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跟着容儿走进内室,见左右无人才问道:“天涯是你让他走的?”容儿浅笑道:“他不离开,难道真要看着你迎娶张小姐?”赵舒更是不悦,道:“你当知我不会娶旁的女子。不劝天涯也就罢了,却怎的还要这般行事?”
容儿见赵舒着急,便是见了怪物一般,上下不住打量,许久才叹道:“许多事情,你本能想到,却为何偏偏不愿意去想?你当真以为是张绍误会了你的意思,怎么就不想是他故意如此?”又不见赵舒回答,便继续道:“近年来安国与张绍,李丰数人交往频繁。此事若真是如我所想,那么安国与李丰必然脱不了干系。我知道你不愿意难为你的弟子,更不愿意为难安国,但是他们已经算计到你的头上。你若是仍旧无动于衷,就不怕养虎为患,遗祸无穷?”
赵舒自己也确实感觉这两日的事情,多少有些隐情,但也正如容儿所说,此事不仅有张绍,牵涉李丰,关兴二人。张绍数年来一直对赵舒必恭必敬,俯首帖耳;而李丰名义上是他的弟子,而且还在赵云行刺之时,挺身而出,救过赵舒的性命;关兴自不消再说,虽然从关凤去世之后,与赵舒关系大变,但终是兄弟之谊。赵舒就算心中有所疑惑,却并不曾深想,现在被容儿这样说起,不由觉得头大如斗,喃喃道:“或者,或者,当真就是一个巧合。”
容儿轻蔑一笑,道:“看来这几年的安逸生活,当真让你变得麻木了。难道如此明显的‘连环之计’,你竟一点不知么?”赵舒不禁哑然失笑,也就明白容儿为何如此的敏感,这连环计,便是制的当年董卓祸乱之时,司徒王允以貂禅一女子,挑起吕布,董卓反目,而除去此一大害。别人还就罢了,容儿却是貂禅与吕布之女,怎会不洞悉此计?仔细想来,现下蜀汉之势,正如当年一般无二。朝堂之上,赵舒虽然不比董卓暴虐跋扈,但确实是常凭一己之意,致刘禅于无物。在忠于汉室的那些遗老遗少眼中,自然是董卓,王莽之流。而叶枫虽然官职不高,但精通歧黄之术,又极与赵舒亲近,当真要想致赵舒于死地,还不跟玩似的?
想到此处,赵舒也不禁背心发凉,或者自己是太小看张绍,李丰这几个后辈小子了。但这些也都只是容儿一人猜想,虽然前有王允成列,却也能就断言张绍等必然就是这样的计策。于是道:“此事尚不能证实,你如何就先撵走天涯?”
“我不是撵他走。”容儿见赵舒神色,知他是信了几分,却仍旧此疑不定,便又继续道:“我见天涯回来之后,神色不对,便仔细询问。他乃将实情相告,我很自然便能想到此计,于是让他前往张府,携小姐私奔。”赵舒不曾想过容儿会是如此妄为,大吃一惊,低呼一声,急切道:“此乃是陛下亲自下诏赐婚,我且不愿当庭辩驳,你怎可让天涯行此不敬之事,岂不连累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