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顾晋毫不担心骄傲号的抗风暴能力,不仅是因为他对学员们航海水平有信心,还因为他还十分了解骄傲号的船体布局和各种抗风暴设计。
穿越前安娜曾经仔细给他交待过,骄傲号不仅有优秀的抗风浪船体结构和抗沉密封舱设计,还有优异的抗倾覆设计,完全能够抗击十级超级海洋风暴。
当然了,代价是让骄傲号损失了航速和稳定性----船倒是不沉不翻了,但就是起伏颠簸得非常厉害,船身在风浪里摇摆颠簸,倾角有时会大到三、四十度。因此船舱里所有没有固定的东西也会因为这种颠簸而在船舱里四处乱滚,包括人也是这样。
因此,完全能够想象,当骄傲号在风暴中航行时,学员们在船上经历了什么,在各个当值的岗位,特别是甲板上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把自己捆在桅杆或者栏杆上,很有可能会直接被抛入海中。
想想此时还有人被绑在瞭望台上呢,这是什么样的体验?反正比旧世界游乐园里的过山车海盗船的刺激大多了……
当然也有不少奇葩很享受这个过程,比如徐志朱北国彭强和胡小林等人,然而更多的人则面对这一切会感到惊恐万状,比如魏@宏任柯艾鲁什周瑞岳楚等人。
这也是后者一群人最终放弃了航海,转而把自己的兴趣投向陆军的原因之一。
确实,虽然骄傲号这种飞剪式帆船有很多优点,但如果在航行中遇到风暴的话,哪怕是低级海洋风暴,那个难受劲还不如待在这个时代的盖伦大帆船上,加上船舱相对狭小、各种生活设施也算不上舒适,对很多人而言,这里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至于航速,骄傲号在满帆侧风的情况下,最高大概也有十五节左右,而经济巡航速度只有八到十节。
尽管这艘船有这么多的吐槽点,但顾晋的心里是十分感激安娜——实践证明,当初安娜对骄傲号性能方面的这个权衡取舍,极具专业素质,非常的明智,尽管骄傲号(包括其后需要自己DIY的姊妹舰)在设计上牺牲了航速和舒适性,但换来的却是安全度的极大提高,经历过航海重大事故的顾晋认为,安全性对于这群航海新人而言无论如何也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
安全第一,已经深入顾船长的骨髓,这也体现在他后来驾驶妮可号的过程中,他可以因为天气雷达预测到前方有潜在的大雾或者风暴,就会立即回航寻找港口躲避风浪。
因此,在大海上,他是从来不肯冒一丁点风险的,哪怕前方火烧眉毛的生意和运输任务等着他,也照样不为所动。
好吧,话题就不扯远了,总之从一六五七年的一月下旬到二月中旬,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骄傲号一共远航了六次,这对学员们的训练效果十分显著,除了航行训练外,还对周边群岛和大陆海岸线的勘探测绘取得了丰硕成果。
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学员们走遍了整个韦尔斯利群岛的南北两个岛群的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岛屿,而且全部都是登陆实地勘探。
众人采集了大量的矿石标本,测绘出了十几处可以建设码头的地点,勘测了这些岛屿上的大小河流十几条。
除了勘探工作外,骄傲号的船员们还登陆荒岛采集各种动植物标本,特别是鸟蛋。
这个群岛长期以来一直是无人区,很多岛屿是鸟类的繁殖地,经常出现的情况是,大伙划着小艇一靠上海岸线,就发现地面上的鸟蛋密密麻麻俯拾皆是,岸上走几步路,一个不小心,一窝蛋就被踩碎了。
学员们曾经创下一个多小时就从海滩上捡拾三千枚鸟蛋的记录,其中绝大多数都被带回红楼成为餐桌上的美味。
当然,除了这些,采集过程中还有意外的收获,在某次登陆行动中,几个人在南岛的内陆勘探时带回了二十几枚奇特的大鸟蛋,这种鸟蛋的蛋壳居然是绿色的,前所未见的颜色让大伙很是好奇。
用手敲一敲,蛋壳很厚,拿出手秤一称,靠!居然一斤多!于是众人没有把这些蛋当场煮了吃掉,而是带回了红楼交给畜牧专家畜老朱鉴定。
果然,老朱见后大喜,说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交给我孵化吧!
当众人问到此为何物时,老朱回答,此为鸸鹋蛋,孵出的鸸鹋长大了比鸵鸟都大,然而并不会飞翔,大概跟竹鸡差不多吧,这是澳洲大陆的特产,是一种可以饲养的野生鸟类,不仅肉可食用,产蛋量也大,有很高的经济价值。
果然,在若干年后,经过老朱的辛勤努力,终于把这个鸸鹋饲养发展成一个规模巨大、经济效益很高的大行业,是继美利奴羊、利木赞黄牛和阿拉伯\蒙古半血马之后的第四大澳洲畜牧业支柱产业。
这……又是……后话了。
在骄傲号外出的这一个月里,莫宁顿岛上的建设并没有停顿,尽管九十三个人里出海了三十几个,但剩下的近六十人减去女人和孩子,仍然有四十多人可以上工地下田头干活。
如今除了日常的一些田间管理和水泥厂砖瓦厂的生产外,眼前的主要建设项目有两个:一是月亮河水电站的前期准备。二是雪梨岛牧场建设。
在老朱的带领下,由任柯魏宏艾鲁什等四人组成的勘探队全面勘测了雪梨岛,早在骄傲号第一次出海远航前,雪梨岛的水泥码头工程就开始了,而月亮河水电站的施工工地准备也在随后的几天里正式启动。
这两项工程在刚刚开始的时候都很不顺利,特别是月亮河水电站的工地准备,工地存储原料的堆场、工棚和施工道路的施工进度受天气的影响很大,现在还是雨季期间,飓风频繁过境,经常大雨瓢泼,天气不仅让露天野外施工作业有诸多不便,即使是半露天的水泥厂、砖瓦厂的生产都要受到影响。
在此期间,还时不时的有老王那边的告急,大伙经常要放下手头的工作去农田里干活,包括给田地紧急排水、整修被水泡坏的地陇,以及各种各样的针对各种作物的整理照料等等,因此这两项工程一直是走走停停,进展缓慢。
但是为了赶时间,大家仍然在见缝插针地坚持施工,甚至要打乱作息时间干活,有时候凌晨三点就出发,一直工作到中午,赶在风暴来临的时候收工回家,因此在这些日子里,大伙的作息几乎完全是跟着天气走的,所以遇到星期天也可能不休息,没办法,在雨季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天气变化频繁,老天爷不将就人们的日常作息时间,总之大家这一阵子常常是干一干停一停,风暴过境时,就在红楼里呆着,天气好转侯立刻出去干活。
大伙发现,这样赶干下来,好像也不算太累了,但大伙会觉得这样干干停停让人心里发慌,总觉得有虚度光阴的感觉——这都是前一阵子的超强度工作给带习惯了,不过这是老天爷逼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