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焐热

陆玥泽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生,半夜时不时地就醒一回, 悄悄起身, 去看云珠的手。

云珠的手上过药膏, 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指尖上连淡淡的红痕都没有了,陆玥泽看过几次, 才算是放了心了,只是依旧不明白,云珠刚刚为什么去摸火?

只是这么一想, 陆玥泽就更加睡不着了。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窗子外的天色已经开始发亮了。他躺了一会儿, 云珠软软的一团靠着他的身上, 他微微侧头,就看到她睡得香甜的小脸, 呼吸均匀, 小脸红扑扑的,格外地想让人摸一把。

这么想着, 陆玥泽就更加的睡不着了,转头又去想, 云珠晚上的异样。想着想着,他忽然起了身, 不过动作没敢太大,怕吵醒身边睡着的人。

他几乎是放空了自己,这才蹑手蹑脚地钻出了被子, 下了床,也没敢点灯,直接从床头上摸了一颗夜明珠,朝着桌子方向走了过去。

因为当时匆忙,他只顾得上担心云珠的手了,却没有去深究桌子的异样。

不算大的夜明珠把屋子正中央的桌子照的透亮,那只金丝笼雀之前也已经被平喜抱走了,其它的平喜倒是一时间没有来得及收拾,都保持了原样。

被摘了灯罩的油灯,还是原样地摆在桌子上,只是眼尖的陆玥泽还是要一眼就发现油灯里的那一小搓的不一样。那是黑灰色的一小撮,如果不仔细看,在灯油的灰烬里,还真不容易看出来。只是,陆玥泽看了几眼就知道,这不是油灯燃烧的灰烬,也不是别的地方落的灰尘,倒是有些像是纸张被烧了的痕迹。

他站在桌子边,眼睛不由地眯了眯。

云珠在烧东西?还是烧不太大的纸张之类的东西?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云珠面前是用油灯烧过东西,或许云珠原本没有想到这个“毁尸灭迹”的法子,只是因为他当时马上就要从洗漱间里出来了,她是为了瞒着他,所以才匆匆冒险,这才一个不专心,把自己的手指头给烧了?

想到这里,陆玥泽不得不自嘲地摇了摇头,他倒是忘了,云珠曾经一个人在林子里生活那么久,她一个人在林子里生火煮饭都不成问题,能让她烧到自己的手指,定然是因为当时的慌乱。

只是,云珠在烧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早,云珠睁开眼睛时,陆玥泽已经起床了,甚至已经穿戴整齐,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了。

看见云珠睁了眼睛,陆玥泽这才算是放了心。他的小姑娘昨晚睡觉前哭得那么凄惨,他还担心她一早上起来眼睛又是肿的,此时看着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的云珠,眼睛看起来很是正常,没有什么大碍,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模样。

他起身,把好像还没有睡醒的云珠抱了起来,轻声地哄她:“云珠,先起床,我让平喜她们过来给你穿衣服。等下我们先去用早饭,我们今日要启程,如果你实在是困,白天在马车里睡,好不好?”

云珠有些诧异,她发现,今天的陆玥泽说话,要比以往更加的温柔。

她忽然想到,是不是她昨晚那么一哭,把陆玥泽哭怕了?

可是,她不是手指疼或被他吼才哭的,她是为了别的事情哭的。

平喜和闫蝶很快就进来了,只是两个人似乎都不敢喘大气,一直低着头服侍云珠。这期间,陆玥泽也没走,就一直看着她。当然,他还是在她换衣服的时候,故意避到了屏风外面,估计着她换完了,就又走了进来。

进来的时候,云珠正被平喜按在铜镜前梳头。陆玥泽就看到,他的小姑娘腰板挺得笔直,老老实实地做在哪里,任由平喜和闫蝶折腾。

陆玥泽看到这样的云珠,顿时五味陈杂。

昨夜,他发现云珠确实烧了东西之后,就彻底睡不着了。云珠烧了什么东西,陆玥泽猜不出来,但是至少那东西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定然是有来路的。所以,陆玥泽立即就进行了排查的。

晚上惊动的人不宜过多,但是该排查的地方就一定要排查到的。所以,当日或近几日云珠碰过的东西就是重点了。

其实,真要排查起来,不是什么难事,陆玥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金子的鸟笼子,不费吹灰之力在鸟笼子里找到了机关,陆玥泽真是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要拿云珠怎么办?

这丫头,其实根被就没有想要瞒着他吧?毕竟,就算是她再蠢,但凡要知道瞒着他些,也不会就那么大张旗鼓、一反常态地让平喜直接在大晚上,他们马上就寝的时候把鸟笼子抱过来。

所以,陆玥泽就换了一种思考方式。如果,不是云珠要瞒着他,就是云珠从那个鸟笼子的机关里,拿到了一些不能给他看的东西,所以情急之下,才会直接就烧了。或许,那东西云珠之前也没有想过不能给他看?

当然,这些都是陆玥泽自己的分析,他昨晚就把事情压了下来,仅仅身边的几个人知道,他也不打算让云珠知道。

平喜和闫蝶是昨晚第一批被审的人,虽然两个人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当时陆爷的脸色和周围的气氛,她们当了这么多年伺候人的婢子,自然是能觉察到的。

两个人在离开前,陆玥泽亲口嘱咐:“今晚的事,不许让夫人知道,谁敢走露风声,就等着再投胎吧!”

平喜和闫蝶自然是不敢吭声,低着头,战战兢兢地从门口退了出来,差一点瘫在地上。

陆爷严肃起来,真吓人!

这里边的处置结束,陆玥泽自然不会忘记戏园子里那个老板,什么红牡丹喜欢金丝笼雀,糊弄鬼呢?这明显就是当着他陆玥泽的面给云珠传话呢!

他生气的是,当时他竟然一点都没有起疑!

这个戏园子老板和红牡丹自然是查个清楚的,陆玥泽立即就派人去办了。

那个红牡丹暂时找不到人,但是那个戏园子老板可是跑不掉的!什么,你陆玥泽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商人,怎么可能去派人质问戏园子老板?!他陆玥泽是谁,西南商道上金山成堆的陆爷!爷有的是钱,你不就是个戏园子吗?几箱子黄金下去,别说戏园子了,就是戏园子老板的卖身契也在他陆玥泽手里攥着了。什么,你说人家戏园子老板怎么可能就把自己卖了?那你就要看看陆爷手里的人,你不卖,打得你也要卖!什么,你说陆爷仗着财大气粗,强买强卖,要去告他?拿着棒子的人掏了掏表示自己没听清楚,再说,谁跟你说我们是陆爷的人?我们就是地痞流.氓耍无.赖,陆爷的人在那边呢,拿着银子等着救你呢!

所以,那个可怜的戏园子老板不仅把戏园子典给了陆玥泽,也把自己一家老小都典给了陆玥泽,名义上还是陆玥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是他们的大恩人!戏园子老板自然是打碎了牙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得罪了陆爷。

直到陆爷派了亲信过来问话,戏园子老板才知道,竟然是为了红牡丹的事情。红牡丹,你他.妈.的害人不浅啊!

骂过红牡丹之后,戏园子老板只能一五一十的交代,只是他交代的东西,不是陆玥泽想要的。不过,戏园子老板对天发誓,关于红牡丹,他把自己知道的已经全说了,绝对没有一点隐瞒啊!陆爷啊,青天大老爷啊,小的真的是把所有的都说了,他甚至已经把红牡丹在戏园子那几日的吃喝拉撒睡,几时去茅房上大号都说了!

陆玥泽的人办事,一向不用陆玥泽操心,他只要交代下去,自然能给他办得漂漂亮亮的。就说这次,戏园子易主之事,就是紧挨着戏园子的隔壁,都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派去的人回来给陆玥泽回话,陆玥泽闭了闭眼睛,沉思了起来。

其实,他之前就觉得从这个戏园子老板身上,应该是问不出什么的,毕竟那个红牡丹来了这么一手,自然也是要防着别人来查他的。不过,既然你敢招惹到我陆玥泽的身上,我自然是有的是时间和你玩。

云珠之前哼着的小曲,和她第一次看到那个旦角“红牡丹”时在他怀里僵着一下,之后就是满脸的疑惑。陆玥泽当时没有在意,如今想来,云珠应该是认识那个所谓的红牡丹的吧?

他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把堵在胸口的不快散去,吩咐下去,“这边继续审,不要惊动任何人,戏园子照样开着,同时朝着几个同行继续去打听这个红牡丹。”

“是!”回话的人立即应了,急忙就退了下去。

德福站在陆玥泽身边,也紧张的不行。他很久之前就觉得陆爷的这个夫人有问题,而且德顺和他也正在着手查夫人,只是没有想到,这才出来几日,就惹出了这样的事。他谨记陆玥泽之前的教诲,虽然心中有想法,却也不然冒然去说夫人的不是,就是此刻连怠慢夫人,他也是不敢了。

陆玥泽把人全谴了出去,只留了德福一个人,主仆两人在屋子里,谁都没有说话。

德福默默地低着头,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说话,就算是心里有疑惑,此刻也不能由他先开口。

果然,陆玥泽先开口了,他说:“德福,爷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之前已经想通了关于夫人的事。”

“是。”德福如实回答。

陆玥泽缓缓走到窗边,透着半开的窗子,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晨光。

天亮了,窗外的风也没有那么凉了。

陆玥泽深深地吸了一口,鼻腔之内,满是清新。他缓缓开口,“德福,爷今天也给你交个底,日后你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就算云珠真的有问题,爷也不准备对她放手了!就算是块石头,爷也要把她焐热了!”

……

云珠一直由平喜和闫蝶折腾,陆玥泽就坐在她的身后,透过铜镜,她能看到陆玥泽。只是,她发现陆玥泽一个早上都在走神,目光虽然是落在她的身上,却不知道再想什么。

她终于从平喜和闫蝶的手里解放了出来,她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朝着陆玥泽快步走了过去。

可是,直到她的双手搂住陆玥泽的胳膊,陆玥泽这才算是回过神,转头去看见云珠。他的手要比他这个人反应快,早在云珠靠过来时,就已经先他的意识一步,去搂了云珠。

习惯成自然,真可怕!

他回过神,看着自己的手揽着云珠的腰,不由地笑了起来。是啊,就算云珠此刻的心不在他这里,但是她的人在他这里就行!他已经习惯云珠在身边的生活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每天都是期许的日子,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所以,云珠,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是有什么目的,更不管你和那个红牡丹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会把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让你一辈子也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他想着,一抬头,就看到云珠正朝着他笑,笑得没心没肺。

但是这种笑容,却让他顿时觉得美得要冒泡了。他把她搂得更紧了,忍不住问他:“云珠,你喜欢爷吗?”

云珠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而且她还淘气地凑到了陆玥泽身边,去摸他的玉质发冠,摸完了,她还一直“咯咯”地笑着。

陆玥泽实在是没了办法,又低头检查了一下她的手指,确定她的手指彻底没事后,就把她的小手拿到唇边,泄愤地“咬”着,似乎要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似的。

云珠被弄得痒痒的,一个劲地笑个不停,坐在陆玥泽的膝头上就是一阵乱动,似乎还想要逃走。陆玥泽自然是不会让她逃走的,惩罚她的“力度”就更大了,云珠就笑得越来越开。

看着怀里的云珠笑着,似乎玩得十分地开心,陆玥泽只能无声地叹气。

云珠,爷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心,捂热呢?

平喜和闫蝶还在房间里,见陆爷抱着夫人,让夫人坐在他膝头,然后就要去咬夫人的手,她们不敢做声,也不敢动,就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头紧盯自己脚尖,不敢阻止。

不过,见夫人一直在陆爷的身上打滚地笑个不停,欢笑声一直都没有断过,显然陆爷根本就不是真咬,只是为了哄夫人玩。

平喜只偷偷地瞄了一眼,确定他们夫人没什么事,就一直低着头,再也不看了。她身侧的闫蝶也低着头,没有去看闹着的爷和夫人,只是心中愤愤不平!

昨晚她和平喜都要被陆爷吓死了,以为都不能活着见到今天的日头了。

她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她还是敏感地觉察到这件事,还是和夫人有关,可能是夫人做了什么,惹了陆爷生气。所以,今天一早她和平喜过来伺候夫人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差池,生怕陆爷发作夫人的时候迁怒她们。要知道,就算真的是她们夫人做了什么,陆爷要发怒打人也只会冲着她们这些丫鬟来。

她们是做丫鬟的,天生的贱命,

可是,此刻她们的陆爷明显就是哄着夫人,逗着夫人玩……

闫蝶愤愤不平,可是还是不得不承认,人的命不同,有的人天生就是命好!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羡慕地抬头去看了云珠一眼,几乎一瞬间就回过神,知道自己这么越了规矩,立即低了头好好的站好,不敢再去看了,脑子里却不断地走神。

这人和人的命运怎么差别这么大呢?明明同样是乡野出来的丫头,凭什么她就能是夫人,而她是丫鬟?凭什么她就能占着陆爷那样英俊不凡的男人,她们这次累死累活伺候的丫鬟,甚至连当个通房的资格都没有,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朝不保夕……想着想着,她就想到,她如今也算是有钱人了,她这身上可是揣了两千两银票的,虽然这钱来路不明,但是她接了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她此刻就把银票缝进了自己的衣襟里了,连跟她住一个屋子的平喜都不会发现,其他人就更不会发现了,反正谁也不会发现……

原本跟陆玥泽闹着的云珠,忽然回头,目光不善地看向了闫蝶,闫蝶似乎感觉到了,把自己的头低了更低了。

陆玥泽带着云珠去厢房用早饭,今日反常,他没有让平喜和闫蝶进了服侍云珠,而是直接把云珠自己带进去了。

云珠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顿时就苦了一张脸。

这么多,她吃不下的!

陆玥泽已经挽了袖子,牵住了要逃跑的云珠,柔声地哄着:“云珠乖乖,过来吃饭,爷亲自喂你,一定要把你喂的圆润些才行,那样抱着才会舒服……”

云珠不是被按在凳子上喂的,而是把陆玥泽抱着怀里喂的,就算是想跑,陆玥泽钳子般的两条双臂,怎么可能让她跑了?

于是,云珠很快就乖巧起来了,十分配合着陆玥泽张嘴,一口一口地吃着东西。

厢房门口,平喜和闫蝶两个人守在,外面还守了一排的侍卫。平喜偷偷转头,看了一眼闫蝶,抿了抿唇,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记得,经过了花莲那个丫鬟的事情之后,她们这些丫鬟,都已经歇了去打他们陆爷的心思的。不过,就在刚刚,陆玥泽抱着夫人胡闹时,平喜看到了闫蝶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忿,甚至是想取而代之。她想要提醒闫蝶,最后还是闭了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几个丫鬟进了之后,交情一般,闫蝶也是个有主意的,如果她真的动了什么心思,她说的话可是没有分量的。

平喜看着闫蝶,忽然想起古人的一句话,“以人为镜”。她不知道闫蝶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知道她日后的造化能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旁观者清,看着闫蝶的那副嘴脸,平喜发誓,她自己绝对不要变成那副模样的,实在是太难看了。她们做丫鬟的,已经跪了下去,没有了自尊,但是自尊可以没有,骨气决不能没有。

平喜这边默默地想着,那边闫蝶也是不闲着的,脑子里开始盘算着自己的算盘。经历花莲的事情,她其实原本是没有别样的心思的,或者说,是不敢有别样的心思的。只是她这几日日日夜夜地想着自己怀里的那两千两银票,从刚开始的惴惴不安,到如今可以平静的入睡,假装成没事人似的,她觉得,富贵险中求,她们这几个丫鬟,就是之前被夫人处理花莲的手段吓到了。可是,夫人处理花莲,不过就是吓唬吓唬,真正动手的还是陆爷。

所以,如果能抱住陆爷这棵大树,得了陆爷的心思……未尝她就不可能不是第二个夫人。何况,夫人她有什么,一个西夷摇族的姑娘,还是个哑巴!她至少能说话,会说话,不仅会说中原汉话,还会说南夷话,提笔写字也不在话下。

闫蝶拿自己和云珠对比了好大一圈,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比云珠差,甚至比云珠还要优秀。际遇这东西说不准,或许有朝一日,能坐在陆爷膝头撒娇的人就是她!

闫蝶正想着,忽然觉得浑身一抖,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忽然看见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有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在朝她行礼作揖。她顿时就是浑身一抖,额头直冒冷汗,刚刚那些旖旎的想法,一瞬间就没了。

她认得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当初给她第一张一千两银票的那个管事!

他朝她行礼作揖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有事求她了?

不等闫蝶想明白什么,那人已经转身不见了,似乎是进了二楼尽头那位公子的房间里,只是闫蝶离得远,也不敢肯定。

房间内,来人给程瑾玉行过礼之后,程瑾玉就意兴阑珊地问道:“昨夜,陆爷那边在折腾什么,可打听出来了?”

“回公子的话,是属下无能,什么也没有打探出来,但是属下保证,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程瑾玉得到这样的回答,似乎也不意外,他转起话头,吩咐了另外一件事:“陆爷夫人身边的那个丫鬟,银子不能白给,要好好的利用起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能出错。”

“是,属下谨遵公子命令。”他在公子面前也是有头有脸,会办事的,那银子给了出去,自然不是这几日就能用的。他要吊一吊那个丫鬟,这日子久了,才会更怕惹出麻烦,到时候那丫鬟才会更好用。

吃过早饭,陆玥泽他们就要启程了。

云珠已经打扮好了,她自从跟着陆玥泽之后,浑身上下,从首饰到鞋袜,自然都是用最华贵最好的。今日这一套,也是陆玥泽给她特意选的,“三月桃花”,说的就是此刻的云珠。云珠渐渐地发现,陆玥泽特别喜欢她穿鲜嫩的颜色,如桃花色,嫩绿色,樱红色……反正怎么鲜嫩怎么来。

她穿戴好了,就是可以出门了,自然东西是不用她收拾的。不过,这一次她刚要动,陆玥泽就朝她招手:“云珠,过来。”

云珠听话地走了过去,陆玥泽拿起了她的帷帽,戴在了她的头上。

她有些奇怪,在客栈里,陆玥泽从来不要求她带着帷帽的,明明她今天就只要从二楼走到客栈门口的马车上,那么短的距离,陆玥泽怎么给她戴上了帷帽呢?

她觉得好奇,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挡着眼前的帷幔,小手立即就被陆玥泽抓住了。

他说:“云珠,委屈一些,到了马车上,爷亲自给你摘下来。”

这个客栈里还住着二楼的那位公子,陆玥泽冷笑,想觊觎爷的夫人,没门!

听他这么说,云珠没有再动,任由帷帽带着自己的头上。陆玥泽牵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带着她下了楼梯,随着她的走动,她脚上的摇铃轻轻浅浅地响起,格外地好听。

二楼尽头又听到了摇铃声,程瑾玉倚在了窗边,看着楼下的陆玥泽牵着自己的夫人,然后就带着夫人出了客栈,之后又是亲自把他的夫人抱上了马车,格外地小心翼翼。

想起那日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女人,他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就那么一个浪.荡货,也值得陆爷这般宝贝着?啧啧啧……”

浩浩荡荡,陆玥泽的马车终于出发了。直到再也看不见之后,程瑾玉才回来屋子。

他其实是想与陆玥泽打交道的,只是这个陆爷骨子里太傲了,实在是不好相处。他如今还真的没有把握把陆玥泽归为己用,可是陆玥泽手头大把的金子,他也实在是眼馋。

能有什么办法,既不用他,又能拿到他的金子呢?

程瑾玉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忽然门口有人来报:“公子,那位陆爷临走之前,给爷送了个礼。”

“哦?竟然有此事?”程瑾玉有些意外,陆玥泽竟然给他送礼?

不过想到陆玥泽毕竟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交际或许是必不可少的,他也没有太在意,朝着自己的手下命令:“既然是陆爷送的,好意我领了,拿上来吧。”

那回过的属下似乎有些为难,半晌之后,就带着个姑娘进来了。

看到门口那个姑娘时,程瑾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陆爷竟然把他的夫人送了过来?!可是,他早上亲眼看见陆爷是把他的夫人抱进了马车里的!

“你是谁?”

“小女子阿沽,拜见公子!”阿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造化,竟然被赎了身,派来伺候她心心念念的公子。

程瑾玉只觉自己难堪不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然是他把人认错了,错把这个下.贱的唱小曲的,当成了陆爷的那个宝贝媳妇儿!

而那个陆玥泽见到帷帽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的算盘了,所以才会在走之后,给他把这个女人送了过来。

这脸打得,他.妈.的生疼啊!

他忽然大怒,朝着阿沽走了过来,扯住她的手腕,直接扔到了床上。

他的属下一看形势不妙,立即关了门,不敢再往屋子里看。不多时,隔着门板,他就听到了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夹杂着女人痛苦的哭声……

罪过啊罪过啊,不过那是上头的事,他不过就是个报信的。

……

阿沽觉得自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浑身都疼,生不如死。她不明白,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润如玉的公子,怎么可以这么的狠?

结束之后,程瑾玉毫不怜香惜玉,一脚就把阿沽踹下了床,冷冰冰地说道:“滚!”

阿沽来不及穿衣服,只得胡乱地抱着,忍着剧痛跑了出去,眼睛里全是眼泪。

程瑾玉看着凌乱的被褥,无力地倒在床上,单手覆眼,“云珠啊云珠,我想你了,怎么办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嘲地笑道:“呵呵,如果我敢这么对你,你一定会一刀杀了我吧?”

西南驿道之上,马车商队正在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马车之上,云珠正在陆玥泽的身后,小手捏着他的肩头,一脸笑眯眯的,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陆玥泽舒舒服服地闭着眼睛,口里还下意识地指挥着:“左边一点,那边挪一挪……”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二更,明天的更新大概是白天,我会努力码字,争取早点让大家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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