起她的衣物及琴书。
安剑叶砰上了房门,尤为不爽地朝她道:“好,你解释吧!别跟我说他今天是无意经过,正好赶上你下班。”
在书桌前整理着物品的姬宫霏扬头也不回地漠然言之,“有什么好解释的,就那样啊!”
面对着她冷淡的态度,安剑叶是火得要死。他开始冷嘲热讽,“今天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怎么就破坏了你们相谈甚欢的美好时光呢!”
瞬时,姬宫霏扬摆下了手中理好的琴书,瞪向了他。
见她终于转过脸,安剑叶嗤笑了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没准儿我不来他还要带你去咖啡厅小坐一会儿,再算上夜晚的烛光晚餐,多浪漫啊!旧情人重逢,那可是破镜重圆的好机会。”
“你说够了没有!”压着火的姬宫霏扬对向他。
安剑叶肆无忌惮,“难怪你这段日子每天都那么晚到家。他是谁?伊萨嘛!比谁都重要,瞧他把你魂牵得……”
“安剑叶!”属实愤愤的姬宫霏扬打断了他,“你神经有问题吧!欲求不满!”
“是,我是神经有问题啊!我就欲求不满怎么了。”安剑叶的情绪是糟糕透了。“我现在才知道你干嘛不要那孩子。”他说着,朝她吼道:“如果那孩子是伊萨的你是不是就求之不得啦!”
气得姬宫霏扬着手拿起桌上的一达琴书仍在了他身上,“你说的是人话吗!”
片刻,分歧的两人没再说一句话。卧室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清,郁郁低沉的气氛。
理放好了衣物的姬宫霏扬拿上了挎包。打开房门即要走,安剑叶一把拉住了她。
“你要去哪里?散漫也要有个限度,这样子……”
“我觉得烦,我不想每天在这里和你没完没了的争吵。”提着挎包的姬宫霏扬无心之谈地瞥了他一眼,“你喜欢怎么想象随便你。孩子的事暂时搁着,我要赶去经纪公司了。”便甩开他的手,下楼离开公寓。
安剑叶是心乱得可以,他不禁想到那次在公司会议室伊萨冲撞他的那番话。
[“安剑叶,我希望你的婚姻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我更希望霏扬内心深处真正爱的男人是你吧!”]
思绪翻覆,内心犹如骇浪般起伏不定。想着他们过去在一起的种种,那些美好与感动,他黯然惆怅。
就这样,又隔了两天。下了班的安剑叶驾着奔驰行驶在路中,“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回家。”他头脑发热地想道。
到达音乐学院正好赶上参加音乐交流会的演奏者们排练结束,在舞台上做着收工,准备出礼堂。
卡其皮夹克,修颈黑短发,双手插着牛仔西裤袋的安剑叶站在礼堂入口处,放眼整个舞台上的演奏家找寻着姬宫霏扬的身姿。
可待人都走光了,他依是没有找到她。
安剑叶奇怪,莫非她今天没来参加最后一次排练?他喊住了一个即要走的演奏者。
“霏扬吗?她好像说下午有事,你去寝室找她吧!安少爷。”
安剑叶说了声,“谢谢!”急忙离开了。
此时,在寝室考虑再三的姬宫霏扬还是决定去把孩子打掉。这事儿已经不能再拖了,两个多月来她一直在忍。左思右想,她依然无法留下婴孩。正好蓝怡儿说她今个傍晚有空,能陪她去医院,姬宫霏扬便和她约了到那里碰头。衣着绒线外套,休闲裤短靴,长发披肩的她拿上挎包出了寝室。
竟不想刚锁上门,迎面安剑叶就上楼来了。
姬宫霏扬惊讶,好像预感到会发生不堪事,她绕过了他身前。即要下楼,安剑叶拽住了她手臂。
平复着情绪,他道:“跟我回家,到家再谈。”她径直甩掉了他的手往楼下去。“霏扬!”安剑叶喊着,下了两格楼梯拉住了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听话!我让你回家有什么难的!”
“为什么我要听你那些专制的话!先前都说了,这段时间我有要事不回家。”着实不满地姬宫霏扬争着手,“快放开,我不想和你吵。你爱怎么想随你便,我没空奉陪。”
瞧她如此犟,压不住火的安剑叶强拽着手怒道:“姬宫霏扬,你今天休想再甩脾气走掉!别跟我瞪眼睛讲大道理的,我就不相信让你再为所欲为了。”
那样在楼梯上争执。不知道是安剑叶太过偏激,还是姬宫霏扬坚决的态度,也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纠纷中,安剑叶不小心失了手,姬宫霏扬从楼梯跌落,当场就晕了过去。
着眼见她身下溢出大滩血流,安剑叶吓坏了,连忙跑下楼梯抱起她送往医院。
那在医院门外等了好久的蓝怡儿不见姬宫霏扬来还奇怪呢!打她手机也不通。
正踌躇,医院外驶来一辆眼熟的奔驰。瞧到下驾驶座的安剑叶抱出昏迷的姬宫霏扬,蓝怡儿大为震惊,忙叫了医护人员推着单车赶出。
姬宫霏扬急速被推进了手术室,在外面等候的安剑叶心焦难耐。这个时候要是同党的另三人在就好了,他们一定能安慰到他。蓝怡儿想着,不停地拨打水湖的手机。可他不知怎么老占线,无奈之下她只好给他留言了。
要说,医院内人的动作也是快。姬宫霏扬送进手术室不久,他们就通知了安臣兴和姬宫氏洋房。
安臣兴在外有要事不能来医院。他打了手机给儿子,听他落寞的声音,父亲安慰了他几句,让他不要着急,相信霏扬会没事的。
“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父亲道。
安剑叶经是焦头烂额,心中是乱得可以,他应了声。
竟不想刚挂下手机,呢绒大衣高盘发束,蹬着高跟靴的姬宫樱在管家和两名保镖的随从下气势汹汹地来了。她的身旁还有毛呢衣裙搭皮靴,中发垂肩的姬宫霏纱。
“霏扬呢?”姬宫樱一来就急着问。
“还没出来。”安剑叶沉郁地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状况!”姬宫樱横眉立目地对向了安剑叶,“你和霏扬又争吵了是不是?你逼她了是不是?”理事长怒遏得脸色,“为什么不说话!我告诉你,要是今晚霏扬有个什么闪失,你就要……”
“好了妈,你别这样。”身旁的姬宫霏纱劝其母亲,“霏扬不会有事的。她从来都很坚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现在这种时候还提你妹妹坚强呢!”姬宫樱心痛地打断了大女儿的话,坐到了椅凳上。
一边靠着墙,难掩失落的安剑叶也是焦心奈奈。
蓝怡儿安慰不了他。还想水湖有没有看到她的留言,外走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正是水湖赶来了。
之至,蓝怡儿忙迎了上去,同他说了事情经过。
恰巧这时手术结束了,主任医生与两名护士走了出来。
姬宫樱迫不及待地上去讯问,一旁的姬宫霏纱,安剑叶,水湖和蓝怡儿都也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主任医生说,姬宫霏扬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她头部受了点伤,还需要住院多观察两天。还有是孩子没保住,其他的并未发现什么。
安剑叶松了口气。水湖说,“霏扬没事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今后还能再做打算嘛!”蓝怡儿也是这么认为。
但姬宫樱不依不饶。这件事不怪安剑叶怪谁,难不成是霏扬自己摔的跤?!
“妈!你就消消气吧!现在霏扬脱了险,你再怪剑叶也没什么意义啊!”
“事到如今你还帮着他说话!”霏纱的劝解反而让姬宫樱更加气愤。她朝向了安剑叶,“你倒是说说,此事怎么个算法。打掉孩子和摔掉孩子是两码子事哦!”
安剑叶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会不自责呢!姬宫樱越说他心里越郁闷,根本无处发泄。“对,是我。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的错,这笔账就记到我头上好了。”
水湖和蓝怡儿连连劝他不要再耿直了,他这样就好像死不买账,在理事长面前一丁点儿好处也没有啊!
果然,本就满心怒气的姬宫樱听他这副态度更火了,“本来就是你的错!霏扬再犟也不会折腾到搞成这样吧!”
面对着姬宫樱的咄咄相逼,水湖一个劲儿劝安剑叶平心静气,不要再和理事长较劲了。怎么着都得把霏扬接回公寓再说吧!不然弄得太僵,没准儿姬宫樱一怒之下带霏扬回去了,那就不好办了。
瞧!关键时刻“小狐狸”的思路还是很清楚,分析事情够有条理哦!蓝怡儿也夸他稳健了不少。安剑叶怎么感到,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上有甄探的影子。
谁知道大少爷疑议一落,“狐狸”就蹦出道:“我刚从甄探工作的剧团赶来。他看到小怡发我的留言就让我这么和剑叶说啰!他还有工作来不了嘛!”
安剑叶与蓝怡儿不禁倒叹一气,“难怪!”
两天以后,姬宫霏扬回到了公寓修养。姬宫樱也没有多阻止,毕竟小女儿成家了,况且大少爷也说会弥补过错。
只是嘛!先前发生的纷争姬宫霏扬气还没消。从回来躺到床上一天快过去了,与进进出出关怀她的老公是一句话也不应,久而久之让他很恼火。
安臣兴和管家婆婆都劝他好好和霏扬说话,要有耐心。她现在情绪不佳也情有可原啦!
“我怎么没和她好言相说!连哄带骗她就是不理人啊!”大少爷不满透了。
“你不要再强词夺理了,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还嘴硬。”坐在客厅沙发的父亲发话了。“瞧你这副自以为是的腔调,霏扬会理你吗!”
好好!反正全是他的错,他现在是里外不是人。要是不能让心爱的女人跟他和好如初他就是失败,还有啥狡辩的。
于是傍晚时,休闲衣裤的安剑叶端着煮好的粥上楼进了卧室。
连衣睡裙的姬宫霏扬还是盖着厚被子,仰天躺在床上。见他走进来,她折过身去。
就知道会这样!安剑叶平复着心境,把粥放在了矮柜,坐到了床边。
“霏扬,乖,来吃点东西。”他说着,端起了小碗,“孩子掉了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不喜欢嘛!”
未转过身的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好像那些话都是耳边风,完全无视的情态。
安剑叶继续耐着性子,“你知道,我可是从来不煮东西的。为了我家亲爱的嘛就算了,给我些面子好不好?!”
还是没动静。他就像对着木头人献殷勤似的,怎叫他向来高傲自满的大少爷不奥火。
即从,他十分不爽地把碗摆在矮柜,一把扭过了她。
“干嘛不说话!你精神不是很好的嘛!”安剑叶好像根本不擅长来软的一套,“姬宫霏扬你这女人够狠的,还有完没完了!”
这么一来,不禁使她瞪起了大眼,撑起身同他道:“没完了怎么了!你让我难堪的时候不是强多了嘛!”随之躺下,一蒙被子折过身去。
瞧她那副犟劲儿,安剑叶是怒火冲天。要不是管家婆婆上来劝他出去冷静一下,准又会起新纷争。
他一走,姬宫霏扬就坐起了身。真是被他气坏了,成天有事儿没事儿就显摆大男子主义,在家也这样,搞得像全世界的人都得听他指挥,什么东西嘛!
老婆婆同样劝她不要再较真了,“对于此事剑叶也极为自责。看到你没事了,他比谁都舒心啊!你们小夫妻两人别闹得像有深仇大恨一样。”
管家婆婆是真的不了解情况呢!谁都以为她姬宫霏扬是为流产的事情和安剑叶不合。事实上最主要的因由是那天下班他来接她,撞到她和伊萨在一块儿谈话。看上去很亲昵都是大少爷自己的想象,那天伊萨来找她是谈夏心光的近况。
“亚洲新星”复出歌坛,歌手事业又蒸蒸日上,红火得势头卷土重来,不单不常回家了,和她通电话也不以为然。
或许伊萨是要以夏心光忙工作不顾家为借口找她帮忙劝解,但让安剑叶知道以后正中了伊萨的下怀。他太了解他了,回到家肯定会拿霏扬跟他的碰面说事,只因大少爷内心始终留有无法面对他这位情敌的旧伤。他害怕姬宫霏扬会离开他,再度和昔日的恋人走近。这也可以说是伊萨的目的之一吧!只要第二天在跨国见着他的情绪,就能知道他昨晚回家有没有和霏扬闹了。
安剑叶现在是真的被伊萨牵着鼻子走,中了他的圈套却只会在家里对着心爱的女人发脾气,胡乱发挥他的什么大男子主义。宁可吵翻天,每晚睡不好,想象着她会投向旧情人的怀抱也不相信她。
薄暮西下,单披外套顺直黑长发的姬宫霏扬怀抱着双臂,坐在幽静房间里的床头若思。
婚姻将近两年以来,特别是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有时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真不想再去面对生活中的琐事。争论不休是她最反感的,为什么她的家庭就不能和和睦睦的呢!总要出现无谓的纠纷,同以前和母亲相处相像。
床边矮柜上的手机响铃了,她接上一听,是蓝怡儿打来的。
“霏扬,你好些了吗?别急着去工作,调养身体要紧啊!”蓝怡儿在手机那头谆谆教导,“听说流产和坐月子差不多,如果不养好啊!体型会走样的,到时就难看了。”
姬宫霏扬笑出了声,“放心吧怡儿,我很好,改天到画廊来看你。”
就在这时,衬衫西裤的安剑叶走了进来。他整理着满桌的文件资料,听着她讲手机不禁好笑。
蓝怡儿像妈一样,“霏扬,你喜欢吃什么?我看看要是明晚不忙,我和水湖来看你。”
他们要来玩她当然高兴了,“你们人来就好了,别买东西。一块儿吃晚饭吧!我来……”
“别啊!霏扬。你千万不要为了我们做菜,这样客气我们就不来了。”还未说完,就被蓝怡儿插上了话。“你啊!养好身体才是重要。”
“你们难得来玩嘛!我不想草草了事。”姬宫霏扬愉快地说,“说好了,明天准时来共进晚餐。”
正说着,被走上的安剑叶抢听道:“六点到,你和水湖讲一声。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不等另头的蓝怡儿说什么,大少爷就自说自话,“霏扬该休息了,先这样,明天来了再说。”挂断了通话。
姬宫霏扬拿他没办法。瞧他意趣的样子,“喂!把手机还给我。”她伸出手道。
恰巧此时,手机铃声又响了。安剑叶打开翻盖一看,是她的音乐人打来的。估计她连着好多天没去经纪公司,新专辑的灌录又受影响了。
“是谁?快把手机给我!”不平的姬宫霏扬无奈向他伸着手。
“无关紧要的人,你赶紧睡吧!”安剑叶让开了身。
刚要按下挂断键,姬宫霏扬竟下床抢了手机。但因身体乏力,被他快一步按了关机。
“你……真是气死人了!”她只要一发脾气就会感到头痛。那天从楼梯上摔下去还真跌得不轻,回家前虽拆了绷带,但额上的伤疤在刘海的遮盖下依是显眼。“你要是这样我在这里一刻也不想待了,我要回寝室去。”
安剑叶并没有再发火。他把手机放在了矮柜,坐上床揽过了她,“霏扬,别生气嘛!听我说……”
她甩掉了他,拉上被子。刚要睡下,安剑叶拉住了她的肩。
“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啊!你知道你送进手术室我在外面等得有多担心吗!”他试手抚上了她额头的伤疤,“还疼吗!霏……”
纵然,她推开了他手。“好意思问。”她淡漠地道:“你摔一次楼梯就知道了。”
看她的口气,安剑叶不由笑逐颜开。之至坐上了床头,从身后拥住了她。
“等过两天你身体养好了再去经纪公司吧!负责人也不会怪你的,就别心急着想新专辑的事了。”
姬宫霏扬突而反应了过来,“刚刚是经纪公司打来的电话?!你……”
“没事的!”安剑叶贴着她的颈脖,温情地说,“大不了我明天去一趟,和负责人说清楚。”
姬宫霏扬奈奈,“算了,还是我明天早晨打个电话去吧!”转而对后边拥着自己像快睡着了的他道:“你早点儿休息吧!明天还有会议,晚上我们还得忙活水湖和怡儿来吃饭。
安剑叶应由,不舍地放开了她,一边还为躺下的她盖好了被子,贫嘴地说,“为什么他们来了你就要亲自下厨呢!乖乖的什么也别干,老婆婆和那两个女佣会做得很到位的。”
“不行,我已经和怡儿说好了,怎么能失言。”姬宫霏扬半起身道:“我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能每天在家无所事事……”
“好好好,你别激动。”安剑叶劝着她躺下,一面抚着她秀丽的长发。“快点儿睡,什么也别想,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好了。”他欣悦地说完关上台灯,去隔壁书房处理公务文件了。
姬宫霏扬还是很在意刚才经纪公司打来的电话。但手机被安剑叶拿走了,她现在也不可能去问他要,便只好作罢了。
第二天去安氏公寓的路上,水湖打了手机给安剑叶。在电话里听说霏扬好多了,“小狐狸”也替他的好哥们儿松了口气。
和蓝怡儿谈论着之前的事出。她总说安剑叶太霸道了,他的出发点当然是好的,谁不知道他爱霏扬,可是方式上就太强词夺理了,让人受不了哦!
蓝怡儿说,男人对待爱情太霸道不单他的女人难以接受,对爱情本身也没什么好处。要么对方是像金荧那样,甘愿让他呼来喝去,不然谁对大男子主义都会反感。
水湖听她说的好像沾沾自喜。还自我标榜,他不要太贴心哦!他家小怡说一,他不敢往二,瞧他多体贴,那样才是好男友嘛!
结果蓝怡儿道:“你个自恋狂,要百依百顺的小男人还像男人样儿嘛!”
水湖真是被打败了,直让他灰溜溜。还以为他的女友会赞美他,又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蓝怡儿见他无精打采便笑盈地道:“不过嘛!你倒真是满体贴,结婚以后要保持哦!”
水湖一下子像受到了极大鼓舞,他愉快地勾过了女友的肩。他们就那么说说笑笑,一路闲逛着向安家公寓去了。
确实,那天伊萨是以夏心光忙工作不顾家为理由去找霏扬,但不管怎样夏心光经成家,他们是夫妻,伊萨关心她也属正常。那夜不归宿就是她的不是了,伊萨又不像安剑叶那样爽性冲动,他不会跑去唱片公司找太太。
霏扬和伊萨说让他打手机找她。他苦笑,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了,每次都被按掉,到后来干脆关机了。就那样,两人弄得好僵,都调着,不冷不热的态度。
身为多年的知音,霏扬自然了解夏心光的脾气,她要是刻意耍任性根本很难有人强求得了。只是,要伊萨亲自去找她,她肯定会放下面子和他合好。夏心光就是那种风风火火敢爱敢恨,在心爱的人面前毫无保留奉献地女孩子。
上一次的事情过去近两周了,夏心光的事情姬宫霏扬怎么会不管。
那晚水湖和蓝怡儿走以后,她打了通手机给她。夏心光不知道是不是在忙,没接。不想,她刚要出卧室,她打来了。
姬宫霏扬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心光,你还在忙工作吗?”
半时的沉默,那头传来她冷漠的声音,“伊萨有没有找过你?”
一刻,姬宫霏扬似是有感觉到了什么。也许怎么说都不妥,但她还是道:“他有找过我,说的都是……”
“是嘛!谢谢你的坦诚。”夏心光的一句话,让姬宫霏扬无所适从,接着她的话更让她怔怔,“他是不是来找你表达旧情难忘的?”
正在这个时候,安剑叶开门进来。见她听着手机脸色黯然,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通话的那头夏心光早挂断了,拿着手机抬起眼的姬宫霏扬淡淡地神情,“没事,心光好像是误会什么了。”……
甄探和金荧的结婚日子经定了,最重要的是两人婚后要去英国生活。
那是水湖从田思聪那里了解到的大消息。“每次都那样!甄探那家伙要有什么好事儿总是第一个告诉警察同志。”水湖不快地想道。
再是,这些天他总是打不通安剑叶手机。昨晚打到他家里还是霏扬接的,她说他还没有到家,真让水湖郁闷,都十点了他还没到家。
“不愧是总裁少爷啊!出奇得忙活。”水湖心里好不爽,他最好的三个哥们儿都当他隐形人了。
这到年底了当然忙活了。谁像他“小狐狸”,娱乐工作之余就和他那贤惠的未婚妻甜蜜得如胶似漆。
近来“水蓝画廊”要重新布置环境。蓝怡儿把要粉刷墙面的油漆都买好了,想趁着双休日让男友帮忙一块儿干活。可本周双休日正好赶上圣诞节,水湖才不会错过热闹的圣诞气氛呢!重整环境什么时候不好弄了。干嘛要摆在Christmas搞那玩意儿嘛!挤掉他的圣诞节太不划算了。
蓝怡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忙都忙死了,还过什么外国人的节日啊!等重新布置好不是还要忙结婚的事嘛!
可水湖是怎么都要去过圣诞节。就算蓝怡儿不陪他,他还是要找朋友去过。
蓝怡儿真是对她的大活宝男友没办法,让他帮着刷墙就找各种理由出逃。“好啊!你去吧!以后就别来画廊了。”
为了过欢跃的圣诞节女朋友发了好大的脾气,“小狐狸”无奈。小怡也真是,那么正经蛮干,他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算了!她不陪他去体验节日气氛他找哥们儿好了,回头再哄哄她就没事了。
安剑叶要忙新微软项目的开发,现在经到了关键期,肯定没空出来兜风。田思聪就更不谈了,警察到了年底就是非比繁忙。再者他今年被提上了组长一职,公事准一大堆了。
想来想去还是找甄探好。他要是不出来,“小狐狸”就冲他家去。
先打了通手机给他,花美男小子竟然在家里睡觉。还说难得调休不要打扰他啦!
衣着红色羽绒服,牛仔裤球鞋,一头小黄毛的水湖走在被圣诞氛围渲染的商街上,心潮澎湃地通着手机。
“哥们儿,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出来玩嘛!圣诞节躲家里睡大觉,小心圣诞老公公拿雷电当礼物劈你哦!”他一阵窃笑。
瞧这话说得,甄探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晕菜地大喊,“你才被雷电当礼物劈呢!不安好心的狐狸!”
他们约定在商街上那家常光顾的酒吧外碰头。实话说,他们也好久没有结伴出行了,都各忙各的。不过友情依是不减,不论何时都是同党挚友。
十多分钟后,身着咖啡色夹克装,皮裤短邦鞋,挑染棕黄顺直短发的甄探来了。
水湖像是意趣地打量了他一下,正经地道:“不错,有那么些男人的腔调了。”
花美男小子斜角看了看他,猛地跃上了他背脊,压着他的脑袋,“好你个狐狸啊!在蓝怡儿面前显得不够,跑我这儿还来装腔作势,以为跟谁混呢!”
水湖不禁窃笑出了声,好像又回到了年少那会儿无忧无虑,自由率性的时光了。可惜玩COOL的另两位不在此地,不然他们四人要走在今天被节日气氛衬托的商街,准也不亚于以前的回头率吧!
两人难得不泡酒吧,坐茶馆里闲聊。
水湖得知甄探新年后要带金荧去英国生活,尤为依依不舍。
甄探笑道:“瞧你愁眉苦脸的样子,难道你忘了,我们四人成为知己不需要任何理由,即使分开星球生活我们还是同党,这句话吗!”
水湖想起了他们高中时的种种,年少轻狂的一些事迹,露出了率真的笑颜。甄探伸手拍了拍对座的他肩,也笑逐颜开。
气氛总算缓和了。谁料,水湖突然激动地说,他和金荧要去英国生活正好赶在他和小怡婚后,他要大大的送礼,让他没有白交他这个重义气的好哥们儿。
兴奋得一甩手,幅度是大了些,把甄探面前一杯滚烫的茶水翻在他裤子上不算,紧张的水湖拿出纸巾要帮他擦裤子。两人在手忙脚乱之余翻掉的杯子就这么滚下去,只听到砰的敲碎声。
甄探头大地又要开说他了,“奥妙的小子,到哪里都不太平。”
水湖一副不打紧的样子。他拿出了几百元的大钞,说近来接拍了几个食品广告,连本带利赚回了不少,他现在可不是穷小子了。
正津津乐道,茶馆的大门又被来客推开了,一阵冷飕飕的寒风吹进来。水湖手上的钱没拿住,一下子飘掉五张一百元大钞,害他满茶馆捡钱,把客人都吓坏了。
甄探对他好无语。前面奥妙小子还说什么,他结婚要大大的送礼,让他没白交他这个重义气的好友是吧!甄探奇妙地想道,“我是没白交你那个重义气的小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再看水湖,他总算把他五张一百元大钞找回来了。一边赔了杯子钱,还和人家经理说他下次再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不好意思哦!
甄探属实要对他拜倒,“还有下次?!他是地球人吗!”太汗颜了。
瞧!精力旺盛的“小狐狸”还在和人家经理谈得欢哩!甄探感慨,今年圣诞节他过得实在是无厘头的难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