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卫家的热情招待,谢秋阳在出门的时候心都是飘的。
之前他来,心底还略带着点忐忑之意,生怕因为自己是谢家人,到了卫家之后会被横眉冷对。
不成想,便是卫家的老夫人也都叫人带了点东西给他,这面子算是给谢家给的足足的了。卫箬衣自是不在话下,她也是大方,将陛下赏赐给她的贡茶都一股脑的送给了他。她的两个庶出的妹妹更是活泼亮丽。卫家人生的好皮囊,几个姑娘皆是春花晓月一样的容貌。
谢家的姑娘生的也不错,但是平日里谢家的规矩多,那些姑娘都自诩大家闺秀,世家门阀出身,一个个都矜持的很,便是笑也是秉承笑不露齿的传统,自然不如卫家的姑娘来的随性。
其实谢秋阳倒是觉得卫家这般蛮好,女儿家的姿态全数展露出来,倒是比自己家的姐妹多了几分纯粹的生气。
等谢秋阳走后,卫红衣和卫简衣就拉着卫箬衣求她,若是以后有什么聚会,一定要带上她们姐妹。
卫箬衣对这个本就不在意,只要这两个不同卫兰衣一样背后搞小事情,她自然也是愿意带着的。
卫兰衣等卫红衣和卫简衣走后,就捧着一件绣品过来了回澜阁。
“长姐。”她一进来便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
“兰衣来了。”卫箬衣斜靠在软榻上,勾着腿看书,只是抬眸看了看卫兰衣,不冷不淡的说道。
“长姐。之前兰衣不懂事,对长姐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长姐原谅。”卫兰衣索性走到卫箬衣的面前,跪了下来。
我去!什么情况?
卫箬衣这才转眸扫了她一眼,昨天卫荣来这套,今日卫兰衣又来跪她求原谅。合着她去了一次别院,又遇到了一次刺杀,这府中的人个个的都上杆子来巴结她了?
“你这又是做什么?”卫箬衣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绿蕊递上了一杯茶,她接过来品了一小口,随后问道。
“长姐。您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兰衣好好的反省了一番。长姐遇刺的消息传回来,兰衣更是胆战心惊。至此,兰衣才体会了姐妹之情是为何意。之前兰衣不懂事,嫉妒长姐的风光与容貌,只想着和长姐一角高低,所以处处为难长姐。兰衣错了。还请长姐大人大量,不要与兰衣计较。”卫兰衣生的也蛮漂亮的,但是与卫箬衣不同的是她的漂亮少了卫箬衣的那几分大气天成,带着一股子小家碧玉的劲头。不过这副小模样倒是十分适合她现在的装扮和表情,淡蓝色的对襟裙子,显得整个人清爽干净。那脸上带着几分忏悔之意,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颇有几分惹人怜惜的感觉。让你看了便觉得自己若是不应了她简直就要变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
呵呵,一个个的都来道歉,还一个个的都十分的真诚,卫箬衣放下了茶杯,抬手扶住了卫兰衣的肩膀,“你起来吧,你那点小伎俩也没被我放在眼底。你若是真的能意识到之前的错误,我也不是蛮横到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人。若是你真的能改,我也不会和你计较。起来吧,若是给旁人看到,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欺负了你去。”
“多谢长姐。”卫兰衣这才擦掉了眼泪,被自己的贴身丫鬟搀扶着站了起来,她身边的丫鬟调换过了,这回的叫绿意。
“这是我绣的两幅料子。若是长姐不嫌弃就收下吧。也是长姐这些天不在家中的时候我足不出户做好的。”卫兰衣叫绿意将修好的衣料拿了过来。
“那便多谢了。”卫箬衣看了看。她对绣品也没什么大概念,但是看起来的确绣的不错,一副春兰图,一副江月图,都是素雅文静的样子。“有心了。”绣这种东西是极其耗费时间的。看来这次卫兰衣倒是有了诚心。且不说这绣样是不是都是她秀好的。不过卫箬衣觉得她大概是真心想和自己搞好关系了。
因为卫红衣和卫简衣不时的来先殷勤,若是她还保持原样的话,只怕这家中的资源是要倾向于卫红衣和卫简衣了。毕竟如今这两个姑娘的母亲也与兰姨娘一起掌家,两个人各管一半,兰姨娘已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独大了。况且卫兰衣在诗社之中又被大哥盯的紧,大哥自是听自己的话,卫兰衣也混不下去。所以这姑娘不管真假,至少在表面上是要和自己搞好关系的。
卫箬衣在职场多年,都已经混成了老油子,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喜好都摆在脸上,说和谁好就和谁好,和谁不好了便是理都不会理会一下。她深知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人家礼让,就不必得理不饶人。况且她们还是姐妹。如果卫兰衣放下身段,对她俯首认错,她也没必要太过咄咄逼人。
她所求之事在本质上与卫兰衣所求的也没什么区别。卫兰衣想踩着她上去,嫁一个好人家本身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有没有那个能力踩便是另外一说了。
本质上,大家还是都在维护卫府的利益的。
至于她不肯原谅卫华衣,那是因为卫华衣已经有点走火入魔,而且已经是心思恶毒要伸手要她的命了。
性质不一样,处理便不一样。
卫兰衣显然没想到卫箬衣会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她的道歉,她还以为要折腾上一段时间呢。等从回澜阁里面出来,卫兰衣都是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简直觉得自己刚才经历的不是真的。
“绿意,你以后也要与绿蕊和绿萼多走动走动。”卫兰衣叮嘱道。
卫箬衣就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卫华衣都那样折腾了,也没将卫箬衣折腾倒了。
再加上她几次遇刺,几次都脱险,还能被陛下赏赐,好像她越是出事,陛下就越是珍视她一样。这就叫卫兰衣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现在在诗社里面已经是有点难堪的感觉。出了叶岚的事情,虽然大部分诗社的人都不知情,但是卫华衣即便是去诗社,也都觉得有人在背后点点绰绰的,虽然是幻觉,但是也总是个心事,落了一个疑神疑鬼的毛病,她都有点不太敢去。况且卫燕现在也在诗社之中,他的诗作,她已经不能再用了,她虽然书读了不少,无奈天资有限,做出来的诗都十分的平庸,出不了采了,自然是不能博人眼球。之前她在诗社之中风头太盛,盖了不少贵女的风采,惹人记恨,现在她做不出什么文采斐然的东西,自是要被人诟病的。她也是怕自己抄袭大哥的事情被人捅出来,那就是连人都没办法做了,所以她索性不怎么去诗社了。
贵女的圈子永远不乏新鲜的话题,才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卫兰衣就觉得自己如同昨日黄花一样,一闪即逝,便是连个涟漪都不剩了。可是她的长姐卫箬衣却永远都是话题的中心人物,热度居高不下。
她被自己的母亲一顿劝慰之后也是想明白了,长姐这条大腿与其说要和她拧着来,倒不如抱着来的舒服。
只要等她重整旗鼓,得了四皇子殿下的青眼,这府中必然不会少了她的一席之地,在众人心目之中的分量也会重新被估量。
即便是再次,能当了萧子雅的续弦也能弄一个正妻的名分,朝廷也少不得要给她一个二品以上的诰命来当当,将来她若是争气,能生下儿子,没准也就没有现在的拱北王世子何事了。这是何等荣光的事情。
她也打听了,长姐与萧子雅世子走的也近,虽然萧子雅现在的世子身份让给了他的儿子,但是别人还是习惯叫他世子的。
思来想去,便一定要和卫箬衣搞好关系了。
萧瑾在暗处等了良久,心底烦躁的很,卫箬衣这里人来人往的还真是够热闹。
好不容易将卫兰衣给等走了,他这才从暗处走出来。
“我要见你们家郡主。”他走到卫箬衣的房门前,对门前的丫鬟说道。
萧瑾要见她?
哈!
卫箬衣一听就十分豪气的一插腰,“不见。就说我病没有痊愈,今日又很累,已经睡下了。”
萧瑾听丫鬟一说,就知道卫箬衣是有意要避开他。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打扰她。
她现在显然是在气头上,不是什么好脾气,现在强行去见她,大概只会弄巧成拙。
他将捂在胸前的一小罐子鸡汤拿了出来,他虽然受了内伤,但是用内力护着着罐子鸡汤不凉的本事还是有的。刚等的时间长了,怕这汤冷掉,就索性拿披风盖住抱在胸前捂着。
“这是她昨日熬的。你拿去给她。”萧瑾对丫鬟说道。
丫鬟接了过来,“五皇子殿下还有什么事要奴婢转告郡主的吗?”
“你和她说……”萧瑾迟疑了一下,随后还是颓然的摇了摇头,“算了,不用说什么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去了。
丫鬟将汤端了进去,将情况言明。
卫箬衣一听就怔住了。
萧瑾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告诉她这罐子很难喝,所以他不要了?
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