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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别人眼里，他们一个是天资纵横，前途无量的天才，一个是性格恶劣，天资平庸的普通修士，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但在文曼筠眼里，文睿晗是她的骨肉至亲，是她愿意倾尽一切去保护的人，这跟他成不成器根本无关！
听着这声泪俱下的诉说，不知为何，姜远脑海中竟浮现了姐姐的侧影。
心神一晃，他好似又看到了上辈子，姐姐宁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他的决心。上辈子的他，固然不像文睿晗那么混账，但在别人眼里，又何尝不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眼前的情况，跟当年何其相似？
坚固的心防，在这一刻蓦然破损了一角。
自重生以来，第一次，他竟对一个几乎是敌人的人生出了一种名为怜惜的情绪。
沉默半晌，姜远忽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今天，只要你能打败我，我就给你弟弟一个交代。”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但是，作为代价，一旦你失败了，今天之后，你便不得以任何借口再次向我寻仇。”
话音落下，殿中瞬间一片死寂。
姜远的意思清晰明了，话语中的含义，却一点也不简单。
且不提打败姜远的难度有多高，打败之后，所谓的交代是什么，姜远也是半点没提，不得再次寻仇的要求，也堪称苛刻，这其中变数实在太多。
然而，对于已经濒临绝境的文曼筠来说，这却已经是她唯一的机会！
文曼筠那双光芒黯淡的凤眸，终于一点点亮了起来。
“好！我答应！”
她狠狠一点头，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瞬间，她原本死寂的心骤然活了过来。
“咚”“咚”“咚”……仿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滚烫的鲜血流遍全身，让她克制不住地浑身战栗起来。
就连那握剑的手，也不复原本的稳健，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姜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片刻之后，忽然开口：“你该知道，我既然敢说这话，就必然有着必胜的信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听到这话，文曼筠抬眸，眼神蓦然变得锐利起来。
这一瞬间，她好似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只说出了一个字。
“好。”
姜远点了点头，袖摆一振，便转身朝潜渊阁外走去：“这里地方太小，转圜不开。我们去外面。”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就已经踏入了院中，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唯有一抹玄黑色的袍脚，好似仍残留在眼角。
见状，文曼筠立刻转身跟上，很快也消失了踪影。
殿中，左心凌四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是呆滞的。
姜远和文曼筠刚才的对话，他们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简直被那爆炸性的消息炸了个头晕眼花，到现在脑子还有些懵！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那一位杀了文仙子的弟弟，文仙子现在要找他报仇？”青袍公子低声喃喃，眼神隐约有些发直。
“可是……他们俩的关系看起来不一般啊之前还抱在一起呢”左心凌拧着眉，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
“我的天！”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两眼瞪得滚圆，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不会真是这样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俩岂不是……”
这，这这……这可能吗？
喜欢上杀死弟弟的仇人什么的，这种事情只有在戏文里才有吧？！现实里怎么可能会真的发生？！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文妹妹怎么会这么倒霉？
左心凌下意识地就想否决这个想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刚才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
几句话的功夫，四人思维碰撞之下，倒也把事情给大致猜了个七七八八。然而，还是有不少疑惑的地方：“那一位刚才说文仙子报不了仇又是什么意思？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不管了！先出去看看再说！”
左心凌最终拍板，随手收起蹈海琴就往殿外走去。
另外三人对视一眼，也迅速跟上。
而此刻，潜渊阁外的草滩上，姜远和文曼筠两人，也已经开始动起手来。
远远看去，姜远手持通玄录长身而立，经过幻尊假面伪装的气息孤傲绝伦，身上的玄黑色长袍随着动作微微摇曳，即便身处战斗之中，依旧透着股气定神闲，淡定从容的气度。
然而，与他从容的气度相反的是，他一举手，一投足，皆带着强横的威势，而他的攻击，更是招招凌厉，气势万钧，透着股令人心悸的杀机！
尤其是他身为法修，等级越高，威势越强，出手时，周身往往元气澎湃，仿如巨浪翻滚，声势极为强大，再加上他手握通玄录，能够发挥出的攻击威力几乎相当于半步天人境，威势之强，更是直逼天人境，强大得令人心颤！
与他相比，文曼筠手持长剑，周身剑意弥漫，恍惚间好似有朵朵冰莲绽放，虽没有那股气定神闲，论起攻势凌厉，杀机凛然，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她的身法，更是迅捷仿若闪电，辗转腾挪如疾风回旋，身周劲风激荡，素白长裙迎风起舞，招招式式，皆为夺人性命！
身为战修，她的攻击没那么多变化，声势也没有法修强，她的一身实力，全部在那一抹剑意之上，精纯，凌厉，锋芒毕露！
传承自冰莲剑典的冰莲剑意，攻击力和破坏力更是远超同济，简直让人胆寒！普通的同阶修士，绝对敌不过她一剑之威！
这两人，竟真的是半点都没有留情！
一时间，画壁之下，草滩之上，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不断交错纠缠，周围元气澎湃，剑光纵横，元气的爆鸣声和劲风的呼啸声接连响起，声势之强，简直连天空中的层云都能震散！
以两人的战斗地点为中心，方圆半里之内的元气都为之震荡，地面颤抖，草木飘摇，云层移位，不知道的人，看到这阵势，说不定还以为动手的是两个天人境修士呢！
潮声阁四人简直被震惊到了！同为灵台境，这实力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