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一听哈哈大笑,说:“分析的有理,是个男孩,肯定是。”他高兴的在原地转了两圈,说道:“今天中午咱老俩喝一杯,庆祝咱们晋级成功。”
妈妈一听,眼泪又流了出来,说道:“咱们在家里喝酒高兴,说不定菡菡在外边遭多大的罪呢?子轩,我这心口好疼啊……”
爸爸走过去,抱住了妈妈,说道:“那好,我们不喝,不喝了……”说完,自己的眼泪也流出来了。
过了一会,妈妈从爸爸的怀里抬起头,说道:“你说,我们要是告诉小关,他有办法找到菡菡吗?”
爸爸的脸色阴郁起来,他说:“菡菡不让告诉他,自有她的道理,不然她也不会远走他乡。你还不明白吗,她就是害怕我们告诉他,每次来信都不写详细的地址。我们还是尊重女儿的意愿吧。”
“可是,每次小关打电话来,我这心同样会疼,我感觉他是爱菡菡的。”妈妈含泪说道。
他松开了妈妈,转过身,说道:“爱有什么用,小田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我就信了他,让他把菡菡带走了,结果怎么样?现在他又这么说,我还能信吗?有的时候爱是一回事,结果又是一回事。”
他站在了钢琴旁,掀起琴盖,抚摸着琴键,左手轻轻抬起,然后又轻轻落下,单手弹琴,潇洒无比,一首清丽、隽永无比的儿歌“小燕子”就从爸爸的指尖逸出。
他记得这是教女儿唱的第一首儿歌,也是教女儿弹的第一首曲子。
此时的夏爸爸和夏妈妈是多么的希望他们那只离巢的燕子能够早日飞回,回到他们的身边,得到他们无私的庇护。
世上的爱,唯有父母的是最无私、最伟大、最海量、最绵延无尽,但是,他们现在却无法给予她……
关昊原本打算元旦去她家的,但是赶上元旦事情太多,加上丁海在北河建的全省最大的家具城开业。好多事他都无法抽身,所以也是等到锦安开完两会后才决定去她家的。
自从夏霁菡出走后,关昊就没见到过丁海,确切的说他感觉丁海有意在躲着他。北河家具城开业,丁海躲不了关昊了。由于这个家具城是丁海主持建造的,所以他不得不跟关昊见面了。
关昊心里清楚丁海和刘梅还有夏霁菡,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年龄相当,情投意合,他之所以躲着自己有两个理由,一个是见了自己不知说什么,另外见了这个肯定就会想到另外一个,所以不如不见,二是肯定有怪自己的成分。
果然,当丁海和其他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在招待所的门口迎接关昊一行的时候,轮到丁海握手时,关昊感到丁海的眼神闪躲,双手有些颤抖,他暗暗的用了下力,丁海的双手也暗暗的回应了一下,只这一下,就无需多言,说明他们的心还是相通的。
关昊听赵刚说,前些日子丁海回过督城,他谁也没见,就见了刘梅,说起夏霁菡,两个人都哭了
,弄的刘梅一晚上做什么事的心思都没有。是啊,丁海见证了他和夏霁菡的爱情,是他在夏霁菡住院期间,偷偷找到了陶笠兄妹,把她从医院转走,才有了督城市委书记天天往返和甸的甜蜜旅程。
关昊被县领导们众星捧月地簇拥着,丁海没有单独跟他说话的机会,他们参加完开业仪式后,又参观了这个号称北方最大的家具城。说它最大,无论是展厅面积和从业人数,都超过了黎州家具城。
丁海亲自为领导们现场解说,他详细介绍了这个家具城展厅面积和生产、销售、质量检测、物流、务工人员培训等一系列的情况,并表示北河有信心把这个家具城打造成家具航母,使之成为北河新的经济增长点,成为老百姓致富的重要途径。
就在丁海手拿小喇叭解说的时候,关昊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经过一年多的风雨锤炼,丁海明显消瘦了很多,皮肤也变黑了,但是脸上多了成熟和坚毅,心里也就有了气象,从他致力建设家具城这一举动来看,就是想实实在在的做事,做好事。
当参观完家具城后,丁海把关昊领到了一个大展厅里,这里是前店后厂,并且加工车间是向消费者开放的,为的就是使消费者买的放心。
这也是丁海琢磨了很久的点子,这样能够快速提升北河家具的品味和知名度。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手拿着卡尺,正在给客人介绍着他的产品,丁海冲他招呼了一声,那个人回过头来,立马就愣住了。
随后就冲着里面厂房里正在电锯前破板材的人大声叫道:“小军儿,小军儿,快出来。”
很快,一个年轻人就从里面的加工车间跑出来,头发上身上都是锯末,那个中年人说:“快,给关书记跪下!”
那个年轻人愣了一下,当看清了眼前的人后,脸腾的红了,噗通一声就低头跪下了。
丁海连忙说道:“老张,你是干嘛,快起来。”随后拉起那个叫小军的年轻人。
关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解的看着丁海。
丁海说道:“您忘了吧,这是在督城开砂石料场的老张,最后的留守户,这就是他那个混账儿子……”
关昊恍然大悟。他眉头一凛,看着那个年轻人,这就是当年行刺自己的那个学生。也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凌厉,直把那个小伙子看的低下了头。
老张赶忙说:“关书记,真是谢谢你了,要不他就得蹲监狱,还得被学校开除,这辈子就废了。”
关昊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老张说:“他现在还在上学吗?”
听关昊这么问,老张赶紧答道:“是啊,在上高中,元旦放假了,在自家厂子帮忙。”
老张又说:“搞砂石料场赔了本,也是我活该,总有投机心理,跟政府打游击,钻空子挣钱,这哪是长久之计啊?我现在心服口服。回老家后,正赶上丁县长规划家具城,我是第一个响
应,无条件跟政府签了土地转让合同,政府也没亏待我们,优先贷给我们款,让我们这些占地户优先进驻家具城,不瞒你说,在试营业的时候我就赚了几笔,现在是旺季,照这速度我估计就能把我在督城赔的全赚回来。还是搞正当营生心里踏实。”
关昊也很高兴,他走进了后面的车间,看见工人都在忙碌,老张把关昊拉到旁边说道:“关书记,那个夏记者怎么样了,后来我去督城追砂石料款,特地去了一趟电视台,没有见到她,说她回老家了。真是个好人啊。”
关昊的心跳了一下,心里隐隐作痛。没有说话。
丁海赶紧接过话茬说:“老张,你忙,我们走了。”说着,扶住关昊,绕过脚底下的木板,走出了车间,就看见北河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在左右寻找着市长。
关昊感觉自己现在很脆弱,脆弱的听到她的名字心里就疼。他真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下午,关昊他们在北河稍事休息后,就告别了北河县的领导,赶回锦安。
关昊有些纳闷,因为在送行的人群里他没看见丁海,这小子不会狂的连送他都不送吧?
心里想着,两辆车就驶出北河,刚要上高速,关昊就看到了丁海的桑塔纳停在路边。
刘涛眼尖,说道:“是丁海。”
关昊示意司机周强停车。
刘涛随后下车,伏在车窗前说了几句话,就回头跟关昊说:“他说他想劫持您,请您上他的车。”
关昊笑笑,下了车,坐进了丁海的桑塔纳里。
刘涛把关昊的手包递给丁海,说道:“丁县长,注意安全。明早安全的把市长给我送回。”
丁海说:“我也去锦安,请刘秘放宽心,我一会就把市长给你送回,不然我晚上还得到处给市长找小米粥喝。你不知道,这油焖大虾有的是,小米粥不好找啊。”
丁海说着,跟刘涛摆手,车子徐徐加速,很快就上了高速路。
周强紧紧跟在后面。刘涛说:“别管他们了,咱们走吧。”很快,周强的车就超过了丁海的车,消失在车流中。
丁海稳稳的握着方向盘,不说话,关昊也不想说话。他疲惫的靠在后背上,眯着眼。他近来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丁海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说真的,让他坐这个车而且是在后边,真是难为了他,那么高的个子,弯着腿,很憋屈的样子,他的心里一阵难过。
当关昊在招待所从车上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动了一下。
他发现老领导瘦了不少,而且憔悴了很多,这固然跟工作繁重有关,但主要的是心力交瘁。
如果说这之前他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把小夏弄丢了的话,那么当看到关昊憔悴的神态时,他原谅了他。
丁海的喉咙动了动,说道:“您气色不好,要多注意身体,还在吃中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