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貌似我每次觉察到的内容,角色都知道。
比如我刚刚觉察到“角色在走路”,然后我马上就会觉察到“角色知道自己在走路”,跟着我再次觉察到“角色知道‘角色知道自己在走路’。”
角色为什么会知道?
不对,我怎么知道角色知道?明显是,我觉察到“角色知道”,但我怎么知道我觉察到的内容是真实的?换句话说,我如何知道“角色确实是紧跟我的觉察,然后立刻就会知道我觉察到的东西”?
我不知道,对吧。
只是整个状况显得“角色立刻就会知道”的模样,但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角色是否确实立刻知道的。因为,时间不存在,对于所谓的“上一刻”,跟“十年前”这两者的真实性并无任何区别。
该死!
这样下去,我要如何生活?
关我屁事!
角色想要生活,角色想要原来熟悉的环境,对于这种“不确定”状态的恐惧,导致角色想要再次引诱我离开斩杀这条道路。
既然不确定,那为什么我每晚依旧会回家呢?正如我所探讨的那样,我怎么知道我有个家?我怎么知道脑子里的记忆中,关于那个家的一系列数据是真实的呢?
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没有选择睡公园,而是选择回家呢?
不对,不管我是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脑子里的记忆,都是一种确定的状态,都是角色想要稳定下来的把戏。
那么,答案就是“既相信又不相信”脑子里的记忆。
袁长文自己都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真尼玛是扯淡啊!
当发生好事的时候,不会太开心,因为这一切似乎都不是那么确定。当坏事降临自己面临损失的时候,似乎也不会太难受,谁知道我的记忆是否可靠来着。当我都不确定我是否拥有某样东西的时候,又如何会对失去这样东西而感到难受呢?
这样的话,为什么我还要善良、仁慈?难道就是为了方便别人的生活,以及受到大家的赞扬?既然我只是“我存在”,那么所有教导善良、仁慈、爱的思想,都不过是一种扭曲,尽管是大众都能接受甚至吹捧的扭曲。
但,依旧是一种扭曲。
那么,又是什么力量让我总是认为自己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呢?确实很容易被欺骗,你看,我想站起来所以我站起来了,我想跳一下所以我跳一下。可惜,终究没有逃脱,我觉察到“我想站起来”,我觉察到“我站起来了”。
哈!
是因为我只能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大脑,以及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肉体接触范围,所以才会被欺骗,才会以为我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
就像游戏设定,必须拥有一个角色那样,不可能全知全能,那样的话还玩个屁!
向死而生。
袁长文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并不是说看着死神,然后了解自己时间的宝贵,所以要珍惜时间努力学习努力奋斗之类的屁话。
根本不是这样,而是,拥抱死神,了解自己就是死神,明白自己跟袁长文这个角色毫无瓜葛。就是看戏而已,在活着的时候死去,就是这样。
至于袁长文这个角色是要努力还是要堕落,是要飞天还是要遁地,都无关紧要。我又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好他的不安分可以为我提供戏剧张力。
哈!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买了张超级vip,然后可以体验袁长文这个角色所体验的一切。我就是体验,根本不在意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死活。当然,超级vip嘛,是要情节生动、情绪冲突严重,最好能够容纳所有的喜怒哀乐。
流水帐的话,谁会看?三流情节,谁来买单?一路开挂般的顺利,谁会愿意一直看下去?看惯了正义胜利,是不是也想看看邪恶的辉煌?总是赢,会不会也愿意买票看看输了究竟有怎样的难受痛苦?
这种比喻有一个问题,就是赋予了我一定的人性。但事实上,我只是“我存在”,毫无人性可言,也没有什么喜爱和偏好。也许,称为“空”是有一定的道理。
想想,如果“我存在”有人性,那么早就离开电影院,谁会愿意看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垃圾人生?感觉这是超级vip的义务,永远不能提前退场。
真是的,等斩杀结束之后,我要把“关我屁事”这四个字作为家族的修炼纲领,然后流传下去。
袁长文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后辈们也许永远无法理解这四个字,甚至有可能认为是家族创始者的恶作剧。对,就把这四个字写在封面上,写在总纲里的第一句话。
哈哈,想想后辈们看着这句话的表情,肯定丰富多彩啊!
袁长文感到一阵轻松,似乎再次丢掉些许负重,角色的自我定义如今越来越稀少。当然,这只是袁长文的感觉罢了,也许自己感觉最自由的时候,就是被恐惧这个妖娆女子玩弄最惨的时候。
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前进。
更远!
至少,我还可以享受片刻的轻松。
袁长文直接跳出窗户,利用精神力量在空中飞舞。奇怪的是,在这绿色光环里,空中飞舞竟然没有带动丝毫的气流,仿佛自己飞在某种真空里一样。
“哎哟,不错哟!那个超级vip你有福啦,这可是超文明产物,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这下,也算是满足你超级vip的票价了吧。哈哈……”
袁长文一边飞舞一边想象着,那个“我存在”欣赏这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各种体验,能够在这超文明产物的不知道什么见鬼的绿色光环里飞舞,也许真的能够值回票价哦。
无意中抬起头,看见几架直升机从远处飞过来,然后悬停在自己头顶。同样采用拉横幅的方式,也许配上塑料框架可以让横幅不至于乱飘。
“请帮助我们”
“我们需要你”
“请拯救他们”
没办法,横幅必须保证目光能看见,所以只能写几个字,还没有标点。当然,他们不知道袁长文用精神力量,只要愿意,直升机上的螺丝钉都能感知到。
更何况,星舰还在外太空,想要看清楚一些小字完全不是问题。
袁长文瞬间理解这些横幅的含义,帮不帮?
帮咯,正好自己心情好。