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家还真是多灾多难,不过我们其他几家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暗中也被侵蚀了不少势力。当初发现谭欣有问题时,我就借机揪出了一条线,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线在暗处还有多少?”风昶点燃一根烟,坐在会客沙发里,沉沉说着。
“对方到底想干什么?辛辛苦苦布局几十年,只是为了最后被我们灭掉么?”雷昊焰冷哼。
“你就这么有自信能灭掉对方么?”
“若是没信心,那还斗什么?”
“我觉得你还是多想想办法怎么补救目前的损失吧,莫醉醉可不是随便哄哄就能打发的女生,你若再这样对她不理不睬,会真的失去她的。”
“冰焚漠防守得很严密。”自己老婆却被别的男人保护着,这叫什么事儿。雷昊焰终于尝到了当初云晋尧心底的郁结滋味,不过他算是利用他帮自己老婆保住了一命,这个时候跟他硬碰硬,即便他够无耻,也还是有些做不出的。
最关键的是,他在莫醉醉那里,也说不起话——
黢黑眸底越发黯淡无光,雷昊焰心头似乎从未如此悲凉过,但终归是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你攻不破的防守么?”风昶打趣了他一句,接收到雷昊焰冷沁的目光,他耸了耸肩,“你若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平家小妞还在等我拿你们的离婚协议书回去呢。”
“你们在一起了?”他可从来没见风昶一再提及哪个女人,还帮她办事。
微微一愣,风昶下意识地摇头,“莫醉醉身边的女人,我现在无意乱碰。”
又一个言行不一的劣货。了然地瞥了风昶一眼,雷昊焰没精神揶揄他。
“委实看不惯你这么阴郁的样子,我走了,有事会通知你。你老婆孩子那边有雪瑾瑜和他二叔两个变态中医高手看护,不会出岔子的,你赶紧找回伯父伯母和妹子,然后尽早来赎罪吧。”风昶微微一顿,“当然,如果你无意要他们母子,就不用做多余之事了。”
抬眸凌厉地扫了风昶一眼,雷昊焰声音低沉,“帮我看着一点,别让冰焚漠和云晋尧那两只劣货趁虚而入了。”
“切!你以为你老婆是好相与的主儿么?”莫醉醉只要不虐人就谢天谢地了,云晋尧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至于冰焚漠,莫醉醉对他的尊敬大于喜爱。不过这都是以前的感情,谁知道她在经历巨变之后会不会变卦?
女人的心,都特么是海底针,摸不准的。
“正因为不好相与,我才更没有希望。”一个已经脱离了掌控的鸟儿,要怎么捉回?雷昊焰此刻就像困兽一般,想武力夺回,却又怕伤了鸟儿美丽的羽翼。可如果不付诸武力,已经被他伤害至深的小鸟,怕是要越飞越远了——
“自作孽,不可活。”丢下一句,风昶扬长而去。
至于被留下的人是吐血还是呕血……他其实不甚关心。
————
“拿到离婚协议书了吗?”
医院里,远远看到风昶回来,平昙昙立马冲上去追问。
“你说呢?”睨了她一眼,风昶俊脸淡漠,他以为她只是要他去试探雷昊焰的态度。
“看来,他并不想放手。”郁郁寡欢地坐回走廊里的长椅上,平昙昙深深蹙眉。雷昊焰到底想干什么?既然醉醉于他而言是可有可无的,那为何不干脆放她自由?!若是在意——
特么骗鬼么?哪个男人会对自己在意的女人开枪?还是,他是为了孩子而不肯放手?
“你有何计划?”坐在她身边,风昶懒懒地问。
警觉地瞪了他一眼,平昙昙冷哼:“你别想通风报信!”
“昙昙,一直以来,你可知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风昶下意识想点燃一支烟,却在思及这是医院时,自觉熄了这念头。
“哪里?”
“太过自以为是。”
“……”
“就像当初,你自以为是地以为云晋尧驾驭不了莫醉醉,就把她推给了雷昊焰,那时,你可曾判断过雷昊焰是不是一个良人?”
问题是,这个决定是家族商议的结果,不是她一个人干的……
“雷昊焰这次的确是罪大恶极,但你大抵知道了,他也给了自己一枪。那货有多么目中无人,你比我更清楚,这一枪或许没有意义,却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对莫醉醉,并不是全然无情的,只是当时从未谋面的亲妹妹面临被人凌辱之危,他没有选择。”
“一句没有选择,就可以抵消醉醉母子四条命么?”平昙昙怒声质问。
“……”风昶梗塞,雷昊焰这货太特么让人理亏了。
“我知道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过命交情,我理解你会为他说话,但是风少,不能原谅,也无法原谅。即便是为了他亲妹妹,也不应该牺牲无辜的醉醉,他妹妹的命是一条命,醉醉的就不是了吗?就像桂爷爷桂奶奶说的,真当我们家醉醉没有后台好欺负么?”
“……”风昶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不讨论这个,昙昙,我只是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帮醉醉做主,这毕竟是她的事情,让她自己来做主。”
平昙昙微微一愣,她几天前还许诺以后就只专心帮醉醉照顾孩子,不再谋划其他事,这才过去几天,她又故态重发,下意识想为醉醉出这口恶气——
诚如风昶所说,她真的太自作主张了。
黯淡了一双清明的眸子,平昙昙低头,“对不起,风少,我太激动了。总想做点什么弥补自己对醉醉的亏欠,却越做越错,我怎么会那么失败?”
微微眯眸,看着身旁颤抖着肩膀,又忍不住闷声哭泣的臭丫头,风昶眉心紧蹙。女人的泪水是流不完的么?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动辄就哭?
他心头有些焦躁,也有些不知所以,莫名就揽了她纤细的肩膀,单手扣进自己怀里,“这次让你哭个够本,下次,不准再哭了。”
微微一窒,平昙昙呆傻地愣在风昶宽厚的胸前——
“不哭了?以后可没有这种机会了。”
“……”这男人是什么鬼?丫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么?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温柔?
平昙昙心头咆哮而过千万匹草泥马,俏脸却红得几欲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