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所谓命运

两人不知不觉因为玩闹把地板踩得“咚咚作响”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似的。直到澪打开门,用极其不满的视线盯紧忧与同样只顾着捉弄他的筱时,两人才不好意思地带着非常尴尬的表情停下来——

“再发出这种声音的话,我会把你们赶出去哦?”

澪毫不客气地指着他们说。

“真的吗?!”

忧非常委屈地瞪圆了眼睛,满脸都是无辜的表情,哑着嗓子问。

“嗯——!”

然而,澪却带着灿烂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再次强调了一遍,“如果不想变成那样的话就安静点!”然后又补充说。紧接着,一边转着手里的画笔一边轻轻关上了门。

“怎么办?”

在察觉到妹妹是认真的刹那,忧慢慢转过头,问筱的看法,“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垂下视线的她用轻快但认真的语气说,“就当散步好了,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紧接着没多久便仰起头,抬起视线端详着他那满是疑惑的表情,悄悄将手放在背后轻轻笑着问。

“好。”

忧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可是越来越大的雪,就犹如倾盆大雨似的将屋前、屋后的道路堵得严丝合缝——看似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见状,忧不由得从喉咙里发出了干瘪的苦笑,去不远处被用作杂物间的小木屋里找来了铲子,然后在筱眼前不好意思地弯下腰,开始卖力地铲着隐约将脚踝都淹没的积雪。

而筱则轻轻靠在窗边的墙上,时不时给他加油鼓劲儿,“加油喔?”

口气既轻快又享受。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好吧——”说着,她就伸手也拿过了一把紧靠在窗边的,握柄有些锈蚀痕迹的铁铲走了过来,“我不是都说不用了吗?”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这样不是能更快结束吗?”

说完,她又低下头去,认真地继续着了。果然不一会儿,清理的就差不多了。紧接着,两人来到屋子斜后方的仓库重新把铁铲放好,之后就向着海边走去。

“为什么是去那里?”

此时此刻,忧不由得歪了下脑袋。

“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那里吧?”

“说得也是——”刹那,只见微微脸红的他悄悄撇开了目光。“难道说你不愿意吗?”面对她那仿佛有些伤心的表情及追问,他赶紧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想,明明有更好的地方吧?”

“更好的地方?”

两人边说边熟练地沿着并不笔直的坑洼小径穿过好似迎面扑过来的防风林。“你看,像是电影院、游乐场之类的应该更适合散心吧?”

说完,很奇怪的是筱并没有立刻接茬——只见她微微低着头,抱着胳膊,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老实说,那样确实也不错啦——”不久带着好像非常遗憾的表情点了点头说,“但是对我来说,还是海边更好!”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明朗起来。

紧接着两人沿着堤坝有意放慢了脚步,途中筱干脆跳了上去。——弯下腰把鞋脱了拿在手里,然后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迈起了步子,表情非常得意,那不知不觉上扬的嘴角也充满了孩子气的感觉。

不远处就是此起彼伏的海浪声,一朵朵浪花时不时地就扑上岸边,不厌其烦地冲刷着这片沙滩。一次又一次地填充着脚底与砂砾之间那微不足道的空隙。

不知不觉,两人已肩并肩在沙滩上同时迈开了步子。

只不过,忧好像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跳下防波堤并悄悄来到自己身后的,“欸嘿嘿——吓了一跳吧?”筱一边打开从“海之家”买来的橙汁抿了几口;一边得意洋洋地笑着问。

“给,你也有份——”

紧接着,把手里拿着的另一瓶橙汁递给了他,“谢谢。”忧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多少钱?”说着就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想要去裤袋里摸索钱包。

不过却被筱阻止了,“不用了啦!”而且她的语气好像有点儿生气,表情也显得有点不爽,“唉,你还真是够一板一眼的啊......这算我请你的就是了。”

“啊?”

顿时,忧的表情有些惊讶,好像僵了那么一会儿,“......谢谢?”

“你啊——”

说着,筱耸了耸肩,脸上挂着苦笑的她又轻轻叹了口气,“没必要对我那么客气啊——”说完,不由得再次轻轻笑了起来。忧瞬间有被当成了小孩子的错觉。

现在的她一身与周遭的雪景巧妙地仿佛融为一体的连衣裙,刚好垂到肩胛骨的黑长直发稍显蓬松,从袖子里伸出来的胳膊又细又瘦——脸比那时候更圆了些。

整个人看上去也仿佛比那时候更年轻了——初次见面的她看上去就像是可靠、温柔又成熟的大姐姐,而此时此刻的她却更接近于高中生。而且这件连衣裙也非常适合现在的她。

但是说不定就算是那个时候的她穿上,自己也肯定丝毫不会觉得奇怪吧?

这时,筱微微前倾身体,从容地将手放在背后,兴致迥然地端详着他的脸,“嗯?你在看什么?”顿时,忧吓了一跳,到吸了口气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没,没什么......”

“真的吗?”

说着,只见她用手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用这么急着否认啦,我又没说不准你看——”说着,只见她带着微笑理所当然似的转过了身,口气轻快又若无其事。

“只要你想的话,无论多久都可以哦?”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那像是开玩笑般的口吻让忧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理解这番话,总之她好像全身上下都在不断地说着“我喜欢你”然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大概,甚至连该不该有所回应都不知道吧?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脸红了。

“话说,你刚才说过让我别去参加Live吧?”

“嗯。”

说完,筱重新转回来,一边兴奋地踩着若隐若现漫过脚背的浪花;一边很自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和我约会。”她刚说完忧就不由得露出了相当困扰、疑惑的表情,眉毛都皱得好像连在一块儿了。

“为什么?”

“如果你非得要个理由的话,你觉得‘看见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跑去和别的女人约会’会开心吗?”说完,顿时让忧又惊又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又慌又着急。

“只是因为这样吗?”

忧走向她,双手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认真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你那么坚持呢?难道,那天会发生什么吗?”不知不觉,他把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而且表情非常认真,很显然他希望从筱这里得到答案。

“哎......最近地震预报有点儿频繁对吧?”

然而,她好像故意要将话题岔开似的叹了口气,“欸?”瞬间,忧非常惊讶,然而还是老实地轻轻点了点头,“是啊——刚刚还在家的电视里看见预报......难不成?”然后,他想到了那个可能性,最遭的可能性......

如果可能的话,忧真的不想让那个想法成为现实,然而——“地震会在12月25日,也就是圣诞节那天发生。”紧接着在他抬起头来的瞬间,筱清晰地说出了那样的未来!

“......”

顿时,忧感觉自己的世界,正从脚底开始缓缓崩落,就像是忽然受到巨大冲击而倒塌的积木似的,七零八落地犹如雨点般散落!大脑就像是被雷劈中似的一片空白,思维的齿轮,一个接一个地脱落。

视野中接收到的景象与原本的世界产生了些微的错落、位移感。

“肩膀都在抖个不停呢?果然,害怕吗?”

筱走过来,边问边轻轻地将他那好像忽然变成空壳般僵硬、无力的身体悄悄地揽进怀里,这时,忧的身体感觉就像是忽然被切断养分供应的叶子似的,如果自己不支撑着的话,感觉随时都会碎掉一样。

甚至,他就连质疑都忘了,只是一味地向筱索取着那份似曾相识的温暖,手臂无力地垂着,“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表情呢?”这种事已经变得无所谓了,“哭出来也无所谓的哦?”

筱用双手轻抚着那张脸,轻声说。

然而,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相当压抑、嘶哑,就仿佛完全不是自己的声音似的。在这之后,是怎么回到家的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只是,澪被吓了一跳。

“哥哥,你怎么了!”

只见她用最快的速度从客厅冲到玄关,满脸担心的握起他的手问,“好冰啊......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吗?”澪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尽可能不让它听起来像是脱轨的过山车般完全失去自己的控制。

“姐姐,怎么回事......?”

紧接着,两人花了些时间总算是把连“走”都忘了该怎么做的忧扶到客厅沙发里后,她才总算是有时间整理就像是一团乱麻的情绪。同时,也理所当然地提出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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