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中,东边的天空上,一道五颜六色的彩霞,像一道道金光闪闪的利剑射向天空。不多时,一轮新日从东方的山嘴处冉冉升起,千山万壑顿时被披上了一道绚丽的彩霞。
在淅川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一队马车正浩浩荡荡地自南向北开进。
行在队伍最前列的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衣汉子,自他之后,一溜排开着五六辆四马大马车,每辆车上除了坐在车前驾车的车夫以外,后面的车厢却是窗门紧闭,外人根本就无法分清每辆马车的里面装的到底是人还是物!
倒是那名在前头探路的汉子,却是骑着马忽而跑到车队的中间,忽而跑到车队的后面,前后左右地围着队伍四周转,俨然整个车队的眼睛一般。
“驾驾……让开……快让开……”忽然,车队的后面,两匹快马远远疾驰而至,其中一匹快马上的汉子还一边赶马一边骂骂咧咧地叫前面的马车让路。
车队中的红衣汉子,见那两人一副当差的模样,看来是负责替官府递送文书的差役,于是连忙通知几位车夫将马车尽量赶到路边,以便为那两位差爷腾出足够宽的道路来。
想必那红衣汉子也明白:这年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是那些替官府当差的,千万不要去招惹!
那两匹快马瞬间及至,一路呼啸着就从车队的左侧疾驰而过,在久旱无雨的官道上扬起一团不小的沙尘!连那些被束缚在一起拉大车的马匹们,也被惊得嘶鸣不已,却因为互为牵绊的缘故,没有一马能够脱逃出去。
“两个狗子曰的!”那红衣汉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已经远走的两骑快马骂骂咧咧地道:“跑这么快干啥子嘛,个锤子的!”
“冯六!”正在此时,车队最后面一辆马车里面,伸出一个脑袋来,朝着红衣汉子喊了一声。
“啥子嘛!”红衣汉子连忙策马赶了过去,恭恭敬敬地道:“苏长老!”
车中之人正是丐帮豫西分舵舵主苏长老,只见他盯着冯六的脸,严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两个当差的!”冯六喘着气道:“曰他妈的,跑得飞快,像是急于到阎王殿报到似地!”
“当心点!”苏长老问道:“三号马车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冯六笑着说道:“那对小贱人昨儿晚上折腾了一夜不睡觉,又是哭又是啼的,到现在倒安静得很,想必是睡着了吧!”
“睡着了也要多防备着点,那些臭小子精得很!”苏长老严肃地道:“还有,传令下去,各车人等没有本长老的许可,都不许轻易下车露面,否则杀无赦!”
“那……那要是想方便也不行吗?”冯六诧*道。
“让他们给老子憋着!”苏长老严厉地说完,然后对冯六挥了挥手!
冯六便依照苏长老的关照,骂骂咧咧地挨个向每辆马车中的人传达了苏长老的命令,然后再次回到车队的前列,大手一挥道:“开拔啰!”
车队再次缓缓向前行进起来。
没错,这车队就是丐帮专门负责押送史青儿和段子羽去洛阳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史青儿是极其被丐帮看重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高规格的待遇。
而此时此刻,史青儿本人和段子羽正被关押在这个车队当中某一辆马车的车厢里面,因为他们两人昨晚先后都惨遭丐帮十步迷魂散的暗算,所以至今虽然人已清醒,但还是感到迷迷糊糊的,稍微一动就会感到头晕目眩;
当然,丐帮众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用拇指粗细的铁链将两个人捆绑在了马车之上,莫说两人现在浑身乏力,即使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之下,要想突破铁链的束缚,也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
更何况,囚禁二人的马车前后,还有四两马车,里面坐着的可全都是丐帮精心挑选的打手——他们可不比当初的赵老棍儿等人,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更何况,在最后的一辆马车上,还有以苏长老为首的丐帮五虎压阵!这样强悍的阵势,饶是段子羽和史青儿再厉害,也不可能凭二人之力突破重围!当然,如果有外人胆敢以身犯险,想寻机将二人救出的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需要这人有着高超、而又足以战胜丐帮数十位高手、乃至还有那些令人出其不意的暗器的袭击的本事!
也就是说,丐帮这次将史青儿送回洛阳是势在必得的事情——他们可是为此做足了功夫,花下了大本钱,甚至可以说是不惜血本!
官道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本就不平整的路基更是到处坑坑洼洼的,坐在马车里面堪比现在的拖拉机还要难受十倍不止,可作为古人,这已经是最奢华的交通工具了——总要比骑在光秃秃的马背上要舒服,起码不会一不小心就摔个跟头掉下去!
没有想到的是,坐在马车中的史青儿和段子羽经过这一路的颠簸,竟然出其不意地比早上出发时要清醒了许多——所以凡事有弊也有利,这可是个意外的收获!
史青儿抬起头,看了看和自己捆在一起的段子羽道:“段公子,你真的不应该来救我!这下把你给搭进去了,我怎么过意得去?”
“青儿妹妹!你别这样说!”段子羽笑着道:“我如果不把自己搭进来,又如何能和你在一起品尝这一路上的颠簸感觉呢?”
“这颠颠簸簸的,有什么好受的?”史青儿苦笑一声道:“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我愿意!”段子羽笑道:“说不定你那鹏儿哥哥也这样想呢,可惜他没有这个福分,他此刻肯定还在怪罪丐帮众人,为什么没有将他和他的青儿妹妹一起掳走呢?”
听到段子羽提起贾君鹏,史青儿脸上一阵绯红,想了想便幸福地说道:“你们男人啊,有的时候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你是说我和你的鹏儿哥哥吗?”段子羽看着史青儿粉嫩白皙的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红晕,顿时如痴如醉起来。
“你……”史青儿何其敏感,当然会注意到段子羽眼神的变化。如果说此前的段子羽对自己只是一种隐隐的奢望的话,那么此刻的他,已经是非常地直白了当了,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赤落落(音)地写在了自己的脸上——男人是最不善于伪装的动物!
“青儿妹妹!”段子羽的喉结动了一下,接着说道:“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感觉……你今生……是我的女人!”
“我不听!”史青儿没有想到,段子羽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向自己作出这样的表白——直白地表白!她说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其实只是在嘴上说而已,在她的内心,她却急切地想听下去——以她的个性,本就不是那种含羞型的少女,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在伪装,她所有的羞涩和矜持其实都是假的!在她的内心,她却是多么地渴望有一个人,一个男人,能够主动而直白地向他表露出自己的心迹,而不是那种羞于启齿的谦谦君子!不管是段子羽,还是贾君鹏,只要有人敢于在她的面前说出这些话来,以她的个性,她都会接受,这与爱与不爱都没有关系!
跟着贾君鹏那么久,史青儿一直想听的话,贾君鹏却没有办法说出口,而段子羽,却在这样特殊的场合,特殊的时间,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爱的表达方式有千种万种,就在于你怎么去才用,如果方式对了,你离爱就不远了!
这,就是段子羽和贾君鹏的区别!
在那一刻,连史青儿自己都在隐隐地替贾君鹏担心:鹏儿哥哥,你OU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