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一支茄,褚炎岳站在窗边吞云吐雾,似在思考,半晌才说出一句话,“阿涛,都说滥情容易,专情难,难道专心一意地只爱一个人也有错?”
总难动情,当真正情动时,才发现原来情本伤人。
“感情的事,无从论起,没有对与错,更没有是与非,只有喜与悲、分与合。”
许涛从不承认自己滥情花心,他只是无法专一的爱一个人,喜欢追求刺激和新鲜,在经历了那么多分分合合后,他将一切看得透彻。
“听起来像是悲欢离合。”
褚炎岳嗤笑许涛的论断,想起那个总让他无法安心的女人,一抹苦笑敲敲染上嘴角,“爱的太多会痛苦,可是怎样才能少爱她一点?”
他的爱是令人滞息的,不想伤害她,宁愿少爱她一点,可是这真的好难,好难…
“大嫂是独特的,值得任何男人真心守护,只是好事多磨,想要从来都漫不经心的大嫂注意到老大的存在,是需要时间的。”
独特的女人,他也会心动,好在没到非卿不可的程度,只想着可以远远地看着她羽化成蝶,越发美丽逼人。
时间?
褚炎岳将烟蒂扔进烟灰缸,灵光霎闪,他作出一个决定,“我明天出差。”
只要聂青娉处于他视线所及的地方,他没有办法不碰她,哪怕只是抱着她,他也要与她紧紧相贴,那么他短暂的离开,将会给她足够的时间放松喘息,希望她不会把他的体贴当成放纵。
耶?
许涛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双眼溢满惊讶和不信,“老大舍得?”
不是他乱说,如果可以,老大一定恨不得将大嫂变成名片,随身携带,这些天看着他们两人的亲密,让他这孤家寡人都有意考虑离开自己的花园后宫了。
褚炎岳一旦作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纠结了一天的情绪也稍微放松下来,“娉儿已经影响了我工作的情绪,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处理掉堆积的工作,然后无后顾之忧地去追我要的女人。”
是的,他要的女人,只有她——聂青娉!
“这样也好,还可以各自沉淀一下自己的感情。”
他是不是也应该沉淀一下自己的思绪,目光总是追随着大嫂,迟早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届时,弄得兄弟反目为仇,这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褚炎岳赞同地点点头,希望借助这次出差,缓解一下他对聂青娉的执著和独占,但又不想完全断了她的讯息,“阿涛,你留下,我会暂时把阿峰调回身边,帮我注意一下娉儿。”
如果不是国外的Case急着他去处理,他会与她纠.缠到她心里有他为止。
许涛暗自沉吟抚额,就知道老天不会眷顾他,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了,原来注意一个人太久,是会爱上对方的,而一旦爱上了,只会越陷越深,想及时抽身也要看人家是否允许!
郁闷地站起身,许涛决定回家哀怜自己的心所寄非人,顺便培养一下忍性,唉,回想自己只愿悠游在整座花园中,何时起开始专注于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他该称之为大嫂的女人。
花心多情有错吗?上帝对他真残酷,以爱情为名,行惩罚之实,让他爱上穷极一生都无法拥有的女人,痛苦并快乐着。
门渐渐合上,隔绝了门里门外两个空间,许涛走了几步,来到电梯前,眼睛呆呆地看着紧闭的电梯门。
许久,电梯打开,许涛缓缓地走进,他心中暗忖着,难道老天真的想让他彻底沦陷才甘心?
第二天,褚炎岳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讯息,更没有派人告知聂青娉,他带着未来的希望和对她永不放手的誓言,走得毫不犹豫。
临出国前的夜晚,褚炎岳无意识地将车子停在聂家附近,他并没有进去拜访,只是静静地坐在车子里,远远地看着青娉房间的灯亮着,柔和的白光穿过帘幕和玻璃,洒下淡淡浅晕。
青娉疑惑地看看时间,褚炎岳还没有来,难道有什么事耽搁了?
是他霸道地要求她去褚氏集团报到,并且画地为牢地只许她在他的办公室活动,外加每天必须的接送,今天他不来,是不是表示她再也不用去褚氏亮相了?
手机突然喧闹起来,打断了聂青娉的思绪,看到频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时,青娉迷惑更深,试探着接通电话,音质干净而陌生,“喂?”
自从褚炎岳给了她新手机,并申办了新号码,她以前的旧手机就很少响起,几乎派不上用场,只有几个特定的人知道这个旧号码仍在使用,更何况她存有电话簿。
“嗨,大嫂,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门喽。”
许涛轻快地声音,仿佛清晨大自然的鸟语虫鸣,让人听了格外得舒畅。
聂青娉很快听出他的声音,虽然心中疑惑未解,却已拿了手提包向外走去,昨天褚炎岳那样疯狂地飙出快餐厅,迟钝如她,直到回家后,沉醉在音乐中时才明白了他发狂的原因,怪不得他要跟她呕气了。
想要打电话来抚平他内心未灭的火焰,可忽然记起,那一支手机在他的兄弟们手中,而她手中所持的手机,根本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老天如厮安排,岂不是要让那个男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聂青娉不忍再往下想,毕竟那男人是她未来的丈夫,妒火烧心,醋水浸身,已经够他回味无穷了。
聂青娉走过回廊,在下楼的时候被家里的保姆拉住,“张妈?”
“小姐,老爷子和那一家子人都在楼下,看样子像要兴师问罪似的,他们都等小姐下楼呢。”
张妈在聂家帮佣数十年,自从聂青娉被领养进入聂家后,她一直看着这个少言寡语的小姐长大,心中总有一种心疼怜惜之情。
聂青娉安慰地拍拍张妈的手,脸上的表情变得疏远而陌生,“张妈,别担心,我能应付。”
看着小姐孤独的背影,张妈叹口气,谁能将小姐带离这片污浊的土地?
听说小姐的未婚夫很疼她,可是那男人懂小姐吗?小姐就像一只孤独的白鸟,总是自由自在,孑然一身地来往于天地间,所以小姐根本不懂得主动付出,希望不会辜负了对方的心意才好。
聂青娉唇角挂着冷淡的笑意,缓缓下楼,迎接她的将是什么场面?
她期待着。
聂家很少有这种全家出动的场合,就她记忆以来,这是第二次,上一次是三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何其有幸,两次她都成为主角!
平淡如她,得过且过,竟还有当祸水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