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后?!先锋变断后?!
张杨得知了消息以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该!
虽然此时笑,有点不厚道,可张杨心里还是爽气的很!
人太得意,天打雷劈,报应啊!
张杨与众将很是嘲笑了一番,这才道:“曹贼的动作是真快!只怕是早就知道消息了!”
“程昱不是吃白饭的,消息肯定灵通。”诸将道。
张杨嘿嘿笑,这马腾,就这脑子,想跟程昱,司马懿这种水平的人玩,怕不得被玩成傻子!
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张杨有些兴灾乐祸,其实他根本不是那种遇到事就兴灾乐祸的性格,这不是被马腾给气疯了吗?!他哪怕再忠厚,那也是有脾气的。
因此这心里此时真的有点想笑,该!该啊!
马腾最大的错就在于,他误以为他与吕氏是平等的,或者说,他其实是知道的,中原与边陲的份量无法相比,可他依旧不甘心。他不像自己,已经认清了自己是个俯首称臣,抱大腿的货色。马腾是自视甚高,认不清自己,不甘心认清自己,所以现在,他才如此。
马超那个性格,干得出来的事,天下皆知,想来能生出这种儿子的马腾,其实心里也有一种不安份的种子。只不过之前看不出来,现在被激发出来了而已!
就他,想玩转司马懿?!
呵!
张杨再笨也知司马懿是连吕布都未必放在眼中,这样的人,能将马腾放在眼中?!
现在被玩了吧?!
奉先的孩子是可能压制天下豪杰的人,可马腾的儿子马超,有这样的能量吗?!
想要平起平坐,误以为自己可以平等,呵。是个笑话!
他嘲笑自己没有骨气,其实他,才是只有孤傲,却没有匹配得上的能力和智慧。
心腹谋臣对张杨道:“紧紧跟着司马军师要紧!”
张杨郑重的点点头,在保命之事上,他是半点也不会马虎的!
司马懿依旧很平静,反正张杨是看不出半点不妥来。这个人,行事风格的确有点深不可测了。他甚至是不惧得罪马腾的。也就是说,他完全,也确实是不肯受制于任何人,哪怕是有求于马腾,也只是使用者的角色。
确立了主导地位,是主从关系。
反正张杨除了嘲笑马腾痴心妄想以外,对于司马懿,那是既敬又惧,有时候光看一看都觉头皮发麻。
若是奉先在此,他还能稍微硬气一些。但这不是不在吗?!因此能怂就怂。那绝对不敢冒头的。
人啊,有时候还是从心比较好!活的比较久。
也不会总是挨捶打!
司马懿不在乎张杨想什么,只要他的任务完成了就行,本就是打酱油,拉后勤的角色,不拖后腿,他根本也不在意他。
他率着虎威军余部,火速的跑动,终于在这一日天黑尽之前,遇上了张辽的人。
对应了暗号,张辽才骑着马带着众人前来相见,道:“司马军师!”
司马懿下了马,对张辽,他是不会傲气的,便拱手道:“幸而有文远前来接应!乌巢之事已毕,还请文远庇护,以有脱身之法!”
“辽已有所安排,只是这一路去,必有阻截,还请做好准备。”张辽心中一喜,对司马懿道:“乌巢已失,袁军必乱。若怒,必丧心病狂也会死追而来,这一路去,必不太平!”
司马懿道:“一切随文远调用兵马。”
这是全权委托之意了。
张辽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请速行!”
当下也来不及多说,张辽接过了军中指挥权,便带着人马开始后撤,要撤出这片范围,然而,曹军早有人马在候着,待这么大动静的人马要齐撤的时候,他们就拦住了去路!
“张将军,将往何从?!”扮成袁军的曹军人中出了一人来,正是乐进,道:“交出司马懿,今日便不道出汝假降之事如何?!”
“乌巢已乱,曹军却不思全军进攻袁军人马,不趁机夺下大战,却只顾在此与吾厮缠,是何道理?!”张辽道:“让开!若不让,只恐今日你将是我刀下亡魂!”
乐进冷笑道:“大言不惭,交出司马懿,可让汝过!”
张辽正是为接应司马懿而来,他让交就交?!
张辽道:“如此,这是不欲让路之意了?!”
乐进举着刀,道:“不能!”
“那就死在这里吧!”张辽大喝一声,拍马就抢先一步冲着乐进而去,道:“若不再去突击袁营,恐怕曹军的先机就要断了!”
“先机我主公要,汝等我主公也要!”乐进大怒道:“先杀了你,不耽误拿下袁营之事!张辽,拿命来!”
说罢拍马而来。
张辽攻击的功夫里,全军上下已经冲了过去,虎威军先带着司马懿突围。而张辽的人则负责开道。硬生生的与曹军厮杀出一条血路来。
司马懿已往前去了。
张辽见司马懿已妥,这才尽全力拍马举刀往乐进而斩,他的眸中有丝可惜,他其实挺欣赏这乐进的,可惜了,纵为敌,便不死不休!尤其是此时此刻,容不得半丝的心软。
此次突围,是生死时速。事涉生死,由不得大意心软!
乐进忙忙挡过,三合过后,便有些力不从心。
见张辽攻击越猛,便想要拖延,他知道,张辽现在急于脱身,只要他拖住,一定能拖住张辽的后腿,只要耗着,张辽和司马懿就跑不掉!
因此,便开始且战且休,一副打算死耗的架势,一面打一面还骂道:“我就知道你是假降!吕布父女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不惜假降于袁绍而为吕布谋取利益?!”
张辽冷笑道:“总比曹贼假意与吾主为盟,却暗地里叫汝等半路埋伏的强!若论诈计,天下何人敢拼于曹操?!”
眼见着张杨的部队也过去了,曹军似乎要追的样子。
张辽心中明白,这样被乐进拖着,只会中他的计。
与其如此,不若诱他来追,这样才方便斩杀。因此露了个幌子,击退乐进后,便打了个唿哨,这是撤退的信号。
他带的人,不是完整的军队,因此行事自然以散装的信号为准,而不是军中之法了。
这唿哨正是,抑扬顿挫,像极了鸟叫声!
张辽纵马掉头就撤,向着张杨等的方向。
乐进哪里肯叫他们跑了,便急率军队跟上,自己则死咬张辽不放,大怒道:“有种休跑,与吾战个三十回合,分个生死再说!”
张辽头也不回,冷笑道:“谁有空与你战个生死?!休要追吾,滚回曹营去!”
乐进大笑嘲弄道:“你这货竟怂了!”
乐进的马眼见逼近了张辽,张辽依旧头都不回。身边的人却已经急的不成,对张辽道:“将军,小心暗箭!”
等的就是乐进搭弓拉箭!
张辽听着马蹄声,风声,还有风中的一阵疾风声。
就是这一刻!
他拎着刀一个转身就朝着乐进掷了过去!
“啊!”
乐进双手弃了重兵器,手上只有弓在手,不防张辽将大刀狠掷了过来,他正迎头赶上!避无可避。想要反应用去弓挡也来不及了!
一声惨叫,那大刀正中胸口,借助着加速度,竟是穿透而过!
“咴……”马受了惊,当即就乱踏起来,乐进哪里还能支撑得住?!
扑嗵一声直直的就从马上栽了下去。
曹军上下大惊失色,“将军!!”
凄厉的声线似能穿透空气,无数的兵马停了下来,准备去拉乐进!
奈何刀入的太深,虽还未断气,但离闭气也不远了,乐进连说话都不能再发出,只是眼睛之中带着惊恐,还有紧张。似要提醒曹军什么,却根本无法说出口!
张辽见乐进中刀,打了个唿哨,又带着人杀了回来。
主将受重伤,曹军上下正是乱而无主之时,哪里能防备得上张辽又杀将回来,因此既悲又怒,既仓促又慌张的应战。却又哪里挡得住张辽?!
当下厮杀一阵,是张辽单方面的在虐菜。
杀的曹军大溃散,带着受重伤的乐进狼狈的撤了!
张辽收了尾,重创了曹军上下,这才来追赶司马懿,很快赶上。便继续赶路。
马腾与李典耗的很心累,只要他率军全力跑,李典必要来追杀,反正是搅的他故意走不脱。直到杀到这里来后,马腾才知已与张辽汇合,并且重伤了曹军主将乐进,一时大喜。
李典也得知了这边的消息,得知乐进重伤而亡的消息,一时目眦欲裂。两队曹军汇合,当真是混乱不堪,人心也乱!
马腾趁着李典还没来得及收拾军心时,带着西凉兵找到他们的位置,来横冲直撞了一回,把曹营给撞的人仰马翻,也知想要战胜,一时之间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因此,见好就收,重创了曹营以后,就火速的撤退。
他知道李典还会再追,然而,这么乱,李典想要收拾好,自然还需要时间,这也就为他们争取到了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马腾当然是火速的跑,没命的跑。
谁不想要命?!要命,自然谁也不想当炮灰。
尤其是断后,这种断后,可是会要人命的!
因此马腾拼了命的跑,歇都未歇,终于在天亮之前赶上了司马懿。
他心里当然是有点幽怨的,而且很重,心里即有怒,也有不甘,还有埋怨。这司马懿不讲道理,不能连商议也不商议直接就叫他们断后啊。
这不是利用是什么?!
但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与司马懿来对峙。这件事怎么对峙?!
去质问?!
在逃跑路上质问?!显得自己很不求大局。也没了自己之功。
可是不问,又显得自己很怂很好欺。
或者是,留待以后再质问?!
但是以什么立场去质问。
他纠结着,犹豫着,狼狈的便进了主帐。
此时跑了一天一夜的全军上下在原地休整。再要逃跑,也是人。人是需要休息的。不然拖着疲累的身躯逃跑,反正是跑不快的。
与其如此,不如休息。
地方是张辽找的。很隐蔽,估计一时想要避开追兵,还是能办得到的!
他进帐时,张辽与司马懿正在相互吹彩虹屁。张杨围观。没人理马腾。
张辽道:“怪道女公子倚重军师多也,军师之才,辽倾服之也。乌巢之战,毕其功于一役。袁氏休也!辽敬服之!”
司马懿道:“不敢居功!若论功,如何与文远相提并论。以身犯险,陷于袁营而不慌乱,危急之时前来接应,此等之勇,不可极也,懿自叹不如!”
“……”马腾嘴角微抽。
张杨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听听吧。若论功劳,呵,你马腾算个屁!乌巢之战,是这两位的功劳。司马军师是战略之功,张辽是接应之功,深入敌营之功。你,你顶多是个断后之功。
呵呵,瞧把你能的?!哪个睬你?!
与这两位比,你纵是一方诸侯,也不过是个弟弟!靠边站吧!
马腾的脸色很是精彩。
张辽已经迎了上来,对马腾一拜道:“马太守!早听孟起提起,其父威猛勇武,不亚于主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久仰久仰!”
张辽这般通透,这般客套,马腾能不给面子吗?!什么孟起提起,那只是托辞。那个臭小子出了远门,嘴里还能有父。无法无天,无尊无父的犬儿子,能想起来他还有爹才怪。
但人家这么说了,马腾也不能不接,便道:“犬子给徐州,给奉先,和张将军添麻烦了!张将军,久仰,此次之事,若无张将军深入敌营,事情也不会到现在……”
张辽笑道:“若无马太守之力,乌巢之事焉得如此顺利?!”
“孟起之事,实不麻烦,若说麻烦,还得问女公子,哈哈哈……”张辽笑道:“来来,坐。听到消息,女公子已至白马,马太守还未见过女公子吧,此次相见,必能得谊。”
马腾脸色一变,表情就很微妙。
司马懿道:“女公子已至白马?!”
“是!”张辽笑道:“军师不知?!”
“女公子可知主公已从官渡去了兖州之事?!”司马懿道。
张辽脸色一变,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次的变脸,很突兀,但也表明他极为震惊。他在袁营中也听到有类似风声,但一直隐隐约约,并不明显,只以为是袁营在故作文章,并未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