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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比它们幸运。”杰克黯然说道：“至少视觉上没那么惨烈。还有，对不起，我以为子弹会把白磷燃烧弹击飞，会让它离我们远一点炸开。”
我心里的怒气已经被眼前的惨状取代，恐惧和无奈让我无力再去谴责和诅咒谁，但是我也无法真正原谅他，毕竟我们很可能因为他的失误而丧命于此。我有和胖子共同赴死的意愿，当然，是在没有选择的前提下，和杰克，我没有这个思想准备。不过，我还是沉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们至少消灭了大蝙蝠，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我微微转头对唐语默说。
唐语默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她说的话更让我难以理解。
“我们不应该死，至少你不应该。”
“谁都不应该死。这不废话么，我们没有该死的人！”胖子直着嗓子喊道。
“不，我的意思是他还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毁掉永生之门。在此之前，他不应该死，也不可能死掉。”
“那么说...”杰克转过头看看唐语默，又看看我。“我们还有希望。不要放弃，我们再拼一下。”
说完，杰克伸手拿起已经抛下的桨。
“你傻啊，这么大范围我们跑不过去。”胖子指着半空密雨般的白磷燃烧物说。
是的，我耸耸肩。白磷烟花覆盖的范围太大了，我们会在划船的过程中。连同这条小船变成一大团火球。不可能有第二个结果。
“总要试一试，张，你放弃了吗？”
我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已经很近的烟花雨。我真的不甘心，哪怕是到地下河尽头的堤坝下看一眼。再面对这里的场景，我也能接受。我有未了的心愿啊。
“你们怎么了？刀子还没架脖子上，都哭丧个脸干什么！”
认为跑不过去的是胖子，埋怨我们哭丧着脸的还是胖子。刀子虽然没架脖子上，可火马上就烧到屁股了，这时候难道还笑得出来？
“你想让我们怎么样，慷慨赴死还是含笑九泉。”我声音疲懒的说。都没力气和心情跟他斗嘴了。
“怎么非得上赶着去死？咱还没到绝地，还有这么大个乌龟壳给咱挡刀呢。”说着胖子指了指下面。
我眼睛一亮。“什么意思？下水？”
说到这里。我心里既兴奋又紧张起来。水里面的刺激物质很浓，虽然白磷在水里无法燃烧，我们下到水里恐怕也不会好过，甚至有可能无法在上来。可是相对于马上面临的危险，下水似乎是可以接受的选择。
“你不想要眼睛了！？我们可没有干净水洗眼睛了。”杰克也明白了胖子的意思。不过他想到的更多的是困难。
“脑袋别进水。”
我和杰克同时瞪了胖子一眼。
胖子看看我俩，居然笑了。让我觉着这货脑袋才进水了，不，让驴踢了。
“脑袋露在水面上，把它。”胖子又一次指了指下面。“倒扣在上面。运气好的话，船底的厚度能坚持到下完雨。然后。咱们就可以狂欢了。”
我、杰克还有唐语默对视一眼，没说话。杰克拎起背包，第一个贴着船帮溜进水里。我和唐语默动作也不慢。一边一个无声的下了水。
“草，都他妈跑得比兔子还快。帮我把船翻过来。”把出主意的人落在最后，胖子当然不满。
空气里的温度，随着白磷烟花落下来骤然升高。白磷在燃烧的过程中，释放出大量光、热和烟，浓烟厚厚地从洞顶向下压，同时把热量也压向水面。
已经有零星的白磷烟花落到水面，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斗嘴。我和杰克抓住一侧船帮，使小船向我们倾过来。胖子在船上，喊了声号子。三个人同时用力，小船侧向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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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语默不知所措的看着小船向她缓缓倒去。竟慌不择路的向外游去。
“傻了吗。出去就进不来了！”
我的喊声让她醒悟过来。是的，水里面的刺激物质，让我们不可能潜水进入或离开倒扣的船。
唐语默慌忙往回游，她在跟倒下的船抢时间。小船在向下倒扣的过程中，我们谁也控制不住，只能任它自行倒下来。不过这时候，我们自己已经解放出来，自身是自由的。我和杰克几乎同时伸出手，在小船倒扣下来的一刹，把唐语默拽进了安全区。
‘砰’随着一声闷响，我们陷入黑暗中。
‘啪’我按亮了独眼兽手电，手电光从每张脸上晃过。还好，虽然翻船时溅起了河水，可每个人都很谨慎的护住了双眼，没有让眼睛受到伤害。
“放松，放缓呼吸，这里的氧气应该够支持我们挨过这一场火雨。”我故作轻松的对唐语默说。
“我们怎么出去？”
唐语默的这个问题，让我觉着她刚才向外游不是意外。特么的，我们怎么出去。这个问题让我也开始抓狂。
闭上眼睛潜水出去？眼皮间渗进眼睛的水也会让我们生不如死，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没有干净的水清洗眼睛，只要眼睛里进去一点刺激物质，就可能把这个人害死。想想胖子刚才的表现就知道，刺激物质对眼睛的伤害，绝对异常痛苦。
“想这些还早。先挨过这段时间再说。”胖子哼了一声说。
我皱了皱眉毛。这段时间可不会太长，我们马上就要面临这个问题。也许可以在船上凿个洞，毕竟我们手里有武器。
“我有办法。”杰克低沉的说了一句，却没有具体解释。
我没有问，胖子也没有问。不过我俩的表情很一致：皱着的眉毛没有展开。
一个人要建立起信任，需要很多事情考验，和很长时间磨合。毁掉信任只需要一件事或一瞬。目前，杰克就在我们面前失去信任，胖子恐怕从未信过他，我，则是对他吃不准了。他的判断出现了一次重大错误，以致我们陷入更大的困境。
“噗”第一块白磷烟花落在倒扣在水面上的小船上。声音不大，可是我们能感觉到。
白磷燃烧弹里面的燃烧物有粘性，无论什么东西，被它沾上就要承受它燃尽的后果。倾覆在我们头顶的小船也不例外。
小船的木头做过防水处理，应该是泡过桐油，可是此刻，桐油浸过的木板的防水性害了我们。小船迅速燃起熊熊烈火。
我们看不见小船燃烧的样子，可是小船燃起的火是红色的，跟白磷燃烧弹发出的耀眼的白光不同。火光，把小船周围的水映的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