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贞亲领商队从夷州来襄阳行商?商队已经靠我去新式舟船中赴宴相谈?”
蔡瑁正在府中与张允商议着明天该怎么对付刘备与刘琦,门人领着贞派来的使者前来求见,名贴与数件名贵礼物的也一并奉上。蔡瑁接过名贴细看了一阵,两条眉毛就拧到一起去了。是啊,早不来晚不来的,贞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冒了出来。
和言悦色与使者客气了几句,打发门人先领着使者去客房休息奉茶。屏后的张允转出身来,迟疑着问道:“将军,贞的大商队是不是也来得太巧了点?我们需防备其中有诈。”
“其中有诈?”
蔡瑁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像。这贞乃是一介女流之辈,早年她代陆仁四处行商贩货的时候也和我打过不少交道。就女子而言她的确算得上是精明强干,但对官场诸事却甚是无知。而且可能是跟随那陆大浪子的时间久了些,为人很是心高气傲,对一些世俗伦理也都嗤之以鼻,行事间可以说是我行我素,旁人休想对她影响分毫。别看他大哥竺是刘备帐下之臣,想让她去帮助刘备却不太可能,因为她与竺之间为了陆仁的事而一向不和,早几年她似乎还与竺闹过分家的。”
张允想了想也附和道:“应该也是。再说夷州离襄阳有千里之遥,贞的船队从夷州到这里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行,而刘荆州是数日之前才……才病故。如果是想与刘备有所图谋。时间上只怕也合对不上。”
蔡瑁道:“差不多吧,总之贞那里我们不用去理会他,刘备和刘琦才是我们眼下要全力对付地目标。”
张允道:“不过贞要从水路抵达襄阳就一定会经过江夏,会不会在那时与刘备碰过头?”
蔡瑁沉吟了片刻后道:“以贞的脾气应该不会去理会刘备,再者从时间上来看,传达刘表死讯的信使抵达江夏时,贞的船队应该已经离开了江夏有近两日的时间,在江上直赴襄阳而来……”说着蔡瑁又看了眼手中颜色鲜红的名贴。自得不已的点了点头道:“肯定是如此的。你看这名贴。通红通红地。贞她肯定不知道刘表已死数日。若是她已知襄阳有州丧大事,她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犯大不讳,用这红色地名贴吧?”
(PS:中国古代地封建时期,上位统治者挂掉,其管辖的地区一般都会行以所谓的大丧,民间禁止娱乐与喜庆婚宴之类的事,而像征喜庆的红色也会禁止使用。直到所谓的丧期过去才可以恢复。汉时是如何瓶子查不到相关的详细资料,所以这里大家可以看作是瓶子虚构地一个情节,别太较真)
张允道:“不管怎样,刘备与刘琦明日即到襄阳,将军还是小心些为妙。不如我差些军兵先以保护氏商队为名,把他们先监禁起来如何?”
蔡瑁连忙摆手道:“别别别,那样只怕会打草惊蛇,引起贞的注意。贞虽说与竺不和。但二人终归是血亲兄妹。我又不能对她明说我不会害竺让她宽心。要是她发觉襄阳的局势不对,马上派人去报知竺,那等于是刘备也会知道。可就坏了我们的大事了。按说你我大事成后对竺如何本来是不用去理会,可关键是贞的身后有一个夷州陆仁,这几年我们通过氏与陆氏的这层关系赚来的巨利你也心中有数。这样的财神爷我们最好别去惹她,等日后荆州落入你我掌中,我还指望着借用陆、两氏地商贸互市带来地巨大财力去对付蒯氏。你要是来这么一手,多半就会得罪到贞,以贞那小女人记仇的心态,在陆仁那里说上几句坏话,搞不好陆仁就会选择其他世家联手,那我丢掉的财富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万一他选择了蒯氏联商,蒯氏家势日丰之后,搞不好就会和我蔡氏争荆州地。”
张允点头称是。
蔡瑁又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先发付贞的使者回去,就说刘表数日前病故,我要主理大丧之事抽不出身来,请她先在襄阳城中安居数日,等大丧一过我自然会去找她谈谈生意,这样就应该能稳住她。你再派些个精明些的下人暗中盯住贞商队也就可以了。”
张允道:“大事在即,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办。”
蔡瑁连忙唤住刚刚起身的张允道:“等等,记住只要是暗中盯住就可以了,千万别惹着贞。依我看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行商赚钱,必竟氏现在的总店就在襄阳城中。要是她的船队有什么差人装卸货物的举动只管让他们去做,管得太多了反而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张允领命离去,蔡瑁又
派来的使者请来,和颜悦色的解释了一下情况便发付报给贞知晓。那头如何先不去说,蔡瑁这会儿打开了贞送来的几件礼物赏玩,珍珠、玳瑁之类的东西不用多说,几件在灯光下晶莹闪烁的精美玻璃器物,还有一套在当时可称为极品的青茶具看得蔡瑁爱不释手。打开茶叶罐,里面是特级品的铁观音,一阵阵的芳香诱得蔡瑁马上着人去煮茶品味。
“财神爷就是财神爷,出手不是一般的阔气!这样的人要是得罪了,那不是和自己的钱财过不去吗?而且贞有好几年没来过襄阳,这次亲自跑来,一来又送出这样的大礼,要做的生意肯定非常之大……可惜的是时候不太对,不然我一定会马上就赶过去,现在先稳住她那里再说。”
没来由的又想起贞娇艳的容貌,充满诱惑地身段。蔡瑁不禁食指大动,发出一阵阵的淫笑:“人也是个大美人……只可惜她和陆仁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虽说名为义妹,但暗中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呢?照我看她如果不是和陆仁有上一腿,应该不会对陆仁如此的死心塌地,和竺闹翻了也再所不惜一般。哼,如果不是你代表着氏,能从陆仁那里为我带来巨利的份上。我抢也要把你抢过来收入房中……也罢。看在钱的份上我就放过你。反正我身边有的是妻妾。”
想完这些蔡瑁欲火直冒,哼着小曲去寻他最近宠爱的美妾泄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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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地天已经黑了下来,码头上却还是一片***通明。虽说刘表方死不久时逢大丧,但民间禁止地只是娱乐与喜庆之事,商贾间地互市交易这些事关民生的事不可能去禁止,酒馆茶楼还是一样的生意兴隆。青楼妓院歌舞坊这些地方是关门停业不假,不过一些熟客依旧可以悄悄的从后门溜入其中。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躲在房中饮酒作乐,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声响也没什么人会注意。上一回里那个惹到贞生意的水军将校就是其中地一员。
停靠着贞商队的码头那里比别的地方要安静得多,守护商队的部曲们小心的警戒四周,每隔两个时辰他们也会换一次班。一是警戒比较严,二是氏商队太过有名,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不敢靠过来自找麻烦。偶尔会有巡逻的军兵经过,也就是和部曲的头目打个招呼就作罢。当然,部曲头目也会塞过去一点茶钱什么地。大家都懂做人地。
时值夏日。天气比较热,贞没有呆在舱中,而是和以往一样在舱外的凉台上悬起了吊床乘凉。身边的桌上是美酒与糕点,享受得要命。而诸葛亮夫妇因为不方便在人前现身,此刻双双隐在舱门暗处。好在江上微风不断,能为这对公婆送来些凉爽之意,不然非得闷热出病来不可。...算是报应?你们设下的计策把我关了好几天,现在这样也如同把你们关起来一般。谁让你们还不方便在人前现身呢?”
黄月英笑道:“能让夫人心中舒坦许多,我夫妇受点苦也没什么。再说我们夫妇现在有美酒美食伺候,又身处华丽舟船,眼前还有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人酒卧图,实在是一种享受而不是在受罪。”+.厉害了点。我本来还想取笑一下你们的,结果反过头来到是被你用巧话骂了我一般,偏偏我还发作不起来。”身处华丽舟船还美人酒卧图,那时似乎只有娼家画舫才会如此放浪。(PS:画舫似乎是西湖的特产,汉时应该还没有来着。别较真)
黄月英道:“一时有感而发并无他意,夫人切莫多心。若是言语间有所冒犯,月英自罚三杯谢罪便是。”
诸葛亮摇摇扇子,头也跟着摇了摇。女人间的对话他插不上话,除了摇头还能干嘛?
黄月英自罚三杯过后,贞面色一正问道:“先生,如你所料蔡瑁不会前来舟中赴宴,那下一步我们应当如何去做?”
诸葛亮沉吟道:“先时亮已派出细作,探知刘荆州棺木就置于府中灵堂之上,下葬之地则选在襄阳城东的汉阳之原。而蔡瑁的心腹爪牙,除少量留守城中之外,其余的都已经不知其踪,亮料想必已先被蔡瑁遣往下葬之地埋伏准备,必竟在城中蔡瑁不便动手,一有举动蔡瑁必犯众怒。若是亮所料不差,蔡设伏的军兵多半会扮作越江而来的贼人,以劫掠陪葬财物为名袭杀主公,一但得手便会越江而退,说不定还会把罪名嫁祸于东吴。”|:.
策!”
诸葛亮道:“主公来襄阳奔丧,人马不便多带,多带反而会给人欲谋夺荆州的口舌,所以只是带了三千精锐步卒而已。至刘荆州下葬之时,多半又只能带些亲兵随行护卫,大部分的人马还是会被留在襄阳等候。主公固然是身经百战,武勇过人。但到那时只怕也会寡不敌众,加上蔡瑁一意要取主公性命,若是中计只怕再无生还的可能。”
“那你还让刘皇叔来!?”
诸葛亮笑道:“主公能否入主荆襄全在此一举,该冒地险必须得去冒,况且亮没有作好十足的准备也不敢让主公去冒此奇险。关云长勇冠三军,若是有他跟在主公身边,必然能令主公无忧。只是依亮之料想,蔡肯定会借口留于襄阳的主公军兵需有大将统领。把关将军强留下来。”
“啊——!?先生你就别再卖关子了。我这里都听得心惊肉跳的。”
诸葛亮对自己这无意中弄出来的恶作剧颇为满意。摇了摇扇子接着道:“无妨!三将军张翼德此刻应该已经从江夏动身,只要不出意外肯定能适时赶到。考虑到三将军那如火一般的性格,我还特意早就派人去新野把赵子龙先行调来。赵子龙心思慎密、行事谨慎,算算路程,现在他应该快赶到汉阳那里埋伏下来了吧。”|.和你斗智简直就是自取其辱。难怪我那夫君曾对我说,碰上你诸葛孔明一定要小心应付,稍不留神就会吃大亏。”
诸葛亮笑道:“陆兄谬赞。实不敢当!亮这些计策不过是雕虫小计耳。”..外,那船队中暗伏下地几千军兵又有何用?”
诸葛亮道:“夫人你认为单凭关将军那两千多军兵能控制得住襄阳城中地要地吗?城外战事一起,要抢占襄阳府衙、围攻蔡蒯两氏府,还要去控制蔡蒯两氏心腹爪牙,兵力也未免太吃紧了一些。船中暗伏下地四千精锐,一部分要去支援关将军。另一部分是要去抢占东门。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在城中制造混乱,好让襄阳守军不能正常调动。若是关将军也随主公一同出城,那这里的人马就全部用来抢占东门。先把赵将军的人马迎进城来再说。”
“那样的话这里的军兵谁来统领?”
“主公的义子刘封,他就在后面的僚船之中,与士卒们同居一处。”u.数。要不我回头补上。”
诸葛亮笑道:“事成之后再说吧。刘封武勇过人,兼之能善待士卒,士卒能为之用命,实是一员良将。初时不让刘封与夫人见面叙礼,其实也是怕夫人心有顾虑不能尽此计之妙。就算是我,还不是把贤妻给请了出来劝说夫人你?”||种事多半会找我大哥来劝说我,却不知道我大哥和我一见面肯定会被我骂得狗血淋头,恼羞成怒之下也会和我一拍两散,那这一计可就难成了。”
诸葛亮笑而不语,黄月英则摇了摇头,向贞歉然一笑。
这时贞的一个女卫士在门外求见,入房后在贞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贞当即便皱起了眉头。示意女卫士退下去之后,贞向诸葛亮道:“先生,蔡瑁派了人在暗中监视我的船队,只怕船中的士卒不方便下船。”
诸葛亮笑道:“意料之中的事。蔡瑁并非无能之徒,现在大事在即,他不小心行事一些反到怪了。亮还就怕他不派人暗中监视,若是没有人来,亮反到会算不出蔡瑁是何居心,此计亦难成事。”u.
诸葛亮摇摇羽扇,神形间尽显飘逸俊朗之风,旁边的黄月英则用一种十分欣赏地目光望定诸葛亮。看得贞心里都有些微微发酸,心道:“那块大木头比起人孔明可真是差了老远了……呃,我想什么那?”
却见诸葛亮笑过之后,起身向贞一揖到底道:“现在就请夫人发下话去,让水手船工们开始装卸船中与城里商铺中地各种货物吧。夜间比起白天要凉爽许多,船工们不受烈日暴晒也会适服许多的。”
“现在装卸货物!?哦——我明白一些了!”
三人对视一笑,笑容也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