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2年二月初一,酝酿了近达三年的西征,终于彻底拉开帷幕。
驻扎襄阳附近的三大军团,包括两大近卫军团和南方军团,几乎尽数随王旭西征。只有南方军团副将,讨寇将军冯习和讨逆将军傅彤二人率领半数南方军团将士留守,听候臣相诸葛亮调度。
镇东将军陆逊奉命帅水军控制豫章一代的长江沿岸,协助镇守豫章的朱雀军团徐晃、黄叙、孟获等将,共同防备江东。
交州军统帅破虏将军黄权、建文将军吴班及新晋将领马忠、张翼奉命增兵边塞,以近年新建的三大险关为倚,务求严防江东于外。
征东将军张合、文治将军李严、鹰扬将军霍峻奉命率领青龙军团在南阳收缩兵力,放弃边缘县城的守备,集中力量在核心要地布防,以抵御曹操可能的入侵,同样归属臣相诸葛亮统一调遣,左尚书令庞统、司空沮授、司徒田丰则居中协调。
解决好荆州的后顾之忧,王旭又命新任太尉徐庶亲自奔赴弘农,协助东方军团鞠义、冷苞、杨怀等将镇守函谷关、陆浑关及北部黄河沿线,务必做好雍州的防御部署。
此次出征,从襄阳起行的大军合计二十余万,兵分三路,一路由车骑将军张辽率领,统南方军团韩猛极其麾下四万人,过上庸、汉中二郡,直抵武都,汇合驻守武都的西方军团王凌、王雄、张嶷等将,合计十二万人,由张辽统一指挥,从南部进击西凉。
一路则由王旭亲自率领,统骠骑将军赵云,近卫军团颜良、典韦、陈到等部共十二万人。出武关,进弘农,直进扶风。与驻守此地的白虎军团魏延、甘宁、廖化合兵一处,总计二十余万人。
最后一路则由高顺率领。统近卫军团徐盛部四万人紧随王旭之后,同样出武关,但随之北上,并分驻守长安的北方军团六万人与其汇合,合计十万大军,齐进北方冯翊,由高顺统一指挥调度,从北部进击西凉。
此外。因为这是攻伐而非守备,边防军中西军和北军的很多驻军颇为闲置,王旭便让周智从中抽调,组建一支三万余人的精锐边军,由周智和张靖自行统帅,由二人便宜行事。
至于本就担负冯翊等北疆防务的玄武军团八万人,则暂时不动,以防备曹魏为主,但必要时,仍随时听候王旭或者高顺调遣。
邓芝独率长安剩余的两万北方军团将士留守。作为策应,以应时变!
如此一来,进攻西凉的兵力已经多达四十五万余人。这还不算必要时仍可抽调的后备力量。
这等雄壮的兵力,可是将西凉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即便其全民皆可为兵,可他们的经济和后勤供给却无法同时供给这么巨量的兵员,若说兵力,马腾弄个几十万大军不成问题,可他心中明白,楚国准备这么些年,不惜损耗国力如此大规模出征。必然是打持久战的主意。
若他真的勉强集结起过多兵力,那么王旭只会用一招。那就是拖!
以西凉的储备力量,若负载的军力过剩。那么顶多三五月就得散去,不战自溃。
早年西凉混战,各方豪强似乎都是兵多将广,他统一后似乎应该更多兵力才是,可事实上,早年西凉的内部混战,那是自己人知自家事,但凡开战,无不是速战速决,打上几场分出胜负,那么就赶紧裁撤部曲,让兵士回家牧牛放马,忙各自的种植生产去。待各自恢复底气,才又随之召集起来开战。
那时候,抢占地盘和人口是西凉豪强的核心目的和取胜之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西凉内部极难统一,再加上西凉以外的强大诸侯摇摇控制和制衡,这才使得西凉混战多年而难以平息。
现如今,西凉面对的是楚国,励精图治二十余年的王旭,掌控着广博的地域,繁盛的经济,稠密的人口,坐拥雍州、荆州、益州三大粮仓,这等底蕴岂是西凉可比?
这让马腾可谓是骑虎难下,若他兵力过多,王旭便步步紧逼,但始终不正面速战,活活耗死西凉。若他兵力维持在可持续范围,那又捉襟见肘,举步维艰,毕竟楚国的强大,已是有目共睹!
……
陈仓,扶风郡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也是关中西部门户,白虎军团的主要军力平日就常驻这里,维护着八百里秦川的安危。
因其历史悠久,历朝历代皆不断将其修缮,使得这里成为天下最雄壮的坚城之一,易守难攻,即便周遭地域也多有防御工事。
此外,陈仓亦是交通要道,往其北经过数县,便是凉州安定和汉阳两郡的交界处,这也是凉州入关的最重要通路之一,至于其西南边的另一条大道,则直通散关,连接着益州武都,足可谓三州的重要交汇处。
如今,这里也是王旭所帅中路军的第一个汇集地,当他亲自率领中军抵达这里后,也是忍不住将陈仓及周遭仔细再查看一番,这才将众将招至中军大帐议事。
“奉孝,目前马家情况如何?”
郭嘉坐镇此地多年,当然对马家情况非常熟悉,毫不停顿地行礼道:“回禀主公,西凉截至目前集结了总计约二十七万兵力,外加边塞各族的联军约十一万,合共三十八万余人,不过其中真正的常规精锐只有二十万,多数是临时集结起来的。”
“嗯!我明白!”王旭点头。“那其大致分布如何?”
“目前其主力分别集中在北地郡南部、安定郡南部边境和汉阳郡府冀县,因其现在仍旧调动频繁,所以无法肯定其确切兵力和部署,但据情报看来,北地大约有六万人,以各族联军为主。最高统帅为谁暂无确切消息。安定南部是其主力,马腾、马义、马超等人尽皆在此,人数近二十万。此外汉阳郡约有十二万余人。由西凉猛将庞德为帅。”
认真听完这些,王旭眉头紧皱。默思许久才摇头问说:“奉孝,西凉向来神秘,即便谍影部众从马家获得的消息也不多,不知你这么多年来与其对抗,了解多少?”
“若是展露在人前的,想必主公也知晓,只是臣一直觉得马家还有不少良才,只是不那么引人注目!这些年来。马家雪藏了不少将领,很多人不曾与属下对敌,只有些道听途说为依据,因而不好妄作评价。”
“嗯!”王旭对于郭嘉的话倒是不怎么意外,此番西征最大的变数就是马义,此人终究是个转世之人,即便因为生错了地方和早年犯下诸多过错,导致他难以崛起,可其人总是有先见之明的,不可能不藏些手段。
只是如今妄加猜测也没什么大用。很快他就将疑虑暂且抛开,目光一一扫过帐内安坐的将领。
最终,他的目光紧紧停留在魏延那坚毅的脸上。微微露出些许笑容。
“文长,你觉得马家此番布置有何意图?”
俗话说境遇决定人,而人又影响着境遇,这魏延自当年经王旭狠狠杀去傲气,出言点悟后,终于痛下决心闭门死过,因为当时他还年轻,性格尚未真正定型,因而发生大变。一改己身的劣根性。
如今他又经过多年的战场磨砺,早已不复历史上那般个性。变得沉稳内敛,真正的智勇双全。
此时面对王旭的探问。他也不骄不躁,恭敬却简短地回道:“回禀主公,其欲速战!以末将多年与马家征战的经验看来,其最大可能是欲要在安定与我军主力决战。”
“噢?他位于安定南部边境的主力军不过二十万人,与我们中路军人数相当,其怎会这么有信心?”王旭问说。
魏延转头看了看微笑不语的郭嘉,脸上露出些笑容:“因为马义总喜欢学主公那般用兵,可又总是学不到位!”
“学我?”
“正是!”魏延笑望着王旭,认真说道:“马义与主公相同,喜用虚实之道,可其比之主公手段,实在差之甚远!”
“怎么说?”王旭来了兴趣,颇有些好奇地凝神细听。
“简单点说就是掌其形却不得其神,他每用此道,却总不能如主公般顺势而为,天衣无缝。例如现在,其将兵力三分,看上去是欲据险以守,严阵以待,可事实上他此举必然为虚,南部汉阳的十二万人绝对是虚立营寨,以假乱真,实际兵力最多六、七万人!”
王旭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心中有了推断,但却不欲说出,反而似笑非笑地问说:“那你如何这么肯定?”
“回禀主公,西凉如今本身处于战略劣势,分兵拒守如何久持?其内部最多只能保证常规兵士二十万人的用度,可现在集结起来的人多了一倍,若真的分兵,岂非自陷死地?其唯一的办法就是集中优势兵力,利用其铁骑之骁勇,野战之锋锐而将我楚国三路大军各个击破!这已是明摆着的事,可不知道为何,那马义总喜欢画蛇添足,何苦大费周章去弄那虚虚实实之道?”
“主公的虚实之道,乃是藏于政略之中,用于战阵之外,借势而为,天衣无缝,变化无穷,实难揣测,可马义这般用兵,虽做得极难发觉,可全然无用,只要略微识得战略,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两相比较,实乃天壤之别!”
“哈哈哈……”王旭瞬间大笑不止。
“文长此话可有奉承之嫌,你也不要这般抬高我,如果马义此番是有意为之,借过往的愚蠢,精心谋划多年,就为此次使我等一朝失算呢?你可有想过这等可能?“
面对质疑,魏延也并不惊慌,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主公所言极是,末将也这般想过,只是无论怎样,其集结起这么多兵力就已经暴露了目标,那就是必会速战速决,采取集中兵力逐一剿灭的方式。如此一来,我楚国只需重兵屯驻各处要地,然后以少部兵马进击试探,必要时败上几仗,那么其便彻底暴露。那时,其主力所在一路,我们收缩兵力,遏制险要据守,由其余两路发力猛攻,随机应变,其焉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